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雪看着他,疑惑不解的说:“西岚,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公主,您真的认错人了。”范城急得额头上直冒汗,连连往后退。
“姐姐,他不是姐夫!”娴伊帮忙解释。
寂雪看着范城,眼神显得迷茫,喃喃地说:“你不是西岚的话你又是谁呢?岚,别再骗我了,否则我会恨你的。”
“姐姐,他真的不是姐夫,他只是与姐夫长得比较像而已。”娴伊拉着姐姐的手,苦苦的解释着,她现在心中一万个后悔,不该带范城来!
也不知道凌卉跑到哪里去了,大清早的就不见人影。若是凌卉在的话,说不定可以帮一帮她的忙,和姐姐说清楚了,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傻头傻脑的花匠,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西岚,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寂雪推开妹妹,走向“心爱的男子”,柔声说道,“而且我们的孩子也快出世了。”
娴伊被推到一旁去,看到神智不清的姐姐,哭着喊道:“姐姐,你以前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姐夫的吗?今天是怎么了呀?姐姐,他真的不是姐夫!”
“娴伊,在我面前你也敢撒谎吗?”寂雪激动地嘶叫道,“你给我滚出去!快滚!死丫头!谁教会你撒谎的!”
寂雪随手拿起一样瓷器砸向自己的妹妹,娴伊吓得连忙逃出屋子,准备找辰沐帮忙,不想却与一人撞在一起。
“忆琛哥哥?太好了,你快进屋看看吧,我觉得挺危险的,姐姐把那个长得像西岚的花匠错认成姐夫了!”娴伊抓着来人的手,着急的叫道。
忆琛听了知道事情不妙,连忙冲进屋,看见寂雪和范城正纠缠在一起,他趁妹妹不注意,点住她的穴道。
寂雪瘫倒在忆琛的怀里,不省人事,忆琛抱起她绕过屏风去了里屋,一脸焦急。
范城傻站在原地,不知该走还是留。
娴伊带着居住在公主府的繁苕三大名医慌慌忙忙地跑进里屋。
“快看看,快。”忆琛急得都快疯了,揪着大夫的衣领几乎算是把他们丢进了里屋,一向沉稳儒雅的他已经顾不得什么风度了。
三位名医轮流为寂雪把脉,表情非常严肃。
“启禀太子殿下,”三大名医之一的俞阳子向忆琛一拱手,说,“公主体质虚弱,已有流胎之虞……”
“什么?”忆琛大惊,抓住俞阳子的衣服,“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孩子。这个孩子非常的重要,知不知道!”
“是,若想保住孩子需精心调养才是,情绪也不可过于激烈,公主似乎已有疯症的先兆,得千万小心,小的会再开几副药方。”
“疯症先兆?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会有疯症?”忆琛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消息。
“恐怕是公主悲伤过度再加上错认驸马,才会这样,不过只要好好照料病情就不会恶化下去的。”
忆琛的眼圈瞬间红了,挥挥手,声音沙哑:“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俞阳子等人向忆琛做了一揖,退出屋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忆琛回头问娴伊。
娴伊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哥哥。
忆琛听完后,悲哀的叹口气,怜惜的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三妹。
“你呀,真是……唉,不说了。就是外面的那个人吗?”
“是的。”
忆琛走到外厅,看见范城还恭敬而拘束的垂手站立,他好奇的将这个与世子容貌相像的男子打量一番——确实很像,如果是外人说不定会把他们当作同一人或同胞兄弟,唯一不同的是这花匠怎么看也只像一介山野中的村夫,庸俗的像块尖利粗糙的石头。而西岚不同,在他身上有一种高洁正直的文人气质,如散发出柔和淡雅光芒的美玉。看来一向聪明的二妹也只会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错认。
“小的叩见太子殿下。”范城偷看一眼繁苕国至高无上的皇太子,不敢稍有怠慢,下跪行礼。
“免礼。”
范城低着头站起身,他害怕极了,怕太子怪罪下来。
“我问你,你愿意留在公主府吗?或许可以做驸马。”
范城惊愕地抬起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太子。
“做……做……做驸马?”范城语无伦次的反问道,没意识到这样的回话已是对太子的不敬。
“是的,做皇上最宠爱的女儿的驸马。”忆琛盯着公主府的花匠,语气认真而肯定。
得到了太子肯定的回答,范城又重新跪下,说:“太子恕罪,小的只是一介山野农夫,而公主是金枝玉叶,高攀不上。”
忆琛扬起眉毛,问:“给你荣华富贵、大权大势和美貌的妻子都不愿意吗?这可是无数贵族男子梦寐以求的。”
“太子恕罪,小的家中已有妻子。”
忆琛见范城如此坚决,知道无法勉强,无奈的说:“算了,你可以离府了,去帐房结了工钱吧!”
