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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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泪-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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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蕾莱则坐在靠近壁炉的椅子上,编织着埃尔文和约翰的冬季手套。
  当琼走进来时,罗蕾莱抬头看了看她,用眼神和她打招呼,而尤琛则继续教自己的爱犬玩钢琴。琼知道最近他工作繁忙,经常好几天都不回家,现在周末难得在家休息,所以也没有打扰对方。她坐下来后,低声问罗蕾莱:
  “琴到哪儿去了?孩子们呢?”
  “夫人到镇上的教堂去了,好像是商量玫瑰会的事情。埃尔文和约翰在花园里玩呢。”
  琼走到窗边,果然看到两个男孩在花园的草地上嘻笑打闹着,旁边的园丁在花坛上种下种子。看着这平静的居家氛围,琼这才觉得刚才的劳累都挥发了许多。罗蕾莱颇觉有趣似的看着她。
  “亲爱的琼,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气喘一样?”
  “别提了,刚才就因为水果们闹脾气,我不得不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它们带回来。”
  琼把披肩拿下来,随手放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理顺着自己的呼吸。罗蕾莱好奇地问:
  “水果闹脾气?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镇上水果店的店员给了我一个破纸袋!害得我在半路上就掉了香蕉和桃子。它们到处乱跑,偏偏那里就是莳萝谷门前的那条下坡路!那条路你也知道吧,罗尔。是个斜坡,于是啊,我的水果就沿着这条路拼命往下边滚。你想想看,遇到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当然是跑去追啦!还好总算捡了回来,要不然我今天到镇上岂不是白跑了?!”
  看到她这副忿忿不平的模样,罗蕾莱一边笑一边替她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并且帮她在里面加了牛奶,递了给琼。
  “就当是运动好了,琼,况且你都已经把水果给捡回来了,不是吗?”
  这时,尤琛终于放开了帕蒂,任由这只牧羊犬跑过来,双脚趴在琼的膝盖上,摇头晃尾地要她和自己玩。琼拍拍它的头,同时看着坐在钢琴前的尤琛。
  “你刚才弹的那是什么曲子呀?尤亚,几年不见,你的琴艺不会有所退化吧?”
  “就因为自己弹得毫无进步,所以干脆想教帕蒂好了。要是它会弹,那么也能替我这个主人增光不少。”
  尤琛如此回答道,让琼咋舌不已。虽然和对方既是同级同学,又是朋友,不过过了这么多年,琼还是没法完全适应他的那种作风。不过如果是换作其他人,尤琛可能连回答都懒得回答,而听到此回答的人,恐怕也不会像琼那样随和到只是耸耸肩膀就算了。
  帕蒂好像明白主人在说自己,又跑到尤琛那里,趴在他的脚边。琼看看尤琛,又看看罗蕾莱,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没进来之前,可能他们就已经坐在这里挺长时间,也许就是这样自在在聊着天。难怪自己刚才进来时,总有种好像打扰别人的感觉。不过从尤琛或是罗蕾莱的表情来看,他们之间似乎又没什么交谈似的,即使有人进来了,也不会觉得尴尬。
  琼喝光了自己那杯咖啡,然后一下子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只有这样的日子,她才会觉得是真正的享受。看到朋友这个德行,尤琛嘲弄地笑了一笑,然后又转过身子去,手指在钢琴上灵活地跃动着,弹奏了一曲节奏较快的舞曲。他这样做,也许就是带有缓解朋友疲劳的用意,所以当他的演奏结束后,琼举着咖啡杯,朝他一举杯,说:
  “感谢你!我的朋友!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尤琛对此毫无反应,只是难以察觉地摇摇头,好像在说:你真是没救了。琼放下杯子,看了一会儿罗蕾莱编的手套,然后又说起今天的经历。当说到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年轻女孩替自己捡起东西时,听见琼如此夸奖那个女人的美貌,尤琛皱着眉头说道:
  “琼,你该不会是写太多小说,把那些当成是现实了吧?”
  “这怎么可能!”琼对这个说法不屑一顾,她可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连现实和想像都分不清的人。“我和那个女孩面对面地站了好一会儿,还说了几句,她就离开这里往山下去了。可惜我没问到她的名字,要不然……”
  “要不然也就能把她给写进小说里?”
  罗蕾莱调侃了一句,引来琼不满的一瞥。她还不曾辩解,就听到尤琛也开口说:
  “是这样,琼。我想下次在你的新作里,恐怕就能看到有一个‘像天使那样,比圣女还圣洁的仙女’出现了,对吗?”
  “你们……”琼气得牙痒痒,可是又苦于没有实证。“反正我就是看到她了,而且她确实比我说的还要好,这点我可以保证!”
