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仙子笑道:“也不怎么不妥当,只是你观中如今云龙齐聚多了这玉麒麟只怕逾加的热闹,我见公子也是个心有慈悲,不原多作杀伐的,不如且将这孩子舍了我,与我做个徒弟吧!”
张入云闻言见自己所料不错,当时交过,言道:“若能留在仙子脚下,自是这孩子的福气!”
哪知方仙子道:“呵呵,这也难说,只怕也是我的福气呢!”遂又与少年人道:“这孩子与公子有些缘份,异日待她长大些,或可相助公子效些微劳,到时还望公子帮扶才好!”
张入云闻言不置可否,但眼看仙子和眉善目,知不是坏事,赶忙连声称是,众人中又是黎姝凰与黄蕴雅晓得玉麒麟乃是佛门座下圣兽,难怪先时可与金刚掌力相抗一时,见方仙子一举收了做徒儿,不由也是一番惊叹。
值此张入云见北海一行也是闹的不成样子,即时振身便是排云飞渡,行前遥对黎姝凰恭身施礼,为佳人觑见,知他少年人性高但却又能落下架子,不由摇首微笑一阵叹息,知觉对方也是一人物日后必成大器,可为此心中烦恼却又添了一层。
白猿还是初次遇上段惊霆,今见主人无故将陌生人命自己负了,好些意外,又为自己凭空得了两样奇宝,好生喜悦,虽连番强忍,仍就遮掩不住一双笑脸,被张入云看见,只连价的叹气。后终忍不住开口相问其中缘故,却得主人开口道:“你我一路南飞,但寻得见一处有水草的荒岛便将这人留在岛上,我这位故人心高气傲的紧,若携了他回观,却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堪!”遂又回首笑与段惊霆道:“段兄!小弟猜得可对?”可此刻的冷面少年,早已是一头的冷汗,脸上阵青阵紫,腹中丹气雷火早已是炸作了一团,就连吞吐间的气息也是寒热不均,把个老猿看的好生惊诧。
三人直飞出数万里路程过得极圈后才寻得一妥当孤岛,超尘本待尊主人命将段惊霆放置在岛屿上,可见背上少年此时精神逾法萎顿,耳畔不时传来骨节吱吱作响的声音,此时对方正与腹中丹火苦苦熬炼,若生差池随时都有裂体丧生危险。见对方危难,老猿不由开口请教主人将其弃之于海岛不顾是非妥当。未想张入云却开口笑道:“不妨事!你若是将他带回山中尽心服侍才是在折辱他,只管将他丢在岛子上,其余的且看他自己造化吧!”超尘得令忙沉了云头落身,只是害怕段惊霆一对鹰眼怒睁自己,不敢与其神目相接,一待将他放在安稳地界,便一个恭身重又与主人合路往二云观去了。
不过一日后两人便回返得二云观前,算度时日红莲宝甲重生还当有六七日光景,自己二人回观,正在得力当时。可不想才行的观前二三百里,便远远望见赤光冲天,张入云害怕山上起了大火,忙不辞辛苦赶至,却见非是起了火,而是二云观丹室上空升起燎天也似的红霞,一班哀劳鸦正集群在空中飞腾,其中龙牙正领了另两只赤羽成三队在空中巡伺,往往爪牙闪落处都是擒起可样不寻常的异兽。
张入云于法术不识周详,但也知观内出了状况,回首相询超尘,反得白猿答道:“回禀主人!瞧此气像倒象是老主人升坛炼丹为群妖环伺的意思,只是浮云主子有清净台护法,不该这般样势将宝光泄漏啊!”少年人闻言微一寻思,倒有些分晓,当下不作一言只率了白猿先与观内落下,只问明白了详细再说。
果然待二人落了身,见观中正堂内恰有三娘子与法坛上做阵,见了他二人回来,先是松了一口气,又再笑道:“你这二观主快进去看看吧!你那位兄长自不量力出了丑,这几日可没少受艳娘子喝骂呢?”张入云见与自己意料不差,摇首苦笑,只抱拳道:“多谢三娘周全义助,入云日后定相报答!”三娘子闻言轻笑道:“不由你再多谢了!你兄长已答应那一炉子丹药事成后分我一半,等你报答,可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呢!”
