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把花中翘楚,换得人间龙凤。可就看这个宝贝了哈!”周大少像看大美女一样,稀罕地紧盯着冬天的丑鸭子---那盆杆粗叶希的三色同株牡丹花,是一脸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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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花为媒
转天,周家欣一行人带着三色同株等几盆珍稀的牡丹花精品上门拜访吴仲凡老爷子。
吴老爷子是大吃一惊。好家伙,这礼虽自己是喜欢的不行,但确实太重了,光那盆三色同株得牡丹花精品就称得上是牡丹花中的翘楚,怕值不老少钱了。这礼送的,又贵重又甚是对路,叫吴老爷子心痒痒得不行。
“晓舟,何出如此重礼,叫老朽怎敢接纳?,不是有什么事情吧?”吴老爷子心里打个问号:这个山西牺牲救国同盟会西南服务团的团长,一碗胡辣汤一首好词而成的忘年之交,怕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要找我解决吧。
“瓶子老先生,我真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个事情要求老帮个忙才行。”周大少的川渝口音起北方话,这个“平治”与“瓶子”分不清,众人心里好笑,虽然周大少夹着舌头尽量字正腔圆,还是喊成了瓶子大爷。
看看团长送的重礼,这事就不了,但吴老爷子好个面子,不愿意轻易驳人,于是道:“晓舟,尽管,我看能不能帮上。”
“我在重庆有一个双江机械厂,十分缺少像这样子懂军工的人,瓶子老先生可否愿意出山,到重庆助晓舟的一臂之力?”周大少恳切地直言不讳。
吴老先生可没想到会是这回子事,这事可不是事,在洛阳当地帮帮忙是可以的,但远离故乡到偏僻的遥远的大西南的重庆,可就断然不行了。虽然周大少巧妙的以花为媒,好意心领了。
“晓舟,的好意老朽愧对了,请恕老朽冒昧,年逾花甲岁,不忍别桑梓了。”吴老爷子果然像周大少、林雪儿预料的一样,以自己年岁已大,不堪远渋他乡,安居故土,怎恋别处富贵等理由婉言谢绝了周大少的诚意邀请。
周家欣倒也不多了,执意留下那几盆牡丹花精品告辞走了。这事情可是不能着急,换谁也得认真考虑啥。
回来周大少好好生生想了一会,这第一次的拜访的细节,总是觉得是不是太正式了,不像是两个朋友间的那种氛围。个人不是刘玄德,瓶子大爷也不是一心想寻个明主好安邦定国做大事的诸葛孔明。啷个遭我弄成了这样正儿八经的样子了嘛,真是有些扯淡。三顾茅屋不是谁都扮得像,自己就是个普通人,装啥子大神?别的不用多想,能够诚心诚意请到老爷子出山帮忙固然好,不行也莫得啥子的,以真交心,以诚换情,总是一个有些情趣的好老头啥。
第二次上门,两个人就一起到张胡辣汤那里喝胡辣汤去了。在严寒的冬日,喝着烫烫的美味胡辣汤,身上暖和,心中自然热热乎乎的,朋友间的随意、亲密的感觉应因而生。
像在重庆冲壳子、摆龙门阵一样,周大少自自然然实打实把自己在重庆的情况全给吴老爷子讲了,实在话,吴老爷子此前还真是大大看了眼前这个瘦弱的年轻。听得许多事都有些带传奇色彩了,但是吴老爷子是相信的,从他看来,这个少年绝非池中之物。虽然周大少再没提请吴老爷子出山帮忙之类的话了,吴老爷子自己心里却老是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好好想想。
这么一来。一碗胡辣汤,可就吃得久了。老少两人叙谈了两三个钟头。旁边的林大姐、兰兰妹妹等人可惨了,一碗生热的胡辣汤早喝下两、三钟头了,又不能没事吃了又吃灌一肚子面糊糊啥。时间久了,身上渐渐就有些冷了,见周大少和吴老爷子相谈甚欢,又不好乱动,几个人心中暗暗叫苦。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起不远处围着一堆人闹闹嚷嚷的,冷得都打摆摆了的勤务兵万朵花急忙借口去探看一下是啥子个情况,乘机动弹动弹,再给老子这么干坐到起人都要球冻僵了,团长、吴老瓶子,两个老少话包子怎么不觉得天很冷?
没过一会儿,万朵花风风火火跑回来,
“团长,那边是个冻僵了的告花儿(川渝方言乞丐的意思),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子讨了半个馍馍自己没舍得吃一口,听旁边人是她还有一个大她几岁的哥哥病了,她自己饿着走了半天想拿回去,就遭又冷又饿倒下冻僵了,现在没啥子动静怕是不行了哟?”
“混账王八蛋!救人啥,跑回来干啥子?”
