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辅犹豫,蜈蚣精厉喝:“还不动手!”
李公辅往前迈了一步。许仙竟然又站了出来,道:“姐夫,不准你伤害娘子!”李公辅道:“可是你姐姐……”
白素贞轻轻的推开许仙,在他们惊愕的眼光中,拿过李公辅手中的刀。小青惊道:“姐姐,你要干什么?”
白素贞微微一笑:“是到了偿还的时候!”凄然看了眼许仙,正视蜈蚣精,厉芒一闪,道:“我死后,你应该知道不放他们会是什么后果!”
蜈蚣精喝道:“你少罗嗦!”
白素贞横刀向脖子抹去,鲜血飞溅。然后,在许仙痛哭中往下倒。蜈蚣精哈哈大笑。但就在这时,往下倒的白素贞忽然睁眼,一掌拍出去。蜈蚣精还没有搞清楚,他的身体已经裂开了。
许佼容泪流满面,道:“弟妹,你怎么能这般傻?姐姐怎值得你……”
白素贞道:“姐姐你没事就好了。”她眼一花,晕了过去。那一刀的功夫花了她不少真力。
第四章 前尘后事
白素贞睡到下午醒了。灵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起身走到厅外,看许仙与小青等几人都在庭院里看着天空。
天色很奇怪,黑云滚滚,惊雷闪电,横劈斜斩。白素贞秀眉微蹙,喃喃道:“看来天庭确是出了大事?不过这些也不是该理会的。”
这时,一道绚丽得前所未有的光芒,夹杂着一声巨响在空中闪现。随即,云开舞散。太阳露了出来,阳光的照射让人有不真实的感觉。
一切恢复正常了。
似乎有某种意识和呼唤,白素贞抬头凝望天空。一团白色的光芒从天边飞到她的面前。那白光发出声音,似是乞求“救我!”
白素贞吃了一惊,随即镇定,道:“你是什么怪物?”白光忽明忽暗,道:“我是谁?我…不知道。爆炸,禁咒,妖王,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只知道我快要死了,这口元气一散,我就要消失了。”
众人惊异的看着。白素贞掐指算着,半晌,眼里放出亮光。“原来你是文曲星淡如风。怎么只有三魂在,你的七魄了?”
白光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白素贞微一思索,道:“原来掌管你记忆的七魄已经被天无机震走了。现在只有掌管力量的三魂存在。糟糕,天无机竟然也附在你的三魂里。”
白光哀求道:“救我!”
白素贞厉芒一闪,道:“你是天无机?”白光在逐渐涣散,白素贞狡黠的道:“你知道只有我的力量才可以救你,你想借助我腹中的孩儿来给你一个新的身体。哼,打得好算盘。也罢,我便利用淡如风的力量将你禁制在我孩儿身上。你还有二十一年好活,我会下一个咒语。等二十一年一过,你便会彻底消失,而你的力量却要留在我孩儿身上。”
那白光陡然一震,便要逃脱。可惜,白素贞是何等人物,两手齐动,稳住白光,逐渐将其吞入身体。随即口中念念有词,光芒笼罩她的全身,良久方才消失。
而这一幕已让许佼容和李公辅目瞪口呆。许仙便将白素贞真实身份说出,而且说尽与她相识,受过诸般好处。连他的背叛也丝毫不漏的说出。
许佼容与李公辅没有像常人般惊慌,许佼容反倒骂了一通许仙的忘恩负义。白素贞第一次又有了流泪的冲动。但是对许仙,她依然是冷漠,笑容中不可触摸的冷漠。
时光匆匆流逝,白素贞到了分娩的时候。她生下一子,许仙为其取名仕林。许佼容也生下一女。
白素贞抱着襁褓里的小仕林,眼里满是柔情与不舍。我可怜的孩子,为娘注定是不能照顾你了。
一块浑然天成的宝玉刻上仕林二字,戴在小仕林的脖子上。白素贞哀道:“孩子,为娘悲剧终其底是因娘是妖精,你注定要与凡人一起过活。也罢!为娘便把你的妖性锁入这玉佩。”
午夜梦回,那三万无辜百姓浑身鲜血似乎在向她逼近。白素贞悔得肠子都青了。她知道,报应不远了。这个时候,她便起床,哀怜的抱着小仕林,不停的流泪。然后,她不断的为小仕林做衣服。日日夜夜,手指全成了大粽子,她也丝毫不在乎。
又是深夜,昏黄的油灯下。手指被刺出了血,那细小的尖痛随之而来。她捂着手指哭了。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搂紧了。许仙哽咽道:“娘子,你要保重身体啊!”
白素贞很冷淡的将他推开,道:“等仕林满月后,你我的缘分便也尽了。”
许仙脸色煞白,道:“你要离开我?”他满是痛苦。
白素贞道:“我得为那三万无辜百姓负出我应负的代价。”
许仙嘶叫道:“不,那不应该让你来负责。要怪就怪那迦蓝,法海还有我。”白素贞继续做起衣服,她似乎成了哑巴。
小仕林满月的那天,深夜。黑如泼墨。
敲击木鱼的声音如催命的符咒从远处传来,不绝于耳。小青也知道,是那个法海来了。但她不屑一顾,这和尚就算是有如来佛祖赐的法宝,依然也不是姐姐的对手。
天刚晓。白素贞叫醒床上的许仙,她依依不舍的将小仕林交到他手里。道:“床柜上有我为仕林做到七岁的衣服,他不是妖精,你定要好好待他。”说完,便大步踏出。惊动全家,许佼容与李公辅睡眼朦胧的起来,不明所以。小青也惊了起来。白素贞已经到了庭院,那法海已在外等候。他手持雷锋塔,喝道:“孽畜,你还不束手就擒?”
