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陵的路引自然是伪造的,到了王这个地步,手上能够动用的资源是相当多的,只需要一句话,一副由官方出具的路引便轻而易举的落入手中,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张路引上标明方陵乃是北方定州人士,家为望族,世代经商,手下的随从们所带的马车上也都驮着比较名贵的绸缎等物资,由于潭州所提防的主要是兴州来人,所以方陵等人非常轻松的就入了城。
潭城是一个比较小的郡,整个郡的人口也仅为几十万,作为郡城的潭城其人口数量仅为十几万,如今突然涌入了十五万益州大军,使得整个城镇显得颇为拥挤,而且哪里都能够看到巡逻的士兵。
找到下榻的客栈,一行人选好房间之后,方陵便让鲁北带着腰牌去找黄龙虎手下的探子。
没过多久,鲁北便带着一个精瘦的青年回来了,这青年不过二十七八岁,长得干瘦如猴,但是行走起来步履轻快,可见在轻功上颇有造诣。
方陵不由暗暗赞赏,他早在看过探子名单后,便感慨黄龙虎手下还颇有些能人,这个青年名叫侯启,乃是军中的一名尉官,因为擅长轻功刺探而肩负起了此次潭城的刺探任务。
青年一进门便立刻跪拜在地,恭敬地叫道:“侯启拜见大人!”
方陵一听这话便知道黄龙虎给探子的密信中并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份,这样也好,自己身为石城王的事实越少人知道越少,毕竟这可是在十几万的敌军阵营中,稍微走漏一点风声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微微摆摆手道:“看来侯兄已经接到了黄将军的密信,那我也就省得解释一番了。”
侯启拱拱手说道:“将军密信上吩咐,我和手下的二十九名探子全部听从大人的号令。”
方陵颔首说道:“很好,那侯兄你就给我讲一讲敌军在潭城的分布情况吧。”
侯启从怀中摸出一张准备好的潭城地图,在桌前摊开来,然后一边指一边说道:“禀大人,敌军目前总兵力在15万左右,由南方将军常柏统帅,常柏居住在郡主府邸中,府邸内外有守军三千,非常的严密,在府邸左右两边设有两大军营,共有兵力四万人,四大城门各驻守一万兵力,剩余的六万多兵力则分散在城内重要地段。”
方陵听得连连点头,说道:“看来这常将军也很慎重呀,自己住的地方就有四万多人,想要刺杀他都只很麻烦。”
侯启赞同地说道:“正是,常柏此人为人非常慎重,自从攻占潭城之后,一向深居简出,由于守卫森严,我们都没办法探查到其行踪,更别提计划刺杀这种事情了。”
方陵听得一笑,他不过是出言试探一下,看来黄龙虎果然还动过刺杀这样的念头,足见这黄将军也不是吃素的呢,他便继续问道:“那潭城周边的兵马布置呢?”
侯启回道:“距潭城最近的郡是百安郡,那里驻守着东州国大军的10万人马,距离这里只有半天路程。”
方陵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想解决掉潭城的10万兵马,又要赶在东州大军来之前返回东穹关,只有半日工夫,这果然是个难题呀。”他沉吟了一阵,伸着指头敲了敲椅把,又问道:“常柏手下有哪些将军和副将?这些人可都调查清楚了?”
侯启便答道:“常将军手下共有二三四品共六名将官,每名将官身边都有两名以上的副将。”说着,他便将这些将官的年龄、特征等各种情况都说了一遍。
方陵不由暗赞他们调查仔细,而且从调查情况来看,这些将官也不无缺点,要么贪财好色,要么急功近利,而说到最后,事情自然讲到了石宝良的身上来。
只听侯启说道:“石宝良乃是四品将军刘谈的副将,此人虽然只有三十来岁,但是据说是常柏的远方亲戚,深受其器重,堪称心腹。这人十分自负,而且喜欢敛财,每次领兵攻城之后,总是要到当地名门望族的家里去搜刮一番。”
方陵有意无意地问道:“听说此人还喜欢将搜刮来的宝贝展示给外人看?”
侯启点点头道:“此人颇喜欢炫耀,尤其不喜欢别人盖过自己的风头,好在他是常将军的亲戚,所以常将军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毕竟他所立的战功倒也不少。”
方陵又继续问了些问题,这才让侯启离开,待到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人,他便微微一笑道:“影儿,咱们现在就去石宝良的府上瞧一瞧,看看他究竟搜刮了些什么宝贝?”
