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知不道丢在哪儿了,兴许在想淹死我的那人手里。”翠菊奇道:“送封信也要两个人去呀?”冯剑道:“本来是叫郑智生一个人去的,他非拉我一起去不中。”翠菊问道:“郑智生?就是把你推进深水的那个人吗?”冯剑道:“是呀!就是他。”翠菊道:“看来这个郑智生跟你有仇,他是有预谋的。”冯剑也极为困惑,喃喃道:“他跟我有仇?”翠菊神秘道:“有件事我得给你说,有人确实想害死你。”冯剑吓了一跳,怔怔地说不出话来。翠菊接着道:“你来的第三天,有人趁我不在家,差点没把你掐死。叫你这么说,害你的肯定是那个姓郑的。”冯剑依稀记得被掐脖子的事,脱口道:“还有一个女人!”
翠菊一惊,机警地问道:“女人?是个啥样的女人?”冯剑道:“跟你年龄差不多。”翠菊道:“哦!这个女人也跟你有仇?”冯剑困惑道:“我也知不道。那天在敬安遇到她,看她的眼神,象是跟我有着深仇大恨。这几个月来,我都弄糊涂了,我本来是去报仇的,没想到糊里糊涂跟人结下了仇!”翠菊问道:“你报啥仇呀?”冯剑咬牙切齿道:“一个坏人八年前害死了我的姐姐!”翠菊道:“就是那个姓郑的害死了你的姐姐?”冯剑道:“不是他!”翠菊道:“哦!你跟那个姓郑的是咋结下的仇呢?”冯剑摇摇头,茫然道:“知不道呀!”翠菊嗔怪道:“你这人过得真糊涂,跟人结下了仇,你还知不道呢?”冯剑摇头道:“你也别问了,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真的知不道!”翠菊也不勉强:“你不愿说就算了。那个姓郑的硬拉你去徐州就是没安好心,路上非杀你不可。但你并没有死,他的目的还没达到,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他还会再下毒手,你可千万小心!”冯剑道:“其实我也想去徐州,我是去找人的。”翠菊秀眉一皱,诧异道:“你到徐州找啥人呀?”冯剑道:“不光是去徐州找人,也是到丰县华山集找人!”翠菊追问道:“到华山集你去找谁呢?”冯剑道:“也是个女人!”翠菊瞥了他一眼,轻轻问道:“女人?是你的小媳妇吗?”冯剑笑笑道:“不是。我只知道她叫孙倩靓,家住在华山上。”翠菊关切地问道:“你找到她没有?”冯剑摇摇头道:“到了华山集!却又没找到她家。”翠菊幽幽道:“她长得很俊,是不是呀?”冯剑一愣,脱口道:“是呀!是长得挺俊的。你是咋知道的?”翠菊冷冷一笑道:“不俊能叫你追到华山集吗?还差点把小命搭上?”翠菊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扭身出去了。冯剑感到奇怪:她咋生气了?
翠菊走后,冯剑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是啥时候,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只听翠菊问道:“外爷爷!一整天了,您跑到哪儿去了?”只听来人“哼”了一声,挖苦道:“你管我去哪儿干啥?去照顾你那个宝贝黑胖子吧!你心里还有外爷爷吗?”翠菊道:“外爷爷!我正想给你说呢,冯剑醒过来了。”翠菊姥爷诧异道:“冯剑?冯剑是谁呀?”翠菊道:“就是你说的那个黑胖子!”翠菊姥爷道:“哼!正说等他死了扔淹子里喂鱼呢,没想到又活过来了,这小子倒挺命大的。”说着钻进屋里,拐进了里间。
冯剑恍惚觉得进来一人,慌忙睁开眼睛,虽然屋内阴暗看不清面目,但知是翠菊的姥爷,硬撑起身来,招呼道:“外爷爷!”翠菊姥爷阴沉着脸,厉声喝斥道:“狗日的,你喊谁外爷爷呀?谁是你的外爷爷?你这个熊揍的东西!敢占我的便宜?”
冯剑不知咋得罪了他,张口结舌,哪敢吭声?翠菊姥爷指点着他的鼻子,怒声训斥道:“黑胖子!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把翠菊嫁给你的。”冯剑顿时羞得脸色通红,尴尬至极,无言以对。外面翠菊接过话茬来,嗔怪道:“外爷爷!你咋这么烦人呀!你这是说了些啥话呀?也不怕人家笑话。”翠菊姥爷“嘿嘿”一笑,自得道:“外乡人没一个好东西!专门勾引人家的大闺女!我看这个黑胖子没安好心,想拐走我的外孙女!我先给这小子泼盆冷水。”翠菊恐吓道:“外爷爷!你要是再胡说,赶明我就走了,看谁还给你炖鱼吃。”翠菊姥爷冷笑道:“你别用这一套吓唬我,从今天起,外爷爷戒酒了,再也不吃鱼了。”翠菊嗤之以鼻,讥讽道:“您要是能戒了酒,太阳还不得从西边出来呀!”翠菊姥爷道:“胡扯,我戒了有八十多回了,太阳照样从东面出来。”翠菊挖苦道:“哟!外爷爷!还真难为您老人家了,戒了八十多回都没戒住,还有脸往外说呢!”翠菊姥爷蹙眉催促道:“翠菊!黑胖子的病不是好了吗?赶紧叫他走吧!”翠菊嗔怪道:“人家才醒过来,你就赶人家走,才吃了你几碗饭?您咋这么小心眼呀?”翠菊姥爷尖酸道:“吃我一碗饭我也心疼,他又不是俺外孙女婿!凭啥在我家里吃饭呀?”翠菊气道:“外爷爷!您就是招人烦,嘴上就不能有个把门的?你再胡说,我就真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翠菊姥爷气哼哼道:“我招人烦?是招你烦吧?知道你想跟黑胖子私下里说说知心话!嫌我老头子在家里碍事,对不对呀?那好,我不磨你那眼珠子了,让给你俩说吧!”说罢,倒背双手,气鼓鼓地出去了。翠菊自言自语道:“这老头!今天吃枪药了?说话咋这么冲呀?”
