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武松也觉得不妙,连忙下令九艘楼船后撤,近千水军在二层探出划桨,光着膀子用力划动,楼船向后退去。只见平寇舰缓缓沉到河底,卷起好大的漩涡。
那漩涡中,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浮现出来,如同一只狭长扁平的海螺。公输嫣然看了一眼,脸色剧变,惊呼道:“墨家沉螺舟!”
武松也看到那沉螺舟,气道:“哪里是什么沉螺舟,分明是潜水艇!霹雳车,给我射穿那些潜水艇!”楼船一边撤退,一边涌出霹雳车,推上一床床长矛,向着水下就射!
而另一方,青云山水军追赶正紧,阮小二、阮小七、张横、张顺、徐槐各带领一支水军冲杀上来。
武松还是第一次遭遇如此大败,惊慌之后随即冷静下来,指挥楼船一边后退,一边水下开火,阻挡沉螺舟继续前进,又命甲板上的将士发动投石机,轰炸青云山水军的小船。
青云山水军受阻,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团团围住平寇舰沉下的地方,跑出一条条铁链,水鬼下水,将铁链缠住平寇舰,千船奋力拉动,将平寇舰拖出水面。徐槐哈哈大笑,高声道:“谢国师赠船!”把平寇舰拖到济南城修补去了。
众将都气得暴跳如雷,公输嫣然看着武松,笑道:“国师怎么不生气?”众将看到武松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顿时安稳下来,只听武松笑道:“一艘大船而已,价值不过百万贯钱财。我有大宋国库在,只要向圣上禀告一声,想要造出多少艘平寇舰都可以。大不了回去抄了王的家,亿万贯家财可以让我大宋的水军,铺满整个黄河!王尚书敢放一个屁,老子将他满门抄斩!”
全军上下听到这话,顿时军心稳定,不再慌乱。杨戬见了连连点头,武松这几年越发有国师的气度,最低这一番说下来,尽显国师的豪气,将一场败仗带来的负面影响一扫而空。
公输嫣然思索片刻,道:“想要破沉螺舟,须得用水雷。那沉螺舟用铁皮所造,换一次气可以在水下行三十里路,而水雷中含有磁石撞针,遇到铁器水雷便会被吸引过去,附在沉螺舟表皮上,撞针撞向火石,火药爆炸,便可以破了沉螺舟!”
武松大喜,道:“我是圣上的子房,嫣然就是我的武侯!这水雷需要什么程序?”
公输嫣然笑道:“只要一个大洪炉烧制铁水,灌入各种磨具之中,然后选磁石撞针,组装起来,灌入火药即可。不过需要一些熟练的工匠,免得火药走火,还需我亲手绘制洪炉草图和捏制各种磨具。”
武松沉默片刻,笑道:“你身子不好,这事不用你操劳伤神,我有一个最简单粗暴的办法,什么沉螺舟和千帆水军,都可以一举破去!”
公输嫣然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心里一甜,随即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又有些黯然,强笑道:“你能有什么妙计?”
众将也知国师对计谋并不擅长,纷纷侧耳来听。武松不慌不忙,说出一番话来,正所谓以拙破巧,一力降十会,欲知后事如何,请待下回分解。
第一076回 兵指济南城
济南城水路有铁闸坚守,又有徐槐、阮氏兄弟等人重组的水军,还有沉螺舟这种类似潜水艇的墨家奇巧之物,善于水下凿船,陆路又有九阳神钟与公孙胜等大将镇守,连高廉高封率领六百尸兵和近万大军也不能攻克。
想要拿下这一座坚城,着实不易,就算是公输嫣然也只能用水雷的方法,先除去沉螺舟。众将心中皆不明白,武国师又能有什么妙计?
武松也不多说,当即命士兵下船,去黄河两岸伐树,尽砍那些两人合抱的树木。关胜恍然大悟,笑道:“莫非国师是想用积木冲伐之法,破去济南城的水军?果然是好计策!”
林冲在一旁摇头道:“积木冲伐之法破水军容易,但破不了沉螺舟。沉螺舟可潜水数丈之深,大木只能漂在水上,顺水冲下去,沉螺舟从水下安然通过。不过,此举倒可以冲开济南城的大铁闸,趁机冲入城中,厮杀一场,多半能夺下济南城!”
武松微微一笑,继续指挥那些军士伐木,待砍到上千株大树,又命将士们将树身截成三丈长短,扎成木排,下面钉上十几根三丈长的木桩。武松先试验一个,让大船拉进水里,只见那木排漂在水面上,下面的木桩尽数浸泡在水里,如同一个农家犁地的耙子。
农家犁地时,人站在耙子上,耙子下的铁杵在地底前进,遇到土坷垃统统打得粉碎。武松就是利用这个道理,要将从这里到济南的黄河水域。犁一个遍,看看哪个沉螺舟能躲得过去!
卢俊义、关胜等将领见了,纷纷叹服。
大军日夜以继,连夜打造数百个水排,统统抛在水里,十个扎成一团,用绳索相连。治水官观察水流速度。叫道:“禀国师,水流速度不足以将木筏冲下济南去!须等得下雨天,上游涌下大水,才好行动!”
武松笑道:“若是等到下雨天,济南城中的徐槐只怕能发觉我们地举动。做出防护措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陈四喜何在?”
术士群中立刻站出一个精壮汉子,手中拄着一个竹筒,弯腰拱手道:“国师!”
