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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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夜未央- 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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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安世只能猜测,是那位河南太守做了什么让霍光不悦的事情。
    杜延年一怔。他完全没有想到张安世居然会不知情,因此,愣了半天,杜延年才反应过来,对张安世道:“子孺不知洛阳武库令去官之事?”
    张安世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他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因此,听杜延年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神色不由微变。
    ——如果是那件事……就真的不好办了。
    霍光的确是极不痛快地离开北阙的。
    ——那些戍卒的要求的确不是什么大错,但是,于他来说,却是一个大难题。
    ——应还是不应?
    ——或者说究竟是从轻还是从重……
    没等霍光想明白,回到大将军幕府,就见一名属吏在马车旁等着,手上拿着的明显是驰传急报。
    霍光不禁皱眉,接过奏报,直接拆开,一看之下,却勃然大怒。
    “竟挟民以避罪”霍光怒不可遏地喝斥。
    ——这份急报正是函谷关都尉的奏报,直接送到了大将军府,
    幕府众人吓了一跳,全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霍光并没有再发作,而是拿着那份奏报,大步往正堂走去。
    等长史处理好北阙的事情回到幕府,听说霍光发火,当即便赶往正堂,却被霍家大奴拦在了堂下。
    冯子都直接将一份封着“大将军之章”的文书抛给长史:“不必问了,将军已决,君将此书交太仆即可。”
    长史有些不悦,却也知道,冯子都断不会在此事做什么手脚,便按捺下情绪,低声问冯子都:“大将军如何裁决?”
    冯子都无所谓地回答:“河南太守下廷尉狱。”
157、何谓恩威?
    157、何谓恩威?
    “下延尉狱?”公孙遗吃惊地反问,“狱?”
    冯子都点头确认:“廷尉——狱”
    公孙遗开始同情河南太守了。
    ——下廷尉狱与下廷尉的意义完全不同。
    秦以法国立国,汉承秦制,可以说,汉在处置违法问题上是有一套很成熟的制度。
    以官吏来说,一旦被人告发,那么,一般就会交给相应的部门进行调查,也就是常见的“事下有司”,之后,相应的部门就会开始调查,也就是“案”、,如果被告发的这个官员的级足够——从孝文皇帝时开始,也就是秩位在二千石以上——那么,一般来说,除非是像周勃被告发谋反那样倒霉,被孝文皇帝直接下狱案验,这个官员是不会直接被讯问,当然也不会被收捕下狱,相关部门只会调查相关的证人、搜集相应的证据。如果最后,证实这个官员确实有罪——不管是不是之前告发的罪行——调查者才会向有相应的负责处罚、审判该官员的部门指控这个官员的罪行,也就是“举”,这个过程合称“案举”,也可以更简单地用一个字概括——“劾”。
    因此,一旦案举,有了劾章,按制,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刑罚程序。
    ——逮捕、验治、讯鞠、论报了。
    事实上,对官员来说,案举结束,在犯罪事实上已经是无可辩解了,因此,根本不需要再对其本人进行讯问了。
    ——为什么二千石有罪先请是优待?
    ——既然已经认定有罪了,那么由上直接裁决,显然比再去狱中经受那些繁琐的程序要舒服不少。
    当然,一般来说,皇帝要么不理会劾章,要么直接裁决,要么下廷尉,要么朝会公议。前两种情况自然不必多说,后两种情况,却又不同。
    ——朝会公议不可能久议不决,结果也会很快出来,下廷尉……就一项一项慢慢来吧
    ——奏请逮捕,下狱,验,讯鞠,论报……
    ——总而言之,真的下廷尉狱,想出来就不容易了
    ——而且,一旦下狱,狱吏只是验问还算好的,若是遇上穷治之徒,用刑验治……
    更重要的是,霍光是将魏相下廷尉狱。
    ——不只是把案子交给廷尉去办,而且是直接将魏相下狱
    ——这已经变相地表明霍光的态度了
    ——廷尉将如何治狱简直是显而易见
    公孙遗不能不同情魏相。
    ——搞不好,贼杀不辜就只是罪名之一了
    ——还是相对较轻的罪名
    大将军幕府的北堂内室,冯子都拿着霍光的命令退下之后,室内就只剩下霍光与刘病已了。
    ——霍光匆匆从未央宫出来,就是因为他之前就安排了刘病已今日来见他。
    虽然出了一点意外的事情,但是,那点事情显然还不到让霍光改主意的地步,因此,刘病已仍然见到了霍光。
    与公孙遗一样,刘病已对霍光方才的决定也很奇怪。
    ——上一次霍光直接将人下狱,还是元凤三年的侯史吴案发之后,丞相擅召中二千石以下,霍光大怒之下,将廷尉王产与少府徐仁等直接下狱,随后穷治罪名,竟至不道。
    ——但是,那与元凤元年的谋反案一样,是特例
    霍光一向重法,行事更是鲜少逾越……
    ——那位河南太守做了什么?
