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厉害。小和尚吓得赶紧跑:师傅呀!呀呀呀呀坏坏坏,老虎已闯进我的心里来!”
她只刚唱了几句。楚青衣与宁宇昀早已笑了个东倒西歪,燕谦循与上官凭也是好笑不已,只是顾着身份,略略矜持些。待到唱完了,楚青衣更是一面笑一面指着她道:“你今日定然是疯了,生了多少事了你……”
宁宛然只是笑,又开口调侃她道:“一会你可要去好好看看那小二,看他头上可有戒疤!”
楚青衣大笑道:“那倒不用了……我估摸着他头上必然是没有,不过么……”她兴致勃勃的起身,绕着上官凭很是走了几圈,只差没过去翻开他的头发细看。
上官凭被她搞的又好气又好笑:“你呵……”心中很想说几句什么,当着这么多人地面又觉尴尬,终于也只是瞪了她一眼。
一边的宁宇昀笑得够了,捧腹笑道:“四姐,你这歌却是从哪里学来的,改日若唱了给皇上听,可不得把皇上给乐坏了……”
他说这话,本是一片好意,只是话一出口,眼看着宁宛然地面色便已沉了下来。上官凭暗暗叹了口气,知道今日定然是要坏在这句话上了。燕谦循也不由抿了唇,到了此刻,他若还不明白宁宛然的身份,也算是白活这一世,白做了这官了。
楚青衣怒目瞪了宁宇昀一眼,笑着打岔道:“说了这么半日,大家也该渴了,来来来,我请大家喝酒……”一面说一面随手拍开酒坛之上的泥封,一股酒香便幽幽飘了出来。
“这酒可是这店家为了怕我拆了他家店而特意去泉饮酒家买的……”楚青衣笑指那酒道:“我平白做了恶人,你们倒是称心如意了!”
泉饮酒家却是胜京一大奇景,此酒家酿就好酒,却每日只外卖十坛,从不肯多出了一坛。你若当真要喝,可到他家去。只是他家除了几碟下酒的冷菜外,却是既不卖熟食,也不卖饭。虽是这般,仍是每日里客似云来,络绎不绝。
楚青衣拎起酒坛给众人都倒上了。宁宛然低头看时,却见酒色清洌,酒香扑鼻,便端了杯,浅浅的啜了一口,点头道:“果然盛名无虚。确是好酒!”
她此刻已恢复了平素淡淡的神色,眉目间更带了几分慵懒倦怠,只是轻啜了两口便自放了杯,只是悠悠的靠在椅上,不发一言。宁宇昀知道适才自己说错了话,此刻哪里还敢胡乱开口,只是低头喝酒,也是闷不吭声。燕谦循却又心中怅然,郁郁寡欢。
一时包厢内气氛沉闷至极。楚青衣虽尽力说笑。却见众人都是寡寡淡淡的,全无兴致,再无早先热闹快活地气氛。自己不由也暗暗叹息了一声。想着今日原本都是高高兴兴的,却平白被宁宇昀这蠢蛋搅了局,心中真恨不得将宁宇昀一脚踢了出去。忽而又想到宁宇昀正是上官凭带来的,不由恨恨地瞪了上官凭一眼。
几个又勉强盘桓了一刻,楚青衣终于不耐了,起身道:“这饭是吃不得了,再这般吃了下去,闷也要闷死了我了……”因扯了宁宛然,对其他人道:“各位请自便罢!我们就不奉陪了!”说完更不行礼。径自起身就要出门。
上官凭忙开口叫住她:“青衣,此刻楼下人多,你们下去难免招人注意……”
宁宇昀小声道:“这里我常来,倒是知道一条小道……”
“那就快些带路……”楚青衣没好气的给他个白眼。
宁宇昀忙乖乖的起身带了宁、楚二人出去,举止之间有些畏首畏脚。
三人出去后,上官凭看了燕谦循一眼,犹疑了一会才开口道:“燕大人……”
燕谦循微微苦笑,平和道:“上官公子之意,我心中尽知。公子也不必多说了!”上官凭已然辞官,因此他言语之中便也不再称他大人。
上官凭点点头:“燕大人本是心怀天下之人,此番来京,将来必有一番作为,自是不该为了儿女私情坏了前程!”
燕谦循坐在那里怅然若失,心中原已郁郁,却也不想多言什么。此刻忽然听上官凭说出这么一席话来,却是忍不住觉得可笑,语中便带了几分讥嘲:“燕某与公子相交本来不深。有些话语其实不该问的。只是见公子说到这个分上,燕某便也忍不住斗胆问上一句。不知公子辞官又是为了何事?”
上官凭俊面微红,自觉有些尴尬,只得闭口不言。
宁、楚二人自小门悄悄离开,尽拣了人少僻静的小巷走,一路倒也无人注意。楚青衣也无意再回酒楼去招人眼目,索性便寻了一人去给晴儿送信,约了在胜京城外“衍翠亭”会面,二人便一路悠闲的往衍翠亭去了。
一路之上,宁宛然安静无语,只是神色之间多有郁郁之色。楚青衣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一日地好心情也早烟消云散了。宁宛然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如今怎么也学会伤春悲秋了?”
