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翻腾,兽吼连连,愈加爆裂的吼叫声中,宛如一只欲脱离笼中的困兽般,发出不间断令人心悸的叫声。这个时候,安若飞凑近到了叶知秋的身边,向着他低低的说道,“知秋兄,这兽神若是觉醒,我们真能够令到它听我们的号令吗?”
叶知秋听了这话,淡然一笑,轻声说道,“兽神沉睡了这许多年的时间,心性早已失却,我们虽能够将他唤醒,可是要令到它回复到以往的心志,恐怕却是千难万难,没有数百年的功夫,那便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安若飞听了他,脸色立时变得极为难看,他的心中格外清楚,兽神的实力,那绝对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驾驭得住的,因此,若是唤醒的只是一具空有兽神实力的傀儡的话,那对于兽神大陆,甚至是对于整个九州来说,都不啻于是一场灾难。可是叶知秋却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兽神虽是没有心志,可是我们却是有的,因着此,我们却也无须再等待百年的时间。”
他的这一句话,一时之间,竟是令到安若飞有些不明所以,不晓得叶知秋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可是便在他沉思的时候,叶知秋的身形已然发动了,他纵身一跃,飞到了半空之中,身形曼妙如大鹰展翅一般,说不出的悠美,而他的左手长剑持定,只轻身一挥,竟然是将自己的右臂直接斩断了开来,顿时血流如注,恰似一条红色的瀑布如龙,飞驰而下,连在了他与那混沌气息之间。
“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暗故园。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苍凉悲壮的歌声在空中激荡着,叶知秋的身形,面对着前方如云如雾的兽灵元气,显得极为渺小,然而此刻他的气势却是大盛,在所有人的注视当中,长啸连连,而血液也是凝重如墨,在天空之中划下了这浓墨重彩的一笔。
望着叶知秋如此动作,安若飞心中感慨万千,在此之前,他决没有想到,以叶知秋如此这般淡然的人物,不悲不喜,你虽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然而你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安静的人,而且循规蹈矩,无论做些什么,也不会超出其他人对于他贯有的印象。
可是这一次,却是全然颠覆了他在所有人眼中的模样,眼前的叶知秋,心思缜密,出手狠辣而果绝,完全便是一代枭雄的模样,可以想见,他蜇伏了有多久的时间,等待是漫长的,他却可以苦守三万年的时光,坐看花开花谢,可是更加令人难以想像的,却是他的这一次爆发,于他自己而言,却不过是如昙花一现般,只散发出了一瞬间的荣光,便黯淡了下去。
他用自己的和命血祭兽神,以换得兽神的心性,得以真正的觉醒,知道这方法的人不多,而敢于这样去行的,叶知秋是唯一的一位。
叶雨薇眼望着天空之上,无比惊艳且触动人心的一幕,不知为何,她并没有哭泣,只是内心在不停的翻腾着,她的心中,还在响着叶知秋先前单独和她说的那些话,“你一定要活下去,完成轻雪和我没有完成的事情。”她的脑海之中回荡着这一句话,而眼神之中,也是慢慢的变得坚毅了起来,蓦地,她的双手朝前径直伸了过去,两道若隐若现的光芒,同样快速的窜入了兽灵元气当中,光芒在空气之中的运转极是快速,可是一触到那兽灵元气之时,便如同撞上了浆糊一般,猛的一滞,缓缓的透了进去。
第592章 流沙海
岳行走在广袤的沙海之上,他的身边还有三百战士,这些战士可以说是九天门中数一数二的强者,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方才可以在持续三个月的追杀之中,依旧没有被冲散开来,而他们的眼神,都带着坚毅之色。wWW;三个月前的重创是显而易见的,便在进攻北冥大陆的一片形势大好之下,昌鹏月却是被落日教给击杀当场,这个仇怨结得不可谓不大,而在失去了昌鹏月过后,群龙无首之下,九天门一溃千里,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组织起犀利有效的反击。在不断的攻击过后,只有一班死忠之士,守护在岳的附近,要全力护住这位少主。眼眶之上早已没有了泪渍的岳,在这变故过后,赫然间变得成熟了许多,在这不断的奔逃过程当中,已是隐然有了九天门主的风范,而这种变化,也让这三百强者心中感受到了些许的欣慰。
毕竟来说,一场战斗的胜败并不算什么,而最害怕的,却是失去了信心,那样的话,便再没有任何的出头之日了。
哈尔赤是一名玄阶强者,实力极为强劲,他此刻便走在离岳最为靠近的地方,预备着随时保护他们的少主。
