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碧的侄儿一听,觉得晋王李定国果然不简单,于是又是说道,“晋王殿下果然英明,吴三桂那个老贼确实是这么想的,那个粮草重地也确实是吸引两位殿下过去的陷阱。不过,吴三桂那个狗贼也是知道,若是连粮食都是假的,肯定骗不了两位殿下,所以虽然是个陷阱,但粮食却都是真的。既然我们知道清兵在那里伏击,为何不将计就计,以炮火轰击他们的伏击之地,然后乘乱杀进他们的粮草重地,把清兵的粮草一焚而尽。”
听到这里,孙永金做出心动的模样,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知道这伏击之地在何处。”
见孙永金的神情,李如碧的侄儿一阵大喜,果然还是年轻人更加按捺不住,听到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无论有多少风险都会试一试。
,他忙不迭的说道,“孙殿下,在下的叔父深得吴三桂那个狗贼的信任,再加他们连遭大败,纵然心知我们这些投诚兵并非完全的心服口服,也不得不用,所以,在下的叔父也是伏击中的一员,到时候,只要把伏击之地稍稍的向两位殿下一通报,同时,叔父的兵马再临阵倒戈一击,定要清兵死无丧生之地。”
就在此时,李定国说道,“若是你们没有背叛满清,反而给我们下了一个陷阱,既不是要让我们有去无回。”
听到李定国的话,李如碧的侄儿顿时一惊,因为他说的话一点也没有错,他们就是要让孙永金和李定国有去无回,将他们各个击破。如今,被李定国一句话点出来,那种震惊是无以复加的。不过,李如碧既然派他前来做事,自然也是有着几分机灵的,于是在那里说道,“晋王殿下的犹疑也不无道理,所以叔父才会派侄儿前来两位殿下的军中,到时候,通报伏击之地也是在下,若是有什么差池,我定然性命难保,我想叔父是不会让我来送死的。如果两位殿下还是不信,到时候,还可以让我在前面领路,如果中了埋伏,我肯定会第一个死。”
到这里,李如碧的侄儿见他们还没有回答,立刻又是激了一激,说道,“我与叔父相信两位殿下是能够力挽狂澜的,值此生死存亡之际,难道两位殿下惜生怕死,不敢一试吗?”
如此激愤的话,他不相信对方会不当,而且哪位孙殿下还是血气方刚的男儿,怎么也会试一试。
果然,他看见孙永金跳将起来,在那里嚷嚷道,“你说谁贪生怕死,我自腾越兴兵以来,什么时候怕死过,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伏击吗,别说有你的通风报信,就算没有,我也一样能闯的过去。你放心的告诉公安伯,我一定会烧了清兵的粮草,给吴三桂一个好看。”
见孙永金的举动,李如碧的侄儿一阵大喜,磕头说道,“那么,在下这就去告诉叔父,一定要彻底的把清兵赶出云南。”
同时,他还悄悄的看向李定国,看到他无奈的摇摇头,更是有一丝灵感闪过心头,若有所悟。
清兵大营之中,李如碧的侄儿就在吴三桂和他叔父的跟前,抱拳说道,“禀告王爷,果然如你所料,孙永金那小子血气方刚,听说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毕其功于一役,自然不肯放过,一口应承下来,只是伪王李定国还有所怀疑,似乎不大肯相信。”
吴三桂微微点头,一边敲击着桌面,一边说道,“那你认为,他们究竟会不会来。”
听到吴三桂的问话,李如碧的侄儿毫不犹豫的一口答道,“会来,绝对会来。”
听到如此肯定的回答,就连吴三桂也觉得有点惊异,然后问道,“为什么?”
这时,李如碧的侄儿像是炫耀自己的发现一样,在那里说道,“因为孙、李二番并非是铁板一块。李定国气量不足,这在他处理孙可望叛乱一事就能够看得出来,如果不是他百般的不信任那些孙可望的降将,也不至于弄得贵州转瞬尽失。而孙永金也不是一个知道收敛的人,仗着自己屡立奇功,手下又有一帮家丁、亲信,做事张狂,事事抢着做主,此次劫粮一事便是他在李定国还没有同意的情况下自作主张,一口答应下来的。”
听到侄儿的分析,李如碧很是赞赏的点点头,想不到他只是在孙永金和李定**中转了一圈,便看出这么多的事情出来,于是,用鼓励的目光示意他再说下去。
到李如碧的目光,他心中更是狂喜,把自己的分析继续说了出来,“虽然孙永金取得几场大战的胜利,但毕竟根基浅薄,明军余孽之中,大多数是原大西军残部构成,对李定国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就算是原来整编的一些南明军队,跟李定国等人作战日久,有着深厚情谊,所以,孙永金要想轻易的取代李定国在大明心中的地位,只有建立不世奇功才行。在这里,请让我说句不恭敬的话,咱们集结在滇中的军队,或许就是他想建立不世奇功的垫脚石,而计毒莫过于劫粮,所以,我敢肯定,他一定会来。”
听到他的这一番分析,就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吴三桂也变得有点动容了,而他这稍纵即逝的表情,也立刻被李如碧的侄儿捕捉到了眼里,心中更是窃喜,然后大起胆子,居然又说了起来,“其实,孙永金与李定国方面的矛盾肯定不仅仅存在于西面的那支军队之中,恐怕昆明城里也存在着。说起来,孙永金奇迹般的崛起,他本身拥有的军队能够有多少,更多的是依靠整编原来明军的残余部队才能够膨胀至此,若是我们能够稍稍的挑拨一下,便拥有了各个击破了机会。”
完之后,李如碧也是恍然大悟,大叹了一句,“不错!”