她虽心头抑郁,终究不愿楚青衣随她一起烦忧。
楚青衣默默了一会,慢慢道:“今日你心情这般的好,只是宁小子言语之中略略提及了他,你就变了颜色,日后朝夕相处……”
宁宛然白了她一眼,笑道:“其实跟他无关,只是忽然之间便觉没了兴致而已……”她懒懒续道:“欢乐极兮哀情多,兴味浓后感索然,难道你便不曾有过这种心绪!”
楚青衣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自然是有的,自己也曾不止一次的感受过,可是却知道她今日忽然意兴索然绝非因此。宁宛然也无心再说这个,因随口问道:“你日后作何打算?”
楚青衣有气无力道:“可能会去一次上官家……”她皱了眉,有些头大。于是便听她笑起来,接着是一贯顽皮的调侃:“丑媳妇终须见公婆么?”
楚青衣摸摸鼻子,恼道:“我很丑么?”便伸手去揪她:“你个麻脸丑妇,也不寻面镜子照照自己,倒来说我丑!”
宁宛然笑指自己的面容道:“筛,藕芥,蜂房开。雨打尘埃,钉靴印冰阶。石榴皮翻过来,满地坑洼树待栽。”却是一首嘲麻脸的宝塔诗。
楚青衣愕然一会,随即捧腹大笑起来:“你这妇人丑虽是丑了些,不过倒也有趣,只看这首诗的份上,我便娶了你了罢!”
宁宛然莞尔一笑,忽然便想道:若是当真生成了这副麻脸,或者也无今日地烦恼了!
抬眸望时,衍翠亭已在眼前。西面红霞烧天,云彩变幻,红日已将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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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一章
第七章 繁华过后
回到景华宫的时候天已将晚,她们三人出去之时并没刻意隐瞒,宁宛然甚至留了信笺。即便如此,景华宫依然乱成了一锅粥。
好在众宫人惧怕萧青臧,都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因此也不曾报进宫去。此刻见她们回来了,自是欣喜如狂,涕泪横流,想着自己的小命终于是能保住了。
宁宛然眼见众人瑟缩畏惧的模样也不觉心软,便软语安慰了几句。那几个侍卫此刻也明白过来,更是战战兢兢,畏缩不已。
待到把众人安抚完了,眼看着月已中天。宁宛然因转身对楚青衣笑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你怎的还不去?”
楚青衣有些难得的局促,白了她一眼,嘴硬道:“胡说什麽?”
宁宛然长叹了一声,便伸了一根手指闲闲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神顾盼。饶是楚青衣面皮素来极厚,此刻也忍不住微微泛了红。
晴儿见了,便知其中定有隐情,忙凑趣笑道:“这却是何意思?”
宁宛然便撑不住笑:“这是说:一更天,我等你……”
楚青衣忙伸手掩住她口:“我的好娘子,你且少说些罢!”面上已不禁现了尴尬之色。
宁宛然便笑弯了腰,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她捂的严严实实的,只是呜呜的说不清楚。原来今日在酒楼之中,楚青衣与上官凭互打暗语,她是尽数看在眼中,当时却只是装了糊涂,到了此刻,才拿了出来打趣。
晴儿在一边只是笑,一面笑一面指着楚青衣道:“你再这般捂着,可不成了奸情暴露,杀人灭口了!”
楚青衣讪讪地松开手。无可奈何道:“你们这两个……”
宁宛然笑着推她道:“你只快些去罢。莫要让人怪我们不识趣才是!”楚青衣只得瞪了她一眼。心中原是有些放心不下她。所以才忍不住多留一会。却不想反被她取笑了一通。
“我去了。明日再过来罢……”她道。依然有些放心不下地看她一眼。宁宛然只是向她挥手。示意她快些去。楚青衣摇了摇头。伸手一推窗子。已然穿窗而出。
宁宛然见她去了。便懒懒地伸手掩住一个哈欠。向晴儿笑道:“今日还真是闹得有些累了。早些休息罢!”
晴儿却连动也没动。只是默默看她。一扫之前地欢颜。眼中有些淡淡地伤怀:“打发完了青衣。你就想着赶紧也把我打发了走。是吧!”
宁宛然顿了顿。有些无力:“晴儿。你已嫁人了。即便不为自己打算。难道你也不为家人想想么?这趟浑水。我已深陷其中。无力自拔……好在。也并不会有性命之忧…她叹了口气。话已说到这个分上。再行隐瞒。其实也只是凭空让晴儿担心。索性便拉了晴儿。将这些年地事情一一分说了。只是有意无意地略去了历代天香女最后地结局。自己为何不愿回来地理由。只是推到了岳漓涵地身上。
晴儿听完了,却又问了一句:“若你当真那么重要,那时皇上为何还要将你送进祈宁庵?”
宁宛然淡淡道:“这点我早已想了,想必是当初闹的太也厉害,又寻死觅活的,他心中也有些怕。见我自愿去祈宁庵,便允了……”
可是他却又怎么知道,其实那时……是当真闹出了人命了……心中忽然便觉得有些微微的伤感,当年宁馨儿腹中的那个孩儿,想必也并不是无意中流掉的罢!
她拍了拍晴儿地手,宽慰道:“我的事,你也无须过分担心,皇上是不会伤了我的!”
晴儿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道:“那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