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偶然,这恺子也不是人人能都能钓到得!大家还是回家另想发财之道吧!”话音才落,赵四叫道:“我刚才听你说的,这驴是卖了四两二钱的银子,你咋不说实话哪?”王五接嘴道:“是啊,十两二钱银子啊,你钱老汉一头瘦驴卖出了一群驴的价钱,有啥熊人的办法,你就说呗,乡里乡亲的,有钱大伙挣吗!”周六披着驴皮撅着屁股混在“山寨驴”中间,这时也忍不住跳起来嚷着:“一头瘦驴让你挣了十四两二钱的银子,你还有啥不知足的,老钱头你只要把我卖出二钱的银子的价钱,我都感谢你八辈祖宗!”老钱头都听傻啦,这舆论炒作也太快点了吧,几句话的功夫,这卖驴的银子从二两四钱一路上扬到了十四两二钱,这价钱涨得都没有个驴模样了,这要是让衙门里的官听到了,那还了得,还不知道让我交多少个人所得税呢!
真是怕啥来啥,就听到人群后面有人喝问到:“是谁卖驴挣了十四两二钱的银子!缴税了吗!”人群顿时鸦雀无声,齐刷刷回头去看,连手里牵着的那些猪狗都知道官府来人了,一声儿也不敢再叫唤。衙役大朱和小朱领着一群衙役骑着马儿立在人群背后,将刚才众人的话已听了个大概,心中早已锁定了征税目标,还故意拿腔作势的拿眼扫视全场,郑重的问道:“众位乡亲,你们认为你们中间谁最应该为大清国国民的缴税义务做出表率!”只见磨盘前的人群同时举手,只只黑手指向老钱头。老钱头心里霸凉霸凉的,早已明白了七八分,这卖驴钱是说啥也保不住了!难怪圣人都说:“暴发户别露富,露富就要招人妒。”我啊,要把驴卖出个兔子价,这些老乡不就不嫉妒我了嘛。
衙役小朱可不管老钱头咋想,往前一带马,穿过人群,来到老钱头面前,一伸手说道:“卖驴卖了十四两二钱的银子,按规定交百分之二十的个人所得税,百分之八的营业税,百分之七的农业提留费,百分之二点五的检疫费,得了,看你年岁大了养头驴也不容易,本官爷来得匆忙还没带税票,你就交二两四钱的银子吧,就不给你开票了。”老钱头听着衙役小朱说出一连串的数字,腔子里的那颗心是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上跳,都已经含到嘴里了,才听到衙役小朱给出确切的钱数,一颗心在嘴里蹦了蹦没奈何,“咕噜”一声又咽回肚子里去了。老钱头哭丧着脸,将二两四钱银子掏出来,紧紧地攥在手里,缓缓的伸出去。衙役小朱一见,两眼放光,将身往前一扑抓住老钱头的手,生生把银子从他的拳头里抠出来,拿在自己手里上下掂了掂,感觉分量不差,才笑眯眯的跟老钱头说了句闲话:“不知那位买了“天价驴”的爷们,生的是啥子模样,那人脑袋肯定是被这驴踢了以后,才会高价买驴,好去回踢这驴脑袋!哈哈哈”衙役小朱摇头晃脑,感觉自己甚是幽默。
老钱头看他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损样,没好气的争辩道:“那人脑袋倒是没被驴踢,倒是有人的良心被驴给啃了,我见那人买的急,就顺口说个高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本是买卖家的惯例,谁知那人毫不还价,给了银子牵驴就走,撵都撵不上,可是我老汉脑袋没被驴踢了,倒也便宜了一个驴心狗肺的畜生。”衙役小朱听出老钱头的话里有刺,刚想发作,却是衙役大朱见银子已勒索到手,还有重要的差事要办,不想节外生枝,赶紧上来唱红脸打圆场。衙役大朱问那老钱头;“那人高价买驴必有缘由,你可将此人容貌来路说来一听,没准是朝廷缉拿的要犯,如若属实,待我回去禀报知府老爷,将你视为有重大立功表现者,论功行赏。”老钱头虽不相信衙役大朱的鬼话,却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我爹买驴,举家搬迁的事情讲了出来。衙役大朱和小朱一听大喜,此人和皇榜上描画的四王爷极其相似,必定是那个遭朱二救所举报、老爷认定为假冒的犯罪嫌疑人,这真是打完哈欠儿伸懒腰,一张嘴天上就掉下来个粘豆包儿,二两多银子刚到手,又找到重要人犯的线索。两人二话不说把马一拨,率领众差人火速冲出了村子,刚跑到官道上,就见从旁边岔道上斜刺里冲出一头瘦驴,一位美貌的少妇,怀抱婴儿,面无人色,倒骑在那瘦驴上一路往前狂奔,众差人一看,都大嚷起来:“这位大概就是犯人家属,他老爷们儿能出天价买了这么瘦的一头驴,肯定是钱多的都不知道怎么花的主啦,活该这趟差是个肥差,大家快捉住她呀,这妇人身上指定有不少银子呢!”众人打马在后面紧追不舍。
