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嘻嘻一笑,说道:“也是哦,象婆姨这样心地善良的人才是一朵花,难怪岐伯甘愿一辈子只种一朵花嘻嘻。”
“行了,婆姨帮你弄鸡去,你去睡吧。”
轩辕道:“弄好了您直接放屋里吧,我朋友最喜欢吃您做的烤鸡,以前你给我做的我都拿去跟他分享……”
第二天,轩辕从梦中乍醒,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若椒的怀里,赶紧问道:“毛毛呢?我朋友呢?”
若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躺在另外一边的小雷公温柔地说道:“小家伙睡着了,嘿嘿,他的吃相和你一样可爱……”
轩辕侧头一看,见地上丢着一大堆鸡骨头,“敢情这小家伙昨天一次性吃了两只鸡?!”
若椒点了点头,说道:“没了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唉……”
轩辕愕然,见若椒眼角隐隐还有泪痕,心下暗自叹息母爱无边、最容易欺骗。既然自己目的达到,也无谓多做停留,赶紧说道:“婆姨,你帮我照顾他了,我得找找神工去,弄个东西安抚一下老苍头要紧。”
若椒说道:“去吧——先找些东西吃了再玩啊。”
轩辕应了一声赶忙开溜。神工鬼厥还在城墙右边的白虎亭守着,见他上来,问道:“小鬼还要做什么?”轩辕说道:“老鬼,东西帮我做好啦?”鬼厥说道:“嗯,轮子改了,原先是实心的,现在改为条辐,果然轻便很多,按照你的意思,送给应龙交给老苍头,早上还见老苍头用车子驮着整整三大麻包刚刚收割下来的秫米进得城来!”
“是吗?哪……老苍头的脸是不是青红皂白一塌糊涂的?”轩辕贼兮兮地问道。鬼厥疑惑地看着他:“你揍他?”
“唉——不是也是,因我而起吧,老鬼,陪老子去看看他——”
“好嘞!”鬼厥一手揪起他的腰带,把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轩辕骑着,八面威风,“驾、驾、驾!”地乱叫着开导,守卫见着一大一小就好笑,纷纷让道让他门走下城墙。
刚走到旷场中央,他们看见弓酾。
弓酾蹲在一个大石头旁边,歪着脑袋看着插在上面的一杆箭,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小弓!”轩辕从鬼厥的脖子上一下子跳到了弓酾的背上,弓酾没反应过来,一下子趴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哈哈——又骑上了!”轩辕一手抓住他的长发,一手“啪、啪、啪”地打着他的屁股,口里念念有词:“驾啊、驾啊……”
可怜的弓酾还是没反应过来,只是吐去了嘴里的泥沙,依旧趴在地上托着腮帮子盯着那一杆箭。这下子连鬼厥都奇怪了,以前两人可是打打闹闹、疯疯癫癫的,现在怎么就没反应了。于是他也趴了下去,看着那杆箭,看了许久都没看出有什么门道,终于忍不住问道:“喂,着魔了,你?”
“唉!”弓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个翻身把小轩辕压在身下,压得他四脚乱蹬大叫“不敢”,又捏住他的鼻尖对着鬼厥说道:“老鬼啊,你说一杆没箭镞的箭能不能射进石头里啊?”
鬼厥说道:“开什么玩笑,即使有箭镞也未必可以!”
“我也是这么想的!”弓酾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继续看着那杆箭,完全不理轩辕眼泪、鼻涕流了满地。
“不会吧?”鬼厥顿时明白了什么似的,一手抓住箭杆一用力,想拔出箭来,可惜只是扯下了箭尾的羽毛。他大喝一声,翻转巨斧,奋力砸在巨石上,巨石“轰”的应声裂为两半。果然,箭杆入石三分,没有箭镞!他惊疑地看着弓酾,弓酾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半晌,鬼厥才喃喃地说道:“见鬼了……谁干的?”
“是大神农榆罔,幸好是友非敌。”弓酾说道,又一把把轩辕扯了起来放在脖子上,说道:“走,去找你哥!”
“我哥来了?”小轩辕“呀”的一声叫了起来:“在哪里?!我都忙晕了这两天——”
“是啊,我们的大轩辕是大忙人!”
十四、论经络 天人同一(1)
榆罔比玄黄、岐伯都年轻,却坐在上首,而且脸上连一点谦让的意思都没有。www。2。
他在墙壁木版上用木炭勾勒出几个人形,有侧面、正面及后面,每个人都作出举手投足的姿势。又在人体上点上很多点,用线连接起来。
玄黄、岐伯静静地看着,一声不吭,眼中却渐渐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此乃经络!”榆罔把手伸进陶盆里洗着,用干布擦干净,然后看着两人说道:“手足太阳经、手足阳明经、手足少阳经,手足太阴经、手足少阴经、手足厥阴经共十二正经,相信项先生和岐伯有所耳闻!”
岐伯点了点头说道:“以前承蒙七世大神农帝哀指点,略知一二!只是经络之事玄之又玄,实在不知如何求证!”
