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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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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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轻、那么涩的声音却流露着天子特有的压迫气势,让两位近臣心中悸然。
    ——无论他们有多少理由,都抵不过天子的这番话!
    ——他是天子,他便要有天子的赫赫权势!
    ——他是大汉天子,他便要有刘氏天子应有的骄傲!
    ——他继承的是孝武皇帝的大汉,便容不得他低头、怯懦、碌碌无为!
    ——他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在叫嚣,在沸腾……
    ——他没有办法为了必然安逸的平衡选择妥协!
    ——他是大汉天子!无论如何,他是名正言顺、谒过高庙的大汉天子!
    ——他不是,也根本不可能愿意做别人手中提线的木偶!
    ——不管操控那些线绳是谁……他的皇考也罢,他的大司马大将军也罢……他都不愿意!
    ——他总要争一争自己的命!
    (万恶的感冒!我恨感冒!尤其是不是流感的感冒!!!!鼻塞、咳嗽……我是头晕脑花……这章的质量,我实在是不知道了……希望没有把刘弗陵写走型……)
34、退路与选择
    日后,金赏与金建并没有分户别居,依旧在一是金家的传统——与一般家族不同,他们毕竟是被俘虏的匈奴王族,除了亲人,再无依靠。——不仅是他们兄弟俩没有分户析产,金日与弟弟金伦也没有分户,因此,并不大的侯家中,人口并不少。
    金伦早逝,其妻另嫁,所遗孤子便依附伯父生活,名安上,比金建还小。因为金伦卒时只是黄门郎,金安上自然不被注意,虽然因为伯父的关系,身上也挂着侍中的职,但是,侍中只是加官,出入禁中方便而已,若是不得天子眷顾,也就是宿卫天子的近侍而已。
    不过,不得关注也有不得关注的好处。
    ,金赏与金建是必得休沐才能回家,甚至逢休沐也不能回家,金安上却是自在许多。
    侍中毕竟不是期门,虽然是顾问近臣,但是,天子年少,不掌国政,又是沉郁喜静的性子,除了金赏、金建,根本鲜少让人靠近,一班侍中也依着旧例排了轮值,彼此打个关照,只要天子不问,谁还会去查他们的班次?
    当然,金赏与金建是知道侍中的班次,因此,两人到家时,迎面就遇上金上一身锦衣,光鲜照人,正要出门,金赏顿时就沉下脸来。
    “大哥……”长兄如父,这几年,金家都是由金赏这个列侯在支撑,金上哪有不怕他的道理?
    “你这会儿怎么在家?”金建倒是没有多想,只是有些羡慕,“又偷懒,让别人替你?”
    金上与金建更亲昵,立时挨到他身边,笑道:“陛下昨夜不是与两位兄长夜游来着?今早便传谕不要人上殿,我明日休沐,便央着另外几人,提前出来了。”
    “那么。金公子这一身打扮。又是要去哪里呢?”金赏却是不吃他这一套。眼光一敛。便直指他地去向。
    金上语塞。又不敢不答。觑着金赏地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出原委:“我与霍云、霍山他们一干人约好去乐游原……”
    金赏听到霍字便变了脸色。**地扔下三个字:“不准去!”言罢便进自家大门。
    金上苦着脸。望着长兄地背影。不愿答应。又不能不应。心里别提多纠结了。
    金建也是被兄长管教地人。心有戚戚地拍了拍兄弟地背。就势揽住他地肩膀:“走吧!”
    再多地不甘。在金安上看清两位兄长地脸色后。也立刻平息了。
    “发生什么事?”金安上不安地问道。
    静室之中,金赏与金建坐在围屏大床地两边,无声地交换着目光,不过片刻,两人便似有决断地错开目光。
    金建微微仰头,看着头顶上的悬着的承尘(注),那上面不过是最简单地云气纹,他却仿佛要将上面的每一道纹路都看清楚才罢休。
    看金建这副模样,再对上金赏平静无波的眼神,金安上的心里就越发地没有底了,不由就泛起一阵寒意。
    “……大哥……”
    “从今天开始,你不得再与霍家人交往。”
    金安上犹豫地轻唤刚出口,金赏的命令已经砸了过来。
    “啊?!”
    金安上有些发懵,半晌才回过神来,却还是怔怔地道:“这是为何?大哥是霍家的郎婿,为何我不能与霍家人来往?”
    金建翻了个白眼,金赏则狠狠地瞪了堂弟一眼:“问那么多做什么!”
    “诺!”金安上一个激灵,立刻应下,但是,金赏的下一句话立时让他跳了起来。
    “待你满十五岁,我们便分户!”
    “什么?!”
    金赏没有再说明,只是静静地看着堂弟,无声地告诉他——他没有听错!
    好一会儿,金安上敛去惊诧之色,神色肃然地望着两位堂兄:“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们便是分户,也未必逃得了谁!”
    金赏与金建同时愕然,盯着挺直腰站在自己面前地少年堂弟,心中转着同样的念头——他什么时候长大地?
