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终将腐朽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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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终将腐朽的青春-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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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槐树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五年对于它来说不过是睁眼闭眼间的事情,可是树下的人却一变再变。
    郑微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陈孝正,他背对着她地方向站在树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郑微停住脚步看着他的背影,比以前更感觉到他的孤单。想不到他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原来婺源地老槐树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梦。
    郑微在这一刻忽然感到释然,她彻底原谅了这个给过她辜负地男人,也原谅了自己年少时不问因由的爱。她曾经把最好的青春都灌溉在这个男人身上,用尽了笑和泪,让爱萌芽。虽然最终也没开出一朵花,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即使没有陈孝正,郑微的青春也不会永垂不朽。正如故乡是用来怀念的,青春就是用来追忆地,当你怀揣着它时,它一文不值,只有将它耗尽后,再回过头看。一切才有了意义——爱过我们的人和伤害过我们的人,都是我们青春存在的意义。
    郑微想,她毕竟比阿正幸福。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因为她爱的时候没有保留,流泪的时候淋漓尽致。在这份感情里。她没有亏欠,她的爱是圆满的。正因为陈孝正给过玉面小飞龙跌宕起伏的爱。才让后来地郑微学会在平凡的幸福里甘之如饴。
    再见,阿正。
    郑微离开的时候终于可以微笑。她一直梦想着和自己爱地人一起来看老槐树,而不管是林静还陈孝正,他们都曾在树下缺席,不要紧,这是她一个人的老槐树,她来赴地是和青春地一个约会。
    结束了婺源之行回到G市机场的时候,郑微毫无意外地在接机处看到了林静,她笑着投向林静地怀抱,汲取他怀里的温暖,她说:“林静,我回来了。”
    一个多月后,二分的案子有了结果,冯德生被判入狱年,周渠却只因为监督不力和渎职交由中建内部处分,自然不能再担任公职。
    周渠下定决心和妻子一起移民加拿大,离开的那一天,郑微到机场给他送行,在见到周渠之前,已成为林静妻子的郑微始终有一丝犹豫,但面对面的时候,周渠却给了她一个毫无芥蒂的一个笑容,不管周渠是否利用过郑微,也不管郑微是否辜负过周渠的栽培,郑微都为自己涉世之初遇到周渠而感恩。
    飞机起飞后,郑微没有回家,她忽然想念阮阮,就一个人坐车到了公墓,沿着静穆的小径朝阮阮安息的地方拾阶而上,正好遇到了刚刚下山的老张。
    郑微离开二分后,在老张的劝说下加入了他和几个朋友组建的建筑公司,负责公司内勤方面的工作,公司的股东之一也包括了那个曾让韦少宜心动的设计院“院草”,近距离接触之后,郑微发现他也是个有趣的人。在一个新公司里打拼当然比在国企时要累上许多,但眼看公司规模日益壮大,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成长,那种喜悦的感觉是无法言喻的。林静心疼她的辛苦,但也鼓励她有自己的事业和天地,重新在生活中斗志昂扬的郑微才是最生动的。
    郑微和老张在这个地方都没有交谈的兴致,寒暄了几句就相互挥别。郑微坐在阮阮的墓碑前,将先前来过的人留下的花摆放整齐,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满天星的花语——“甘作配角的爱”。
    郑微只想陪着阮阮安静地坐一会,电话铃声却一直不肯放过她,先是林静问她晚上想到哪里吃饭,然后又是何奕打电话来问她,知不知道韦少宜去了哪里。
    何奕的事情到底没有瞒过少宜,女人的第六感永远是敏锐的,少宜在感情上的洁癖郑微见识过,但是她痛掴了何奕两个耳光,最后却没有离婚。也许爱情是刚性的,婚姻却是柔性的,我们都得学得妥协,即使刚烈如韦少宜也不能例外。
    郑微挂了电话,就跟阮阮说起了公司里几个小姑娘的玩笑话,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总想不明白年过三十的女人为什么活着,她们说,如果有一天脸上出现了皱纹,宁可去死。
    郑微对着阮阮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不也一样跟她们一样?其实活着的人总有一天都会老去,阮阮,只有你,只有你的青春永不腐朽。
番外 二月十三日到此为止番外 二月十
    二月十三日到此为止
    月日:林静
    这一天的林静醒得很早,虽然早起一直是他的习惯,可是他知道,今天和以往,甚至是和今后的任何一个日子相比,都将是特别的,因为,年前就说过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他的那个女孩,终于要在这一天成为他的妻子。
