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玉说到这里,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可以想见丈夫的改变对她的打击有多么的巨大。
“第二天,千峰回到家以后,我正在赌气,所以,没有和他说话。我以为,他至少会来哄哄我。可是,女人啊,总是这么天真!总是给男人过高的估计,最后失望和伤心的,总是我们女人自己!那天,千峰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我甚至怀疑他是否看到了我!他只是沉默地从书架上取走了一本字典,便离开了家,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你们就是因为这个离婚的?”李秀玉说到这里,小张突然插话进来。
“不!”李秀玉摇摇头,“我和千峰的离婚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千峰离开家以后,便搬到了单位去住。千峰的领导知道我们闹了别扭,多次来为我们调解。我的气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消了不少,所以千峰搬出去第三天后的晚上,我便带着亲手做的盒饭到他住的地方找他,想借此和千峰和好。
我在千峰的宿舍门口转了很多圈,都没有勇气敲门,夫妻那么多年了,每次吵架都是千峰让我,说实在的,我还是第一主动向千峰低头,怎么说都有些别扭。不过,想起我们夫妻多年的恩爱,最后,我还是豁出去了,决定主动一次。
就在我终于鼓起勇气想要敲门的时候,千峰的房门突然开了。千峰抬着一盆猩红的液体出现在了门边。千峰看见我,先是一楞,然后迅速地闪身,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当口,便‘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当时,我真的很生气,我都放下面子来找你洪千峰了,你却像见了鬼一样,既然不想见我,那好,我走!我这样想着,正准备离开,脚下忽然一滑,我当场便跌倒在了地上,等我爬起来的时候,我的身上,手上,全部沾满了红色的带着腥味的粘稠的液体。
是千峰刚才急着转身,让他端着的液体泼到地上了吧!真倒霉!我咒骂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我将手上沾到的红色液体凑到鼻子面前闻了一闻,刹那间,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敢肯定,那些红色的液体,不是别的东西,是血!全是血!”
李秀丽说到这里,忽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声音变得越来越大,语气也变得越来越诡异,语序也开始有些颠倒,就像着了魔一样:“我很害怕,爬起来,死命地敲打千峰的门。然后,千峰开门了。他将我让进了屋里,关上了门。然后,我不知道为什么,千峰忽然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千峰,他,他想杀死我!呜呜……”
李秀丽说到这里,伤心地哭了起来,小张赶紧扯了一张面纸递给了李秀丽,可是她却不接,只是用手捂住了脸,眼泪簌簌而下,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民警同志,我看李老师今天心情有些激动,要不让她先缓和一下,等她心情好些,你们有什么话再问吧。”余校长见李秀丽哭个不停,出面说道。
小张为难地看看李秀丽,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余校长送小张他们出去的时候,李医生将余校长拉到了一边问道:“余老师,听说洪千峰和李老师离婚的时候,您还曾经为他们做过调解,关于洪千峰这个人,您了解多少?”
“哎……”余校长叹了一口气,“李老师说的事儿,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啊!不过说起那洪千峰,真怪的很!以前他确确实实是个好人啊!话多,脾气好,耐性好,工作勤奋,还当过劳模!和李老师那也是相敬如宾的一对好夫妻啊!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人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沉默寡言,脾气古怪,并且很少和人来往了!他和李老师离婚的时候,我去做过调解,人家说权和不劝离,我苦口婆心地劝了他一阵,让他与李老师重归于好,没想到他不但不听我说,还放狗来咬我,你”
余校长说着,撩开了左手的衣袖,那上面确实有一道狗咬过以后留下的疤痕。看着那道疤痕,余校长没好气地说:“你说我这唱的哪出啊?说和不成,还差点儿变成狂犬病!警察同志,你说我这领导当得容易吗?”
然后,余校长又对着李医生和小张“哗啦哗啦”地说了一大堆话,内容大致都是他当校长的艰辛。最后小张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上前握住了余校长的手,说道:“余校长,谢谢您的配合。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还要继续麻烦您。今天真是辛苦您了!您真是个好领导啊!”
“没事没事!”听见小张的恭维,余校长转怒为喜,上前握住了李医生的手,“警民一家亲嘛!如果有需要,民警同志只要说一声,我一定积极配合!”