白素贞冷然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好不甘心被你这卑鄙小人收伏。”
法海以为她不肯就范,冷笑一声道:“白素贞,任你本领在高,也逃不过这佛祖所赐宝塔。”
白素贞道:“废话少说,你动手吧!”她纤弱的身影在寒风中颤抖,她的脸上泪流满面。
许仙悄然将小仕林交到许佼容手上,法海正欲动手,许仙冲上前将他拦住,道:“禅师且慢!”
法海道:“你还执迷不悟?”
许仙不禁流泪,道:“禅师可否容我与娘子说几句话?”法海道:“说快点。”
众人愕然的看着许仙与白素贞。许仙静静的上前将白素贞搂在怀里。低低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拥抱你了。”他深情的吻着她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你嘴上原谅了我,但你心里却始终没有原谅我。娘子,其实我心里好爱好爱你,看到你这般痛苦,我真的好想为你分担。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般爱过一个人。”说到这,放开白素贞,退后两步。忽道:“娘子,你看后面?”
白素贞惊疑回头,什么都没有。但这时,在一片尖声中,许仙已抽出匕首插进了他的腹部。他痛苦的笑问:“娘子,可以原谅我吗?”
白素贞咬唇默然。许仙接着又插了一刀,道:“娘子,可以原谅……”白素贞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在也按奈不住,上前抱住许仙,泣声道:“我原谅你,我原谅你!”许仙道:“我好开心,。娘子终于……”说到这,他的头垂了下去。那鲜血染红了白素贞的衣衫。
“官人,你要知道,至始至终都没有后悔与你在一起。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
雷锋塔从法海手中飞出,金光笼罩住白素贞。白素贞还是抱着许仙,尽管他已停止了呼吸。
法海见白素贞尽似没有丝毫痛苦,大惊失色,连番催动。
金光大盛,白素贞的身子在向塔中飞去,缓缓的。小青嘶声叫道:“姐姐,你还手啊!你还手啊!他根本奈何不了你。”
白素贞道:“我要为我所做付出代价。”小青跺足痛哭,然后愤怒的目光转到法海身上。立即冲去,法海马上与她缠斗在一起。
那边许佼容叫道:“弟妹!”
白素贞泪眼朦胧,哀怜的看了眼小仕林,道:“姐姐,求你好生照顾仕林!”
李公辅接道:“弟妹,你好生去吧!仕林我们会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来看。”许佼容也连连点头,终忍不住哭出。为她弟弟苦,为她弟妹苦,为仕林哭。
白素贞这时已被吸进塔,法海连发三招,逼开小青,接过雷锋塔。小青赶来。他将塔催发金光,射向小青。小青大骇,暴退三丈,方才避过。但她在也不敢上前了。
法海厉喝:“你这孽畜,老衲也留你不得。”快步逼近,金光陡然大盛,罩向小青。
小青立即发出歇斯底的惨呼,她的身形在萎缩,在逐渐化成原形。就在许佼容与李公辅急得不知所措时,那金光忽然消失了。
法海错愕惊讶,只听塔内传来白素贞的声音。“一切都与青儿无关,和尚莫要伤她。”
法海不说话了,这白素贞竟然能将金光收走,这宝塔到底能否降住她让法海产生了怀疑。
一道光芒闪过,迷幻森林三元老野萧出现在小青面前。小青立时爬起,嘶声道:“元老,快救我姐姐。”
野萧黯然摇头,道:“这是圣女的选择,也是她应付的代价。”回转身,对法海微微一笑:“大禅师有礼!”
法海吟了声佛号,算是回礼。他可不敢的罪迷幻森林的元老,那样会引起妖族公愤。
野萧道:“不知禅师准备如何处置圣女?”
法海道:“白素贞水漫金山,害死镇江百姓三万有余,本应处以极刑。但我佛慈悲,念她以前也曾行善,饶她一命。在这塔内,只要她一心向佛,百年之后,自当出塔入世。但这期间,她若敢擅自出塔,发动禁咒,那便是除非西湖水干,江湖不起,雷峰塔倒,否则她便永无出塔之日。”顿了顿,又提醒道:“要知此塔被佛祖下了古老的禁忌咒语。连佛祖也无解咒之术,诸位也不要妄图想救出白素贞。”
野萧长叹一声,默然无语。法海道了声告辞,飘然而去。自此,西湖旁陡然耸立一座雷峰塔。
小青爱怜的抱了下小仕林,自也随野萧去了。
……(本卷结束) ……
第五卷 战乱初始
第一章
许仕林陡然醒了,他发现自己还在那密室里。还是一片漆黑。
但此刻他心中的震撼又岂是笔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