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去你妈的,我还没喝呢,多个鸡巴毛!”
王红不解地说:“苏岩,你怎么骂人呢?”
我指着孙俊:“他根本就不是人。”
我把那瓶XO拿起来,孙俊急忙后退着,我说:“你往后退,什么意思?我又不是砸你!”我把瓶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瓶高贵的酒在地上粉身碎骨。王红跑了出去,很快进来了两个保安。他们向我冲过来,孙俊喊道:“你们都给我滚回去。”
两个保安愣愣地看着孙俊,孙俊大声地说:“让他砸,让他随便砸!”
保安出去后,王红用拖布把碎瓶子收拾了起来。孙俊对我说:“你把它砸了就对了,这肯定是假酒,真的XO瓶子不会这么容易碎的。”
我已经平静下来。我对孙俊歉意地说: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我知道老弟。”
我难过地说:“他们让我出卖叶建林,我没办法,我就全说了!”
孙俊拍了拍我的肩膀:“人死了不能复生,既然已经这样了,你这么做是对的。没有人会指责你,再说,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儿。老弟,你放心吧,你和我说的事儿,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我不瞒你说,虽然他们不追究我的刑事责任了,但我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你别灰心,咱们再做做工作再想想办法。你放心,你真要是没有工作了,你就上我这里来,我不会亏待你的!”
吃完饭,我问孙俊:“你能见到薛树波吗?”
孙俊警觉起来:“你找他有事儿?”
我说:“我手里有一些东西,你问他感不感兴趣?”
“什么东西?”
我说:“你就问他感不感兴趣吧,反正这些东西放我这儿说不定哪天就被搜走了,如果他要是感兴趣的话,你让他和我联系一下。”
“好吧,我要是能看到他一定转告!”
当天晚上,薛树波就给我打电话,他说他对我手里的东西非常感兴趣,希望我能给他。
我说:“我给你倒可以,问题是,我现在好像是找不着了!”
薛树波说:“你再好好找找,你找着之后,我一定会重重地感谢你。”
我问:“怎么感谢?”
“你想要怎么感谢?”
我说:“给我拿两万吧!”
薛树波问:“是两万美元呗!”
我说:“对。”
薛树波问:“你给我的都包括什么?”
“一份笔录和两盘磁带。”
薛树波说:“那明天夜里十一点,咱们还在那个操场见面吧!”
我说:“行。”
第二天夜里,我来到了郊外那个空旷的操场。操场上黑黢黢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我让出租车离开后,点燃了一支香烟静静地站在操场的中央。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了。夜色下,我隐隐约约地看见是孙俊的车。
车停在我的脚下,薛树波从车里下来热情地握着我的手:“你来半天了?”
我说:“我才到。”
“东西拿来了吗?”
“拿来了。我的东西你拿来了吗?”
“都在车上呢,你上车点点吧!”
“不用点了,谁在车上呢?”
“孙俊。”
我从兜里拿出了一个信封,在这个过程中,我把信号也发了出去。
埋伏在附近的两辆桑塔纳轿车从两个方向呜叫着警笛开到了我们的跟前。
“我们是警察,把手举起来。”
薛树波被明亮的车灯照得有点睁不开眼睛,孙俊急忙从车里下来,问:
“怎么回事?”
我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个刑警过来先给薛树波铐上了,孙俊以为没他什么事呢,见警察接着给他戴手铐子就说:
“你们抓错了。”他把头转向我,“苏岩,你跟他们说说,我是孙俊。”
我走到孙俊的跟前,把手放在了他的铐子上,猛地用了一下力,孙俊惨叫了一声。
我说:“抓的就是你!”
5
地委成立了两个专案组,一个专案组在地区调查叶建林被杀案件;一个继续在林河县调查薛树波的案子。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地委任命谢洪为薛树波专案组组长。
专案组在林河县开始了大规模的行动。
根据我提供的线索,税务局副局长林德、县建筑第二公司经理吴荣福等人被接二连三地弄进了看守所。
抓段守新的时候,专案组的罗杨说他不认识,就让我跟着他。
我不想去,我给段守新打电话,我问他:“你在哪儿呢?”
段守新说:“我在单位呢。”
我说:“你到专案组来一趟啊!”
段守新说:“苏哥,你可别吓唬我。”
罗杨怕段守新跑了,就让我先回到公安局稳住段守新。
我来到段守新的办公室,他已经感觉出不妙。他关上房门,和我不断地说着温暖的话。他说:
“你说世界上人这么多,单单就咱们俩做同事,这就是缘分啊!在这关键时刻,你可得帮帮我啊!”他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塞进我的兜里。
我把钱又塞进他的兜里。段守新说:“苏哥,你是不是嫌少啊!”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罗杨带着人进来了。我对他们说:
“这就是段守新。”
他们给段守新戴手铐时,段守新急了,他对我嚎叫道:
“苏岩,你个小兔崽子,你不是人!”