    金上被两个堂兄看得心虚,不由颤栗了一下,往后连退了两小步。
    “……我……我说错了?”
    金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小孩子装什么大人!”
    金上脸一红,梗着脖子硬顶:“你比我大多少?”
    金建立刻嗤笑一声:“大一刻也是大,何况是几年!”
    “行了!”金赏拿两个弟弟没有办法,但是,此刻也不容他们调笑,按住隐隐作痛的额角,他不由呻吟了一声。
    “大哥!”金建与金安上立刻停了抬杠式地对话,凑到兄长身边,关切不已。
    金赏挥手示意两人退开一些,深吸了两口气,稍稍缓解了头痛,才再次看向堂弟。这一次,他没有用命令的口吻,而是斟酌着辞句对他道:“分户不是为了撇清我们地干系,就像你说的,撇不清的!金家一共多少人?”
    金赏不由摇头长叹:“我们不是汉人啊!就算阿翁得先帝宠信,我们在汉人眼中,也只是外国人!”
    “我们不能不依靠皇帝,但是,我们也不能成为任由皇帝喜恶操纵的侫臣!”金赏轻声低语。这是金日在世时经常教训他们的话。
    “绝对的忠诚!绝对的中立!”金安上轻声接过话头,将伯父的教诲说完,心中却有些明白金赏为何如此决断了。
    金赏点头:“是的!所以,我一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应下霍家的婚事。”
    ——绝对的忠诚!绝对的中立!前提就是绝对不要牵涉进朝堂的势力中……
    如今的情势,因为他娶了霍渺君,金家与霍家誓必纠缠不清,而他与金建都是天子宠臣,又哪里能弃了天子……
    “我们不行,你可以!”金赏轻叹之后,便收起感慨的心思,认真地为堂弟分解,“将你从这个困局摘出去,为我们留一条退路……我与建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金上怔怔地听完长兄的话,半晌无语。
    “大哥……是上与大将军……”金安上艰涩地开口,没有说完,便看到两个堂兄郑重地点头。他再次无语,沉默了不知多久,才再次抬头。
    “大哥……大伯应了大将军家的婚事……”金安上努力让自己镇定,却还是无法成功,他几乎是一脸惊恐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大伯是不是已经做了选择?”
    注:承尘,承受尘土的小帐幕。
35、阑入事件
    官不该对金氏兄弟说那么多的。(
    荡宫的重重竹帷锦幕之后,鄂邑长公主对着天子说了小半个时辰,归根结底,还是这么一句话。
    十四岁的天子有着自己的执拗,对皇姊的教诲只是低头沉默,待她说完了,不说了,他才抬起头,很平静地反问:“不对他们说,我能对谁说?”
    鄂邑长公主一愣,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酸楚,还没来得及安慰,就听天子淡淡地道:“若是连他们都不忠,我还能做什么天子?”
    若是连亲信近臣都背叛了,他这个天子就不必谈什么作为了。
    “赏是霍光的爱婿!”鄂邑长公主无奈地重复,“他没有选择的。”
    “朕并没有让他们选择。”刘弗陵诧异地抬眼看向姐姐。
    鄂邑长公主又是一愣。
    刘弗陵没有再解释,只是默默地盯着漆几上的鎏金博山炉,香烟从隐秘的气孔散出来,氤氲了炉盖上的各色的形象,也让鄂邑长公主再看不清弟弟的神色。
    “皇姊……要做选择的不是赏与建……”
    —金赏与金建算什么?
    ——不过是奉车都尉、驸马都尉、侍中!
    —他们需要做什么选择?
    —他们地选择又有什么用?
    ……
    走出荡宫时。天高气爽。鄂邑长公主却打了个寒颤。
    “长主!”等候的家令不由一惊,担忧地询问可要将四人舆换成辇车。
    “不必了。”脸色有些苍白的鄂邑长公主按了一下衣襟,冷淡地拒绝。
    八月末的风……的确是开始冷了……
    长公主病了,天子也病了,虽然只是风寒小恙,仍然让太医署忙碌了十来天。
    八岁的皇后按照规守在荡宫,但是,皇后毕竟年幼,真正侍疾伺候地仍然是那些十来岁的后宫嫔妾,自然也有人承宠。
    兮君对此并不在意,按例赐了银指环给承宠之人,倒是鄂邑长公主担心天子的身体,将那个长使叫去承光宫一顿教训,又写了一份手书给皇后,要皇后严禁此事。
    兮君拿着长公主手书的牍板愣了半天,才怔怔地对前来传书的长公主家令道:“我觉得长主此书应该写给主上……”
    那位家令完全没想到皇后会这样说,不由一愣,半晌才道:“臣会禀上长主的。”
    兮君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将牍板与检封放到一边,道:“不劳烦家令,我回书给长主。”随即命中宫女史准备笔墨,长公主的家令立刻知趣地退了出去。
    八岁地皇后还没有聪慧到可以写出措辞严谨的书信,自然是女史代笔。写好后,封检用玺,交给那位家令带回。
    兮君推开凭几,长长地吁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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