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他如何能办到,却问:“赛先生呢?”何水生说:“外来的人总是靠不住,他心里有什么想法我不清楚,恐怕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张维新说:“你们就在这儿住着吧,如果出去让人发现恐怕就不好了。”
张维新走后,甜甜问:“可靠吗?”何水生说:“不知道,但他恐怕也不想过着被人照着的日子,他刚才也说过,先是高铁山,再是那小子,这摆明就是对他不信任。你说,就算一个忠心耿耿的部下都会不满,何况是他呢?”甜甜说:“可是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他做了帮主还会让给你吗?”何水生摇摇头道:“肯定不会,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不希望我鄱阳湖落入别人之手,但落在他手上也没有什么,何况他这帮主也未必坐得稳。”甜甜问:“既然有这种对策,那为何你还要去与南宫宝拼命呢?”何水生说:“这计策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或者只能靠运气了,如果各舵主不能集中在一处,那有什么用?所以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昨天未杀死他,必定会让他有所防范,以后行动起来恐怕更难了。”甜甜道:“但无论如何我不愿你去冒险。”何水生安慰说:“我再也不会,只要有一分希望。”甜甜点点头,想了想,问:“赛先生怎么办?万一我们计划成功时,他却出卖了我们,那我们不是为他作嫁衣吗?”何水生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借天河帮之手将他除去,也许南宫小子会手下留情,但高铁山不会,对了,最好引得他们两败俱伤,只要我撑握了赛先生的行踪,就不怕他会逃走。”
南宫宝拜了三拜,起身正待离去,却叫到有声音传来。两人正在谈论着,一个问:“此处为何如此荒凉?”另一个说:“不知道,但想来应该是此处了。”南宫宝听出声音是空了和慧尘,便没有移步。两人上得山来,看到有这么多人,很有些意外,空了说:“原来南宫施主也在这儿。”南宫宝说:“我到这儿来探望我娘。不知两位来此为何?”慧尘说:“我带师叔来也是为了拜望你父母。”南宫宝道:“我母亲一向平凡,怎么劳两位大师前来。”慧尘说:“他们一个儿子掌握着天河帮,一个掌握着地灵宫。地上水上,代表着江湖,谁敢说他们平凡?”南宫宝不想提这个,便说:“我已经拜过了,先行一步。”空了见他要走,忙道:“施主留步,我正有话要想与你谈一谈。”南宫宝说:“此时天已经不早了,我在鄱阳湖恭候两位大师去作客。也让我一尽地主之宜。”
回到湖上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南宫宝早早休息,到第二天早上,未见空了他们到来,他便决定离开。待与张维新交代一下,张维新很感意外,也许在他的心目中,南宫宝必定会多住几个月,等到觉得此处很平静才回去,但没想到他这么快便离开了。南宫宝说:“我此次前来主要是来拜祭我娘,再来看一看大家,昨天我已经去过我娘的坟前,而此外你们都很忙,我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张维新虽然意外,但没有显露出来,用很平静的声音道:“我送你。”南宫宝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拉了青青便走。还是他们那些人,那些船。张维新虽听南宫宝那样说,但他还是送到岸边。南宫宝见了,上船后,对张维新说:“我本约了少林两位高僧前来一会,但他们现在没来,如果来了,你好生接待一下。”张维新问:“帮主为何不多等一会儿呢?”南宫宝说:“一切随缘吧。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见。”
船行得很慢,虽然他说不刻意去等,但其实他还是想着能够遇上两人,如今江湖成这个样子,他弄不清是什么原因,但他确实不希望少林关上大门,他觉得整个江湖都压在他天河帮身上,而天河帮又压在他身上,他时刻担心着天河帮的内战,担心天河帮瓦解,担心着天河帮这么一大股力量被别人利用。高铁山一夜灭掉黄河帮,如果愿意,凭着这些力量,也可以灭掉少林。现在他们有钱了,又能力量,有什么事是他们干不成的?可他们之中却又存在那么多不确实的因素。他希望少林能给他一点支持,他从昨天何水生暗杀他这一点上推测到很多事。赛公明并不想杀他,至少现在不想,否则他昨天不可能那么容易脱身,赛公明为什么不想杀自己,如果他一死,上下打起来,这对赛公明本来应该有利的,但他却没杀自己,自是因为有别的理由,那便是他不希望天河帮内乱,也即他想着夺天河帮而控制整个江湖。黄河帮灭了,赛公明其实起着推动作用,否则黄河帮不可能灭得那么快。他一直觉得赛公明可怕,因为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现在他有些清楚了。夺天河,统江湖,只要有机会,这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天河帮为了利益可以灭黄河帮,自然也可以想着去统一江湖了,利用他天河帮的水运便利,加上对陆上的统治,那更是财源滚滚。而他们现在的货物出手都依靠其他的商人,这其中自然会损失不少利益。只要赛公明能让众弟子能赚更多的钱,那么他为何不能当帮主?想通了这一点,他觉得江湖真有其幸运的地方,如果黄天霸没有死,江湖绝不会是这个样子,象宋家等被兼并不说,恐怕连江南镖局这样的小势力也难以生存。而现在有赛公明,还有野山郎或者陈英,他们不也都是野心勃勃的家伙吗?还有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人。
