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怎会相同?再走二十里,何足道哉!”
张傲天道:“好,依你。”口里嘟囔着:“这么多顶大帽子扣下来,我就是装英雄也得装到底啊。”
张财道:“少爷,您再忍耐忍耐,再过七里路,前面有大片瓜地,瓜正熟啊,我去给您摘几个解解渴?”
张傲天闻言大喜,“妙啊,好啊,还是阿财忠心耿耿,忠直不贰,赤胆忠心,忠诚可嘉!你真是好人啊!”
张财一听也很兴奋,“少爷,那里有个王老汉,他种的老王西瓜十分有名的啊。咱们来了一趟,若不吃几个,太可惜了。”
张傲天道:“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呵呵,这里还真有个卖瓜老王啊,味道真的好么?还是吹出来的?”
张财道:“这老王西瓜,皮薄籽大,鲜美可口。吃一口能甜到心里去,尤其是刚摘下来的。”
张傲天道:“那你还不赶快去?”
张财道:“好咧!我现在就去,叫老王头亲自给少爷选瓜,要又大又甜的。都给少爷准备好,您到了就可以吃了。”
“哈哈。”张傲天道,“阿财啊,你真的是,聪明——冰雪聪明,聪明机灵,机灵可人……”
阿财道:“少爷,您是在夸我么?我还是赶快去吧。”就是啊,这些词语,似乎都是夸姑娘家的,如果形容灵儿或许倒是合适。
张傲天嘿嘿笑道:“好的啊,记得对人客气点。”
张财给马加了两鞭,当先奔了出去,柳风这会儿一直在队伍的后列,见张财先走了,便赶至张傲天身侧,道:“少爷,他干什么去了?”
张傲天精神抖擞,笑道:“呵呵,你倒是猜猜看。”
柳风一摸胡子,道:“少爷现在毫无疲倦之意,精神很好哦。阿财一定是去办一件能让少爷开心的事情了。”
第七章 含冤待雪 前波未平后浪起
张傲天很兴奋地说道:“我让他先行一步,去买西瓜了。”
柳风一怔,旋即点了点头,笑道:“是极是极,这里的西瓜是很好的,我倒忘记了。”
张傲天见柳风也说这里的西瓜好,那看来是真的好了,于是道:“连柳二管家都说好,那看来这老王西瓜一定是不同反响的了,只是不知究竟好到什么程度?我要是吃的好,就拉一车去雪五叔那里。”
两人又聊了几句,张傲天突然道:“这个西瓜既然这么好,怎么我以前没听过?”
柳风道:“这里的西瓜也是最近两年才这么有名的,那时候少爷还在师门学艺,不知道也属正常。”
众人又行了几里路,只见张财坐在路边歇息,张傲天大喜道:“妙啊,西瓜来啦!”可是话刚出口,就感觉有点不对,别说没见到西瓜的影子,就连张财的神情都是十分沮丧。
柳风苦笑道:“阿财为何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会是西瓜还没熟吧?”
张傲天摇头道:“不应该啊,难道是都卖光了?”
这时候张财已经跃上马,然后迎了上来。
张傲天单刀直入,“阿财,西瓜呢?”
张财一脸苦相,道:“都在地里呢,可是吃不成。不过如果是您要吃,也应该没问题吧。”
张傲天奇道:“怎么?好端端的西瓜,怎么就吃不成?”
张财道:“有兵看着,不让吃。”
“兵?”张傲天道,“不会是这里的西瓜太好,给划成贡品了吧?我出钱买,又不白吃他的。你把老王头给我叫来!”
怎么说他也是名满关东的张大少啊,连个西瓜都吃不成?
张财面色凄然,叹道:“现在就一老王太太了,老王头还有他的儿子听说现在都在大牢里关着呢。”
张傲天很是奇怪,道:“怎么回事儿?”
张财道:“老王头在坐牢,老王太太在哭,他儿子听说近期要开刀问斩,八个兵守着瓜田,不让卖,也不让吃。我才要讲理,就用西瓜皮丢我,我……”
听到这里,张傲天的心里愈发觉得不对劲儿了,如果是这西瓜真的被官府收了,比如划做贡品,那看在这里的兵也是不可以吃西瓜的。
只是西瓜如果他们没吃,哪来的西瓜皮?
还有,老王太太在哭什么,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冤情吧?
还有,他的儿子都要开刀问斩,得多大的罪才是死罪?他的儿子也就是一个瓜农,能犯上多大的官司?
他正在思考,只听柳风说道:“这还不简单,是谁的手下?告诉他们,我们大少在这里,他还不溜溜把瓜送来。”
张财道:“好——我这就去,这里是海州卫的辖区,多半是赵平福的手下。”
“慢——”张傲天道:“没那么简单吧,这里里面一定有文章。”手拂下巴,做沉思状。
柳风道:“少爷想到什么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吃了瓜就快走吧。”
张傲天道:“不,我想去看看那个老王太太——阿胜,把你的外衫脱下来,快。”
另一名家僮应了一声,立刻把外衣脱了下来。
张傲天也将外衫脱掉,然后将张胜的外衣穿上了,说道:“你穿我的,阿财,你和我走一趟。”
因为,他发觉,这个老王西瓜的后面,似乎是大有文章。
这就是张大少,他是关东出名的恶少,关东士绅对他,都是畏之如虎。
而且,有他爹罩着,就算他“欺负”了这些土豪劣绅,谁又敢说个不字?
