“七王爷?!”
这会子。接口地不是风扬絮也不是管家。而是正闭着眼睛地李承幻和蒙着脸地两个人!这三人面面相。一时间倒像是都很惊讶地样子。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门又关上了。屋里又只剩下三个人。
李承幻再也忍不住地蹭掉脸上地面巾。冲着对面道:“你们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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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条黑影如魅影潜到皇城脚下,在墙角略站了一会儿,腾地跃起了身子,飘入了墙内。
“你快着点儿!太后娘娘那儿着急着呢!”
御花园里,孙如海回头朝身后捧着玉盆的小宫女骂道,手里的拂尘随着胖胖的身子的摆动,在残月夜里划出了一道银色地弧线。
“孙公公……”宫女加快了一些脚步,口里却忍不住道,“你说皇上他……他到底上哪儿去了呀?一连两天都不见踪影了,会不会……
“闭嘴!”
孙如海猛地回头,指着她们的鼻子:“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丫头!这样的话也是你们说的么?!皇上他是真龙天子,怎么会有事?嗯?——我看是有些人存心不想让皇上他过安生日子吧?哼!”
“孙公公饶命!”宫女们忙不迭下跪,“奴婢们只是信口胡说!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胡说也不要说!”孙如海厉喝道,“皇上的事是你们这些人能胡说八道地么?要是被人知道了,不把你们拖出去才怪!——你,叫吟香的丫头,你是太尉陆大人送进来的吧?你是不是很希望咱们皇上不会来了,啊?!告诉你们,皇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公公饶命!”
吟香俯首,手里地玉盆一抖一抖地,想是被孙如海这副模样吓得不轻。
“起来吧!太后娘娘那边正等着用这龙涎水,医心悸的毛病呢!唉……皇上,你到底在哪儿呀……”
一行人嗦嗦地转过了园子那边,又上了通往兴庆宫的汉白玉石桥,直到再也看不见影子了,那黑影才悄悄从假山后边走了出来,顿了顿,又轻车熟路地往园子东边——紫宸殿而去。
到了殿门外,趁着无人的当口,黑影推开门,轻轻潜了进去。关了门,点了灯,身上地夜行衣三下五除二脱了下来,一张忿然不已的俊脸出现在灯下。
“小子!……让你跑了!”
李承幻光着膀子,只着一条玄黄中裤,叉腰站在灯下。一想起在刚才那一幕,他这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郁闷。就在他把面巾解下来时,那蒙着脸的两人居然同时站了起来,手上的绳子应声落地,而后掏了把匕首给他解了网罩,丢下个戏谑的表情之后居然就这么轻悄悄推开了窗户跳了出去!
事情转变得这么突然,搞得他也反应迟了一步,追出
院时,到了路上就让他们俩给跑了!
—真是太失败了!太丢人了!太可耻了!学了十三年武功地他居然连人家的影子都给跟丢了,还不够丢人么?!
“哼!”
他握起拳头,“咚”地一声砸在床柱上,震得床上金碧辉煌地雕饰也禁不住抖动了起来,看样子已是气到了极点。“朕就不信,你还能上天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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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秋聂小秋聂——小——秋!”一大早,胡喜媚打开门,冲着屋檐上叉腰喊道:“你到底把我的衣服放哪里去啦!”
聂小秋眯眼坐在屋顶上,瞄着大树尖上飘落地叶子摇了一下头,然后叹了口气。“我说小媚儿,这些私房话你能不能别叫这么大声?你这一叫,全天下人都知道昨天晚上我们又在一张床上过夜了!”
胡喜媚眉毛一竖,下了一步台阶,收回一只叉着腰的手指着他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偷了我地衣服,我怎么会赖在你房里不走?”
“那不是偷我收你衣服是因为,我一点儿不想让你下山去。”聂小秋坐起来,正儿八经为自己辩解。
“你凭啥不让我下山?”胡喜媚下巴一抬,眼睛横着他。
“就凭全城里到处都贴满了你的画像——你要是不想被抓回去,就最好乖乖留在这里。——还有,”聂小秋忽然望着她笑了,做醉仙状半躺在屋顶上,“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竟然值五千两黄金!这样子看起来,我手里还有一大笔财富!”
“什么?……五千两?”
胡喜媚睁大了眼,声音也变软了些。她吞了吞口水,想了想,摸着辫梢自言自语道:“谁会这么大方啊……五千两!而且还是黄金……难道是风扬絮?!”
聂小秋看着她投过来的眼光,摇摇头,“你猜错了!风府根本连报官都没有,除了头一天有些动静之外,这些日子是更加静悄悄了!”
“怎么会呢?!”胡喜媚惊道,“这不合情理啊!我是他的未婚妻耶,他怎么可能会不找我?”
“你很在乎这个未婚妻的身份吗?”聂小秋偏头望过来,似笑非笑地。“那倒不是……”胡喜媚有些腼腆地,“只不过我曾经就差那么一点就给他了嘛……”“所以,就算是你抛弃了他,你私下里也还是希望他能那样爱你?”
