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说完后才察觉四周一片死寂,自己的那些个同伴这时正以异样的眼神直直地望着自己的头部,他被那十几只眼睛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恼羞成怒地破口骂道:“奶奶的,没看过大爷我这副样子是不是?等收拾了那娘们,大爷非得狠狠处罚你们不可……”这家伙好象忘记了刚才自己是怎么摔出去的,这时又打起青鸾的主意来了。
“哦?是吗?”他话音刚落,忽然听得身后响起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冷笑声。大汉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脖子微微缩了一下,正要往后转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话时,后颈处却又是一阵酥麻,脖子好象是被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身子很快便似腾云驾雾般地飞起,再一次撞上了那结实的墙壁。这一次差点把他撞得晕了过去,好久才慢腾腾地从地面上站起,他使劲地甩了一下脑袋,这才看清楚了天琼风的存在。
原来刚才他们不是在看自己,而是看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大汉明白了过来,自己的两次“摔倒”肯定也和那人有关。一时间,大汉心头怒火炽烈地燃烧了起来,瞪着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睛,“铿……”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指向天琼风嘿声道:“臭小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坏了大爷的好事,看大爷怎么收拾你!”这人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也不想想人家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抓住摔出,岂是他的那丁点功夫所能应付得了的。
“你”字刚一从吐出,大汉的刀便如旋风一般地卷向了天琼风,层层叠叠的幻影扑朔迷离,瞬间便在身前挽出了一片密不透风的刀幕,向天琼风铺天盖地地包裹了过去,劲风飘溢,飘忽诡异,看着自己发出的凌厉锋芒,大汉嘴角露出了几丝得意的微笑。
感到从刀中散发出的凛冽寒气,青鸾的身子不禁向天琼风微微靠了过去,脸上浮上了几缕惊惧之色,而天琼风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刀锋,心中却是毫不慌乱,那大汉的招式虽然诡秘,但却是华而不实,因功力不足而没有发挥出他那套刀法的真正威力。
“嘿嘿,臭小子,你如果肯跪下求饶,大爷或许还可以放你一马……”那大汉竟大笑起来,在他眼中,天琼风就好似成了一只等着他随意宰割的待死羔羊。
天琼风冷哼一声,手掌倏地向前伸出,直直地往大汉苦心营造出的那片刀幕中插了过去,所到之处,所有的幻影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大汉脸上的笑容猛地凝住了,原本势在必得的一击竟被自己的敌人如此轻易地破去,让他如何能够甘心,而这时天琼风的手掌在破去了那些虚影后伸诡异地把那柄钢刀握在了手中。
大汉见状顿时又高兴起来,暗道:一个人的手再硬也比不上刀来得锋利,这是你找死,可怨不得大爷了!浑身的真气都往钢刀锋刃上涌了过去,森森的寒意弥漫开来,大汉握住刀柄向右一旋,试图将天琼风的手绞成粉碎。
可天琼风嘴角却突然轻声笑了出来,他的手掌渐渐蒙上了一层火红的雾气,炙热的气息刹那间便把钢刀烤得隐隐透出红光,还不时发出“嗤嗤”的声响。感觉到握手处越来越热,大汉心中一惊之时,那钢刀竟蓦地断裂成无数截,掉落在地面成了堆黯然无光的碎铁,只留下个刀柄尚存在大汉的手中。
见天琼风有如此深厚的修为,大汉才想起刚才自己被他两度摔出之事,脸颊顿时变得有些苍白起来,看着掌中的刀柄,愣愣地站在那里。天琼风此时却突然飞起一脚,踹在了大汉的腹部,强猛的真气把他轰地倒飞了出去。大汉口中发出一声惨嚎,掉在地上时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那些被天琼风刚才那一手高明的绝招惊得呆住了,听到大汉的惨叫声时才回过神来,各自拔出腰刀向天琼风劈了过去。这几人的刀法与那人如出一辙,天琼风夷然不惧,松开了青鸾,身影连闪,顿听得惊呼之声和叮当之声连连响起。
等天琼风回到青鸾身边站定时,那七、八个人已是傻呆呆得地站在那里,手中的兵器散落一地,许久才见其中一人指着天琼风,身躯簌簌颤抖,满脸悲愤之色地嘶喊道:“你……你好歹毒,竟然废了我们的武功……”
天琼风哼了一声,道:“以你们的禽兽行为,我没有把你们杀了,已经算是便宜你们了,哼,如果下次再让我碰到你们为非作歹,恐怕就不只是废了你们的武功那么简单了。”
“好!好!说得好!像你们这种败类,丢尽了我们武人的脸面,是人人得而诛之!这位兄台好心饶过你们,若你们还不知感恩图报的话,那真是死有余辜了!”天琼风话刚说完,便听得响亮的掌声从前面传来,天琼风抬头望去,便见一个高大粗壮的中年人正自哈哈大笑着向众人走来。
“赤虎,是你!”那些人看到这个中年人,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
赤虎眼睛冷冷地一扫那几个人,突然喝道:“不错,正是我赤虎!我今天没心情教训你们,还不快给我滚!”
