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_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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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_黄易- 第4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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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柏与左诗等一一话别后,身旁响起七夫人于抚云的声音道:“韩柏!”韩柏整日忙得团团转,差点把她忘记了,大喜转身道:“七夫人!”于抚云向他打个眼色,避到一辆空的马车旁,低声道:“抚云有喜了!”韩柏差点要伸手摸她肚皮,幸好及时克制着这冲动,喜动颜色道:“我早猜到乖宝贝有了我的孩子!”于抚云一呆道:“你唤抚云作什么?”  
    韩柏还以为记错了,尴尬地搔头道:“不是乖宝贝,难道是亲亲宝贝,又或心肝宝贝。那天不是你要我这么唤你吗?”  
    于抚云玉脸飞红,忸怩道:“那时怎么同理:人家给你迷得神魂颠倒,现在想起来都要脸红呢,还是叫人家小云好了,尊信总爱那么唤人家的。”  
    韩柏清醒过来,知道于抚云始终仍只是对赤尊信一往情深,现在得回孩子,什么恨都消了,故赤尊信在她心中的地位又恢复过来。  
    他这人最不计较,亦代赤尊信高与,笑道:“迟些我才来找你,但要记着保重身体!”  于抚云欣然道:“好好照顾月儿,小云懂得打理自己的。”  
    这时有婢女来唤,千抚云娜去了。  
    韩柏来到码头前凌战天等人处,这是最后一批上船的人了,这时他才知道小鬼王亦随船出发,韩柏大为放心,有他在,便不会发生指挥不灵的事了。  
    虚夜月由船上跑下来,道:“你们还不上船?”  
    众人都卖了这娇娇女的账,匆匆上船。  
    最后连正与戚长征和风行烈密斟的翟雨时、上官鹰和凌战天也上船后,船队扬帆西驶,没入茫茫的暮色里。  
    铁青衣松了一口气道:“好了,回府去吧!”谷姿仙向韩柏问道:“范大哥到那里去了?”  
    韩柏见她也跟左话等称范老贼做范大哥,颇感有趣,笑道:“你说范老头吗,除了偷鸡摸狗,他还有什么事可做。”  
    谷姿仙还以为他在说笑,瞪了他一眼,不再问他。  
    韩柏见站在寒碧翠旁的戚长征脸色阴沉,以为他舍不得娇妻,笑道:“老戚:听过小别新婚吗?”  
    岂知戚长征心事重重道:“小子你误会了,不知如何,由刚才开始,我不时心惊跳,似有大祸临头的样子。”韩柏先想来他和鹰飞的决战,但旋即想起乾罗,立时涌起不祥感觉,脸色大变。众人一呆,眼光全集中到他身上。虚夜月关切道:“韩郎:什么事?”  
    韩柏干咳一声,掩饰道:“没有什么。”  
    转身想走时,戚长征一手把他抓着,急道:“快说!”韩柏无奈道:“干老去找单玉如,凌二叔,告诉你吗?”  
    众人脸色齐变。  
    戚长征呆了半晌,一言不发,朝坐骑走去寒碧翠自抒肭追在他旁,风行列等亦深知他性格,恐他直闯皇宫找单玉如晦气,慌忙追去,最后只剩下铁青衣、韩柏、虚夜月三人,还有一众府卫。  
    虚夜月怨道:“不要说出来嘛:小戚今晚还要和鹰飞决斗。”  
    铁青衣看到韩柏颓丧的样子亦感难过,道:“先回鬼王府再作打算吧:或者干老没有事呢。”不过听他语气,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武林中人终日刀头舐血,最讲感应和兆头,尤其韩柏身具魔种,更不会有错。  
    虚夜月道:“铁叔先回去吧:我答应了霜儿要把韩郎带往道场见岳父哩。”  
    铁青衣点头去了。  
    两人虽心情大坏,亦唯有上马驰往西宁道场去。  
    乾罗的遗体,安放在金石藏书堂主堂中心一张长几上,换过了新衣。  
    他脸色如常,神态安详,只钟熟睡了。  
    浪翻云坐在一角默然地喝着清溪流泉。  
    鬼王虚若无站在这相交只有数天的好友遗体之旁,冷静地检视他的死因。  
    七年前道左一会后,浪翻云到京多时,今天还是首次和鬼王碰头。  
    若非乾罗之死,两人说不定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鬼王一生面对无数死亡,早对抒肜事看化看透了,心中虽有伤感之情,表面却一点不表露出来,轻轻一叹道:“水月大宗深藏不露,但这一刀却把他真正的实力暴露了出来。”  
    浪翻云点头道:“所以乾兄才怎也要撑着回来,好让我们知道水月与单玉如的真正关系。”  
    鬼王眼中精芒一闪,沉声道:“浪兄今晚仍打算到皇宫去吗?”  
    浪翻云哑然失笑道:“当然哩!”鬼王嘴角逸出笑意道:“好!”接着轻轻一叹道:  “虚某真的后悔学懂术数和相人之道,那使虚某无端多了一重负担和折磨,生命已是充满了无奈和痛苦,虚某还蠢得要自寻苦恼。”  
    浪翻云大感与趣问道:“命运真的丝毫不能改动吗?”  