“那我先谢谢余校长了!再见!”小张说完这句话,连手都没挥一下,赶紧拉着李医生爬上了警车,一脚油门,溜之大吉。
第五战。诡异猝亡
回到警局以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pm)
小张他们刚到警局门口,车都还没有熄火,被派到案犯现场附近做搜索工作的民警老王便奔了过来,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老王说,他们在据案发现场1公里不到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山洞,并在那个山洞里解救了一名被绑架的妇女。据那名妇女描述,绑架她的嫌疑犯很可能便是洪千峰。现在那名被解救的妇女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得到这个消息后,两人异常激动。钥匙一转,马上驱车赶到了医院。
小张他们在医院见到的那名妇女,名叫孙晓丽,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是红河州“金花酒吧”的陪酒小姐。
据孙晓丽叙述,她是在半年前的一个晚上,下班时被一名满脸麻子的胖子打昏,然后带到那个山洞的。她被胖子带到山洞的时候,山洞里还有另外两名女性。不过她们在近期似乎都被胖子以某种特殊而残忍的方式先后杀害了。
当民警问到有关洪千峰的杀人手段时,孙晓丽瑟缩着说:“他是个很恐怖的人!他杀人的手段极度的诡异和残忍,但是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他杀人可能带有某种可怕目的!他似乎在利用这些被他绑架的女人们做某种诡秘的实验!他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将一条黑色的小蛇放到了那个人的肚子上,然后,那条黑色的小蛇便从那人的肚脐钻入了那她的身体,开始吸那个人的血,啃食那个人的骨肉……过了三天,当那个人已经快咽气的时候,他便砍断了那个人的脖子,放出了那个人身体里的小蛇。你们都不知道,那条小蛇从那个人的嘴里钻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一条小蛇了!它变得有碗口那么粗了!”
孙晓丽说到这里,脸色一瞬间变得像死灰一样,牙齿也害怕得上下打颤。小张见此情景,赶紧倒了一杯热水给那个害怕得全身战栗的孙晓丽。孙晓丽一语不发地接过小张递过来的水杯,猛烈地啜了了几大口水,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些。
孙晓丽喝完了杯中的水,又沉默了很久以后,才接着说道:“他杀第二个人的时候更残忍!前六天,他每天都给那个人喂一种黑乎乎的药水,那个人喝下这种药水后,食欲便开始大增,她开始不停的吃东西。而她要吃多少东西,他就给她多少东西。然后到了第七天,当那个女人变得很胖的时候,他便将那个女人关在一个黑屋里,然后在她的周围点上蜡烛,再放了一群飞蛾进去。第二天,当他打开那间黑屋时,一地都是死掉的飞蛾,而那个可怜的女人已经连皮带肉都被那些飞蛾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了……”
孙晓丽话到此处,突然不再做声了。小张等了一会儿,发现孙晓丽似乎没有再继续说话的打算,便侧头朝孙晓丽望了一眼。这一望,小张才发现孙晓丽的脸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忽然变得像一具死尸一样惨白了,光芒已从她眼中消失了,并且,此刻她的嘴上正挂着一丝若有似无,僵硬诡异的微笑——这笑容出现在一个理应正承受着极度恐惧的人脸上,可真叫人毛骨悚然。
“孙小姐,你没事吧?”小张轻轻地推了孙晓丽一下,问道。
可是孙晓丽却像没有听见小张的呼唤一样,呆若木鸡地坐在椅子上,好像真的死了一样。
“孙小姐!孙小姐?”李医生见状,赶紧上前,把手放在孙晓丽的鼻子下面探了探,又扒开孙晓丽的眼皮看了果然,孙晓丽已经没气了。
“她已经死了!”李医生绝望地叹道。
“什么?死了?”小张瞪大了眼睛惊叫道,“可是她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死……”
仿佛应证小张的话一般,他的“死”字才说出口,孙晓丽的嘴角,眼角,鼻孔,耳孔忽然一起流出了黑红色的混合液体——红的是血,黑色的是某种不知名的液体。
这种黑红色的混合液体持续不断地从孙晓丽的七窍中汩汩流出,然后顺着孙晓丽的皮肤滴落到了地上,立刻便化成了一股股的黑流在地上涌动,定睛一看,才认清了,那原来是一撮撮的黑色小虫。这些小虫一掉落地面,便马上像一股黑色的暗潮一样,朝着离孙晓丽较近的小张急速地爬了过去。它们经过的地方,莫不留下了一股黑色的痕迹。
“这是什么东西?”小张一时间反应不及,丈二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快闪开!这东西有古怪!”李医生急得大叫了起来。不过,他的叫喊毕竟还是晚了。那些小虫已经爬到了小张的脚前,然后迅速地四散开来,毫无预警地钻进了小张的衣襟里,并很快没有了踪影。
这样的情景,任谁也想象不出。李医生被吓了一跳,疾步奔了过来,想要查看小张的情况,却发现离自己不远的窗玻璃上,不知什么时候映出了一张满脸麻子的人脸。那张脸上带着诡异的邪笑,一双鼠眼正悄悄地窥视着屋内的情景。
“该死!洪千峰!”李医生大喝了一声,窗外的人立刻便闪了开来,看样子像要逃跑。李医生哪肯给那人机会?他想也没想一个箭步飞奔到窗前,开了窗子便往外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