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回味着当时的感觉,夏娜深深呼出放松的气息。
“什么?你遇到了‘拣骨师’拉米?”
“嗯。”
悠二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巨细靡遗的告诉亚拉斯特尔,另外从各种方面来看,觉得隐瞒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所以把包括与吉田的事在内,抱着忏悔的心情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所幸,亚拉斯特尔对于悠二与吉田之间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他注意力理所当然的集中在拉米身上。
“是吗?这次因为你欠了他一份人情,必须想办法回礼才行。”
果然,亚拉斯特尔打从一开始就无意识歼灭无害的拉米。悠二对这一点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
“你们打算再次挑战吗?拉米所说的战斗狂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唔嗯……”
于是亚拉斯特尔也把他们与“蹂躏的爪牙”马可西亚斯的火雾战士“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交手的过程
,向悠二详细描述。
听到超乎预期以上的惨败,悠二不由得脸色刷白。
“……听起来这两个蛮棘手的,从他们的言行来看,无论拉米是否无害,他们都会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他,
战后有使用封绝或自在式吗?”
“没有,应该是为了恢复战斗之际的疲劳吧。”
悠二闻言安心不少。一旦拉米遇上那两个战斗狂而陷入危机,加上自己害得夏娜状况不稳,如此一来就会
演变成恩将仇报的后果。
“明天以后,又要再次展开战斗吗……可是,火雾战士彼此交战,感觉上不太能接受。”
“我们的大目标虽然相同,但对于目标的解释以及达到目标的手法因人而异,自然会产生冲突与对立。”
“是啊,的确和拉米说的一样,‘红世使徒’与火雾战士跟我们人类没什么不同。”
“没错,不过,再次挑战并非出于对立或私仇,而是更为迫切的理由。”
“呃?”
“正如你了解,问题在于拉米所搜集的‘存在之力’,虽然是即将熄灭的火炬,但也是他花了数百年所累
积下来的,恐怕已经有相当程度的数量。而且他是以自己独门的自在式控制这股‘存在之力’。”
“这么一提我倒想起来了,他提到过已经编写成功之类的话。”
“一旦将他歼灭,留下来的将是失去控制的‘存在之力’,在这充满火炬,具有严重扭曲的城市里,当这
股力量释放分解之际,会是什么情形……”
悠二的喉咙发出吞咽的声音。
“就像大型炸弹一样吗?”
亚拉斯特尔并未作答,直接提示因应之道。
“总而言之,必须强制取得‘蹂躏的爪牙’与‘悼文吟诵人’的承诺,或者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暂
时不再追击……无论如何,前提是一定要得胜,你一直戴着那个对吧?”
察觉到这个问题的含义,顿时一股凉意窜上悠二的背脊。却仍然肯定的回答:
“当然,一直挂在脖子上。”
“很好,接下来跟对方的战斗,如果带着你同行,或许事情会比较容易处理。虽然情非得已,你就跟着我
们一起行动吧。”
“……果然不出所料,我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
悠二并未发觉现在自己脸上泛起坚强的微笑。
“这与夏娜感情什么的没有关系,基于战斗的必要因素,你……”
亚拉斯特尔摆出一幅十足监护人的架势,就在此时,拉起封锁线的语气被楼下传来的声音打断。
“阿悠~晚饭准备好了。赶快下来吃饭,不可以让小娜等太久哦。”
“……要下去吗?”
“呼嗯……你也听到了吧,不可以让夏娜等太久。”
悠二轻笑出声,一把抓起“克库特斯”。
“哈哈、啊、哈哈哈!”
玛琼琳发出今天以来最开怀的笑声。
原因一目了然。就是倒在吧台上头的三支威士忌酒瓶……正确说来,是装在瓶内的液体。
“啊~启作……这里真不错,有一~大堆英国酒,我喜欢~”
完全摆脱束缚,身上的西装套裙凌乱不整,甚至单脚踩在吧台座椅上。饮酒之前那个一脸严肃,威风凛凛
的火雾战士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只是个烂醉如泥的女子。
佐藤与田中分别坐在她左右两边相隔一个座位的椅子上,乖乖的喝着柳橙汁跟姜汁汽水随侍在一旁。
话虽如此……
“玛……玛琼琳大姐!那个喝酒,是没关系唔哇!”
“救救——救命啊!因为今天可以可以说——所所所以我就说了……救命啊啊啊——”
“大姐,这样很危险耶!”
醉的很开心的玛琼琳抓起书带的背带,不停甩动“格利摩尔”。看起来就像刚结束联谊活动的女大学生甩
着手提包嬉戏一样,只不过甩动的是相当于好几块书板叠起来那么厚的“格利摩尔”,破坏力截然不同。
待在里头表达意志的马可西亚斯当然受不了。今天的玛琼琳无论是对酒、对人、或对战斗,情绪似乎都特
别高昂,甩动起来的速度比平时快上一倍。
“啊哈哈哈!这~么慢的速度也躲不开的话~是没办法成为火雾战士的哦~”
即使笑容看起来松垮瘫软,眉头仍然凝重的攒的死紧,因此在旁人眼中其实跟一个爱欺负人的坏小孩没两
样。
佐藤把马可西亚斯求救当作耳边风,勉为其难的答道:
“我……我们不是火雾战士啊?”