“你排教的汉子,惯于在江上弄风作浪,在我天机阁享用朝廷俸禄的汉子,也有五六人。这些人统统由你指挥。不管你兴风作浪也好。用魑魅魍魉搬运也罢,把这些木筏给我弄下济南城中去!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全要看你们排教兄弟的法术了!”
陈四喜咧嘴嘿嘿笑道:“谢国师青眼,我排教能进入龙脉修炼,全仰仗国师重视,岂能不死命相报?兄弟们何在?”
话音刚落,只见人丛中跳出几个精壮汉子,都是排教中的排头大祭祀,由于常年在水上漂。养的腰肢细,胸腔粗,如同一个倒三角,齐齐拄着竹筒弯腰施礼道:“见过国师,见过大排头!”
陈四喜意气风发。笑道:“承蒙国师看得起。重用我等,今日也有我排教耀武扬威之日。诸位排头当尽心尽力。为济南之战,博一个头彩!抬祭牲来!”只见十几个排教汉子抬着牛羊上前,那些牛羊披红挂绿,打扮的像新娘一般,都在哞哞唛唛叫唤。
那些汉子将牛羊放在江边,陈四喜带着六个排教大祭司,捻土为香,在江边跪拜祷祝一番,喝道:“祭水神!”
由他带头,六大排头齐齐跪拜下去,高呼道:“祭水神!”又低声祷祝一番。
突然河中卷起一股大浪,将牛羊统统卷入河中,七人纷纷抛出手中地竹筒,落入黄河之中,化作一人多粗的紫竹,七人纷纷光着脚踩在竹筒上,把裤腿卷到大腿处,催动法力,顿时一股风卷着浪涛,裹着大木筏前进。
陈四喜站在竹子上,脚踩竹筒,打出乐声,唱道:“嗨………,小命博粥命不还咦…………”排头大祭司纷纷祭出锣鼓,在河面敲得震天响,跟着呼喝:“嗨噫嗨幺咦!大浪搏杀只求温饱,嗨噫嗨幺咦!”
“兴风作浪下济南幺…………”
“嗨噫嗨幺咦!刀枪丛里博功名咦,马革裹尸成神灵………
黄河之上风浪渐起,裹着木筏速度越来越快,排教排头大祭司载歌载舞而去。众将士连忙上船,把士兵放下牙舰,近百艘牙舰拥着九艘楼船顺流而下,刀枪整齐。
武松唤来单廷圭道:“上次你丢了一艘楼船,这次本座再给你一艘楼船荡寇舰,你若是再丢了,该当如何?”
圣水将军单廷圭闻言大喜,刷的单膝触地,双手抱拳,朗声道:“属下提头来见!”武松挥一挥手,单廷圭喜气洋洋的去了。
武松又唤来神火将军魏定国,道:“你擅长火攻,也领一艘楼船,将士一千,上岸后四处放火,攻克济南,你记大功一件!”
魏定国大喜,道:“敢不卖命?”也上了一艘楼船,带领一千鸟枪手准备。武松又让卢俊义、关胜、林冲、杨志、张清夫妇、呼延灼各领一艘楼船,只待济南城破,便冲入城中厮杀。又让凌振随时准备炮轰济南,鲁达李逵等步兵待城破后上岸厮杀。
陈丽卿穿戴整齐,乍看上去,就是一个银甲银枪的小将军,站在一旁跃跃欲试,武松只不理会她。小姑娘噘着嘴,用铁臂弓捅了捅武松地腰间,悄悄道:“五叔叔,我呢?”
武松还是不理会她,继续安排甲板上将士准备厮杀,陈丽卿眼珠红了,险些哭了,武松这才道:“陈希真是你亲生爹爹,我只是你的五叔叔,孰亲孰疏?”
陈丽卿默然不语。
武松又道:“上一次你射杀刘永锡。没有人看见,若是这次再射杀什么人,定要落入你爹爹耳中,岂不是坏了你们父女的感情?你也不要杀敌,就跟在我身边,如果遇见陈希真,你回到他那里去罢。到时我与你割袍断义,咱们两人多年地情意一刀两断,最多战场上你把我一箭射死。”
陈丽卿大哭,扭头跑了。公输嫣然在一旁埋怨的看他一眼,连忙追过去。过了片刻,陈丽卿眼睛红肿着回来,大声道:“我爹爹一心想要杀我,成全他的道心,五叔叔给我掖过被子,哄过我睡觉,还背着我上街。他就没有。我再见到我爹爹时。必然与他恩断义绝!五叔叔若还是不放心,现在就砍下我的脑袋,我决不眨眼!”
武松笑道:“你既然要我放心,何不拜我为父?”
陈丽卿摇头道:“叔叔不过大我十来岁,如何能拜为父亲?”眼睛眨一眨,拍手笑道:“不如拜做哥哥吧?干兄干妹好做亲!”
武松摇头,唤来时喜娘子,斥责道:“你怎么教她读书地?竟教一些莫名其妙地野江湖!”
时喜娘子撇撇嘴,嘀咕道:“奴婢本来就是野江湖。让我教人读书写字,自然也是教野江湖……”
武松唤来陈丽卿,领着她到了主舰船舱之中,指着书架上一排排书道:“这里是一百零八本都天宝照经,兵家的无上法门。你勤加修炼。将来我全靠你保护。”
陈丽卿大喜,突然亲了他一下。武松摇摇头,道:“以后不可以这么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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