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深秋。日景。黎可儿家。黎可儿众人进宅,在客厅中坐下。素莲忙着给大家沏茶倒水。
黎可儿亲自接茶,先递表哥古冬杨,又从素莲手接一杯,递在古红霞手中。
黎可儿:妈,打你回去我就惦心着,一个好觉都没睡过。
古红霞:你就是爱操心的命,我能有什么事儿?还用你惦心。
黎可儿看一眼表哥:妈,表哥来这边做什么?
古红霞,谁知道。
古冬杨:可儿妹妹,我是要在这里办一家经营日货的株式会社的。
黎可儿:卖日本货?!
古冬杨:打算是这样的。
黎可儿略显不悦:表哥,你是中国人,应该为民族工业着想。日本人还不够霸道啊?你怎么还能帮他们?!
古冬杨:商人无国,唯图以利。
黎可儿听了,落下脸来不语,拉起古红霞:妈,走,跟我上楼看看。
古红霞:走,看看。
二人起身上楼。
118、深秋。日景。关家大院后宅,大妹房中。
大妹痛叫,一手紧抓四妹的手,一手紧握厚田嫂手。
接生婆、接生媳妇忙着。
接生婆:太太,再使一把劲儿。
大妹挣扎呻叫。忽然停下。婴儿啼声。
接生婆:生了生了,小子!大胖小子!
119、深秋。日景。关家正房正堂内。挨着关如水坐的关善耕举杯起身:各位亲朋好友,不才善耕,今年虚度三十五岁。承蒙各位厚爱,前来同贺,善耕不胜感激。今日关家有如此家业,多为各位相助而成,各位的恩德,友情,善耕及关家上下,必牢记在心,以图厚报。那善耕就借今日之机,顺祝各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干!
众人:说的好,干!
120、深秋。日景。关家大院正房正堂内。善耕微笑举杯到唇,正欲饮酒。
门被猛然撞开,四妹慌慌张张奔入。柳秉汉注视四妹的火热目光。
众人惊望。
善耕:怎么了,四妹?
四妹:姐夫,快快!
善耕:四妹,你姐生了?
四妹:姐夫!生个儿子,可我姐,她,她血崩了!&;#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关善耕一怔,手中酒杯落地。镜头跟随落地的酒杯,酒杯摔在地上迸碎。
121、初春。日景。龙岗县城城南。春暖花开的郊外,八里河的木桥。遥见的南甸子烧锅上腾起的烟雾。
桥下流水潺潺。桥的南面,一座小丘,一片茂密的树林,林下,寂寞的荒冢。
122、初春。日景。一座石碑前。两人站立的背影。镜头前推,碑上的名字:故爱妻大妹林春童之墓。
123、初春。日景。大妹坟前。关善耕、四妹忧伤的面孔。
四妹:姐夫,咱回去吧。
关善耕又注视了墓碑一眼,二人沿野地上的小路往回走。
四妹:姐夫,这一个春天你已来这里无数次了。
关善耕:我是想你姐大妹呀。多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四妹:你也不能老是这样。春天了,家里的事多了。都等着你呢。
124、初春。日景。城外。善耕、四妹走上八里河木桥。
关善耕扶着桥栏站下,眺望远处。四妹紧挨关善耕站在桥边。
四妹:对了,姐夫,程叔叔什么时候到?
关善耕:是后天动身,两天就到。应该是大大后天。
四妹拉关善耕:走,姐夫,回家,看看老爷子去。
关善耕:你回去吧,我在这儿待一会儿。
四妹撒娇似的拉关善耕:哥,走吧。
关善耕只好同四妹走。
善耕:四姑娘,又管我叫上哥啦?
四妹得意地:我的嘴,我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行吗?
四妹歪头,调皮地笑看善耕。
125、初春。日景。关家大院院中。关如水坐在一把椅上,刘嫂抱着一个婴儿。善犁、田儿立在一边。金秀、银秀、麦秀在地上玩耍。
关善耕、四妹打外面进来。
关如水:善耕,又去了哪儿啦?
关善耕:爹,没事儿,蹓蹓。
关善耕走到刘嫂面前逗弄刘嫂怀中的婴儿。
刘嫂怀中的婴儿呀呀学语。
刘嫂:大东家,你这儿子怕说话要快。腿儿怕辇不上这嘴儿。
关善耕:那好,先说话嘴勤,先走道腿勤,看样将来也是个支嘴儿的。
四妹:你是大东家,仁赋是少东家。都是管事的,当然也都是支嘴儿的啦!
关善耕笑:那你是啥?
四妹:我?!我是管你们俩的!
众人笑。
关如水:善耕啊,你程叔叔明天该到了吧。
关善耕欲语,四妹一旁接过话:我的老爷子,是后天动身。瞧把你急的。
关如水笑: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四妹:才没糊涂呢,是相见心切。
关如水:对,是心切。说实话,这几天里觉都睡不好了。
四妹一笑,悄悄拉了一下善耕。关善耕会意,同四妹回到房里。
126、初春。日景。善耕房中。四妹、善耕。
四妹:你是大活人吧?