吴三桂也是赞赏的说道,“李总兵,你有一个好侄儿啊!”
同时,吴三桂也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对着李如碧说道,“李总兵,现在就下去准备,此战若是能成,你叔侄二人居功至伟,将来的荣华富贵,绝对是少不了你们的。”
李如碧叔侄闻言大喜,忙不迭的说道,“多谢王爷栽培,我叔侄二人敢不尽犬马之劳!”
完之后,他们便急急的下去布置。
同时,吴三桂也布置开来,孙永金和李定国的两万大军不是一个小数目,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得下去的,多尼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若是没有绝对优势,说不得会吃一个大亏,到时候就不是他利用内线优势,将对方各个击破,而是孙永金如同一柄大锤,把他砸碎在昆明城前,因此,要想顺利的灭掉这支劲敌,必须调动足够的军队才行。
那些投诚兵是轻易不能调动的,伏击一事,极其隐秘,走漏不得半点风声,若是其中有人临阵叛变,前去通风报信,那么他的一切计划都成镜花水月,他可不想真的像告诉孙永金和李定国的那样,让人用大炮把伏击的士兵活活的给轰出来,所以,前去伏击之兵,必须绝对可靠,就算是已经表明绝对忠诚的李如碧部也不能完全的带过去,只能是少数的一部分,并且是要在他亲信监视之下。
因此,他能够调动的只能是自己的嫡系亲信,以其一部分洪承畴标下的绿营,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让卓罗派遣一部分真满洲兵过去。
对于自己的嫡系亲信,那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而且调动起来也不会出任何状况。
至于洪承畴标下的绿营,虽然跟张勇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但是,要想调动他们还是做得到的,经历了李成栋、金声恒反清之后,剩下的绿营大多是效忠于清廷的,并不会在满清一片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做出反叛的举动。
清廷赋予了他协调双方的权力,只要他一纸命令压过去,这些绿营不敢不从。
对于卓罗的八旗兵虽然不是他想调动就能调动的,但是这种捡便宜的好事,八旗兵一向不肯错过,而卓罗就更加不愿错过了。因为卓罗是个聪明人,经历了昆明城下的那一场惨败之后,如果他不能有所建树,回到京城,绝对有他的好果子吃。
如此一来,他相对于自西向东而来的孙李联军便拥有了人数的优势,再加是伏击,想要失败都难。
,吴三桂大队的嫡系兵马悄悄的离开了清兵大营,紧接着,便是一些绿营兵,再然后,就连卓罗也派遣了巴思汉等八旗将领朝西而去。只是,这一切举动,都是在夜色的遮护之下,不仅瞒过了城头的明军,连自己一个阵营里的投诚兵都瞒了过去。
此刻,谁也不知道,那些吴三桂嫡系亲信和一些绿营的大营之中,他们所有的士卒,都只剩下了一个任务,就是拿着旗帜走来走去,同时不断的弄出袅袅炊烟,做出一副清兵依然还在营中的假象。
同时,吴三桂更下达了一个命令,任何清兵,禁止相互串营,若有发现,格杀勿论。
这一道命令下来,更是引发了投诚兵的一阵费解,不过,似乎依然没有从中看出什么端倪出来。
每天依然是大群的清兵压在他们的后面,逼迫着他们去挖掘堑壕,如果说一定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八旗兵出来得更多了,有时候甚至还能看见卓罗的旗帜。
一直以来,八旗兵是不大参合到这种事情去的,常常只是派出一点士兵出来监视一下就算完事,更多的人躲在营中,舒舒服服的享受着各种掠夺来的东西。
其实,这个时候,只有卓罗自己才明白,出现这种诡异的现象,完全是因为清兵的兵力不足。
他不停的看着城头,若是这个时候明军向他们发动攻势,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得住。如果是在以前,哪怕他面对十倍以的敌人,也绝对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但在经历过那么几场战事之后,这种想法却变得根深蒂固,只要稍稍触及,就会忍不住的担忧。
此刻,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吴三桂不要在外面拖得太久,乘着城内的明军还没有发觉,赶紧回来。
吴三桂如何会不知道此战的关窍,一旦城内的明军回过神来,向清兵大营发动攻势,那么就不是他各个击破了,而是他遭受明军内外夹击,形势瞬间就会变得格外危急。
所以,他刚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