巴图领着众侍卫急匆匆的正顺着官道往前走呢,眼看就要到小李庄了,巴图心里盘算:“咱们主子性格可是有些另类,万一这四阿哥见了御书皇榜也不回京,可咋整呢?我该……”还没等巴图想出个子丑云某,一头骨感极强的瘦驴已闯到了面前,躲已经来不及了,巴图反应极快,马步一扎,左手往旁一引,重重扇了驴脸一掌,右手用尽全力向前平推,一铁砂掌按在驴的前肋上,生生将那狂奔过来的驴,打得驴腚朝前、驴脸冲后,此驴大叫一声往来路方向飞驰而去。巴图将驴打跑后也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想腾身跃起,就见眼前黑影一晃,一个人结结实实的砸在身上,将巴图砸得头昏眼花,当即仆街。
巴图趴在地上只觉得身上压了一个重物,扭头往后背上看去,就见我娘抱着我姐端端正正的坐在他后背之上,巴图呲牙咧嘴的说着:“服了,我没让驴一头撞死,倒险些让大嫂一屁股坐死,大嫂你倒是赶紧起来呀!”我娘小脸通红,抱着孩子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先检查一番孩子的状况,一看没啥事,心里欣慰道:“这肉垫子还真管用,要不我们娘俩儿还不知道摔成啥样呢。”巴图万分痛苦的爬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腰没被压折,才放下心来,瞅一瞅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的小妇人,心里明白了一个理;难怪读书人管女人称作千金,这千斤的分量果然不轻,心念一动暗自高兴道:“我巴图的武功近来又提高不少,可以力挡狂驴,背砸千斤,这段故事要是让读书人编排好了,定是一段儿武林奇闻异事,我巴图也可以有传说了。”巴图想到得意之处,竟面露微笑冲我娘点了点头。众侍卫不知巴图的心思,都诧异道:“咱们老大今儿让人砸了不但没发脾气,还面露得意之色,莫非是看中坐了他一屁股的小娘子啦?奇怪,奇怪,甚是奇怪!”我娘可没想到这几个劲装大汉的龌龊想法,见为首的那位彪形大汉被自己砸个不轻,不但没生气,还很得意,以为是巴图以助人为乐为荣呢,我娘赶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是泪的冲着巴图恳求道:“侠士救命,我丈夫被人劫杀,求求各位好汉去救救他吧!”
那瘦驴被巴图扇了耳光,又在前肋打了一铁砂掌,肋骨折了两根,这驴都要疼疯了,瞪着通红的驴眼,两耳后伏,四蹄生风,向前狂飙,那是见人踢人,见佛踢佛,爱谁谁了。衙役大朱小朱正带领差人撵着骑驴的小妇人呢,眼瞅着这小妇人连人带驴撞向那群揭了皇榜的侍卫,很是称心,连忙勒住马和大伙儿扎堆成一团儿,幸灾乐祸的等着有场热闹看呢。忽见那驴被巴图两下给打回来了,挣命的往这面冲来,大朱赶紧甩开马鞭子,恶狠狠的劈面向着奔到眼前的驴子抽了过去,想把这驴赶开。这一马鞭子正抽在驴眼睛上,把这个驴疼的“嗷”的发出一声狼叫,就地来个空翻,空中转体三百七十六度五。这驴真是来驴劲了,这驴一想:“这是干什么玩意啊!到哪都爱挨打,一个个都下死手,我就是长的再不招人稀罕儿也用不着这样啊!往死里整我,我也不活了,我跟你们拼了得了!”这驴蹦进马群是又踢又咬,还不时直立起来,用两只前蹄子打拳击,把那群马全都给打服了,一个个狂蹦乱跳,这帮府衙差人骑着的马已经炸群了,把骑在马上的众差人一个不剩的甩落马下,争先恐后的顺着官道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