青青也许知道他在想着一些事情,但到底想着什么她也不知道,她也好奇,但没有问。她的世界很简单,而江湖太复杂,有些事是她弄不明白的,没法理解,她也想一些事情,但都谈不上深思。所以她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闷。她抬头向湖上望去,看见空了和慧尘他们坐船赶过来,而自己的船却向着湖口而去,她考虑要不要提醒南宫宝一下。慧尘先已经叫起来了,问:“前面船上可是南宫帮主?”南宫宝回过神来,也看见了,道:“两位大师来了,我正打算离去呢,不如同行一和呈现如何?”空了说:“遇上便是有缘,正好同行一程。”
两人上船,南宫宝便叫那小船回去,慧尘说:“我以为帮主要在这儿长住一阵,哪知这么快便要回去了。”南宫宝笑道:“我本无家,处处家。”慧尘说:“这个自然,水上一带哪儿做不了你的家,哪儿又不是你的家?”南宫宝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湖面,慧尘话题一转,说:“我们途上遇上你说的圣姑。”南宫宝问:“结果呢?”慧尘说:“结果没有动手,圣姑似乎受了伤。”空了插话道:“她是问我几个关于佛的问题。”南宫宝有些好奇,问:“能否见告?”空了说:“她问我何为空,佛有没有情,还问我命运的问题。”南宫宝说:“她与赛公明是什么关系我不清楚,现在我对赛公明还有些了解,可对她……她来自何处,想干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慧尘说:“也许她来寻仇的,我从她的眼中看到满腔的仇恨和失落。也许她只是被人训练出来寻仇的工具,所以问关于命运的问题。”南宫宝想了想,说:“她第一次出现是在天河帮成立时,那时候我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仇恨,她只是说她要钱,要很多钱,将她的族人从艰难的地方迁出来,不过我有些不信。”空了说:“但无论如何,我发觉她的心似乎死了。”南宫宝说:“她能不出来添乱更好,对她的武功我可真的有些怕,就算面对赛公明时也没有那么办不从心。”慧尘说:“你与赛公明那一战,我听别人说过,你虽以计胜他,但论武功你应该不会比他差多少。”南宫宝摇摇头叹道:“江湖上没有多少人了解赛公明,我曾经也这样认为,但后来才知道错了,那一次是他故意输给我,他的手受我一剑竟没有残,自然是早有防备了,他也许觉得明的无法抢占……地灵宫的产业,便转为暗的,我推测赛公明的计谋是借天河帮的实力来一统江肖,先夺得天河帮的控制权,那样再统一江湖便容易了。”空了问:“天河帮的实力可以一统江湖吗?”南宫宝说:“不知道,这并不取决于天河帮的实力,而是他的谋略。”慧尘说:“可听你说地灵宫的实力也不弱。”南宫宝点点头,说:“但地灵宫有内乱,并且我估计实力相当,也难于调解。”慧尘说:“你说难于调解那恐怕真的难于调解了。”南宫宝说:“不过如果他们面对压力能重归于好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倒希望这样。”慧尘说:“我看你对你这帮主之职很没有信心,似乎随时可能失去一样。”青青在一边说:“如果大师愿意,宝大哥可以将帮主让给你。”慧尘笑道:“这帮主是说让便让的吗?”南宫宝看看空了,问:“你们打算在外面游历多久?”慧尘说:“还不确定。”空了说:“随缘吧。”南宫宝问:“假如赛公明最后一统江湖,大师会怎么办?”空了沉默许久,才说:“那时恐怕无我了。”南宫宝忽然站起身来,说:“空了大师此次出来,恐怕也没与多少人切磋过,不如你我来交流一下吧。”论武功,南宫形容词多半不如空了,但他是一帮之主,并且交手对空了有很多好处,也算是他的一种历练,因而南宫宝并未说讨教什么的。空了说:“正如我愿。”南宫宝问:“大师也有愿?”空了道:“我佛慈悲。”
船并不大,对于打斗来说更觉小了。空了刚一站起来,南宫宝便一掌拍过去,这一掌带有偷袭的意味,可空了确实非同小可,他一摆手向上,正好迎上南宫宝这一掌,南宫宝立刻变招,向空了手腕抓去,而空了一扫手腕,手掌再次迎向南宫宝的手腕。南宫宝立刻收手,再次出击,这回改为食指点向空了的胸口,而空了伸二指挡他这一指,两指刚一接触,南宫宝便曲指,再弹开,正弹中空了的掌背,要知这一弹很有学问,空了伸二指挡他一指,功力必定集于二指之上,这一弹却弹其手背,正是攻向其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