周大少闻听此言,停下与吴老爷子的交谈,抱歉地招呼了一声,急忙扔下众人就飞跑过去了。大家慌忙去追。
看着躺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的,一张脸上已经毫无半点血色,单薄瘦的身上裹着称不上是件衣服的女娃子,周家欣心痛的要命,他毫不犹豫就开始扒自己身上的皮袍子,扯得急了,连袍子上的扣嗒都遭扯掉了。周大少把还带着体温的皮袍子裹在女娃子冰凉凉的身上,紧紧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试图把她暖和过来。
林雪儿等众人跟过来,见自己的心上人不顾天寒地冻只顾救人了,也是心疼得很,忙叫沈老二带些人四处找御寒棉衣去。自己蹲下来细细地给冻僵的女娃子检查起来。
万朵花想脱下自己的皮袍子给团长披起,遭周大少狠狠瞪了一眼没敢动,急得在一边乱转,嘴里不住沈耗儿啷个搞起的紧到还没把御寒棉衣弄回来。周大少对他:“万朵花,傻转啥子,快去卖胡辣汤的张老板那里,给妹娃整碗热汤来啥!”万朵花闻言飞奔而去。
吴老爷子过来一看,这这么行,忙喊周大少他们快到附近自己的家中去。一个好救人,另外周大少也不能这样子冻着,乍热乍冷,容易冻病了。
慌忙火气到了吴老爷子家中,周大少不肯让别人经手,自己坐在床上围着个厚被子,紧紧抱着告花儿一动不敢动,深怕动了就遭走了一丝热气。不知道过了多久,慢慢地一脸卡白的女娃子脸上有一些颜色了,硬邦邦的身体也软下来了,林雪儿再给女娃子灌了些热汤,冻僵了的可怜的只有五六岁的告花儿终于是缓过来了。周大少这才觉得心里好点了,否则自己怕不心碎死了。
看到周大少抱着已经救过来了的女娃子傻笑,大家都有些忍不住眼泛泪花,包括吴老爷子和他的一家子人都被这一幕深深感动了。其实在看到周大少抱着苏醒过来的告花儿笑的这一刻,吴老爷子的心已经松动了,觉得像周晓舟这样子的人是值得自己去交往,值得去相帮的。
原来被周家欣救过来的那个告花儿,女娃子叫马晓雨,今年才六岁,还有一个十岁的哥哥,叫马晓旭。俩个兄妹是一对可怜的孤儿,平日里靠着哥哥四处乞讨些吃食,艰难苟活着。
听到起才缓过来的马晓雨要马上去找自己生了病的哥哥,周大少忙吩咐林雪儿带上人按到起马晓雨的地方去赶快把马晓旭找回来。
“妹娃,放心哈,马上就会见到起哥哥了!”周大少轻声安慰窝在厚被窝里的马晓雨。
还非常虚弱的马晓雨从被窝中伸出还紧握着的冻得硬邦邦的半个馍馍的细得就像鸡爪子的手,:
“吃了这馍馍,哥哥病就会好的,是我给他讨得。”
原来马晓雨一直把讨了半天,好心人给的半个馍馍紧紧攥在手上,饿极了就看上一眼,直至又冷又饿冻僵了也没舍得自己吃上一口。
周大少忍不住掉下泪来,哽咽着道:
“好,好,雨最能干了,哥哥吃了给他讨得馍馍,病一定马上就好!”
“别哭,哥哥过,哭人家就不给东西吃了,要笑。”马晓雨认真地对周家欣道。
听到这个非常懂事的可怜的女娃子的这句话,周家欣把头埋进被子里,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流淌下来打湿了一片被子。
已经病饿冻得奄奄一息的哥哥马晓旭也找到了,林雪儿等人抬回来马上救治,才算是堪堪救了这个男孩的一条命。
1936年的严寒的冬天,对于中原大地的豫州农民来是灭顶之灾。连续两年的大旱,使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成千上万的人们不顾今年特别寒冷的气候,四处乞讨求生,光是洛阳城,冻饿而死的穷人们何止百千!万恶的旧社会。
马晓旭后来在回忆录中:1936年的严冬,如果不是干爹干娘来到了洛阳,我和可怜的妹妹将会像那个冬天里许许多多冻饿而死的人们一样,最终被人埋进洛阳城西郊的乱坟岗,从这个意义上来,周爸爸、林妈妈、陈妈妈就是俺兄妹俩的再生父母,就是俺们的亲爹亲娘!
吴老爷子心里头对周晓舟这个忘年之交看高一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从晓舟毫不犹豫的救人行动上,吴老爷子看出他的真善大爱来。
吴老爷子答应带着自己的二儿、三儿一道跟周大少去重庆,留下吴老大看着河南洛阳的祖业。但老爷子临走了,却给周大少出了个难题:漫长的路途中如何给老爷子非要带着一起走的钟爱的几盆珍稀牡丹花保暖,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周大少高价求得的牡丹花中的翘楚—那盆三色同株牡丹花精品。
这可成了难题了,在这三九严寒里,就算是给几盆花仙子们裹上密实的包裹,温度也达不到保暖的效果,这在一直烧着碳的房屋里根本算不得是个问题。可这在漫长的路途上,只是裹着棉包裹花仙子们肯定要遭冻死完,如果不采取一个行之有效的恒温保暖的办法。
对于周大少来,保暖容易办到,恒温则不容易。他干脆静下心来,成了护花使者,一头扎进屋里做起实验来了。兰兰妹妹继续招人的活儿并附带着领着新参加西南服务团的人们救济冻饿的灾民。在洛阳城的贫苦的老百姓眼中:周大少、兰兰妹妹率领的这支山西牺牲救国同盟会西南服务团就是一支难得一见的仁义之师,是36年冬天这个严寒的世界里救苦救难的大救星。
林雪儿因为是医生,就担负起照顾周大少收留的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