“什么~难道~我才是火雾战士~?”
“是,是这样没错啊大姐哇噢!”
足以当场毙命的一击气流掠过田中的鼻尖。
“嘿、嘿~那~荣太是什~么呢?该~不会是……该~不会是……火雾战士?啊、哈、哈、哈!”
简直一团乱。就算企图离开座位……
“想~上哪儿去啊~人家难得可以开怀畅饮来自家乡的酒,竟然不想跟我一起喝?”
玛琼琳竟然也会吊起三白眼,说着醉鬼的口头禅借故找茬。想逃也逃不了。
此时,甚至还有板有眼的唱起歌来。
“如~果做到就~去做,如果做不到的话又~能怎么办(唱)”
伴奏是“格利摩尔”的呼啸声以及马可西亚斯的哀嚎。
“做不到原本就做不到的事有什么办法,你一定也做不到原本就做不到的事(唱)”
佐藤与田中粘在椅子上,带着一副被迫享受严刑拷打的表情。
“难道说你做得到吗,明明做不到的事你做得到吗(唱)”
玛琼琳独自高声歌唱。
脸上泛起眉心深锁的凝重笑容。
悠二洗完澡并做完功课之后,随即在床铺铺上床单,然后把整套运动服摆在床上。接着从壁橱取出另一条
毛毯。他不由得冒出苦笑。
(已经习以为常了。)
夏娜对着极力挽留的千草表示:
“不要紧,我没事,明天见。”
接着走出屋外,俄顷过后。
夏娜转向按惯例送她一段路的悠二说道……
“我去捡书包。”
之后,便一溜烟不见人影。
悠二并未误解这句话的含义。
仿佛看准了悠二将一切打理完毕,阳台方向的落地窗开启。
手提书包,身穿淡红色连身裙的夏娜冒冒失失的走了进来。
制服正在洗涤,于是千草借了这件连身裙给夏娜,不知为何连身裙是新买的,而且尺寸相当合身。佯装不
悦的脸庞像是染上了连身裙的颜色般也泛起浅浅的红晕。
“欢迎光临,小姐。”
“罗嗦罗嗦罗嗦!我要睡了!”
面对悠二的揶揄,夏娜满脸通红的答道。她横穿过悠二的眼前,似是理所当然的,拿起悠二为自己准备的
睡衣也就是运动服。
此时,悠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自己也常用的洗发精香味。
不同于先前的味道,一种自己也熟悉的味道。
这种小事让自己与现在这个正在自己身旁摊开运动服,确认衣服正背面的少女的距离顿时拉近了不少。近
到让人感觉能够碰触得到,终于碰触到了,悠二的心情混杂着不安与喜悦,却又平静得不可思议。
这种心情让胸口升起一股暖意,悠二走出房门,让夏娜更衣。
“三十分钟以后我再回来。”
“三分钟就够了。”
称不上对话的对话。然而,这样已经十分满足了。
“是,是……啊!”
悠二蓦地念头一转,在门前停下脚步。
“怎么了?”
“不要把武士大刀插在地板上了。”
“这要看你的表现而定。”
“……”
“……”
两人不约而同噗呲笑出声来。
玛琼琳唱到一半突然整个人倒地不起。
“呜哇!”
“大姐!”
被持有人抛出,摔落地面的“格利摩尔”传出马可西亚斯的声音。
“放一百个心啦,你们两位,这是家常便饭了,现在倒头呼呼大睡,等明天早上就会对我说:‘快帮我停
下脑子里的大闹钟啦~’”
“您说的是真…真的吗?”
佐藤把“格利摩尔”从地板上捡起来……应该说是抬起来。竟然可以把这么重的东西轻而易举的甩来甩去
。再度对玛琼琳的怪力感到诧异。
“呵呵!对我那睡美人玛琼琳·朵也就算了,对我不要使用敬语,怪不自在的,平起平坐就行了。”
“总觉得有点……意外。”
田中扶起倒卧的玛琼琳上半身。傲人的丰满胸部几乎从西装套裙敞开的前襟袒露出来,田中连忙将她衣襟
扣好。
“该怎么说呢?虽然的确是魅力十足。”
粗喘的呼声满是酒臭,把打火机拿近可能会着火。
“这次的量还算正常,谁叫她许多事情都太勉强自己了。”
“许多事情吗?一直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其实是非常辛苦的。”
田中心有戚戚焉的表示。
佐藤则是抱起“格利摩尔”,凝视着邋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