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是头大如斗;二是嘴大如裤腰;三是阳物大如驴。因他有这三种别人无法比拟的法宝,所以才得了这么个绕口的绰号,真名倒没几人知道。董“两大加一大”十八岁那年,其父“董叫驴”一病不起,没几天便两腿一蹬,呜呼哀哉了。董“两大加一大”出殡葬父,接过父亲衣钵,正儿八经地养起叫驴来。奇怪的是:自从董“两大加一大”当家,喂养叫驴不到一个月,几十头膘肥体壮的叫驴突然死得干干净净,令人疑惑不解。有人说:董“两大加一大”是个纨绔子弟,只知道吃、喝、嫖、赌、抽,不会饲养叫驴;更有人说:叫驴这东西脸长皮薄,极爱面子,见不得比自个大的物件,自从董“两大加一大”现身牲口棚中,叫驴们眼见心烦,恼恨交加,继而便羞愧成病,不吃不喝,集体绝食自杀而死。自从叫驴们被气死后,董“两大加一大”在鲁南县名声大噪,成为人们指指点点、街谈巷议的话柄。董“两大加一大”有如此惊人的业绩,连叫驴们都害怕,当然令鲁南县的女人们谈“董”色变。所以岁月蹉跎,日月如梭,董“两大加一大”直到三十五岁,也没有女人敢越雷池一步,贸然嫁给他做妻室。
当董“两大加一大”娶妻无望,眼看着就要当叫驴“王老五”时,这时天不灭曹,竟然来了救星。有个勇敢的矮胖女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和街坊邻居们的冷讽热嘲,在一片婉惜惊呼声中,奋不顾身地嫁给了董“两大加一大”!人们都用惊奇的目光望着这个胆大妄为的矮胖女人,无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更为她捏成一把汗;还有人幸灾乐祸,新婚之夜躲藏在窗外偷听,等待着惨祸的发生。谁知董“两大加一大”洞房花烛,一夜竟然风平浪静。第二天早上起来,那矮胖女人春风满面,喜笑晏晏,而董“两大加一大”竟然是一脸愧疚,尴尬难堪,令人大跌眼镜。蜜月平安渡过,非但没预料之中的惨剧发生,那女人却越战越勇,愈加精神,而董“两大加一大”反而蔫头蔫脑,无精打采,瘦了整整一圈,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那女人功夫了得,非但没舍身成仁,仅仅用半年时间,便把董“两大加一大”折腾得面黄肌瘦,一丝两气,差点驾鹤西去,伏惟尚飨。幸亏鲁南县城南关有个曾中医,妙手回春,开了几付补药救助及时,董“两大加一大”方才捞回了一条性命,真是“蚂蚁吃豆腐,一物降一物”!令人咂咂称奇、感叹。那女人降服董“两大加一大”的同时,也没忘记生产副产品,仅仅用几年时间,便接连造出几个小董“两大加一大”!一个个大头宽嘴,象极了老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小董“两大加一大”们比他爹的三个突出部位还要大得多。
董“两大加一大”养叫驴不成,生活成了问题,赶巧日本人占领鲁南县,董“两大加一大”便改行当起了汉奸,带着他那个勇敢的矮胖女人和几个小董“两大加一大”,搬进鲁南县城西关居住。因其嘴大能说会道,又善于在主子跟前摇尾乞怜,不到一年,竟混上了保安队小班长!自从王国汉、郭瘸子从萧县调来后,董“两大加一大”对新主子更是寸步不离,拚命巴结,以求升迁。此时见王国汉要枪,董“两大加一大”赶紧把手中步枪递给主子!王国汉操起枪来,单眼瞄准一搂枪机,只听“砰”得一声枪响,刚爬上对岸的那人一个踉跄栽倒在棒子地头,手脚痉挛,死于非命。河中逃生的余下人等见放倒一人,无不吓得腿肚子转筋,呆在河水中,不敢游上岸。董“两大加一大”狗仗人事,狐假虎威,站在岸上,张开大嘴,恐吓利诱,使尽了手段。余下人顾命要紧,乖乖游了回来,重新被董“两大加一大”等人拳打脚踢,关进了牢房。董“两大加一大”回到王国汉身边,赶紧翘起大拇指,张开大嘴,阿谀奉承道:“王县长枪法真好!一枪就把逃犯给撂倒了。”王国汉极为得意,把枪扔给“董两大加一大”!大声吩咐道:“你们把打死的那个人挂在城头上示众,就说是八路进城闹事,被当场击毙。”董“两大加一大”连连点头,屁颠屁颠地领人到对岸拉来尸体,连夜悬挂在了东城门楼子上。王国汉打了个哈欠,皱眉道:“鲁南县真乱,不剿匪能行吗?连个觉也睡不安稳。”说罢,和郭瘸子一起回屋睡觉去了。
沈立宝、沈大作睡到天亮,就听街头巷议,说昨晚复新河里打死人了,是个土八路,尸体悬挂在东城门楼子上示众。两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感到不祥,赶紧奔向东城门,这时城门下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沈立宝跌跌撞撞来到城门底下,抬头一看,见城门楼子上果然用粗麻绳吊着一人尸首,血肉模糊,脑浆崩裂,正是他儿子沈庆丰!沈立宝如五雷轰顶,大叫一声:“我的娘也!”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沈大作见沈庆丰死于非命,也是心惊胆颤,两腿战栗,见沈立宝跌倒,慌忙背起他来!