宋影儿嫣然一笑,乖乖的点了点头,从行囊里拿出夜行衣来给方陵换上。
石宝良占用的是潭城一个名门望族的大宅,宅子里都是他的心腹士兵,总数有几百人之多,不过这些人对于方陵和宋影儿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二人悄悄溜进了府中,四处查看着,不久后便发现了后院被重兵所把守着,方陵便猜测这里应该就是石宝良存放宝物的地方。
方陵的计划非常简单,首先并不需要和石宝良做直接的接触,而是先去他的藏宝地看一看,若是直接就找到了分身镜,那便是最好不过的情况,一下子便可了事,但若是找不到,那就只有去接触石宝良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分身镜的下落
这座后院被五六十人的士兵团团围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可谓是一只苍蝇都放不进去。
不过对于修为已入行气境的方陵来说,他的身法已经超过了普通人肉眼所能捕捉的程度,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到了后院的屋顶上,宋影儿修炼望月宗的弦月诀,在月阴冰劲正浓的夜晚实力亦有所提升,再加上她本来就身形轻盈,倒也能瞒过众人耳目。
揭开几块瓦片,月光洒落在屋子里,入眼处全都堆放着的各种金银珠宝,宋影儿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嘀咕道:“怪不得益州大军过处,到处是民怨沸腾,就连望族名门也是如此,光看这小小副将所搜刮的财宝便足有万金之多吧。”
方陵冷笑一声道:“那位常将军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这种程度,只怕和他这远方亲戚也是一丘之貉。”
他从屋顶跃下去,轻飘飘的宛如树叶落到地上,然后在屋子里搜寻起来,丈高的珊瑚树,金砖银瓦,美玉珠宝,金冠蝉衣,小件的财宝整齐的放在一张张书架之上,大件的则整齐堆放在地上,可谓是金光闪闪,让人睁不开眼睛。
宋影儿轻嘘了几声,正气凛然的提议道:“殿下,要不咱们干脆拿一些走,分给穷苦百姓也好,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个贪官!”
方陵轻笑道:“放心,等到潭城被攻下,这些财宝全都让你去分配好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动它们的时候,找分身镜吧!”
宋影儿点点头,二人便在屋子里搜寻起这些财宝来,只不过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却都没有发现分身镜的影子,而且也没有发现有藏东西的机关之物。
方陵不由皱了皱眉头,分身镜如果不在这里,那事情就已经很麻烦了。
就在想着的时候,外面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方陵和宋影儿对望了一眼,二人一弹身,跳上了屋顶,然后将瓦片轻轻放回去,只留下一丝可供窥视的缝隙。
随着屋门的几重大锁被打开,两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武将,虽然腰带系得紧紧的,但是已经压制不住冒出来的小肚子,他的脸形也有些圆圆的,眼睛此刻眯成一条线,目光在金光闪烁的财宝中游荡着。
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幕僚文士,矮胖矮胖的,嘴上蓄着弯弯的胡须,活象一只肥肥的老鼠。
文士将屋子里的一只只烛火点燃,然后从怀中翻出一本账簿,指着摆放在其中一个书架上的珠宝说道:“石大人,这是今天搜来的宝贝,一共是十一样,请您过目。”
石宝良拿过账簿来,翻了翻,又逐一拿起珠玉宝石看了看,笑赞道:“何忠,这事情办得不错。”
何忠勾头哈腰的媚笑道:“大人过奖了。”
方陵眯起眼看着那本账簿,虽然隔得老远,但是很清晰的看到上面记下了每一样宝贝的来历,如果分身镜真在石宝良手里,那么这本账簿上一定会记载。
石宝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突而问道:“何忠,你说要送东西给王上,什么比较合适?”
何忠不由狐疑道:“大人不是已经送了一批东西过去了吗?这难道还要送?”
石宝良不由轻哼了一声道:“我那舅舅可是比我老奸巨猾多了,说是替我送宝贝给王上,鬼知道他有没有把那些东西说成是他自己弄到的?说不定王上连有我这个人都不知道呢。”
何忠便问道:“但是,咱们总不能瞒着常将军给王上送礼吧?这常将军在宫廷里耳目众多,要是被他知道了,那大人您就算是他的亲戚,只怕也不好交代呀。”
石宝良却是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若王上是在宫廷里,那当然不好送,不过,若王上是在这潭城呢?”
一听这话,方陵顿时眼一亮,敏感的捕捉到了些东西。
何忠显然也不笨,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惊愕出声道:“大人的意思是……”
石宝良摆了摆手,朝外面望了一眼,何忠连忙收敛起激动的情绪,压低声音道:“大人的意思,该不会是王上要来潭城吧?”
石宝良微微一笑,朝屋子深处走了几步,然后才道:“不止是王上,东州王和安西郡王都要到潭城来!”
“殿下……”宋影儿大吃了一惊,低声念道。
方陵明白她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勾出一丝深邃的笑意,有意思,没想到来找分身镜居然听到了这么不得了的消息。
何忠咽了咽口水道:“大人,这消息可准确?”
石宝良一板脸道:“当然准确,我那舅舅虽然向来不跟我提什么要紧的情报,不过我石宝良又岂是吃素的?在他手下可有不少人都和我有交情,所以就算是这么机密的情报,也会流到我耳朵里。”
何忠琢磨道:“三王齐聚潭城,莫非是为了攻打东穹关的事情?”
石宝良颔首道:“这是当然,如今我们益州国在徐州战场上被石城王大败,损失了近十万人马和十几座城池,士气很是低落,所以我军必须要有一场大的胜利来提升士气。然而目前东穹关久攻不下,纵然是王上也有些焦虑,所以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