段守新在走廊里大声地骂着我,他的骂声引来很多警察观看。我见到彭雨也在里面。我有好些日子没看见她了,她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公安局门口,罗杨把段守新塞进警车时,段守新依然扯着嗓门喊道:
“苏岩,你他妈的不得好死!”
6
“苏哥,你可得小心点。”曾经向我们提供破案线索的石群神色慌张地对我说。
“怎么了?”
“有人拐弯抹角地找到我让我花钱雇个人除掉你!”
“真的假的?”
“苏哥,这种事儿,我不能骗你。这些人说你疯了!”
“你能找出是谁雇的你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后来就再没找我,我估计那帮人肯定还会去找别人。”
我无可奈何地说:“找就找吧!我等着他们。”
我掏出五百块钱,石群说什么也不要。我说:“你别嫌少。你苏哥现在就这个水平了!”
7
夜里,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我担心闭上眼睛之后,就再也睁不开了。
我清楚,在夜幕里,一些跟睛时刻盯视着我,他们肯定在等待着机会,等待着出其不意地弄死我。
他们太有这个能力了,我现在连手枪都没有,只要他们闯进来,我只有等着去死。
我们县周围全是山,把我随便埋进哪个土堆里,就算别人找到我时,我已经腐烂得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常常想,真要是那样的话,我的尸体该会怎样被发现的呢?
我想,我的骨头可能最先是被野狗从土里扒出来的,它们叼着骨头乱跑时,被路过的行人发现了,他们觉得狗嘴里的骨头很奇怪,就抢下来仔细地察看,可是,他们看了半天也搞不清楚,狗嘴里的骨头究竟是什么动物身上的,最后,他们报告了公安局。
这一下子惊动了野生动物保护科。科长卢昆认为是一只珍奇的野生动物!他们马上让警犬在我的骨头上嗅了嗅,接着就尾随着警犬来到了山上。
他们来到了一个土堆旁,用铁锹不断地翻动着黑色的泥土,大概腐烂的尸体散发出某种气味,几只野狗已经悄悄地立在土堆的不远处。我的尸体被挖了上来。
法医很快鉴定出这是我的骨头,卢昆还有点失望,他对身旁的彭雨说:
“原来是苏岩呐,我还以为是大猩猩呢!”
彭雨悄悄地来到我的尸体旁,拣起一块大腿骨,向站在旁边的野狗扔去,她说:
“苏岩,你的骨头只配喂狗!”
8
“彭雨,是我,我是苏岩。”
“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哪儿的电话?”
“公共电话。”
“你的手机呢?”
“我怕你不接我的电话。”
“我怎么敢不接你的电话呢?”
我沉默了。
彭雨问:“你说话呀!你找我有事儿吗?”
我说:“我能见见你吗?”
“你见我干什么呀,再说,咱们在局里不是已经见着了吗?”
我说:“对不起,打扰你了。”
我没有立刻放电话,我等着彭雨先把电话放下。但彭雨也不放电话,她后来说:
“在哪儿见你呀?”
我说:“咱们到飘香楼吧!”这是我和彭雨第一次约会的饭店。我问:“你知道地点吗?”彭雨说:“我当然知道了。”
在飘香楼的雅间里,我和彭雨相对而坐,我对彭雨说:“你瘦了。”
“你也瘦了。”
我给彭雨夹菜,彭雨温柔地说:“你别给我夹了,我一点都不饿。”
我说:“彭雨,我把你找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想看看你。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我梦见你踢我,还把我的……”
“踢你,我可不敢。”彭雨乖巧地看着我,“你这么坏,我要是踢你,你把我抓起来怎么办呢?”
我问:“我真的那么坏吗?”
“那你说呢?”
“我觉得还行,上次对你那个态度,我……”
“你什么?你还好意思说呢,你说你多缺德吧,我给你买衣服让你试试,你因为心情不好就对我那么凶,你凭什么呀!”
“彭雨,我错了……”
彭雨叹了一口气:“苏岩,你看你现在多温柔啊!可是,你怎么能翻脸就不认人呢?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
“彭雨,你听我解释……”
“你还解释什么呀,假如光我说你坏说你凶,那可能是因为我对你还不够好还不够温柔,可是,你知道现在林河县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你吗?他们不仅说你坏,还都怕你。苏岩,你挺了不起啊,现在很多人都可害怕你了!我听说,有的人家吓唬孩子都用你的名字。”
彭雨不停地挖苦我,我低下头一声不吭,她问:“苏岩,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快说话呀,你不说,我心里该没底儿了!”
我抬起头温柔地看着她:“我在听你说呢,彭雨,你的口才真好。”
“哪有作家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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