分开人群就走,远离这是非之地。沈大作背着沈立宝,一直跑出城北关外周店,沈立宝方才苏醒过来。沈大作把他放在地上,喃喃道:“庆丰才十九岁,就这样冤死了!”沈立宝瘫坐在地上,抱着头“嘤嘤”痛哭起来。沈大作感到事出蹊跷,问道:“立宝!我咋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头呀!你昨天见了庆丰,到底说了些啥话啊?咱明明能救他们出去,半夜里又为啥逃跑呢?”沈立宝虽说跟儿子不睦,到底骨肉情深,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已一个馊主意,竟然断送儿子一条性命。此时任凭沈大作追问,沈立宝只是埋头痛哭,却说不出话来。他越是这样,沈大作越是怀疑,深深自责,愧疚不已,后悔不该带沈立宝贸然前去,叫沈庆丰丢了性命。就在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人,见了他们,就是一愣,惊叫道:“哎呀!”回身撒腿就跑。沈立宝抬头一看,用手背猛得一抹眼泪,大吼道:“习员生!你这个狗日的,你拐走我的骡子、现大洋,看你还往哪儿跑?”也顾不得哭了,“腾”得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摇晃着老娘们腚,拔腿就追。沈大作见习员生如此惧怕沈立宝,顿感不可思议,略一思索,也跟着追了下来。
沈利司、王进财一听小同被沈立宝弄丢了,顿感头皮发麻,惊诧道:“你说啥?小同叫人家拾走了?”沈立宝战栗道:“是呀!日本人一来,我和乔丹喜就钻棒子地里跑了,小同放在地头上,等日本人走了,俺再回去寻找,孩子已叫人拾走了。”王进财挥起拳头,怒吼道:“你要是敢说一句瞎话,我揍死你这个万人养的。”沈立宝吓得一哆嗦,害怕再次挨揍,赶紧指天发誓:“我沈立宝要是说一句瞎话,天打五雷轰;我要是说句瞎话,叫俺全家死绝;我要是说句瞎话,从此再不姓沈了。”沈利司问道:“昨天你见了庆丰,到底说了些啥话呀?”沈立宝理直气壮道:“没说啥呀!我叫他好好在保安团里蹲着,我去萧县找他姑夫来说情。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还能害他吗?谁知这个龟孙揍的不听话,半夜里偏偏越狱逃跑,才叫王国汉打死了。”王进财道:“表叔!别慌跟他啰嗦了,先到周店寻找小同!”沈利司猛然醒悟,叫道:“对了,我咋把这事忘了。”于是,几人拖着沈立宝!急匆匆一路往南而来,来到鲁南县城北关周店,寻遍地头,哪里有小同的影子?几人不死心,问遍乡人,都摇头不知。王进财沮丧极了,揪住沈立宝又要打,沈利司拦住他道:“进财!别再打他了,”心急喝不了热糊涂“!小同肯定叫人拾走了。你看这样中不?你留下接着打听小同的下落,我和大作押着立宝先赶回沈塘,到家后多招集人手,再来查找小同的下落,人多力量大,不信找不到孩子的下落。对于沈立宝!他祸害乡里,罪该万死,五爷他老人家自有定论。”王进财也没主意,见沈利司这样说,只好道:“这样也中!那你们就先回去吧。”说罢,双方分手,沈利司、沈大作两人押着沈立宝,一起回沈塘了。
习员生见沈立宝如此狼狈,心中大喜,屁颠颠地跟在后头,也一同回来了。沈立宝恨恨地望着习员生,骂道:“你狗日的还有脸见我?老子啥地方对不起你了?你偷走我的大洋,骑走我的骡子,这事咱俩没完。”习员生笑眯眯的,道:“你真是大白天说梦话!你穷得屌蛋精光,从哪儿来的现大洋呀?又是从哪儿弄来的骡子?”沈立宝语塞,说不出话来。沈利司走得汗流浃背,见他们斗嘴,便问道:“习员生!这到底是咋回事?”习员生急于邀功,来了个竹筒倒豆子,讨好道:“是这样的:前年也是这个时候,沈立宝叫庆丰揍了一顿,没地方去了,就跑到苏庄找我。赶巧那时算卦的老石叫两股会请去当了军师,张海新给两股会垒墙头,人家听说他是老石的邻居,一下子给了他五块大洋,发了笔横财。俺俩穷聊,提起这事来,沈立宝就想讹张海新几个钱花。第二天沈立宝去找张海新要钱,谁知道张海新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反把他狠狠揍了一顿。沈立宝就去串通姜家集的老绵羊,从张海新手里把他得来的现大洋全讹走了。老绵羊心更黑,一个大子也没分给沈立宝!沈立宝白白张紧一回,心里窝火,算计着”放鸽“!挣两个钱花。俺俩跑到山东成武县柯庄,哪儿正巧有个柯荣祥,当年七十八岁,只生三个闺女,没有儿子!柯荣祥老伴死了,家里很有钱,就想再找个老伴暖脚。谁知沈立宝把他娘弄去了,嫁给了柯荣祥!柯荣祥也不含糊,送给俺俩三十块现大洋,一头大骡子!沈立宝这狗日的不是熊,他想把从老柯哪儿弄来的大洋骡子一人独吞。我习员生走南闯北,啥阵式没见过?他沈立宝一撅腚,我就知道他屙啥绿屎。我趁他狗日的在鲁南县窑子里玩女人,背着他盛钱的包袄,骑着骡子跑了。”
沈利司听得心惊肉跳,骂道:“你们是啥屌东西,连最其码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