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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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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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一左一右夹击劈到。
    蓝衫汉子连正眼也没望他们一眼,身子不闪不避,直等刀锋及身,才右手一探,抓住右首那人的执刀手腕朝左带去。右首那人根本连看也没看清楚,连刀带人,朝左冲去,钢刀横推,「当」的一声,正好架住了左首那人劈来的刀势。两人全被蓝衫汉子这一招震得虎口生痛右臂发麻,几乎抓不住刀,各自後退了两步。这两人第一招上就吃了大亏,自然不肯甘心,口中同声暴喝,再次抡刀飞扑,夹击过来。
    蓝衫汉子冷喝道:「不知进退的东西。」身形一个飞旋,右足横扫而出。
    这一下,快得口同电闪,两个蒙面汉子还未近身,就被扫到,但听「砰」、「砰」两声,两条人影,就像皮球一般,被踢得飞出去一丈开外。背脊落地,一下摔在山石之上,还骨碌碌的滚了一阵,头虽没有摔破,全身骨头,就像砸散了一般,口中直喊着「哎哟」,就是爬不起来。
    为首的蒙面汉子看得又惊又怒,手中钢刀一紧,厉喝道:「大家一起上,剁了这小子。」五个蒙面汉子刹那间一齐围了上夫,刀光在日渐昏暗下来的暝色之下,依然熠熠生寒。
    锦衣相公和俊俏书僮都已站了起来,脸上已无半点惊惧之色。这回主仆两人看得清清楚楚,五个蒙面汉子就像五条饿虎,一声吆喝,以扑羊之势,朝蓝衫汉子抡刀猛砍。蓝衫汉子气度从容,双手开阖之间,右手已经拍在抢先扑到的那个为首蒙面汉子左肩之上,为首那人闷哼一声,整个人就离地飞起,「叭达」一声,摔出数丈之外。左手一把抓住另一个人的脉门,举刀朝第三个扑来的人刀上磕去,但听「当」的一声,第三个人钢刀立时脱手飞出,五指一松,被扣住手腕的汉汉子,一个狗吃屎,朝地上跌扑下去。
    他只不过右手一拍,左手一抓,一松,就解决了三个,再一旋身,右手顶肘,撞在第四个人的肋下。那人也是一声闷哼,跌跌撞撞地倒退了七八步,痛得弯下腰去。左手一抖,袖角迎着第五个人的钢刀卷去,这下更绝,钢刀劈砍之势,何等凶猛?但不知怎的,竟被他一记「流云飞袖」卷个正着,钢刀居然「呼」的一声,化作一道白光,飞上三丈多高,直向林中落去,执刀的人,被震得虎口流血,急急往後跃退。这一段话,作者要分开来说,就觉得时间稍长,但事实上,蓝衫汉子只不过挥手之间的事。在锦衣相公主仆看去,五个强盗声势汹汹围住了蓝衫汉子抡刀猛扑,但只一扑即散。
    蓝衫汉子也并不追击,只是负手而立,朗笑一声道:「古北口七雄,原来也不过如此,今日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再敢作杀人越货的勾当,给我碰上了,就没这般便宜了。」那为首蒙面汉子爬起身来,一言不发,朝六个弟兄挥了挥手,大家抬起钢刀,没精打采的跟着他们老大就走。俊俏书僮一看强盗逃走,不待吩咐,就去收拾散乱在地上的金银衣物。
    锦衣相公长长的松了口气,急步朝蓝衫汉子迎了上去,作了个长揖道:「兄弟途遇强盗,幸蒙兄台仗义相救,活命大恩,不敢言谢,请受兄弟一拜。」蓝衫汉子连忙还礼道:「公子言重,这班亡命之徒,胆敢在京畿附近劫掠行旅,实在是胆大妄为已极。在下既然遇上,惩暴除恶,正是我辈江湖人的本色,些许微劳,何足挂齿?谅他们铩羽而去,不敢再来。公子前途珍重,在下还得赶路,告辞了。」说完,拱拱手,转身欲走。
    锦衣相公慌忙叫道:「兄台请留步。」监衫汉子脚下一停道:「公子还有什麽见教?」锦衣相公含笑道:「兄台行侠仗义,实乃古人所谓游侠之流亚也。兄弟少读太史公「游侠列传」,尝窃慕其人,但以为当今之世,不可能有这样的人。今天遇上兄台,真是三生有幸。此时天色已黑,兄弟已不能进关,前面不远,就是鞍匠屯,兄台就是急於赶路,也得找着宿头。兄弟意欲邀兄台小饮数杯,也聊表仰慕之忱,不知兄台肯折节下交否?」口中说着,一双精莹目光之中,满是希冀之色。
