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薛侧妃若记起身边有此物,不若明日带在身上,叫空灵师太见见,该当有所得。”
薛宝钗回首应道:“谢过公主提醒。”
庄炜嗤笑一声,觉得一梦此举,怕是为那空灵师太变相地索取财帛,心下对空灵师太和一梦越发不以为然。倒是薛宝钗见一梦如此笃定,心中升起了几分敬畏,想着莫如悄悄地把金锁带去给空灵师太瞧一瞧,却在出门时见到被侍卫隔在一旁的贾宝玉时,心中微凛,随即便面露厌恶,别过头去。她和庄灱的事情,庄炜一早知晓,也早已经算是揭过去了,可是若叫他知道自己曾和贾宝玉“金玉良缘”过,可指不定会生出许多波澜来。
李冉和贾宝玉两人被侍卫赶了出来,却没舍得离开,依然守在门外。
李冉虽不满自己被赶出来,但到底是将要出家的人了,神色还算平和淡然,隐约带有几分讥诮不屑,倒是贾宝玉,一脸殷切地看着门口,见庄炜和薛宝钗出门,顿时眼睛一亮,张口欲言,却见薛宝钗见了他,竟是一脸嫌恶地别过头去,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她对贾宝玉的不待见。
贾宝玉顿时有些难过,明明自己都不怪薛宝钗间接害死贾圆春了,怎么薛宝钗却仍是这种态度?
庄炜出门就见李冉那副讥诮不屑的表情,心中顿时火起。庄炜失势后,所受到的待遇自然没有以前那么好,敢敷衍他的人也比以前多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李冉这样一个无权无势、一文不名的小人物也能够给他脸色看了。
加上喝了几杯酒,虽未醉,却也脾气有些火爆,竟是一步向前,抬脚就将李冉给踹倒在地了:“什么东西?见了本王不行礼,还敢对本王不敬?”
庄炜到底是个成年男子,就算酒色掏空了身体,这一脚下去,力气也不小,李冉年纪小,又是书生模样,身子骨并不强壮,这被庄炜踹了一脚,闷哼一声倒地,捂着被踹到的肚子冷汗淋漓,疼得不行。
贾宝玉惊呼一声,抬眼就看见庄炜面色不善地瞪着他,顿时骇到了,像被人定住了一般,动都动不了。
庄炜看着贾宝玉,就不免想起贾圆春来,自贾圆春以那样不名誉的方式死去之后,又得知自己多年无子的局面是贾圆春造成的,庄炜心底对贾家就没了半分情谊,甚至还有些怨恨。更何况,如今的贾家还在跟薛家纠缠不清地闹矛盾,前几日才搅和坏了薛家的一笔生意,要知道如今的薛家,可还担任着他的钱袋子一职,而且薛宝钗还挺合他的心意,自然越发讨厌贾家。
说起来若不是贾圆春作孽,贾宝玉那个媳妇儿多事把这事儿闹到御前,他也不会这样丢脸,薛家也不会被罚没了大半的家财,使得他如今的钱袋子也是大幅度缩水,如今想来,就这样放着贾家不管,还真是挺让人不甘心的。
庄炜想着,这踹了李冉而越发觉得痒痒的腿,便没收住又往贾宝玉身上踹去。
薛宝钗在身后看了,有一丝不忍,可一想到贾圆春对自己做的、贾家对薛家做的那些事情,那一丝的不忍就消失无踪了。
这时,跟着贾宝玉出来在别处打发时间的下人听到动静,跑了过来,却碍着庄炜,不敢近前,可见贾宝玉挨打,想着自己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心里哪有不着急害怕的?可是他们只是下人,在普通的老百姓面前敢于接着贾府的名头作威作福,可在这真正的凤子龙孙面前,可是半个屁都不敢放的。
还是包间内的一梦听见动静出来,才算护住了李冉和贾宝玉,不过庄炜踹了两人一人一脚之后,火气也下去了,力气也没留什么了,也就没有多做纠缠,领着薛宝钗扬长而去了。
贾宝玉身娇肉贵,除了贾政曾经打过他,还真是没人能对他动一根手指头的,所以哪怕庄炜踹的这第二脚比踹李冉时力气小得多了,可贾宝玉却脸色白得比李冉更可怖。他蜷缩在地上,痛苦地看着庄炜和薛宝钗从他面前走过去,薛宝钗只是低头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清清冷冷,很不同于她以前在贾府时的端方善解人意。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还是喃喃地喊了一声:“宝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有些人喜欢在路上骑车的时候扬头吐痰、吐口水捏……他以为他们是洒水机咩!!!低下他们尊贵的头会怎样、会怎样!!!
偶今天不幸中招啊,好恶心滴说,虽然应该没溅到多少,但是洗澡洗头洗衣服,全身大扫除,一件都不能少!!!