榆罔当然很清楚岐伯的感受,作为医正,不是亲身体验是不能轻易相信一家之言的,受骗事小人命关天,所以,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对岐伯的严谨表示赞赏。“此乃神农氏不传之秘,由三世神农口传心授,至今以近二百年,二百年间,也只有五、六世神农可以贯通融会。凡夫俗子若无先人指点,仅凭自悟自证,纵使天纵聪明,也难登堂入室——切记,心法无他,抱元守一!非格物不能反观,非极静不能内视。待见自身经络呈五色,真气运行其间,当知我所言非虚!”
“就这么简单?”岐伯奇道。
榆罔笑了笑,说道:“越是简单,越不简单。”说着,他随手掰下筑于火塘边上的一块青石,握于掌中,张开手掌时那块青石竟被这一握之力捏为菲粉。岐伯大骇。榆罔说道:“此乃炼气妙用之一也!”
“大哥哥——”
正说着,轩辕几人已经候在门口多时,弓酾听得入神,不肯贸然进去打断榆罔说话。但轩辕却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死小弓,干嘛不让我进去?!”
榆罔呵呵笑着,朝他招手,把他抱入怀中,顺手把石粉撒回火塘,转头对看得目瞪口呆的弓酾、鬼厥说道:“怎么,站了这么久,听了这么多,想必也想了很多吧?想通了吗?”
“想什么?就觉得神了!”鬼厥站在那里懵懂不知所以然。5ccc.net
弓酾却跪下去,恭恭敬敬地叩几个头,再次把目光集中在壁上的经络图,看了半晌,说道:“任谁都可以有此神通?”
榆罔说道:“想通了、用心领悟了、假以时日便能得此玄妙法门!”
弓酾再次叩首,微笑说道:“想通了!”对于嗜武成痴的人来说,这无异于将他引领到一个从未企及的境界,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想通,他竟然可以在这一瞬间领悟这种无上的境界,当然欣喜若狂了……
榆罔点了点头,看着岐伯又道:“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而知之谓之巧。敢问岐伯自以为到了何等境界?”
岐伯伏首答道:“上工,未能及圣!”
榆罔笑道:“然也!榆罔深知岐伯先生熟知善用四时脉①,当然上工!若能自窥自证,辩知藏府之阴阳及所属之经络,便可一矢中的,知人之所犯何逆,然后随证治之。进而治人于未病,由上工而通圣至神也!”
“然则何谓阴阳?天地之道与人何干?”岐伯问道。
榆罔指着玄黄答道:“项先生乃伏羲部族项氏之后,当知道法自然,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生生之谓易也。而阴阳者,两仪也,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但凡人身五藏六腑,必各属阴阳,所有病疾,必属伤阳或者伤阴。岐伯虽为上工,却不能治大少典于未病,皆因能知其病而不能确知其所以病!不知其病阴或者伤阳,不知其病在何经何藏,不知其所用之药运走之经络、所起之效用,乃至延误时机……坐下,盘膝。我&;nbsp;看&;nbsp;书&;nbsp;斋”
岐伯依言坐下。
榆罔一手轻按岐伯泥丸穴上,示意他凝神闭眼。岐伯素来雅静,对经络与诸穴之学也稍有涉猎,只是以往不得法门而入。当下依言合眼,反观自身,顿见自身骸骨如雪,六脏五腑各有颜色,有大小血管经络相连穿行全身!心下骇然,正欲惊呼之时,忽有一道白光从头顶透入,瞬间游走全身,所过之处皆为榆罔板上所勾勒之十二正经,睁眼看时,却见榆罔已然转至他的面前,笑咪咪地看着他,问道:“如何?”
岐伯长身而起,躬身说道:“大妙!”(注:中医的验证方法为内证法,药物药理如何运行作用人体皆通过这种方法。)
“项先生呢?”榆罔问道。
只见玄黄摊开手掌,掌心竟是一些捏得粉碎的沙土!
榆罔点了点头,赞道:“看来项先生一身所学尽皆得自漱玉峰,一点就透、绝顶聪明!”
玄黄低头,说道:“帝炎过奖……”
“好啦,该去看看大少典了。”榆罔抱着轩辕站起来,辞了众人走了出来。
“哥哥,父亲又怎么了?”小轩辕奇道。
榆罔答道:“没什么,只是有点小病!过几天就会好的。”
“其实你不用骗我的,我知道父亲已经病了几年了。”小轩辕神色有点黯然,一下子竟紧紧抱住榆罔的脖颈,身体微微地颤抖着。“两年前,我偷偷试了好几次药,味道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种,就已经知道父亲病了。还有,项先生和岐伯两人天天都躲在屋里说父亲的脉象,以为我听不懂,不过我也没告诉母亲。大哥哥,我很担心父亲啊……其实他……”话说到这里忽然打住,小轩辕似乎已经说不下去,抱着榆罔哽咽着抽泣起来。
这种事情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又是那么聪明伶俐,又是被整个部族捧在手心里,没有被宠坏已经是难能可贵了,竟然可以独自一人承受着这样一个秘密长达两年之久,而当时这小家伙才多大?!榆罔也是紧紧地抱着他,这是他的嫡亲弟弟!
“哥哥,连你也没办法是不是?”半晌,小轩辕抬头说道,他看着榆罔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一点什么东西。
“哥哥在想办法!不过父亲一时间还不会有事……你就放心吧!”榆罔轻轻拍着他的背心,才见面几天,他已经感觉到轩辕把他当成了至亲至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