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转过头,但那道光却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又看了一会儿,她不由得轻轻摇摇头,再次吐了口气,转头扫过钱伊柯和梁华瑾充满诧异与期待神情的脸,望向曹琳琳的床铺,上面的人依旧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地装睡。
心中有多个问号渐渐蔓延开来,不过上官籣枫仅剩的一点体力,由于刚才的行动而早已消耗殆尽,她此刻就算想进行思考和调查也无力为之,上官籣枫干脆打了个哈欠,勉强提起精神道:“华瑾,伊柯,关灯睡觉。”话音刚落,她便两眼一闭,向侧面的枕头倒去。其余两人对视着耸耸肩,钱伊柯给上官籣枫和她自己盖好被子后,梁华瑾便走过去关上门和灯,躺在了上官籣枫的床上,之后屋子里便只剩下四人的呼吸声,只是除了体力透支的上官籣枫之外,其余三人都全无睡意——不想睡,也不敢睡。
第二天一早,一阵阵嘈杂而混乱的脚步声将还在梦中品尝上等咖啡的上官籣枫吵醒,揉揉朦胧的双眼,上官籣枫起身看向身旁,却发现房间里此刻只有她一个人,顾不得乱糟糟的头发和红彤彤的脸颊、皱巴巴的睡衣,意识到出事的上官籣枫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刚走两步,便同匆忙跑动的钱伊柯撞了个满怀,不等对方站稳身子,上官籣枫劈头就问:“伊柯,又出什么事了?”
钱伊柯被撞得头有些发晕,却下意识地回答道:“你终于醒了,正要去叫你呢,秦武思失踪了。”
“什么?”
“王梅阿姨起来之后就发现床上的秦武思不见了,我和梁华瑾、琳琳是被叫醒的,华瑾说让你再多睡会儿,我们找遍了屋子还找不到再来叫你……”
“就是说,你们已经把这个房子翻遍了,可秦武思却人间蒸发了?”上官籣枫苦笑道,同时拉起钱伊柯的手臂,看了看她腕上的表。
“十一点半,”钱伊柯自己也看了一眼手表,之后急道:“只有一个地方还没去过……”
“地窖?”
钱伊柯愤愤地道:“对,秦大叔不让我们进地窖,我们问他原因,他说是地窖里闹鬼,昨天下午请了法师来,那里被法师封了。”
六 被暗算了?(1)
上官籣枫快速洗漱之后,换上了休闲牛仔裤和白色短袖衫,便和钱伊柯快步走出房屋,经过正被阳光普照的花丛时,上官籣枫走在内侧,别过头看着三层楼的宅子和围绕着屋子的人造小溪。此时,小溪的表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波光粼粼,一旁玫瑰和蔷薇的花香扑鼻而来,煞有一番情趣。但所有人都无心去欣赏这种城市里难得一见的自然景色,秦武龙和王玲在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里相继死了,现在前些天就是植物人的秦武思又失踪了,所有人的心里都被恐惧笼罩——会不会下一个出事的人就是自己。
缠绕在上官籣枫心头的迷雾越来越大,原本她很怀疑曹琳琳隐藏了什么关键的线索,可依据她这些天的观察,秦武思、王梅母子应该是这个家里同曹琳琳关系最好的人,而后来砍柴男子告诉她,曹琳琳和秦武思小时候似乎是近乎形影不离的,村里的孩子欺负曹琳琳,秦武龙就只知道逃回去叫大人,而秦武思每次都会帮她将那群人打跑。
“如果曹琳琳真的连如此亲近的表哥都不放过,那她可真的是冷血至极了……”上官籣枫想到这,心情复杂地吐出一口气,无奈地弯了弯嘴角,借助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抬眼望向地窖入口处,同时加快了脚下的动作。
大约三、四小时前,王梅起床后发现内屋的秦武思床上空空如也,便按铃唤来了王妈——据说是由于怕家人有突发事件,建造这宅子的秦老爷便在每个房间的墙上都装了一个按钮,另一端通过墙壁或者地板绕到一楼的佣人室。王梅本以为是王妈和管家推着秦武思洗澡去了,可当两人急急跑来之后,才发现秦武思失踪了,当下叫来了坐在书房里一夜未眠的秦书海,四个人走动和说话的声音都很响,这样便将同样住在二楼的秦玉吵醒了,五个人随后到三楼来敲曹琳琳的房门,由于梁华瑾睡在了那里,便潦草地说了三人几句,上官籣枫睡得太沉,所以并未听到声音,也因为她睡得太香,梁华瑾和钱伊柯说服了其他人不去叫醒她。就这样,八个人用了三个多小时,将秦宅和院子里搜遍了,钱伊柯才去叫醒了上官籣枫。
上官籣枫费了一番口舌去安慰恐惧而不安的王梅,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上官籣枫真的不忍心去刺激她,只能委婉地旁敲侧击,钱伊柯会时不时地帮忙插上几句。
听完他们七嘴八舌的讲述和拼命重复着的自己不在场的证明,上官籣枫迅速理出了整个事情的大概,王梅反复强调着她虽然睡得很沉,但知道绝对没有人走进来过,王妈和管家也说,他们进屋时,房门是从内侧锁住的。
这期间只有紧绷着脸的秦书海和依旧冷漠的秦玉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吸着烟,将地窖入口的阶梯处弄得烟雾缭绕,上官籣枫和王梅被呛得一个劲地咳嗽,秦书海和秦玉却不见有任何停下的迹象。上官籣枫一直冷笑着看着异常镇静并沉默的秦书海,虽然秦玉也有嫌疑,但在上官籣枫看来,她只是被吓破了胆,先是自己的丈夫几年前下落不明,现在秦家又连续发生杀人案,她那份努力隐藏的恐惧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之下,早已在空气中暴露无遗。
上官籣枫一直没有对一言不发的秦书海说什么,她只是盯着他一根接一根的吸烟,满地的烟蒂和烟灰,其中也有秦玉的,不过由于秦玉吸烟的动作优雅而缓慢,速度自然是无法和一口紧挨一口、完全不顾及形象的秦书海相比,上官籣枫很奇怪,秦书海口袋里究竟装了多少支烟,她暗数了一下地上的烟蒂,有六十来支,而秦玉和秦书海的吸烟习惯完全不同,秦玉留下的烟蒂要比秦书海的长很多,而秦书海的都是已经烧到滤嘴的,因此可以轻松分辨出来,秦玉只吸了十多支,而按照秦书海目前的速度,他已经站在这里至少有一个小时了。
想到这,上官籣枫不禁疑窦丛生,“奇怪,他们已经在这边和秦书海说了这么长时间了,那刚才伊柯来叫我之前屋外怎么还会那么吵?”
