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和日本人关系很好,我呢,想在政府里谋个差事,可惜找不到门路。”黄历象每个钻头觅缝想当汉奸的人一样,根本不把这当成一件丑事,笑眯眯地说道:“如果怡春姑娘肯帮忙,我必有重谢。”
“我和曲局长并不熟悉,恐怕爱莫能助。”怡春心中厌恶,不冷不热地拒绝了,当时想当汉奸的人并不少,有很多北洋政府或国民党时代的大官都想在日本人手下吃碗残羹剩饭,这种事情怡春见得多了,都想着从女人身上打主意,接近或讨好某某人。
黄历见她冷淡,也不以为意,继续巧妙地探听着曲旭东的行踪规律,怡春虽然心中不悦,但也不好冷了场子,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
“含春姑娘不在这里了?是从良了,还是——”黄历在中间也穿插着别的话题,想到了和他开过房的那个姑娘,便随口问道。
“她——”怡春神色黯淡了一下,低沉地说道:“她得了病,被转卖出去了。”
黄历明白其中的意思,定是被卖到下等ji院,那里条件更加恶劣,他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那可是掉进了地狱。”
怡春有些奇怪地看了黄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她固然是生活在地狱里,而象我这样,也仅仅是略上一层的地狱而已。都说地狱有十八层,含春是在最下面,我便是在第十七层,比她又能好到哪去?”
黄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怡春,这个女人倒是心里清楚,不象某些ji女被迷惑了本性,忘记了她们精神、**各个方面受到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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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六十九章曲局长来了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六十九章曲局长来了
中国人有一句骂人最狠的话:“男盗女娼”。Www;似乎窃盗最为卑贱,几乎不齿于人类了。这些人都是社会阶层的最底层,朝不保昔。
作为社会地位最卑微的ji女,出污泥不染,历风霜不枯,而不再仅仅是床榻上的一块性感的肉块,是ji院门内高挂的一块鲜艳的花牌,供别人春风一度。从红颜祸水到巾帼英雄的过渡和跨越,并不是所有青楼女子都能完成的。只有如李师师、小凤仙和赛金花少数人,才能够创造出那样的传奇。
怡春虽然不是什么巾帼英雄,但她也有爱,也有恨,也有发自本能的爱国心。就象她日后曾对黄历所说:“我虽然是个ji女,却究竟是中国人,也恨日本人遇着可以帮助中国或者中国人的地方,自然要出力相助。”
乱世战争,却能让一名卑贱的ji女袒露出高尚的情怀,岂不要羞死那些饱读诗书,道貌岸然的汉奸、卖国贼。他们的情操竟然比不上一名ji女,他们的恶行比最下流的ji女还要卑鄙无耻。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黄历淡淡地笑着,有些嘲讽地说道:“怡春姑娘明知道是在地狱,倒也安之若素,令人钦佩。”
怡春脸色一冷,皱着眉头说道:“先生此话何意,是在说我自甘下流,不知廉耻吗?你可知道想跳出这个火坑有多难吗?”
除了鸨母狠毒,老板凶恶,难以脱身外,从良或许是当时很多ji女的出路之一。跟什么人从良?这却是每一个ji女苦恼的问题。想找个年貌相当知心如意的“郎君”,恐怕是不可能的。因为年轻的男子,没有足够的财力从ji院将她赎出来,即使他有这样的力量,他的家庭也不会允许。
因此,ji女从良多半是嫁给比她大几十岁的官僚政客、买办经理做第××房的姨太太,由大家的玩物变成个人的玩物。由于在ji院里过惯了yin逸享受的生活,一旦有钱有势,可供自己挥霍,就更放荡起来,很多人乱搞男女关系,结果往往被丈夫抛弃或送与同僚或再次卖与红尘。有些红ji女,手里有了钱,就有人图她的钱,把她娶过去,结果把钱骗光,就随意遗弃了。还有一些流氓,专门骗娶那些“自家身体骗到手,转卖到天涯海角,永远不能翻身。
也有很多ji女并不做什么从良的打算,自己年纪大了,就买两个女孩子,养大了,让孩子们做生意,自己为鸨母,继续吃这一碗ji院的饭。而更多的ji女,被蹂躏摧残,折磨死了;或者不愿忍辱偷生,过这**的生活,抑郁死了;也有在这种放荡yin逸生活中,得了各种性病,无力医治,烂死了。
“困难是有,但不去抗争,那就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黄历听完怡春的讲述,沉吟着说道:“我认为,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不要命的,一种是认命的。人要是不要命,连鬼都害怕。”
怡春陷入了沉思,这个客人虽然想当汉奸,但说话倒是很有意思,而且说的也很道理。说书的不也有: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句话嘛。
“怡春姑娘,上次听你唱曲儿,有意犹未尽之感,不知今日可否再展歌喉啊?就是那种江南的乐曲,听起来很舒服。”黄历转弯抹角打听了半天,也不得要领,这曲旭东虽然也来莳花馆寻欢,但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在这里守株待兔,时间又不允许。随便呆上一会儿,就先走吧,杀曲旭东的事情再想别的法子。