“谢太子!”范城磕了一个头,起身退走。
“就这样走了?”娴伊望着公主府前任花匠的背影,失落的说,“心中觉得酸酸的。”
“唉,没办法啊!怎可强人所难呢?”忆琛也是无奈,扭头望着床上心疼的妹妹,感觉喉咙有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话来。
第四十五章 揭露身份
深夜,帝都的大街上已是空空荡荡,没有人烟,洗去了白日的喧闹奢华,在夜间显得朴实而神秘。
一辆简陋的马车停在一条死胡同里,马儿可能是等得太久,不耐烦的打着响鼻,刨着蹄子。
死胡同内的一座小院里,一个年轻男子点着地上的几口箱子,然后点点头,回到屋子里。
屋内坐着一个黑衣女子,她的脸上有幸福温和的笑容。
“东西一样都没有落下,咱们走吧!”男子笑着说。
“太子给的令牌也带上了吗?别到了城门口才发现忘带了。”黑衣女子提醒道。
“带着呢。”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黄澄澄、刻着一枝凌霄花的令牌在女子的眼前晃了晃,又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我不会那么粗心的。好了,走吧,趁你的仇家正在熟睡的时候。”
他们起身正欲离去,突然一阵清风从半开的窗子吹进来,送来缕缕清馨幽微的香气。
女子被这“诡异”的香气吓了一大跳,如惊弓之鸟抽出手中的长剑。
“我并无恶意,何必刀剑相向呢?”一个轻轻的叹息声香响起,带着无限忧愁。
一位白衣女子出现在门口,长发披散,戴着一朵白花,绝美的脸上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愁容。
“你真的要走吗?范城。”白衣女子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范城,眼中闪着点点莹光。
“是的。”范城回答道,难以相信云镜公主白天的时候还疯疯癫癫的,将自己错认成世子大人,可现在却有又清醒了吗?
“留在我身边好吗?我可以给你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可以让你的双亲安度晚年。只要你想要的,我一定竭尽为你办到,只求你留在我的身边,好吗?”寂雪低声恳求道。
“小的只怕是命贱,无福享受这些,只想回家,请公主殿下成全。”
“为了这个女人吗?你可知道她的真面目?”寂雪望向温枫。
温枫心中一惊,寂雪的眼睛深邃而纯净,有一丝哀愁、悲悯,还有浓浓的杀气!
温枫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寂雪冷笑道,眼中闪烁着寒光,“难道你不知道你所谓的妻子是……”
“闭嘴!”温枫大叫着打断寂雪,捂住双耳不想再听寂雪说话。
“心虚了是吗?”寂雪步步紧逼,目光中流露出嘲讽的神色,“唉,真没想到忠良之后竟沦落如此,成为东王门下的走狗。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已经杀了一十三位朝中官员吧?一代铁骨御史温广熙的后人竟为杀父仇人卖命,可悲,可悲啊。”
温枫和范城闻得此言,不由呆住。
“胡说!”温枫脸色煞白,她一点儿也不相信。
师傅明明信誓旦旦的告诉她——她的父母是被贪官害死的平民,东王好心将她收留,训练成杀手也是为了清君侧,暗杀那些危害朝政的贪官污吏。所以,她对东王一直是忠心耿耿,只要东王认为该杀的她就不会追究那个人到底是好是坏,定杀不饶。
“是呀,光凭我一口之词你自然不会相信。”寂雪的语气冰冷的犹如腊月里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但我必须告诉你,这是真的!你是御史温广熙的女儿,二十五年前,东王派你的两个师傅,好像人称什么‘黑风二张’吧?杀了你的父母并收养你,训练成杀手,为的是利用你,污温家的家门!你不信也得信!”
“你是东王的杀手?”范城艰难的开口问道,不敢相信的看着温枫。
温枫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的盯着寂雪,浑身发抖。
“东王叫你杀什么人你就杀什么人,对吧?愚蠢,愚忠!对,没错,你杀的人确实有几个是奸臣,但是其他的呢!”绝色的女子静静的说着,但气势却是排山倒海般的压抑人,“太子是坏人吗?你究竟有没有头脑!你长着个脑袋就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突然,温枫歇斯底里的反驳,“请你快走!快走!这里不欢迎你!”
“快走,不欢迎?请你搞清楚,这里是我杨寂雪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个贱民说这番话!”寂雪说完,目光又扫向一直发呆的范城,看着那张和西岚一模一样的容貌,她心中愤怒的火眼窜得更高了。
“你相信她吗?现在就请你回答我。”寂雪一字一句的说道,威严有力,让他哆嗦了一下。
温枫紧张的看着喜欢的男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要我的爱情如此失败的收场!
范城没有说话,保持沉默,甚至不敢去看寂雪。
“废物!”寂雪毫不客气的骂道,又将矛头指向那个伪装的杀手,“不过,好奇怪呀!你刺杀太子失败距今也有一段日子了吧,东王的杀手怎么还没杀你……哎呀,我倒忘了,没有人敢在云镜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