她决定暂时先将这个问题放在一边,再次用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停留在站在最里面、挡在地窖门口的秦书海身上,旋即,原本就安静着的其他人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向秦书海,后者并没回过头,仍旧沉默地吸着烟,而上官籣枫似乎也不急于开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侧面,众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六 被暗算了?(2)
钱伊柯悄悄移向梁华瑾,低声问道:“籣枫打算干嘛啊?”
梁华瑾对她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钱伊柯不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梁华瑾不在意地耸耸肩。他确实不知道上官籣枫此刻打算怎么让秦书海让开路并交出钥匙,他们虽然用她的技术进去过一次,可两个人都明白,秦武思现在可能还有救,最有效的办法不是将所有人赶走之后,上官籣枫打开门,那太费时了,而质问秦书海的时候,他也可以推说不知,只是为了保护法师所留下来的封印才不让大家进去,他更可以以此为由,将他们赶出去,或者直接送他们到派出所去。
面无表情的上官籣枫依旧直直地盯着不停吸烟的秦书海,一分钟后,她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话:“既然秦大叔说这里昨天被法师封了,那秦武思是不会在里面了,所以大家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话音刚落,上官籣枫不顾所有人诧异的目光,转身径直走出了地窖入口,大脑变得一片空白的梁华瑾愣在那里,看着她将要走出阶梯,回过神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钱伊柯却抢先叫道:“籣枫!”
闻声,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的上官籣枫回头看向钱伊柯,不经意地挥了挥手中的钥匙圈,一旁的梁华瑾愣了两秒,随后拉起钱伊柯走向上官籣枫,钱伊柯不解而诧异地看着他,梁华瑾阴沉着脸拽着钱伊柯随着上官籣枫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出了地窖。
上官籣枫朝大喊大叫的钱伊柯使了个眼色,后者很快安静下来,瞪着眼回给他们一个“一会儿要给我好好解释清楚”的命令眼神,甩开梁华瑾的手之后便住了嘴,乖乖地跟在上官籣枫后面走。
三人出了木篱笆的小门,在初入树林的位置停住,梁华瑾靠在了离他最近的一棵树的树干上,望向对面手搭上树枝的上官籣枫,钱伊柯见两人没有再走的意思,便找了一块树桩,掏出纸巾擦了擦之后坐在上面,也看向上官籣枫,气呼呼地道:“说说吧,你们两位打算怎么做?”随后对梁华瑾责问道:“喂!你刚才骗我干嘛?”
梁华瑾将目光转向她,疑惑道:“我什么时候说谎骗你了?”
“我刚刚问你籣枫想要打算怎样,你不是回答我不知道嘛,那为什么她一转头看我,你就拉着我和她出来了?”
梁华瑾扑哧笑道:“籣枫的手势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暗号,两只手指举起整个钥匙圈晃两下是代表‘她自有打算,什么都不要问,并且跟着她一起走’,至于拉上你,那是我自己当时临时做出的决定。”
钱伊柯带着询问的目光转向上官籣枫,后者点头答道:“当时华瑾拉上你,我也吃了一惊,但我愿意相信你,也相信他的决定就是了。”
上官籣枫没理她流露出的惊奇而感激的神情,平静地道:“不管秦武思在哪,我们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过会儿我进地窖一趟,华瑾和伊柯,你们另有事情要办,去附近的林子里看看。”
“你要我们找什么?”钱伊柯一听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立刻兴奋起来,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到刚才都还在生气。
梁华瑾则皱眉看着上官籣枫,她道:“华瑾,别这么看着我,相信我,地窖里没有什么危险的,也有可能凶手把秦武思藏在别的地方,秦书海不知道,法师的事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