    其实严格说起来,早在半年多年,林静和郑微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可林静骨子里毕竟还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在他的观念里,只有经过了这一场仪式,她才真正名至实归地成为他生命中的另一半,他的虚位以待的人生才算是终于圆满。
    婚礼在G市举办,他们俩都不是地道的本地人,晚上宴请的大多是双方的同事和朋友,南昌那边的一些至亲好友也特意赶了过来。按照林静的意思,等到两人都有时间的时候,再回到南昌邀请没有参加这边婚礼的亲戚和朋友吃顿饭,也算两头都有了交待。
    许多人告诉他们,按照旧的习俗,婚礼的前一天,新郎和新娘是不可以见面的,林静虽然觉得这没有什么道理,但是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厮守,分开一夜又有什么关系。所以从前天开始,郑微已经跟她的父母住进了婚宴所在的酒店。将近两天没有见到郑微,想起她披上白纱的模样,一向从容的林静也觉得时间委实过得太慢。
    从早上点半开始,他的手机就没有安静过,有打电话过来真心贺喜的,更多的是借此机会拍马拉关系,总之你方唱罢我登场。饶是今天的林静心情大好,也烦不胜烦。
    伴郎韩述是林静地旧同事,前两年交换提拔的时候调到另一个城区的人民检察院任职。也是公检法系统地后起之秀,他见林静为电话所扰。关机又恐有失礼貌,索性拿过新郎倌的手机,所有地电话一律由他代接打发,林静这才耳根清净。
    前往酒店接新娘的途中,韩述才把手机交还给林静。林静信手翻看把收件箱塞得满满的短信。看到了一个颇为陌生的电话号码,那个号码发来的信息只有短短地两句话——
    “恭喜你如愿以偿。”
    他看着那寥寥几个字好几秒,然后笑了笑,将这条信息连带这个号码的所有通话记录从手机里彻底删除,抬起头来的时候,酒店的停车场已在眼前。
    林静参加过许多场婚礼,也听过不少新郎倌抱得美人归之前所经受的“磨难”,当时只觉得滑稽,轮到自己担当主角的时候。才知道真正如热锅上的蚂蚁。
    隔着号房薄薄的一扇门,他甚至已经听到郑微咯咯的笑声,红包也不知道塞进了多少个。那扇门却始终千唤不开。最让他头疼地是她那个叫朱小北的伴娘,真正刀枪不入。软硬不吃。伙同新娘子一起极尽搞怪之能事,就连以临阵不乱著称的林检察长也硬生生地被这甜蜜地折磨“磨”出了一头的汗水。z;z;z;c;n中文网手机站wap;z;z;z;c;n.c;o;m。即将步入婚姻殿堂地伴郎心有戚戚然。“这那里是什么女博士,活脱脱一个女流氓。”
    林静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好话,表了多少决心,甚至哭笑不得地应着门里面地“法官”的要求,讲了一段带颜色地笑话,成功将新娘子逗笑之后,那扇门才总算打开。当郑微站在门的另一头朝他露齿而笑的时候,林静才知道,为了这一刻,所有的过程都是值得的,就连几日前他母亲在他脸上甩下那狠狠的一记耳光的阴霾,也随着她的笑容风轻云淡。
    世事岂能两全,我们的一生中,得到的同时也总在失去,幸与不幸的区别只在于得失之间孰重孰轻,如果是这样,拉起郑微双手的那一刻,林静想,上天对他毕竟是眷顾的。
    月日:陈孝正
    当他还是那个除了骄傲一无所有的少年时,曾在无数次的梦中幻想过这一刻。象牙色光面软缎最衬她白皙皎洁的肌肤,及膝小礼服的款式让她一张娃娃脸灵动无比;她左边耳垂上有一颗小痔,她曾说,阿正,如果有一天我们走散了,再见的时候我老得白发苍苍,记得这颗痔,你总能认出我。现在,彼此容颜未改,他站在一米开外,只看得见她脸侧摇曳的珍珠耳坠。她的那双手还是那样美好无暇,他曾梦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紧握着它,踩着红毯,微笑地站在贺喜的人前……
    没错,他知道这些都只能在梦中,就连当初还拥有着郑微的陈孝正,在清醒的时候也没有奢求过这一幕真实的降临,因为太过美好,他不敢伸出手,怕自己抓不牢。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以拥有,所以注定得不到。
    她和她的丈夫肩并着肩,男在左,女在右,一对璧人。
    他对自己说,陈孝正,你可以不来,但既然来了,就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他扬起嘴角走到他们跟前,一句恭喜,应该说得无懈可击。
    郑微手里还握着一只精巧的打火机,接过他的红包,顺手放在伴娘的托盘上,笑着对他说,“谢谢,我给你点支烟吧。”
    他从不抽烟,她比谁都清楚,可是他还是从托盘里拈起一支,极不熟练地叼在嘴里,顺着她的手势微微欠身,年的防风Zipo,在她手里好几次都打不着火,他不知道轻抖的是她还是自己。
    有一刹那,陈孝正以为时间可以这样恒久地静止,然而,下一刻,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了郑微的手背上,指节修长,稳定而有力,在这只手的配合下,一切恢复如常。火苗窜起。陈孝正心里的最后那一点光便灭了。陈孝正差点忘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一双比他更有力量的手。这双手可以温柔地抚在心爱女人地手背,也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对新上任不久的城区检察院一把手含笑点头。“林检察长,祝您夫妻俩白头到老,地久天长。”
    对方亦对他报以微笑,多谢,陈副经理应该好事也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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