    刘病已十分疑惑。
    “河南太守……大人欲兴狱?”刘病已只能这样猜测。
    发了那份文书,霍光的怒意稍平,因此,他挑了挑眉,反问刘病已:“曾孙何以如此虑?河南太守无大罪乎?”
    对霍光的质问,刘病已并未怯场,反而笑了笑,才回答霍光:“洛阳有武库,敖仓,河南何其重也,大人岂能不托以腹心?”
    霍光一怔,随即就听刘病已徐徐言道:“既是大人信重之人,又岂会轻易下狱?当是其另涉大狱……”
    ——就像王平、徐仁、贾胜胡。
    ——除了徐仁,从军正迁为廷尉的王平是霍光得用之人,贾胜胡能任左冯翊,以三辅之重,自然也不可能与霍光毫无干系。
    ——只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霍光保全他们。
    也是因那件事,刘病已对霍光的敬畏之心又多了一分——该狠的时候,霍光绝对不会有一丝心软
    孝武皇帝,景帝中子也,母曰王美人。年四岁立为胶东王。七岁为皇太子,母为皇后。十六岁,后三年正月,景帝崩。甲子,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太后窦氏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三月,封皇太后同母弟田汀⑹そ晕泻睢
    建元元年冬十月,诏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丞相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奏可。
    春二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年八十复二算,九十复甲卒。行三铢钱。
    夏四月己已,诏曰:“古之立孝,乡里以齿,朝廷以爵,扶世导民,莫善于德。然即于乡里先耆艾,奉高年,古之道也。今天下孝子、顺孙愿自竭尽以承其亲,外迫公事,内乏资财,是以孝心阙焉,朕甚哀之。民年九十以上,已有受鬻法,为复子若孙,令得身帅妻妾遂其供养之事。”
    五月,诏曰:“河海润千里。其令祠官修山川之祠,为岁事,曲加礼。”
    赦吴、楚七国帑输在官者。
    秋七月,诏曰:“卫士转置送迎二万人,其省万人。罢苑马,以赐贫民。”
    议立明堂。遣使者安车蒲轮,束帛加璧,征鲁申公。
    二年冬十月,御史大夫赵绾坐请毋奏事太皇太后,及郎中令王臧皆下狱,自杀。丞相婴、太尉汀狻
    春二月丙戌朔,日有蚀之。
    夏四月戊申,有如日夜出。
    初置茂陵邑。
    三年春,河水溢于平原,大饥,人相食。
    赐徙茂陵者户钱二十万,田二顷。初作便门桥。
    秋七月,有星孛于西北。
    济川王明坐杀太傅、中傅废迁防陵。
    闽越围东瓯,东瓯告急。遣中大夫严助持节发会稽兵,浮海救之。未至,闽越走,兵还。
    九月丙子晦,日有蚀之。
    四年夏,有风赤如血。六月,旱。秋九月,有星孛于东北。
    五年春,罢三铢钱,行半两钱。
    置《五经》博士。
    夏四月,平原君薨。
    五月,大蝗。
    秋八月,广川王越、清河王乘皆薨。
    六年春二月乙未,辽东高庙灾。
    夏四月壬子,高园便殿火。上素服五日。
    五月丁亥,太皇太后崩。
    秋八月,有星孛于东方,长竟天。
    闽越王郢攻南越。遣大行王恢将兵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击之,未至,越人杀郢降,兵还。
    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
    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云中,中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雁门,六月罢。
    夏四月,赦天下,赐民长子爵一级。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
    五月,诏贤良曰:“朕闻昔在唐、虞,画像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徠服;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乎,何施而臻此与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猗与伟与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业休德,上参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于篇,朕亲览焉。”于是董仲舒、公孙弘等出焉。
    秋七月癸未,日有蚀之。
    二年冬十月,行幸雍,祠五畤。
    春,诏问公卿曰:“朕饰子女以配单于,金币文绣赂之甚厚,单于待命加曼,侵盗亡已。边境被害,朕甚闵之。今欲举兵攻之,何如?”大行王恢建议宜击。
    夏六月,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恢为将屯将军,太中大夫李息为材官将军,将三十万众屯马邑谷中,诱致单于,欲袭击之。单于入塞,觉之,走出。六月,军罢。将军王恢坐首谋不进,下狱死。
    秋九月,令民大酺五日。
    三年春,河水徙,从顿丘东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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