黄沙漫天,无边无际的飞舞着,所有人都默然的行在沙海之中,并没有在半空之中飞行。这片沙海的风特别的猛烈,而愈是往天空之上,便愈是会遇见极猛烈的罡风。十丈是个并不算太高的高度,然而在这片沙海之中,便算是以哈尔赤玄阶的实力,却也没有办法在十丈的高度呆上一柱香的时间,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片比幽冥海还要可怕的死地:流沙海,而这也是岳和哈尔赤选择这条路的原因,愈是恶劣的环境,对于追击的人来说,便愈加难于确定方位。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是这样一个道理。
随着岳的脚步在这片沙海之中踏上一个又一个的足印,身后的战车隆隆的紧跟其后,黄沙如雾一般带动着战车陷了下去,而后又如无声的水将战车给涌了上来。战车行的极慢,在这片沙海中并不是如平地一般往前疾行,而是如同坐着过山车一般,不停的上下起伏着,若是走得快了,往前超过数百米的距离,说不定便可以望见战车并不是在直行,而是如同波涛之中不断上下翻滚的小船一般。
“少主,到战车上歇息一下吧。”哈尔赤紧随其后,向着他轻轻的躬身说道。而岳却是一幅安静的神色,“不用了,让战士们歇息一下吧,走路可以让我更好的进行思考。”听了他的这一番话,哈尔赤便也不再多说,而是默默的跟随其后,战车上的战士们确实已经疲惫不堪了,他们几乎每过上一个时辰便要进行一次战斗,强度也是令人难于想像的,在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之下,他们只能抓住难得的机会,进行着休息。
“父亲,我一定要为你报这个仇。”岳的手握成了拳头,紧紧的攥紧,带着无比坚定的决心,在心里轻轻的说着。父亲是为了替他报仇而开启了这一场战端,却没有料到,落日教竟然在最后的时间,倒戈一击,彻底击毁了落日教与九天门之间的联盟,也重创了九天门,独山秋的心中倒底在想着什么呢?岳心中想着,有一点他已是十分确定,那便是独山秋这一次有着极大的野心,而他同样确认,这个野心可以很快的实现,也正是因着此,他极力撮合了三大势力的决战,而且便是连兽神大陆这一股按兵未动的势力,他都未曾放在眼中。
“哈尔赤,你可以猜得出来,独山秋是因着何事而与我们动手的吗?”岳轻声的问道,听了这话,哈尔赤的鼻中愤怒的哼了一声,显然是对于独山秋有着无穷的恨意,而后才缓缓说道,“这老家伙,我看他向着那北冥神甲冲过去的模样,应该便是打这神甲的主意吧。”
“北冥神甲~”岳的心头起了一阵疑惑,眼望着哈尔赤,想要听他继续说下去,身为九天门主昌鹏月最为信任的心腹,哈尔赤确是知道这一件事情,他将身体慢慢的凑了过去,以只有他和岳二人才可以听得见的声音,悄然说道,“少门主,我想这一件事情,也确是到了应该告诉你的时间了。传说在九州一统之时,九州之上的至强者,乃是一位战神,负责维护整个九州的安定,可是有一次,在他入定潜修之际,九州起了大的战祸,并迅速蔓延开来,待到他发觉之时,时势已是无可挽回之举,九州之上的所有人都会死于那一次的大灾难。为了拯救这场大灾难,战神将他的全部能力都发挥了出来,以性命相换,最终令到九州虽是不复,然而许多的人,还是活了下来。”
听了哈尔赤口里的这一番话,岳的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从这寥寥数语当中,已然可以想见当初这为战神的荣光,可以一己之力,救得无数人下来,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修为和性合,这种人,的确当得起所有人的景仰。岳极是聪明,想到这个的时候,也不禁将哈尔赤所说的这个故事与北冥神盾相关联,心下也是略略猜出了一二,而哈尔赤接下来的说话,也的确是印证了他的想法。
“战神虽殁,然而精神犹存,他所用过的诸般兵器、盔甲,全都成了无上的宝物,而这宝物,总共有四件,分别便是九天神兵、北冥神盔、落日神盾和兽神,这也便是四大势力可以存在数十万年的时光,始终屹立不倒的原因所在了。”
听了这话,岳在恍然大悟之余,却也是惊讶万分。若是九天神兵乃是这般贵重的宝物,那为何昌鹏月会放心的将它交由张重来使用呢?仿佛看出了岳的这种疑惑,因此哈尔赤便说道,“这四件宝物虽是厉害无比,然而若是没元气相辅的话,却是没有办法对其进行催动。因此,以九天门偌大的势力,便算是张重身死,九天神兵却也不会掉落。因为他手中所持的,不过是没有觉醒的神兵而已。更何况,九天神兵,就算是寻见了九天元气相辅,真要能够将其炼化,却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若是一个闪失,恐怕便会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到这儿,哈尔赤也是叹了口气,“独山秋这一次做了充分的准备,而且直奔北冥神盾的所在之处,看来,他对于此非但有着必得之心,恐怕也在窥探其它两件宝物吧,有传说中集齐四件战神遗物,便可以再造九州,使其一统,现下想想,他未始不是这个想法。”
集齐四件战神遗物,再造九州,使其一统,岳轻声念叨着这一句话,面上却是神色大变,他不由得想到了张重的九天门之时,所收到的那枚神秘的玉简,当下虽是并不在意,可是现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