第二十九章 黑幕一角(4)
  他们就这样说笑着,时间很快过去了。到了中午,琴打来电话,说自己在教会那边还有事情商议,所以中饭不必等她。于是这一天的午餐,餐桌上少了女主人。在下午,尤琛吩咐女佣带孩子们在育儿室玩,而他自己则派人把罗蕾莱叫来书房。门刚关上,他就对罗蕾莱说:
  “那件谋杀案,的确和他有关。”
  罗蕾莱一愣,她想了想,随即反应过来。刚想开口问,尤琛就示意她坐下,然后又说:
  “亨伯特…休厄尔承认自己在他父亲死亡的前一个星期,曾经偷偷拿走了父亲书房的钥匙,另配了一把。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在休厄尔委员的书房里看看有没有重要的情报,然后他就可以把这些情报拿去给那些和他接头的外国间谍。他还说,他没有想把国家的重要情报真的贩卖给那些人,只是想弄些无关痛痒的过时情报,好去换些钱用。因为他父亲对他管教太严,而且亨伯特…休厄尔的财产也不多,所以他就想到这个法子,好铤而走险。”
  “这么说,是他……”
  尤琛摇摇头。“不,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杀死了他的父亲,还说当初自己多配了一把钥匙,只是想偶尔进去看看能不能拿到情报,没有想过要让父亲知道。而且正像你所分析的那样,我也认为,即使他有意要谋害自己的父亲,也不会用那种手段杀死他。他确实又没胆量,也没那么好的手法。”
  “那么小休厄尔在配了那把书房钥匙之后,还有没有把它借给别人?”
  “他当然说没有。不过后来在逼问之下,他才说在他的老相好珍娜死之前那几天,有一次他到了凯蒂沙龙里和珍娜约会。他本来打算在里面洗澡,可是因为忘了摘下怀表,所以就又走出卫生间想把表放好,那个时候珍娜不在房里,他觉得很奇怪,但是他的衣服钱包还在。于是他披着大衣到走廊上,那个时候,他看到珍娜和一个金色头发的女人在交谈,之后那个女人走了,珍娜也回来了。他赶紧溜进房间里又进了卫生间,心想不知他的相好到底在搞什么鬼。不过他没有在对方面前提起这件事,心想那个女人可能也是妓院里的人。于是就没放在心上,但是后来离开妓院后他却发现,自己那把原本一直放在外套内侧右口袋里的钥匙,却放在了左边的口袋里。所以他一口咬定,是那个时候,珍娜和她的同伙合谋,把钥匙给偷了去。”
  尤琛把他参与的调查情况一一告诉了罗蕾莱,这是因为他不仅希望听听对方的看法,同时也信任她的关系。罗蕾莱想了想,又问:
  “那他能指出那个金发女人的长相吗?”
  “这正是他倒霉的地方。亨伯特…休厄尔说当时那个人背对着自己,而且走廊上灯光不够明亮,所以他没看清那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尤琛又说,“不过,现在国家安全总局已经在凯蒂沙龙那儿进行调查,询问那一天进出那里的妓女和谁接触过珍娜,或是有什么外来人员也未必。”
  罗蕾莱没有说话,而尤琛也只是默默地抽着烟,一言不发地等待着。终于,罗蕾莱抬起头,看着男主人。
  “您认为如何?”
  “看起来他在撒谎!”尤琛盯着对方,“不过,我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罗蕾莱点点头,因为她的看法也一致。虽然他们都认为亨伯特…休厄尔确实和这件事有关,不过说到杀人凶手,总觉得他还差了一点。本来还想问起有关前线的战况,不过看到尤琛还要忙着工作,所以罗蕾莱也只能先告辞。当她走到门边时,突然又被尤琛叫住。
  “如果你在楼下听广播不方便,那就到我的书房里来吧,我这台收音机反正多半也是闲着。”
  虽然他没说什么,不过罗蕾莱已经明白,他是知道自己的心事的,所以才会好意地让自己用他的收音机来收听前线的战报。罗蕾莱朝他感激地鞠了一躬,缓缓走出书房。在她关上门之前,尤琛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由于劳动营的事件以及胜利党和禁卫军档案丢失的事情迟迟没有解决,碍于压力,国家安全总局也只能不停地进行调查。他们把从两个劳动营中的生还者的照片印制出来,弄出一份海报,以家属寻人启事的名义来寻找人的下落。这些海报,也到了尤琛的手里。他在书房里打量着那几份海报上的脸。除了一份是瓦尔德劳动营的女士官外,还有三个是从另一个劳动营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女性士兵或护士,她们此时好像水入大海一样,根本不知去向。希望这招能管用吧。尤琛这样想着,一边把那些海报卷起来,塞在公文包里,走出书房下楼去。又是新的一天,可是那些案子,仍然像没有边际的蛛丝一样,缠绕着他。今天回去以后,还不知秘书长是什么样的脸色呢。尤琛这样想着,挟着公文包,走来到楼下的饭厅。
  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那里,琼也刚刚走进来,罗蕾莱在帮忙放好餐具。两个孩子闹着今天要爸爸陪他们去游泳,尤琛笑着说有时间就会带他们去,而琴则让他们不要纠缠爸爸。约翰拉着爸爸的衣袖,又把注意力转到了爸爸的黑色包包上,他可能以为那是什么画,想扯出来看,于是那几份海报就飘了出来,散落在地面上。琴连忙斥责约翰,说他不该缠着爸爸,结果把文件都给弄散了。约翰委屈的嘟起嘴,好像快哭了,于是罗蕾莱赶紧拿来苹果给他。尤琛说了句“不要紧”,一边把那几份海报捡起来。反正这些东西马上也要在街上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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