怡春点了点头,起身拿出琵琶,悠扬的乐声响起,江南气息的吴侬软语从口中吐出……
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一个瘦长脸的汉子带着两个手下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惶急的老鸨。
瘦长脸的汉子进得屋中,瞥了眼黄历和怡春,冷哼了一声,说道:“怡春姑娘好兴致呀,木村先生你不见,说是有病,可陪起小白脸来,这嗓子可亮得很哪”
黄历皱起了眉,冷冷地望着这个家伙,觉得有些面熟。
“曲局长,曲局长,您是误会了。”老鸨陪着笑脸上前说道:“怡春哪敢不见木村先生呀,是木村先生有急事,被人给叫走了。正好,来了客人,就这么——您多体谅,我们开门做生意,也没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曲局长?黄历再次盯着瘦长脸,仔细打量,果然与杜百升的描述很相象,由于没有照片,所以,刚才只是觉得眼熟。
“少给我打花腔。”曲旭东一瞪眼睛,骂道:“爷给你的钱呢,怡春不许再接客,你他**×的说话是放屁呀”
“妈妈,把曲局长的钱还他,我虽然下溅,那几个钱还买不走我的身子。”怡春冷笑道。
“吆嗬,怡春姑娘这脾气见长啊”曲旭东皮笑肉不笑地往椅子上一坐,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咬了一口,说道:“嫌钱少,这好说。你的身子金贵,是论斤卖呢,还是论两啊,爷掏得起。只要你答应陪木村先生——”
“日本人,我是绝计不会陪的。”怡春坚决地摇头,“一个不想活的人,你们也没办法吧?”
“不想活?呵呵,是不识抬举吧”曲旭东的脸阴沉下来,威胁道:“带你去监狱看看,你就知道,想死也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木村先生看上你,那是你的造化,别给脸不要脸,比你好看的*子有的是,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千人骑万人压,装什么清雅高洁。”
“那个,请问——”黄历稍稍向前探了探身子,似笑非笑地说道:“请问木村先生是尊驾的什么人,是你爹吗?”
“嗨,你这个混蛋怎么还不滚?”曲旭东光顾着和怡春斗嘴,倒是忽略了黄历,此时黄历一插嘴,他便又将怒火转移了目标,指着黄历的鼻子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把你抓进宪兵队,扒你三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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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七十章徒手格杀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七十章徒手格杀
“哟西”黄历笑得很阴险,突然用日语说道:“你抓我进宪兵队,很好,我很想进去见识一下。Www;”
屋里人都目瞪口呆,没想到竟然是个日本人,实在有些出乎意料,日本人还有这样形象的?虽然外表有些不象,但人家这说的鸟语多纯正,没人听得懂哩
曲旭东吓了一跳,眼睛瞪得铃铛大,坏了,口无遮拦,竟然得罪了日本干爹?他赶紧站起身,堆着笑脸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您是太君,请问您刚才说的是什么?”
黄历似笑非笑,用中日混合的话说道:“我的,喜欢这位小姐,你不要吓唬她的,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曲旭东心中一沉,嗫嚅着说道:“宪兵队的木村阁下也很喜欢这位怡春姑娘——”
“木村?让他来,大和男人争女人的,嘿嘿,得用这个的。”黄历握起大拳头,用力挥了挥,接着又是一串日语。
明白了,横刀夺爱,曲旭东苦笑着点头,日本人咱惹不起,让木村跟他理论吧他瞅了怡春一眼,现在倒真希望她强硬到底,把这个日本人给气跑。
怡春轻捂着小嘴,还没应过来,这怎么突然又变成日本人了,不可能呀,咋看咋不象。
黄历的脑海里急速转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碰上了就别放过,否则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可是姓曲的带着帮手,贸然动手,有些麻烦。怎么能把那两个手下支在门外,把姓曲的留在屋内一举击杀呢?
“太君,您乐呵着,我告辞,告辞。”曲旭东点头哈腰地向外退去。
“怡春姑娘,咱们继续,今晚我就住在这里,哈哈”黄历转向怡春,一反刚才道貌岸然的神态,变得色迷迷的。
我不能陪你。”怡春吓得连连后退,“你快走,我这里不开铺,不留客人过夜。”
“不开铺的规矩就从今晚改掉吧”黄历瞪起了眼睛,凶狠地说道:“大日本皇军的尊严不容你这个ji女污辱。”
怡春继续后退,被绊了一下,顺手操起了剪刀,直接顶在咽喉上,无声地瞪着黄历。
黄历愣住了,眨着眼睛不说话,老鸨咋咋唬嘘地叫着,曲旭东也被这样的情景惊呆了。
“巴嘎牙鲁”黄历脑子里一闪念,冲过两步,抓住了曲旭东的衣领,摇晃着骂道:“都是你坏了好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