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林急道“那至少我们也要试一试啊!难道就坐着等死不成?”
媚娘只是一个劲的流泪,仕林的头静静的靠在她柔软的肩上,他忽然变得很平静,深切坚定的道“姐姐,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媚娘心中大为感动,将他搂得更紧了。她颤声道“我的好仕林,姐姐总算没白对你好。”顿了顿,语调变得安详平静,“从你小的时候,姐姐就已经把你当成了生命的全部,姐姐好爱好爱你。现在姐姐保护不了你,……所以,如果一定要死的话,你也应该…应该死在姐姐的手上。”她握剑的手颤抖着举起,对着仕林的背部,“好仕林,你不要害怕,痛苦一会儿就会过去,你去后姐姐会马上来陪你的。”
许仕林仰起了头,凝视着她手中的剑。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平静到没有一丝波动,他在期待着,渴望着。呼吸变得急促,深切的呼唤“来吧!”脑子里幻想着死后的天堂,他喃喃的道“姐姐,在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是啊!在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媚娘痴痴的念,握剑之手刺了下去。
许仕林只觉背部寒气袭来,他虽然不怕死,这种时候,他还是有点畏惧,寒毛全都竖了起来。身体内忽然生出一股圣洁的神秘力量,快速的运转,似乎准备与那剑相抗。
就在这时,外面一声音急来“且慢!”同时,一细小石子如流星击落了媚娘手中之剑。二人大惊,望去,只见流云行色匆匆的奔了进来。
流云神色郑重“媚娘,法王有请!”
媚娘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拾剑再度刺向许仕林。
许仕林淡然的看着,他静静的闭上眼。而体内神秘力量却越转越快,竟呼之欲出。
流云急道“且慢,媚娘,事情还没你想得那么糟!”
媚娘的剑在空中呆了呆,凄然一笑“你大概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死一万次恐怕也消不了法王的怒气。”
“不,媚娘,你听我说。”流云诚恳道“事情还没到那一步,请相信我,你们都不会有事。”顿了顿,咽了口唾液。“法王命我将你们找去,请不要让我为难!”
媚娘凝视茫然的仕林半晌,终于丢了剑,幽幽道“也好,我们便随你去一趟!”
许仕林忽然站起,握住她柔滑的玉手,无比坚定诚恳的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媚娘眼里一热,爱怜的摸着他的头。流云撇过了头。
***
清晨,第一丝阳光照在这片荒芜的山脉。此时营帐尽受,所有妖军并列,威武雄猛。
金跋站在一块耸立的山石上,书亭恭敬的立在一旁。而敞露则跪在他的面前。
这时,流云的声音传来“禀法王,胡媚娘,许仕林已带到。”
三人不紧不慢的走来,分别在金跋面前拜倒。敞露阴笑着瞥了一眼忐忑的媚娘。许仕林则愤怒的回了他一眼。
金跋背对着他们,让人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淡淡的道“敞露,人都到了,有什么话你竟可以说了。”
“是!”敞露站起,猛然一指许仕林,道“禀法王!属下要说的是……”
媚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在这一瞬强烈的窒息了。
接下来,法王会如何?大发雷霆?五马分尸?
“属下要说的是……!”敞露说着,忽然,他的脸开始扭曲,变得红如娇阳。他一声厉呼抓着自己的咽喉,抓着脸撕扯着,血痕斑斑。然后他睁着大眼倒了下去。七孔流血,其状惨不忍睹。
媚娘和许仕林都惊呆了,媚娘忽然瞥见流云故作惊恐的脸后有着一丝镇定。
妖军中也有了一丝小哄动。
金跋也是一惊,跳了下来。
书亭上前,检查尸体。金跋忍不住问“他是怎么死的?”
书亭恭谨站起,道“他是被毒死的,中毒已有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金跋又是一惊,“中的是什么毒?”
书亭尴尬作揖,“属下无能!”
金跋便亲自上前,用手指在敞露尸体上沾了一滴毒血,闻了闻。脸色越发沉重。
“流云!”金跋低喝。
“属下在!”
“这是你祖传的独门索魂无色。”金跋板起脸“我问你,这是怎么会事?”
流云大惊,慌忙跪地“属下实在是不知道,还望法王明查!”
金跋叹了一口气,“你起来吧!就算你恨他,谅你也不会蠢到用自己的药来害他。”沉吟片刻,抬头看蔚蓝天空“他到底要说什么?”
“许仕林。本王问你,他死时指着你,到底是为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许仕林虎躯一震,颤声道“没有,仕林绝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法王的事!”