那几人脸色齐齐一变:“今天算你狠,不过我们‘幻云刀宗’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哼!我们走着瞧!”其中一人发了句狠话,狠狠地看了天琼风和赤虎一眼后,招呼其他人抬着那个兀自昏迷不醒的大汉悻悻而去。
赤虎转头看向天琼风,抱拳行礼后哈哈笑道:“在下赤虎,兄弟,不知到该如何称呼你呀?”
天琼风拱了拱手,微微笑道:“小弟天琼风!”
“天老弟,这些人顶着‘幻云刀宗’之名常在神都欺压良善、奸淫劫掠,人人是敢怒而不敢言,你今天教训了这般家伙一顿,实在是大快人心哪!”赤虎大声笑道。
天琼风听赤虎的口气,这‘幻云刀宗’在神都似乎有极大的势力,连几个武功蹩脚的人都可以到处为所欲为,不由道:“赤虎兄,这‘幻云刀宗’是一个怎样的宗派呀?”
赤虎听到天琼风这句话,显是一愣:“天老弟,连‘幻云刀宗’你都没有听说过?”
天琼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小弟初到神都,对这里的情势的确不是很熟悉。”
赤虎却点点头,却又叹了口气,道:“这‘幻云刀宗’在百年前本是个籍籍无名小宗派,因其派中有一套变幻多端,诡秘飘忽的刀法,故以此名之。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自立派以来,除了第一代宗主外,以后竟没有一人能够练成这套刀法,所以‘幻云刀宗’在武界一直都没有什么名气……”
说到这时,赤虎突然一指身后那条街,“但是三十年前,‘幻云刀宗’却突然出了一个年轻人,以那套玄奥之极的‘幻云刀法’在那条街道上接连打败了十几个宗派的近百名高手,一举成名,而其所在的宗派也随他名震天罗,这个人便是当今的右傲都侯姬啸庭!因为他的关系,‘幻云刀宗’在短短几年之内迅猛发展,俨然已是神都的第一宗派。只是‘幻云刀宗’之人却是小人得志,仗着姬啸庭的威名在神都作威作福,在姬啸庭成为天罗的右傲都侯后,则更是横行无忌,实在是令人忍无可忍!”
“姬啸庭难道就任由自己宗内的弟子在外面胡来吗?”天琼风问道。
赤虎道:“姬啸庭为人嚣张跋扈,就算知道他们胡来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天琼风气愤的道:“那神都的其他官员呢?难道他们也放任这些人胡乱妄为吗?”
赤虎苦笑道:“‘幻云刀宗’有姬啸庭庇护着,而姬啸庭又是右傲都侯,深得当今神王的宠爱与信任,有谁能撼得动他呀?现在就是‘幻云刀宗’的一个三流弟子,就像刚才那些人在这神都都可称王称霸,其他宗派即使是看不过去,却也拿他们没办法。以前有几个宗派和‘幻云刀宗’结怨,但没过多久就被姬啸庭以各种罪名搞得支离破碎。现在有谁想自己的宗派因为‘幻云刀宗’而毁灭呀,所以也宗派也只能不断地忍让了!”
这神都还真是个藏污纳垢的场所呀!天琼风暗叹了一口气,却听得赤虎笑道:“不过像我这样无宗无派的人倒是没什么好畏惧的,大不了离开这神都。前几天和那些‘幻云刀宗’的杂碎狠狠地打了一架,现在想起都还十分的痛快哪!”
赤虎从外表看上去和平凡人没什么异常,但天琼风却察觉出他的修为极高,只是因修炼的功夫比较特殊而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得比较好,以他的能力的确是无甚可怕的!天琼风听后,也高兴的笑道:“赤虎兄,那个姬啸庭见你敢动他的‘幻云刀宗’想必一定气得暴跳如雷吧!”
“我这几天接连找他们‘幻云刀宗’的麻烦,却不知为什么那姬啸庭竟会没大多的动静,这实在是有些奇怪,如果换过以前,我现在恐怕早就在神都呆不下去了!”赤虎有些不解的道,“或许是他别什么重要的事情绊住了,一时脱不了身。天老弟,你现在得罪了‘幻云刀宗’,以后行事可千万得小心一点了!”赤虎有些为天琼风担心起来。
见到赤虎眼中流露出的那诚挚的关怀,天琼风有些感动,却是豪气万千地笑道:“赤虎兄,放心吧,他们要来就尽管来吧,我天琼风还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哈哈,不错!好气概,如果不是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办,一定要和你好好的喝上几杯!”赤虎大手在天琼风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几下,豪爽地笑道。
天琼风笑道:“小弟就住在‘飘香楼’,赤虎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那时我们就可喝个痛快了!”
“那这样说定了,我就先告辞了!”赤虎高兴的道。
***
告别了赤虎之后,天琼风便带着青鸾向飘香楼而去。
“青鸾姑娘,你不是和我们说要早点休息吗,怎么又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天琼风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向青鸾问道,语中竟带有些微的责备之意。
见天琼风语气有些严厉,青鸾禁不住眼眶微微一红,低着头委屈的道:“我一时睡不着,见外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