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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清回来了,快快起来,这一次真是多谢你了。”
吴少阳轻声慢语地说。侯惟清听命起立,道:
“副帅休要如此说,折杀惟清了。救援不及,惟清已经很难过了。大帅病重,副帅就是淮西的顶梁柱,能为副帅效力是侯惟清的荣幸。”
话里话外都没有提到吴元庆。吴少阳觉得有必要再试探一下,道:
“惟清慎言。某只不过是受命辅佐少帅罢了。”
即使侯惟清不知道吴元庆凶多吉少,看到蔡州方向送来的任命后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侯惟清当即回答道:
“话虽然如此,但是惟清听将士们谈起,都愿意在副帅指挥下作战。还请副帅不要为少帅而有所顾忌,尽管对我朗山将士下令。副帅的命令,我朗山将士绝无二话,执行起来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这话真是人人爱听,何况吴少阳对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很是有信心呢?看来对侯惟清已经可以放心了。吴少阳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惟清,城外状况如何?”
侯惟清立刻眉头紧锁,道:
“副帅,不容乐观啊。不知是不是官军知道副帅移驾朗山,这几日增兵幅度颇大。据探马回报,在城外,官军新建了两个营盘,至少开进了两旅五千兵马。连同原来的兵马,起码有超过万人在朗山城下,而且据观察,官军正向两翼运动,有攻打我外围各栅垒,合围朗山的打算。山南道行军总管李愬的帅旗前天在十五里外出现过。城里将士只有三千多一点,防守起来很吃力啊。为了收缩兵力,外围的几个望楼末将已经放弃了。”
吴少阳点点头,又问道:
“其他地方战事如何?”
侯惟清答道:
“根据前天从蔡州发来的战报,七天前,贾店之败后不久,阿迭光颜已经率领四万大军号称七万进逼洄曲,正在洄曲对面筑城。董副使已经从蔡州赶回洄曲主持。新的寿州都防御使兼都团练使李文通到任后,已经招募了三千善战的乡民组建了一个临时旅,和寿州本来就有以及薛平调来的四千精兵合计八千人也于七天前开往光州,已经连续夺取我军六座栅垒,兵锋直指光州。咱们这边,自从吴帅您以退为进,放弃申州后,朗山的探马出去就困难了,除了大概有一个军一万两千五百人在朗山,山南道剩下的军队估计可能会逐次攻打吴房等地,而主力最有可能已经进逼蔡州,和阿迭光颜形成了合围之势。”
吴少阳被围后对战况了解就一直很少,知道的一些还是来自官军在城下的喊话,逃出来以后也是根本就没有机会去了解战事进展情况。真是想不到战事居然恶化到这种地步。须臾,才喟然问道:
“被围这么久,居然不知道战局恶化到如此地步。惟清,依你之见眼下该如何是好?”
侯惟清道:
“副帅,以末将之见,眼下我军应该放弃朗山以及申州境内的所有栅垒,全军退回蔡州,依据坚城和官军对抗,只要坚持数月,或许还能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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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大和尚有大计划
更新时间:2008…10…19 1:02:16 本章字数:4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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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侯惟清没有接到吴少阳的命令,但是这个想法和吴少阳的想法是一致的,看是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在这种艰难的局势下,还把兵力分散到各个点上让官军逐步蚕食无疑是愚蠢的行为。于是吴少阳点头道:
“惟清的想法和本帅不谋而合啊。这样吧,你今天就开始收集部队,某估计官军的攻势还要等过两天才展开,利用这两天时间,把能带走的尽量都带走。”
侯惟清却苦笑道:
“末将早已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若不是吴帅昏迷,两天前末将就打算回师蔡州了。吴帅,您可知道董将军走了以后,蔡州主事的谁吗?”
吴少阳道:
“是何人主事?”
侯惟清道:
“是鲜于熊儿。”
吴少阳果然一惊,道:
“这是谁的主张?难道蔡州没人了吗?一个家奴怎生经得起事?”