“那他为什么要指着你?”金跋怒了,“难道你当本王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仕林不敢!”许仕林慌不迭的辩解。
媚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道“法王,媚娘知道他为什么要指着仕林!”她垂下了头,有些难为情“本来媚娘是不打算说的,但现在关乎到仕林对法王您的忠诚,媚娘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媚娘的身上。许仕林看到她的样子便知道,姐姐要开始说谎了,她接下来的话可是一句也不能相信。
媚娘羞红着脸道“法王,这敞露一直暗恋着媚娘。昨天,他半夜闯进媚娘的营帐,意图……。”她以羞得说不下去了。
“那后来了?”金跋似乎明白了一些。
媚娘似是鼓足了勇气,道“后来,我宁死不从,在加上我的功力比他高,便将他狠狠的教训了一番。却没想到他竟然怀恨在心,竟企图来害仕林,达到报复我的目的。”
金跋还是有些疑虑“真的是这样吗?”
“法王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检查他的尸体,看他身上是否有被打的痕迹。”
他的身上自然有被打的痕迹,金跋也没有理由怀疑了。
“那他身上的毒难道是你所下?”金跋脸色一变。
“不!”媚娘吓了一跳,“媚娘不敢!”
“那又从何解释?”
“媚娘不知!”她是真的不知道。
金跋沉默了,好半晌,他撇开这个话题问起许仕林被青蛇抓走的事情。
媚娘早想好了说辞,说是许仕林命大,在被青蛇军乱箭之中诈死逃出。
这说法换在别人身上,金跋或许会怀疑。但许仕林就不同。诚如媚娘所言,他是法王看着长大的。他有几分胆,法王比谁都清楚。二来,他一不会武功,二没什么大智慧。也不用担心青蛇出重金收买他。像许仕林这种人,在大街上随便都能抓一大把。
大军继续前进,下午到达己方境内,在玄月洞安歇。
诸军劳累奔波,此刻终于找到一丝家的感觉。
***
密室内。昏黄的灯光。
金跋端坐上方,面色凝重。
书亭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金跋缓缓道“本王听说你一向与敞露不和?可有此事?”
书亭想说没有,但触及金跋如电的双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呐呐道“是有那么一点。”
金跋面色丝毫没有动容,“本王还听说你曾偷偷进过流云的营帐?而且很巧,流云对我说,他祖传的索魂无色遭窃了。不要告诉本王你什么都不知道。”
书亭脸色立时煞白,扑通跪地。一句话也不敢说。
金跋仰首叹了口气,看着瑟瑟发抖的书亭。厉道“本王问你,你为何要对他下毒手?不要告诉本王只是因为你和他不和。
书亭抖得更厉害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巴张了几次,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
金跋看着他,良久才道“难道是因为他对媚娘不敬……?”
书亭知道法王并没有杀自己的意思,否则就会在敞露死时当众揭发自己。他像找到了救命草,连忙点头,凛然道“法王明鉴。这厮无论怎样对属下无礼属下都可以忍受。但他若敢对媚娘心存不轨,属下就是死也不能让他得逞。”
金跋微微一惊“你对媚娘用情竟是如此之深?”
“在属下眼里除了法王,其二就是媚娘。”书亭言罢轻轻一叹“只可惜媚娘却始终不了解我对她的情。”
脸色一正,道“属下私害同僚,请法王定罪!”
金跋沉默,好半晌他叹了一口气。道“好了,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书亭一愣,法王如此轻易放过自己,倒还真是意外。他连忙退了出去。出门之际,金跋严峻的道“若敢在犯,你就提头来见!”
书亭打了个寒蝉,出去了。
***
媚娘一直在想给敞露下毒的人是谁?她认为流云最有可能,但还有疑虑,法王也说了,敞露中毒到死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前,自己都还不知道窥视的人是敞露,他又怎么会下毒?但不是他又还会有谁?百思不得其解。
另外,媚娘更担心一件事。敞露曾说他已将这个秘密与心腹说了。她担心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
“姐,流云在营帐里好象说过我们绝对不会有事,他好象很有把握。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许仕林分析道。
媚娘心中一动,拉住他道“走,我们去见他!”
***
一间整洁豪华的卧室。
书亭坐在桌前,流云站在他对面,冷冷的看着他。
“你想怎么样?”流云从牙齿缝里吐出几个字。
书亭冷冷一笑,“如果不想我泄露出许仕林的秘密害媚娘跟着一起遭罪,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
流云脸色一变,语气果然软了。他一字字道“卑鄙小人。”
书亭忽然从袖里取出一东西,细一看原来是一个人的雕像,虽小但特别精致。而且雕得入木三分,这雕像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惟妙惟肖,一颦一笑都显露无疑。雕像背后刻着深情的两个字“媚娘”
“还给我!”流云脸色一变,急着向书亭抢来。
书亭退后几步,躲过了。流云有所恃,也不敢在上前,红着眼怒吼“还给我!”
“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