    虚若无伸手抚上乾罗冰冷的脸颊,正容道:“说出来实在相当没趣,命运一是有,一是无。若有一人的命运能改变,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其它所有人的命运亦会因应改动。唉:虚某早看化了。”  
    浪翻云长身而起,来到虚若无身旁,把酒壶递给他道:“那必然是非常怪异的感觉,能知道身旁所有人的命运。”  
    虚若无接过酒壶,把载着的清溪流泉一口饮尽,苦笑道:“未来永远藏在重重迷雾之后,看不清捉不着,只能勉强抓到一点形迹。没有一件是能肯定的,术数和相学都有其局限处。钟现在乾兄此刻安眠泉下,虚某的心中才会说:唉:是亦命也。平时大部份时间则连命运存在与否都忘掉了,又或感麻木不仁,甚至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懂。”  
    浪翻云然道:“想不到虚兄如此坦诚率直,我最恨那些自称无所不知的江湖术士。”  风声骤起,戚长征旋风般卷进来,到了门口刹然止步,不能置信地看着义父的遗体,脸色苍白如死。  
    瞬眼间寒碧翠出现他身旁,亦呆了一呆,一脸凄然。  
    浪翻云冷喝道:“大丈夫马革里,乾兄求仁得仁,若长征仍未学会面对别人和自己的死亡,不若回家躲起来好了!”戚长征浑身剧震,往浪翻云望来,呆了半晌,神色冷静下来,但一滴热泪却不受控制地出眼角泻下,点头道:“长征受教了!”大步和寒碧翠来到乾罗躺身处,伸手抓着他肩头,沉声道:“这笔账必须以血来清洗偿还。”  
    鬼王虚若无淡然道:“凡事均须向大处着想,绝不能因私恨徒逞匹夫之勇,小戚你最好避入静室,假若仍不能抛开乾兄的死亡,今晚与鹰飞的决战索性认输算了。”  
    戚长征呆了一呆,垂头道:“明白了!”这时风行列与三位娇妻亦悄悄走了进来,谷倩莲和玲珑那忍得住,立时泪流满脸,但受堂内气氛感染,却苦忍着不敢哭出声音来。  
    接着来的是忘情师太、云素和云清。  
    忘情师太低喧佛号后,平静地道:“诸位若不反对,让贫尼为干施主做一场法事吧!”  浪翻云由怀里掏出另一酒瓶,哈哈一笑道:“佛门不论善恶、普渡众生,师太最好顺道为水月和单玉如也做做法事,浪某这就去探访这两位老朋友,看看能否超渡他们。”再一声长笑,大步去了。  
    鬼王亦哈哈大笑,声音远远传去道:“多谢浪兄赠酒美意,七年前道左一战,今天仍历历在目。”  
    众人齐感愕然,这才知道两人曾经交过手。  
    韩柏和虚夜月两人并骑而驰,缓走而去,在这华灯初上的时刻,京城处处笙歌,夜景迷人,尤其在秦淮河泮,沿途行人登桥下桥,更充满了浪漫气氛。  
    两人与乾罗的感情仍浅,又不能肯定他是否真的出了事,很快便抛开心事,言笑晏晏。韩柏记起一事道:“噢:我差点忘记了,朱元璋今晚要宴请八派的人,我们这么晚才到道场去,可能要扑了个空呢。”  
    虚夜月耸起可爱的小鼻子,同他装了个鬼脸,傲然道:“月儿办事,韩郎大可放心,朱叔叔早下了旨,宴会改了在明晚举行。唉:联盟早烟消云散,不过没有人敢不给朱叔叔面子,所以八派仍会照样去赴宴,但气氛会是非常尴尬。”  
    韩柏还想说话,忽然心生感应,直觉地往路旁望去,只见一位风流俊俏,身长玉立的文士公子,正站在路旁含笑看着两人。定睛一看,竟是穿上了男装的美丽仙子秦梦瑶。  
    韩柏喜出望外,勒马停定,叫道:“秦公子要否韩某顺道送你一程。”  
    虚夜月这时亦看到秦梦瑶:她最崇拜秦梦瑶,高与得嚷起来道:“瑶姊姊!”秦梦瑶微微一笑,不理会路人眼光,跃起轻松地落到马背上,挨入了韩柏怀里。  
    韩柏料不到有此香艳的收获,贴上她嫩滑的脸蛋,一振马,马儿朝前奔去。  
    虚夜月欣然追来,出奇地没有吃醋,只是不满道:“瑶姊应和月儿共乘一骑才对,嘻:我们现在都是男儿装,可瑶姊比月儿更不钟哩!”秦梦瑶向虚夜月亲热一笑后,后颈枕到韩柏宽肩上,闭上美目,平静地道:“乾罗死了!”韩柏剧震一下,没有作声。  
    虚夜月呆了一呆,杏眼圆瞪道:“单玉如真的这么厉害吗?”  
    秦梦瑶仍没有睁开眼来,轻轻道:“乾罗虽因单玉如而死,却是由水月大宗下手。唉:今天梦瑶挑战水月大宗时,他在毫无败象下不顾蓝玉而去,我早感到不妥当,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原因,他要配合单玉如的毒计,所以宁愿失面子,亦临阵退缩。”  
    又柔声问道:“方夜羽约了你什么时刻决战?”  
    韩柏奇道:“为何钟没有一件事能瞒过梦瑶似的?”  
    秦梦瑶张开美目,莞尔道:“梦瑶曾见过方夜羽,请他离开中原,这样说夫君明白了吗?”  
    韩柏恍然,怀疑地道:“梦瑶是否和红日法王交过手了,这老家伙是否只打几招后又溜走了?”  
    秦梦瑶听他说得有趣,舒服地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失笑道:“溜的确是溜了,却是溜回布达拉宫去。”  
    韩柏叹道:“我早知梦瑶受了我韩某人的种子后,定会胜过什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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