    蓝衫汉子看他说得诚恳,不觉淡然一笑道:「公子这般说法,在下如何敢当?在下就是要赶去鞍匠屯投宿的,公子盛情见邀,在下若是再要推辞,那就不通人情了。」锦衣相公大喜过望道:「兄台不弃,这太好了。」他望望蓝衫汉子,又道:「咱们萍水相逢,撇开兄台救命之恩不说,总算有缘,兄台这公子的称呼兄弟无论如何不敢当,俏蒙不弃,咱们就兄弟论交,不知兄台意下如何?」蓝衫汉子道:「在下江湖草莽之人,如何……」锦衣相公不待他说下去,就拦着道:「兄弟傅格非,兄台不嫌弃的话,就叫格非好了,不知兄台大名?如何称呼?」蓝衫汉子道:「在下林子清。」傅格非喜道:「原来是林兄,天色已暗,咱们快走了。」林子清道:「博兄请上马吧。」傅格非哪肯上马,笑道:「这里离鞍匠屯不远,小弟难得遇上林兄,咱们还是边谈边走吧。」—面回头朝俊俏书僮吩咐道:「青儿,你带着牲口,先赶去屯上,要万安栈腾出两间清净房间,准备几样下酒的好菜,今晚我要和林兄痛痛快快的喝几杯。」俊俏书僮一连答应了两声「是」,就翻身上马,骑着青鬃马,牵着紫骡马,当先朝大路上驰去。傅格非却陪同林子清边谈边走,沿着大路缓缓行去。林子清但觉这位少年公子不但举止斯文,谈吐清秀,书也读得不少,学问极为渊博,倒也谈得十分投机。到了鞍匠屯,已是上灯时候。
    小街上店舖都已关上了门,只有几盏疏疏落落的昏黄灯火夜晚风中晃曳,那是万安栈和一家茶馆。这里虽是一个小小镇集,因它正好在古北口和滦平之间,许多赶不上路的行旅客商就在屯上歇脚。因此这条小街上倒也生意兴隆,着实热闹。
    晚上大家落了店,就去泡泡茶馆,当然还有赌和女人。万安栈有普通客房,也有两三间清净的上房,那是备过路的达官贵人临时休息之用。前面临街是饭店,规模虽不甚大,也有七八张桌子。今晚,万安栈的三间上房,全给傅公子包了。
    俊俏书僮和一名夥计就站在饭店门口,一眼瞧到公子随着林子清走来,立即赶上几步,躬身道:「回公子,小的已把房间定好,酒菜也已准备好了,就请公子入席。」夥计立即迎了上来,连连躬腰道:「二位公子爷请。」傅格非侧身道:「林兄请。」林子清略为谦让,两人一齐跨进店堂,但见只有几张桌上,疏朗朗坐着四五个食客。中间一张方桌上,早已放好两副杯筷。夥计和青儿领着两人入席,鞍匠屯的饭店,白天打尖的人多,晚上难得有贵介公子宴客,自然奉承周到,两人才一坐下,就有店伙送面巾、送茶水,忙个不停。
    傅格非取起茶盅,喝了口茶,一面抬头笑道:「林兄此次出关,不知是到哪里去的。」林子清也举起茶盘,喝了口茶,道:「热河。」傅格非又道:「林兄去热河有何公干?」林子清道:「在下有一位世叔,在热河开设镊局,专走关外诸省,在下浪迹江湖,一事无成,才想去他镖局看看。」傅格非看了他一眼,脸上不禁流露出惋惜之色。欲言又止,但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道:「以林兄一身所学、去投效镖局,岂不埋没人才?」林子清淡然一笑道:「在下一个江湖人,只有在江湖上谋出路,除了干镖局这一行,还能干什麽?」傅格非道:「小弟和林兄,虽是萍水相逢,但一见如故,兄弟论交、林兄如愿意到京都去,小弟或可效劳。」林子清微微摇头,笑道:「傅兄盛情,在下十分感激。京都富贵繁华之地,对在丫这样的江湖人,未必适合。」说到这里,三名店伙,已经陆续送上酒菜。青儿取过酒壶,替两人面前斟满了酒。
    傅格非举杯道:「林兄救命大恩,小弟不敢言报,这杯水酒,是小弟敬林兄的,也是庆贺咱们萍水订交,小弟先干了。」说完一饮而乾。
    林子清和他对於了—杯,说道:「咱们既已订交,博兄再说救命之恩的话,那就俗气了。」傅格非爽朗—笑道:「林兄说的是,小弟该罚。」青儿替两人斟满了酒,他果然举杯又乾了一杯,抬眼问道:「林兄府上还有些什麽人?」林子清道:「寒舍只有家母一人。」傅格非眼珠一转,又道:「林兄贵庚多少,还未成亲麽?」他两杯下肚,一红核脸,已经有些热烘烘的起来。
    林子清道:「在下虚度二十四,落魄江湖,哪有妻房?」博格非忽然笑了笑道:「林兄长我四岁,我该叫你大哥才是。」他没待林子清开口,接着道:「林兄一表人才,文可济世,武足安邦,决非池中之物,小弟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林子清笑道:「傅兄但说何妨?」傅格非道:「小弟有一个舍妹,今年十九,小弟不敢夸口,也足以称得上才貌双全,林兄如果不嫌弃的话,小弟愿意全力促成……」林子清慌忙摇手道:「傅兄说笑了,在下一个江湖人,怎敢高攀?」傅格非正容道:「林兄怎好如此妄自菲薄?英雄不论出身低,小弟说过,林兄决非池中之物,舍妹如能有林兄这样一位英雄夫婿,是她的造化。」林子清苦笑道:「傅兄过奖,在下……」恰好店伙又送上菜来,傅格非望着他微微一笑,也就不再说下去。
    酒菜陆续的上来,已经摆了满满一桌。虽然说不上山珍海味,但做得口味极佳,在一个小屯的饭店里,能做出这样的菜看,已算是上等筵席了。林子清看看满桌菜肴,说道:「傅兄何用点上这许多菜肴?」傅格非格地笑道:「小弟得和林兄订交,这是小弟有生以来唯一值得庆贺之事,小弟还嫌这些菜太少了呢。」林子清感动地道:「傅兄把在下说得太好了。」傅格非已经有了几分酒意,脸上一片绯红,双目斜眠,问道:「古人谓得一知己,可以死而无憾。小弟把林兄视作知己,不知林兄是否也把小弟当作知己?」林子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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