糟糕,忘了洗车了……
第2122章
当庄炜领着薛宝钗扬长而去之后;之前吓得躲在一边的贾宝玉的长随小厮们;这才蜂拥而上,咋咋呼呼地把贾宝玉给抬了起来;一梦脸色难看地叫人上前帮忙;一路把贾宝玉和李冉送回贾家。
一梦出门并不喜欢许多人围着,所以带出来的侍从下人;除了贴身伺候的几人外,其他的都守在别处,故而一梦虽然想拦庄炜和薛宝钗下来;却无人可用。
就连一梦自己;也被如昔以“保护”的姿态拦了下来,待要再管,庄炜和薛宝钗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了;贾宝玉和李冉又十分狼狈,自然先顾着他们才是,反正那薛宝钗明日里会亲自来拜访,到时候好生和她说一说就行。
如昔是一梦从茜香国带来的心腹,一开始对她就格外的关切和纵容,只是后来亲僧重道之后,一梦的心越来越寡淡,对如昔也就相应地变得淡漠了。但是相对的,只要如昔没惹出大麻烦来,一梦还是很少去管如昔的事情。
如昔从一开始的失落,到后来的适应良好,她发现,只要她不当着一梦的面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哪怕自己稍稍有些越矩,一梦都不会责罚于她,更遑论仗势欺人、偷懒耍滑之类的小事。
如昔当着一梦的面,仍旧是忠心耿耿的模样,背地里却是飞扬跋扈,公主府就少有没被她欺负过的下人丫鬟,不过一梦对这些都不怎么关心,偶尔发现了点儿苗头,也被如昔认个错、掉个泪给糊弄过去了,说到底也是她根本就不当回事情。
也正是因为一梦的满不关心,所以她压根就不知道,如昔如今对她,早已不是原先的忠心不二了。
如昔的父亲掌管着茜香国皇城的禁军,一梦离开几年,他暗地里早已经被苻生给收买过去了,他本就不止一个女儿,又怎么会只因为如昔在一梦的身边就对一梦死心塌地?
这次使团来人,便有如昔父亲派来和如昔接触的,和如昔一说,如昔犹豫了几天,觉得如今的一梦,早已经不是她立志要跟随的主子了,又想到如果自己的父亲从龙有功,等苻生登基为帝,自己家也能够水涨船高,她也能够有个更好的出路,当个女官必然是不成问题的。再说了,自己的家族都投靠了苻生,她也没有办法不是?反正她又不会做出伤害一梦的事情,所以也就谈不上背叛吧?
事实上,如昔的父亲还真是对如昔没有太大的要求,只除了像刚才那样,阻拦着点儿一梦继续给茜香国拉仇恨这种事情,顺便把一梦平日里的一些行踪言谈传递给他们就可以了。
一梦在自己尚无所觉的时候,似乎就渐渐变得众叛亲离了。这也难怪了,身为一国皇太女,却不去做她应该做的事情,承担不起责任,旁人也就难免要另寻出路了。
却说庄炜和薛宝钗双双上了敏靖郡王府的马车,庄炜被酒色掏空的身子,使得他如今连骑马也懒了。
庄炜因为贾宝玉的两声“宝姐姐”心中不愉,盯着薛宝钗的眼神很有几分阴沉,在他看来,贾薛两家的关系如今这般恶劣,贾宝玉却对薛宝钗念念不忘似乎有情,这就很不正常。
薛宝钗心里也不痛快,否则以她面面俱到的行事作风,叫人帮忙把贾宝玉和李冉扶起来,做个姿态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因为贾宝玉那两声暧昧的呼唤,倒把自己推到了庄炜的风口浪尖。薛宝钗真是觉得这贾家,生来就和自己犯冲,碰上他们做什么都不顺心。
“这贾宝玉,对你倒似一往情深得很!”庄炜有几分醉意,说话很是不中听。
好在薛宝钗知他性子,倒是镇定得很,半丝儿怯意不露,反倒斜睨了他一眼,微恼道:“王爷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与那贾宝玉是姨表姐弟,我当年虽随母亲出入荣国府,因着贾老太太甚为疼宠于他,确实在老太太处见过几次。虽算不得熟识,但他是什么脾性,那府里却是人尽皆知的,什么‘好姐姐、好妹妹’这般的称呼,他从不吝于出口。我也是知道如此,向来都是避着他走的,难道还能越俎代庖管住他那张嘴不成?便是王爷,与先王妃那么多年夫妻,这个妻弟是什么性子,王爷难道不知?若是王爷因着他这番言行来怪责于我,我可是要喊冤的。”
庄炜听薛宝钗提起贾圆春,心中不快,脸色更差,斥道:“别跟本王提那个贱人!”若非是她,自己如何至今只得一个病歪歪的儿子?当真是可恼可恨。
薛宝钗见庄炜轻易被转移了注意力,心下得意,忙柔声道:“是宝钗错了,不该提她,王爷莫恼。只是这贾家,如今总是针对我娘家生意,前几日还搅和了一桩生意,连我哥都差点儿叫人给打了。这也就罢了,坏就坏在那桩生意的利润,我本打算用来置办太上皇万寿节的贺礼,如今只能到旁的地方去尽量腾挪了,也不知时间来不来得及。”
因着庄炜很把薛家当成了自己的私产,故而也能和薛宝钗同仇敌忾,又觉得贾家行事差点儿坏了给太上皇贺寿的大事,更不能忍,便道:“贾家委实越来越不像话了,该当给他们点儿苦头吃吃了,也省得当本王是个息事宁人的软弱之人。”
薛宝钗点点头,轻轻偎在庄炜身上,叹道:“若非王爷照顾,只怕我母亲和哥哥,都不可能撑得到如今,薛家在京里的根基到底比不得贾家深厚。说起来,我娘家被罚没大半家产,都是被贾家连累的,他们不说弥补,却将先王妃之死算到了我的头上,我在王府他们不便对付我,便将气都撒在了我母亲和哥哥的头上。我娘家失了皇商的差事,又无人脉关系,在贾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