“不是!”她断然否定,“我哪有抛弃他?——我是顺从天意!——好吧!我承认,我是有那么点后悔答应跟他的婚事的,所以我才一直不敢下山去……唉!路太君对我那么好,风扬絮又那么疼我,可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越到后来我就越开心不起来?”
“有那么烦恼么?”聂小秋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感情这种事,合则聚不合则散,既然都抛下了,还有什么好牵肠挂肚的?”
“我倒不是牵肠挂肚……”胡喜媚蹙眉嗫嚅着,未束的头发披散下来,盖住她半边脸庞,活脱脱一个忧郁少女的模样。半晌,却又抬起头来了,问道:“聂小秋,你有没有爱上过哪个女孩子?她是什么样的人?”
正欲跳下地来的聂小秋一愣,手撑着瓦片呆了一会儿。“有没有啊?”胡喜媚催问。他清了清嗓子,瞄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应该算有吧!”
“是吗是吗?那她是什么样的人?”胡喜媚兴奋起来,上前两步站在屋檐下面,仰头说道。“这个……”聂小秋摸了摸鼻子,“她……很可爱……”
“哦?”胡喜媚笑了,“那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做什么?”
“你们成亲的前夜,我一定要去问问她会不会跟我一样有逃婚的想法!”
“……”
聂小秋忽然跳下地,像看怪物一样把她上下看了两眼。胡喜媚侧脸问:“怎么?”聂小秋把衔在嘴里的草尖取下,一声儿没吭,微笑了一下,背手进了屋里。
胡喜媚想了想,摇了摇头。忽地却又朝他的后背扯着嗓子大喊:“聂小秋聂——小——秋!”
“干嘛?”聂小秋在门槛内回过身子,挑眉问。“我问你……那个,那个悬赏找我的人到底是谁呀?”叫得大声,说得倒小声,说完,她脸上忽然好奇怪地红了红,眼睛里也闪了闪亮光。
“不知道。”
“不知道?!”她不由尖叫,“消息是你带来的,你居然说不知道?!”
聂小秋耸了耸肩,“确实不知道啊!所有的画像上悬赏人全部写着‘黑先生’,我哪知道黑先生是什么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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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陆太尉
晨,阳光覆满人间。、紫宸殿还如往常一样的恢宏而色的长幔从梁栋上直垂下来挂在殿里,四处充斥着一股好闻的幽香,然虽则如此,里面的人却有着不同往常的不安和烦躁。
李承幻端坐在龙案后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一副有为君王的模样,可是一双养尊处优的白析的手却……却紧紧抠住了手心。
“……皇上,你不要嫌老臣罗嗦,沪阳候的行为已经直接构成了欺君之罪,若不趁此机会将他拿下,只怕后患无穷啊!”
玉阶下,陆太尉手按宝刀昂首挺胸站在那里,仍在不死心地说着:“这大溏天下太平了这么久,那帮小兔崽子怕是又想兴风作浪了!皇上,您得当机立断啊!”
“好了……陆太尉,”李承幻轻轻舒了一口气,尽量把神色放到最平,“沪阳候李庸最近的变化朕已有所耳闻,只是现在没有确凿的把柄,不宜轻举枉动。无论如何,李庸之父为大溏立下过汗马功劳,当年随风老将军一同扛下了大半个江山,如果证据不足而轻易问罪,必会乱了朝中臣子们的心,此事还是看看再说罢!”
“皇上!”陆原上前几步,隔着龙案怒睁双目瞪视他,“莫非皇上真的贪图安逸,而将封地王候们的野心置之不顾么?!如此,那高祖辛苦打下的江山没落之日岂非指可待?!”
“太尉!”李承幻双眉一拧,板起脸站起身来,“太尉这话可就放肆了吧!我大不是可区区小国,岂是几只蝼蚁就能蛀决了的堤?!”
陆原被这一抢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胸脯一起一伏地,想是很不服气,便面上还是憋着气说:“……老臣逾矩!请皇上恕罪……”
李承幻冷哼一声,拳头轻轻砸在台面上,仍不解气地说道:“朕素知你与沪阳候府多年前因两家儿女之事存有旧隙,但朝政之事怎能拿作你报私怨所用?太尉是两朝元老,但是还请谨记‘君父臣子’的古训!”
这话声音虽轻,份量可真是说相当之重!重到连站在后头的孙如海也不禁冷汗淋漓——
“皇上所言。老臣谨在心!”
陆原听了他地话后。先是咬牙暗怒了一阵。后又一抱拳。跪了下来。“老臣该死!请皇上降罪……”
李承幻背手走下玉阶。到了他身边停了一停。弯腰又将他扶了起来。“太尉不必如此。朕怎么可能怪罪你呢?以后朕这江山。可还得靠你们陆家人来替朕撑着些呢!”
陆原抬头。满含怒意地眼睛终于平定了一些。站起来后。忽然又反握住他地手臂道:“皇上……皇上地意思是?”李承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