比如说辽阳的众士绅联名上告,为的什么?如果说马员外被他打了是因为张财和小翠的原因,可以算成张傲天护短,但石京名被他打断了手臂,赵公子被他打掉了六颗牙,为的都是和他素不相识的平民百姓。
其实,他是一个真正的侠,而且是一个不讲过程,只讲结果的任侠。
阿胜接过张傲天的外衣,不过虽说张傲天让他穿了,他还是不敢穿的,因为这不符合规矩,于是他将张傲天的外衣搭在了手臂上。
柳风一看此刻的情形便知,大少又想管闲事了,忙道:“少爷,咱们的时间很紧啊。”
张傲天一挥手,道:“罗嗦——今天这个老王西瓜,我是吃定的了,你们先行,到前面的市镇等我。”
柳风无奈,挥了挥手,带众人前行。
张傲天和张财沿着小路走了几十步,张财一指坐在一块石头上的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太婆,“少爷,那就是老王太太。”
张傲天道:“不要叫我少爷,要叫就叫大哥,你的明白?”
张财点了点头,张傲天沉思片刻,行前几步,叫道:“老王婶,您可好啊。”
那老婆婆倒是吃了一惊,然后用很迷离的目光有气无力地看着他,“你是……”
张傲天道:“老王婶,怎么,您不认识我了?”他一上来,就装做和老王太太相识,这样老王太太自然会在记忆中寻找和他接近的人来。
老婆婆摇头,“你……你是……”
张傲天道:“咱们以前是一个村的啊,我小时候你常给我摘瓜的啊。”他猜测,这老王太太一定给小孩子们摘过瓜的。
老婆婆又想了想,试探着问,“你可是姓李?”
张傲天一脸兴奋,“是啊,您认出我来了?”
老婆婆叫道:“那你是李小二?狗蛋子!”
张傲天心中道:“晦气,叫什么不好,偏叫狗蛋子!”脸上却还是笑着,“老王婶,我是小二。”
老婆婆抓住张傲天的手,眼泪直流,“自从你们家搬走后,八九年没见了,你长大了,不过眉眼都没变,我第一眼其实就看出来了,只是没大敢认。”
张傲天心中暗笑,口中道:“老王婶,老王叔呢,怎地没见?”
老婆婆听得此言,泪如泉涌,别过身子去,“你老王叔……只怕你今生都见不到他了。”
张傲天忙问道:“他怎么了?”
老婆婆道:“你老王叔,还有俺家你虎子哥,现在全在县衙的死牢里。”
张傲天奇道:“他们又不惹事,怎会关在死牢中?”
老婆婆抬起头来,望着那大片的瓜地,道:“那就是因为这十八亩的瓜田。”
张傲天心道:“果然如此!”口中道:“老王婶,难道还真有人强占这十八亩瓜田么?那你们怎么不去报官?”
老婆婆道:“你老王叔,就是因为去报了官,所以才会被关在死牢里。”
此言一出,张傲天只觉怒极,大声道:“难道是这海州卫镇抚司的问题?就算是又能如何?老王婶,你别怕!我现在在一个大户人家里面做事,我们的老爷和巡抚都司都是朋友,你把这个案子越级上告,连同这海州卫的官一起办了。”
老婆婆哭道:“你说的容易啊,官官相护,如何告得?况且,你不过是一个下人,又能有什么法子?”
在明朝的时候,辽东实行的是卫所制,全辽最大的行政单位就是辽东都司,负责全辽军政,正二品。而在都司下面,全辽共划分为二十五个卫,而卫的长官是正三品,负责各卫军政,至于各卫都有镇抚司,是专门处理案件的。张傲天虽说没将这区区海州卫的官员放在眼里,可是在这老婆婆眼中,那都是“黑天大老爷”!
张傲天淡淡道:“太阳能够照到,便有办法可言。”取出一锭金子,放在她的手里,“您放心,我家老爷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能为你平冤昭雪!”
老婆婆看了看金子,又看了看张傲天,似是信了几分,猛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的确,她本来对这“王小二”是丝毫没有指望的,可是此刻见了这么大一锭金子,那她还敢怀疑“王小二”的实力?
张傲天大惊,连忙将她扶起,道:“您这么大把年纪,又是长辈,叫我如何受得?您只管说来便是,天底下总有讲理的地方。”
老婆婆叹道:“我也不求这十八亩瓜田了,只要能让衙门把你老王叔和虎子哥都放出来,我就不求别的了。”
张傲天道:“老王婶,究竟是什么人要强占这十八亩瓜田?”
老婆婆叹道:“就算告诉你又能有什么用?要想伸冤,除非进京去告御状。”
张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