关善耕不解:是呀。
四妹:你怎么还不为二哥的事儿操操心?
关善耕:我就知道你又是说这事儿,可我有什么法子?老爷子这阵子都懒得说了,都嫌说得累得慌了,我有啥法儿?再说田儿&;#8226;&;#8226;&;#8226;&;#8226;&;#8226;&;#8226;田儿是一心一意对善犁的,可善犁不知怎么想的。张善叔又是咱的老家人,田儿是他女儿,这事总得善犁有个态度咱才好说话。
四妹:我跟你说的法子你用了吗?
关善耕想起:噢,没有。
四妹:那你还不去办。
关善耕:好,去办。我一会儿就去找占伍。
四妹半嗔半怪地笑:你呀,是不是这几天有给你说亲的,你就把二哥的事不放在心上啦?
关善耕:四姑娘,胡说什么呀?谁给我说亲了?就是说我现在也没那心思呀!
四妹:哼,我看你是口是心非,告诉你,你相亲,必须得先我相,我同意了你再相,不然的话你就别想续人。
关善耕:我压根也没想续人。
四妹:真的?!
关善耕:真的。
四妹:是心里话?
善耕:对呀,是心里话。
四妹:那这几天钟敬文的小妹妹怎么老往这儿跑,有事儿没事儿的找你说话?怎么不找我说话呀?
关善耕:唉,都是闲话。人家钟敬文的这个小妹和你一样,都是读过书的人。今年才十七岁。我把你们这几个丫头都当孩子看待,能有什么事儿呀?
四妹:孩子看待?你怎么能有这想法儿呀?
善耕:是呀,你看看你们这几个,十六的、十七的、十八的、十九的,这不都是孩子吗?
四妹:十六、十七、十八怎么啦?女孩十六当嫁,二十六就是老太太了。
善耕:噢,明白了,十六就当嫁,你正好十六了,该嫁人了,我得给你张罗了。你别急,就这几天,城里有个有名的媒婆子,叫伏大姨。我明天就把她请来给你张罗人家。有合适的了咱就嫁出去。
四妹故做生气地:我知道你的打算。
善耕:我有什么打算哪?
四妹:钟敬文的小妹妹钟美春长的俊,要是不把我嫁出去,我在这儿横挑竖挑的多碍事儿呀!
关善耕尴尬地;俊什么俊,还没有你四姑娘一半俊呢。
四妹:你真是这么看的?
关善耕:真是呀!
四妹:那你别跟她来往行不行啊?
善耕:我没跟她来往,你说她到咱家来了,进屋管我叫声大哥,我能不理人家吗?
四妹跳起一把抱住关善耕的一条胳膊,冲着关善耕嘻嘻一笑:姐夫,你说世界上的女孩是不是四姑娘最俊?
善耕:是呵!
四妹:是不是四姑娘最善良?
善耕:是呵!
四妹:是不是四姑娘最可爱?
善耕:是呵!
四妹在善耕的腮上亲一口:那你还寻思别人干什么呀?
善耕:这个疯丫头。怎么这女孩儿都乐意听夸她的话。
127、初春。日景。四妹跑到街上,自喜自笑的样子;跑到南城门外,靠在八里河木桥上微笑着想心事。
李春安画外音:小桥,流水,野色,春光。这地方真好啊,难怪四姑娘已沉醉在这景色之中了啊。
四妹一愣,寻声望去李春安走到四妹身边。
四妹:李公子,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李春安:和你一样,来看这春色美景。
四妹:这你可说错了,我可不是来看什么美景的,我是来想事的。
李春安:想事?四姑娘,你能有什么事儿想?
四妹:李公子,那你能有什么事想?
李春安:我?我想的可就多了。学业完成以后,回来的时候,我想干一番事业,可以说踌躇满志,一腔抱负,可一晃,半年多了,却又什么都没做。整天就是想而已。
四妹:那就等于没有抱负,是吧?
李春安:也可以这么说。
四妹:那为什么?
李春安:也不为什么。一方面是我总也抓不着头绪,另一方面,我父亲也不让我干,他说,男儿有志,当先树立思想,把世上的事先看明白了,想明白了,然后求三十而立,这一立就能立得稳当。
四妹:那李县长不是说他二十多时就开始做上大事了吗?
李春安:他说正是因为那时一度的盲目性,才使他走了许多弯路。
四妹:李县长挺有意思的,他是想让你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吧?
李春安:也许吧。
李春安略迟疑地:四姑娘,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对你说。
四妹:免了吧,李公子,男人的心里话是不应该轻易出口的。咱们刚认识几天,你就把心里话说给我,不是有点儿不对头吧?
李春安:可是,四姑娘,我真想一吐为快。
四妹一笑,向县城方向走去。
128、春日。日景。王元村不远处的八里河边。葛金财、吴三儿。
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