翠菊进了里屋,脸上红扑扑的,娇憨可爱,向冯剑解释道:“俺外爷爷就是这样,说话不讨人喜欢,你可千万别见怪呀!”冯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赧然道:“我已经好了,还是走吧!”翠菊奇道:“你看看,俺外爷爷说了几句你就受不了啦?我这不是给你陪不是了吗?你还见怪呀?”冯剑尴尬道:“他都把话说死了,我还有脸住在你们家呀!”翠菊赌气道:“他叫你走,我又没叫你走,你怕啥呀?”冯剑想起翠菊爷爷刚刚说过的话,羞得脖子根都红了,道:“我、我,我是……”翠菊见他吞吞吐吐,心中登然会意,小嘴一撇,冷笑道:“你要是真要走,你就走吧,知道你心里踮记着事呢。你急着要走,不就是到华山集去找你那个孙倩靓吗!”冯剑辩白道:“你别多心,不是……”翠菊抢白道:“不是啥呀?人家孙倩靓长得有多俊呀!多么漂亮呀!为了她,你差点没把命搭上,还不承认呢!你放心,俺外爷爷是随口说着玩的,俺一个乡下丫头,那能配得上你!你觉得你是谁呀?”癞蛤蟆坐在太师椅上,觉得自已是个人物“!我还真不待见你呢!真是笑话!天底下还有嫁不出去的女人吗?”
冯剑寻思:“这爷俩都不讲理!”笑笑道:“其实,你长得蛮好看的。”翠菊突然忸怩起来,脸上飞红,两眼亮晶晶的,羞涩道:“是吗?你也看出来了?”冯剑暗笑,认真道:“我要是娶了你,那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翠菊一屁股坐在床头上,眉飞色舞,欢快地道:“说实话,我也觉得你挺好的。就是俺外爷爷嫌你是个外地人,说外地人不可靠,还嫌你长得黑,长得忒胖。这老头就是事多,黑点胖点又咋啦?只要是心眼好就中呗,又不是他这个老头子嫁给你。”冯剑见她性格直爽,越说越近乎,嘴边没把门的,生怕最终真叫她粘在身上。冯剑不敢再和她多说,便转个话题道:“你叫翠菊?多好听的名字呀!这是谁给你起的?”翠菊睁大俊俏的两眼,幽幽道:“是俺爹起的!他是南方人,喜欢养花。”冯剑问道:“咋没看见你爹呀!”翠菊神色暗淡下去,轻轻说道:“我也没见过。听俺外爷爷说,他是孙中山的革命党人,那年路过此地时病了,是俺娘救活了他。后来,他和俺娘成了亲,我刚满月时,俺爹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我只知道他姓邱,家是广东省阳江的,别的就知不道了。”冯剑道:“你娘呢?”邱翠菊泪眼婆娑,声音低沉道:“俺娘在我两岁时就死了,我是跟俺外爷爷长大的。”冯剑心情沉重,同情道:“真没想到,你的命也这么苦!”邱翠菊垂下粉颈,暗暗垂泪,没有说话。
就在这当儿,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家里有人吗?”邱翠菊一听,脸色突然大变,失声惊叫道:“哎呀!我的娘也,”怕鬼有鸡撅子“!她咋跑来了?”慌忙对冯剑小声说:“你千万别吱声!”慌慌张张站起来,揩干眼泪迎了出去。冯剑见她神情庄重惊慌,对来人相当顾忌,不由心中一凛,知道此人的到来对邱翠菊事关重大,便依言屏住呼吸躺在床上,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只听院中邱翠菊问道:“娘!您咋来了?”冯剑一愣,心道:“翠菊不是说她娘在她两岁时死了吗?这女人又是谁呢?翠菊喊她”娘“!还这样怕她?”中年女人“哼”了一声,冷笑道:“哟!听你话音里,我还不能来吗?都十多天了,不来叫你,你也知不道回家!恋上你外爷爷的肥锅台了?”邱翠菊低声下气道:“娘!赶巧俺外爷爷得病了,跟前没人答应不行,正说吃罢晌午饭回去呢!”中年女人冷冷一笑,道:“你外爷爷病了?你外爷爷啥时候病了?成天在淹子里摸鱼,都快变成老鲤鱼精了,还病了?成天说瞎话!”邱翠菊胆怯道:“那……那我这就收拾东西,跟您老人家回去。”中年女人睥睨道:“你这又急了!哪差这一会功夫呀?天阴成这样,响雷打得振天响,这会急着回去,咱娘俩找挨淋呀!在这里先歇歇脚吧,过一阵再走!几里路我踮着小脚跑来了,总得跟你外爷爷见个面吧!”邱翠菊手足无措,嗫嚅着嘴道:“俺外爷爷到梁寨赶集去了,还知不道啥时候能回来呢,咱娘俩还是走吧!见不见他的也没啥!他又不讲究。”中年女人冷笑道:“他不讲究,俺吴家可讲究。我既然来了,哪能不和你外爷爷见个面?他是个长辈,他外孙女回家了,哪有不给他说一声的道理?我看这天也不准头,闹不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