一连三个问句,侯惟清不禁窃笑,看你还能坐得住,想等两天后。侯惟清接着说道:
“公文上讲,是大帅的命令,任命鲜于熊儿做了孔目官。大帅的命令谁敢置之不理,所以末将想赶回蔡州去核实的呢。只是没有上官的命令,生怕回去会被追究弃城失地之罪呢。”
这话讲得真是委屈极了,朝廷的大臣不愿意仰宫奴的鼻息,藩镇的武将又何曾愿意仰家奴的鼻息呢?何况这个家奴除了会伺候人之外,其他方面未听说有什么过人的才能呢?听侯惟清这么说,吴少阳不禁也焦急起来,侯惟清趁热打铁道:
“眼下风闻蔡州人心不稳,幸亏有副帅在,不然末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可惜副帅眼下身体欠佳,不然局势必然是另一种状况。”
看着侯惟清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吴少阳叹了一口气,道:
“如今之计,只有快些回蔡州了。本帅的身体倒是不打紧。惟清,来扶我出去,看看天色如何。”
虽然能够观察天色预知天气是一个优秀将领所必备的素质,但是其他几人均不理解为什么吴少阳要看天气,侯惟清也是一头脑浆糊。吴少阳见侯惟清也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暗叹此人虽然颇具才干,但是毕竟嫩了些,一时难但大任。
到了屋外,吴少阳眯着眼对着铅灰的天空看了有小半个时辰,对侯惟清道:
“整顿军队,今夜子时放弃朗山回蔡州。”
见几人不理解,就解释道:
“我军人少,官军人多,今天又是十六,真是月圆之夜,如果贸贸然撤退必然会导致官军追击,那时寡不敌众,如何撤退得?某观天象,今夜必然再下一场雪,那时天色抹黑,因为大雪官军也不会大举出动,正是我军脱身良机。”
好个吴少阳,头脑还是这么清醒,几名大小军将不禁都赞叹起来。等几人赞美完了,吴少阳让他们各忙各事去,留下侯惟清,继续说道:
“大军走后,留下一个可靠的人带着蔡州来的士兵断后,都骑着快马,在大军撤后一个时辰再撤,走时把朗山烧掉,一片瓦也不留给官军。”
乍一听,侯惟清不禁愕然,吴少阳道:
“那时我军已经撤离朗山,懂吗?那时在朗山的是官军,是官军久攻不下,火烧朗山泄愤懂吗?如果这把火不烧,蔡州就守不住,你明白吗?”
合着吴少阳是想重演贞元十七年在韩全义大帐里搜出朝廷官员索求蔡州将领妻妾子女为妾的那一幕,只是这一次也太过毒辣了些,要知道城里住的可是有许多淮西军属啊!不过侯惟清还是欲言又止,行了一礼出去组织撤退了。
望着侯惟清的背影,吴少阳感叹道:
“妇人之仁啊!太嫩了,还是太嫩了,要是元济和重质在,哪里还要我吩咐?”
全然忘了吴元济被官军所擒,董重质和自己有些不对付。看完了天色的吴少阳稍稍立了一会,就又回房去休息了,他需要体力去支持今晚的行军。
就在侯惟清苦恼着怎么尽快把吴少阳要烧城的计划通知李愬的时候,李大总管正在拍案惊奇。从洛阳发过来的邸报上得知,洛阳发生了一件大事,甚至危及了太子。而造成这种危险状况的主谋,一个叫圆静,是佛光寺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和尚,另一个叫訾嘉珍,是淄青节度使李师道的门察。卷进此案的人多达数千,而破获此案只靠着几个人,李愬并不知道这几个人中一个叫李孝忠,一个叫吴赐友,还有的是他们的几个小兄弟。事实上这几个人山南道行军总管都认得,是皇帝身边的侍卫。李愬看到的是粮秣统计司的官员立下了大功,这不禁让他很有些自豪,毕竟他是粮秣统计司的前身飞鹰的组建者和首任长官。
邸报上看的消息只是简单概括,实际的经过却是惊险曲折,完全是一部唐朝版的无间道。
化名李忠和吴有的李孝忠和吴赐友入住佛光寺客房后,与外界的联系就被隔绝了起来,美其名曰是为了不被官府发现、李孝忠既然是托称为了躲避官府追捕,当然没有理由在衣食已经有了着落的情况下还出去溜达。还好几人的目标是打进敌人内部,暂时也不着急和粮秣统计司的接应联系,每日都在小跨院里练武斗拳,或者跟着光定小师父到处走走,了解下佛光寺。
既然大家都不是好人,那么混熟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李孝忠这几人亏得没有刑部和大理寺的,不然准会发现自己的身边是遍地豺狼。小沙弥光定殷勤地给这几位新来的弟兄引见了许多师兄弟切磋武艺,出家的或俗家的都有。过招之后,大家都是互相佩服,一起通过素酒和素肉加深感情熟悉了之后,李孝忠为自己的幼稚借口而自惭形秽了,什么打了税吏畏罪而逃,跟寺中的各位能比吗?这位精擅铁头功的,是在河东做下了十几道命案的独行大盗。这位手握纸扇风度翩翩却长得獐头鼠目的,是江南著名的采花盗,坏了无数妇女名节。那一位是前镇海节度使李琦的牙将,李琦被擒时跳进江里逃得性命。这几位是在晋阳犯过大事的,当年翻越太行被阿迭光进击灭的八百大盗还记得不?当时在晋阳做内应的就是这哥儿几个。粮秣统计司的赵五--现在化名吴量混在他们中间--追查了他们年余,想不到全在这里了。还有几个都是吴赐友听说过的,是江湖上有名的刺客。
让李孝忠们啧啧称奇的是,佛光寺里不但有男淫贼,居然还有女淫贼,而且模样还不丑。真是如皇帝说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女淫贼对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