张入云得此言不禁笑道:“还是三娘办事稳重,如此倒是入云多虑了!”被对方讥损,三娘子不由的脸上一红,遂啐了一口又道:“就你这张嘴刁毒,与我在这里争什么闲气,还是进去照顾一下你的佳人和兄长吧!你若再迟几日回来,怕是那浮云子老道比你身旁猴子还要精瘦了呢!”至此张入云再不敢耽搁,赶忙跨步入院。
此时早有众女弟子在内庭中相迎,一个个俱是萎顿不堪,精神气短,除阿蛮一人双目圆睁立在庭院中粗粗画就的法阵内一身气概,可好笑的是身上正穿了浮云子祖上三宝,不伦不类很是滑稽。
第五十九回 佛法力无边 对影不自怜 (肆)
再看众女弟子中并不见祝玉柔与灵龙女,张入云心上烦恼不免又多了一层,惜霞见师叔回观,秀目放光如得了救星一般,也不顾身上疲乏忙上前进身拜见,又为长辈询问,便将其中仔细禀报。
原来自张入云走后,观中祥和,红莲宝甲一事也进行的甚为稳当,眼见时辰要满,浮云子不免有些将累日打熬的精神放落一些。谁想到得十日前,混光鼎炉火忽得纯青,当日异光惊显将个玉泉山山腹都映得青了,众人见了大喜,都道红莲宝甲必能提前得圆满,可浮云子却为炉火难得,有意趁余火将丹药先期熬炼尽量多得些药力,许是当日好多顺心顺意,也不曾有人担心阻拦。无如待初下了仙根草药炉火还见良善,直到了两日前炉火越法了不得,竟由纯青化了金红,火光猛烈便是老道人新得的清净台也遮掩不住宝光升华。艳娘精细,见之就道不好,连忙唤了惜霞去请芙蓉谷三娘子前来救援,果不其然,不过半日功夫,四野内灵兽妖物便为宝光升腾纷纷云集山外,若不是三娘子回来的适时与祝玉柔先行立了周天八卦阵预作护卫,这小小二云观怕是顷刻间便被众妖淹没了。
当时事态紧急,红莲宝甲炉火又绝不能熄灭,艳娘与浮云子各出奇技,先是强唤来祝玉柔勉为驻守炉火,相救一时二人好外出行法,先后由艳娘走了一趟二云观藏宝阁,而浮云子却为阿蛮天生异禀,将祖上移下法器由阿蛮披了,立金甲阵仗其元神坚固化了甲神镇摄二云观。至于才刚到的观中赏雪三女有心外出抵挡,又怕力不能胜,心急之下,相约回百花谷借万里起云烟以保万全,现已过了两日,仍不见人回来,直好叫人心急。至于惜霞四女这三日内连为三娘子驱使行阵,也早疲惫不堪,幸得师叔及时回观,好叫众女精神一振。
张入云皱眉思索心中惊疑,口里还是安慰众弟子道:“此是你谢师叔原身补完需经的劫数,你众人不必惊慌,好在人都无恙,如此算来绝可安然渡过的!”再看一旁阿蛮挣这个脸,好生不耐与阵中持立,脸上却没有一些疲倦,知道她禀赋过人,便不再多顾忙进了后庭。
到的院中丹室外,果见老道人正苦了脸垂首顿足一身的丧气,见兄弟回来精神大振,忙待上前相告,却被张入云看出他方寸已乱,先笑着阻其开口,旋又对身后超尘道:“我知道你一身玄功造化不在我众兄弟之下多少,且再辛苦些,将艳娘换出来,稍支持的一时半会,自有人去替你!”
白猿见主人相命自己镇护炉火,脸色一凝,却并不畏惧,忙施礼禁声入了丹房内。过不得片刻便见艳娘也是熬红了眼睛自室内出来。浮云子见了艳娘心上畏惧,忙将身往后顿,却已被佳人叫住道:“你躲什么躲?就是你找道地缝钻进去,这观外满天的妖精也不会退去的!有精神趁早多想些主意,臊面皮的事等这场乱子过后我再和你慢慢的算!”
张入云见她教训兄长,欲开口相劝,却被艳娘阻拦道:“你也不用再来罗嗦,今回事连我也有责任,惹不是那几日太过容易,后又为贪心所制也绝闹不得这大乱子,如今想来,还是谢丫头盘尾复完又干天和,定要走的一场劫数,都怪我算的不精细,放任了这老道士!”
见艳娘说的干脆,张入云也没了话说,只道:“哪以你所见现如今该当怎生处置呢?”
艳娘哼声道:“还能怎么处置,这炉火只要一天不熄,周遭妖魔便会源源不绝而至,你这兄长的清净台又没能参研的深透,一时也解救不得,观外妖兽凝聚不退,如今暂为狐娘子抵挡住,可依我看也是迟早镇守不住,万幸这老头一炉丹药不是上宝金丹,不然这漫天的妖魔可绝不会是如今这个级数。你不是向来很有精神的吗?且外出与龙牙一道将群妖驱退吧!不过这些不得造化的妖精可不比人类,尽是些不死不得休,除非你若舍得放动杀手才好幸免,不然枉出些力气,也不会见功效。”
她一句话正说中张入云心事,闻声当时皱眉不语,看得艳娘不爽快,侧首与浮云子喝道:“你也该休息够了!快进去帮辅你女徒弟一把,她这几日着实辛苦,真要累倒了可再没人能换替我俩,至于那猴子倒不用替它担心,这畜牲正经本事比你还高强不少,只管任意驱用就是!”说完又驾了云扯起张入云衣袖急声道:“且随我外出巡游一番再做道理,在这里愁眉转眼能想出什么良策?”
等二人飞上二云观上空,就见龙牙率了众鸦已是缩至观外不到百丈处,张入云修行多年已具法眼,垂首看去,但见漫山遍野均是灵禽走兽,其中犹以遍身长鳞硬甲的毒虫为多,法力大些的则已是换形于空中,个个厮机待闯二云观。幸是哀劳鸦甚多,又兼火性当时还能勉强应顾的过来,可群鸦也是多日操劳,精神萎顿,眼见的也是不能再支持了。
艳娘见状先行命龙牙率群鸦露出一面空隙由自己防范,还未待张入云瞧真切,便见她已将遐观宝玉祭起,一时节青光生处,便将群兽纷纷惊退,有去的迟了些被玉光照拂到的,立时背甲上生起烟火,嗷嗷惊叫声不绝,噪耳钻心直震得二人心神摇晃。
那遐观玉虽然是长乐叟重宝,无奈艳娘把持时日无多,还未能尽其威力,行法操控的稍久一些,艳娘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