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正常的男人。”
“所以我才能……”宁夏抬起头,靠在他的肩窝里,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所以才能折磨你啊……”
阿木图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拥抱她的手臂显然加重了力量。
“不过还是谢谢你这些天来一直守着我,没让我死掉。”宁夏想笑,嘴角扯扯,笑不出来。
“所以这是你报答的方式?”他的声音有些倦。
“报答?不,我没让你救我。”宁夏手臂向后拉了一把他的头发,“傻瓜,我活着才是惩罚你,死了多好,你也清净。”
阿木图唤内侍进门准备热水,姿势一直没有改变,依然抱紧,唇贴着她的耳垂,眼中氤氲的一片水色,因为这个姿态而使她无法看见。
可是能感觉到。
这几天她睡着的时候,都感觉到了,没有他,她也许就能安静地离开。
这个男人给她的情她无法偿还了,这个男人给她的痛也让她把眼泪都流完了。
不知道可不可以做个抵消,从此互不相欠。
“我说过,你死了我就灭了你的族。”他张口咬住她的耳垂,声音有些嘶哑,低得像在哭泣。
“既然这样……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是你自找的了。”她抬手摸到他的耳朵,用力拉了下,“我今天没死,但总有一天会死,死的时候,你就忘了我吧。”
“不!说了要灭族的!”
“别哭。”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会哭……哼,我会为你哭,那才是笑话。”
“那就好,我死的时候也能安心了。”
“什么意思?”宁夏这话说得让人想揍她。
“就这意思。”她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后脑勺在他脸上蹭了蹭,“洗澡水准备好了没?”
这小院不比皇宫,没有超大的浴池,只有泡澡的浴桶。
“你说,你曾经想勾引我?”阿木图皱起了眉,抬起宁夏纤细的胳膊,问,“就凭这瘦骨嶙峋的身材?”
“以前没那么瘦。”宁夏抽回手向下打击水面,激起水花溅了阿木图一脸。
“我喜欢丰满点的。”阿木图只以手抹了把脸,没介意。
“男人都是色狼。”宁夏哼了一声,趴在浴桶边,任阿木图为她擦背。
“是色狼我还能到现在都没吃了你?”阿木图恨恨地瞪着她背对着他的脑袋,手指划过她的脊椎,看着她抖了一下,脑袋反射地向后仰起,背弯成一把弓,曲线简直……完美了。
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别过脸。
她只一点小动作都能让他心脏不听使唤地跳动。
宁夏怒,回头,又对着他的脸扑了一把水,“你不是说喜欢丰满的女人么?我这瘦骨嶙峋到真入不了您的眼。”
这话听起来有些酸啊!阿木图身体前倾,双手顺着她的背向前滑去,两只手刚好覆住她的胸。
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都绷紧了,与故做轻松的表情刚好相反。
俯身在她耳边,声音含笑,“大小刚合适,形状弹性都合我胃口。”
宁夏反射性地想去抓开他的手,但刚碰到,就感觉他握紧了一点,一下就不敢再动了,只是僵直了身体。
“没做好准备,就别来勾引我。”阿木图轻笑,放开一只手,把她的脸向后转,轻吻了下唇。
只是蜻蜓点水,没有更多动作。
“不过你很成功。”阿木图又亲了下她通红的脸,然后到耳垂,“等你身体养好了来,今天不行,我不能见你再晕过去了。”
阿木图走了出去,关上门。
宁夏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滑下水面。
她想勾引他,没错。
紫雾跟她说过,男人是种奇怪的动物,对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有征服的欲望。阿木图看来就是这类男人,所以等他厌倦了,就会放开她了吧?
这也勉强算是对他的补偿。
瞧,她终于做了件善事。
这些年来,她难得,做了件善事。
反正不过是具腐朽的身体……迟早要死的。
脸埋在水里,难过得要死,但是没有流眼泪出来。
抬起头,水从头顶开始下滑,滑过眼角,跟眼泪一样。
没有流泪,不会再流泪了,只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
休养了三天,身体还是很虚弱,气色却好了很多。阿木图陪着她在荷塘边看月色。
初夏的凉风,卷起阵阵清香。
荷塘月色,比不过她的一分一毫,月牙白的纱裙被挽起至膝盖,月牙白的脚泡在水里,摇晃出阵阵涟漪,那脸庞分明比月光还温润,那眼眸分明比碧波还清澈,那笑容分明比荷还动人……
宁夏望着天上的月牙,忽然问,“今天是几月几号了?”
阿木图想了想,“五月初八。”
宁夏显然一愣,“五月初八?”
“是,今天刚好是夏至。怎么?”
摇头。
千屡青丝顺滑地从肩头滑落,被风一吹,轻抚上他的颈间,软软,酥酥。
“五月初八,是我生日。”她的声音婉约轻灵,回眸对阿木图一笑。
仅一笑,就似千杯醉,呼吸凝滞了心跳,像支离破碎的琉璃,落入水中,七色彩光绚烂,似乎是伴随这样的光晕堕落了,去了地狱,也心甘情愿。
“二十岁了?”他定了定神,佯装漫不经心地问。
已经二十了。她从懂事开始,就一直期待着过二十岁的生日,因为她和雷若月的婚期,就定在了这一天。
五月初八,若不是经历了那些事,她该和他成亲了,就在今天。
曾经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披上大红婚袍,做他的新娘。
不过是一年半,像过了一辈子。
“图。”她望着月亮,神色迷离。
“什么?”阿木图的眸子在月色下异常温柔,盈出水样的碧绿,轻笑,“想要礼物吗?”
宁夏转过身,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笑容灿烂如花,“要!”
忽如其来的靠近让阿木图窒息了下,随即忧伤地垂下双目,他几乎可以猜到她想要什么。可是如果她真的对他说要离开的话,他还会不会绑着不让她走?
“我能做到的,都可以给你,无论你要什么。”阿木图的声音像月光一样清透干净,并带着深深的眷恋。
宁夏视线移至他的唇间,手指轻划过,调皮一笑,吻住。
柔软的,温润的唇。
阿木图瞪大了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她的脸,惊讶之下忘了该做的反应,心脏猛烈撞击着肋骨,有些疼。
宁夏捧着他的脸,两只脚从池塘里抽出,跪在地上,重量都压向他的身体,见他还是没反应,有些心急,便很用力地吻,舌尖勾着他的牙,试了半天,他就是不肯把上下两排牙齿打开。
她怒了,一把把他推到在地,脚一伸,坐在他身上,手撑着他的胸口,狠狠地说,“我要你,阿木图!”
阿木图当场石化,手肘撑着地面抬头仰视钟宁夏的脸,幽绿的眼眸在月下流淌着异样的光彩。
“你给不给?”宁夏的脸涨得通红,愤怒了!见他还没反应,迅速起身,掉头就走。
这次丢脸可丢大了,本以为不会遭拒绝的。
原来魅力还不够啊,原来是她自以为是!
走出几步,忽然一股大力把她往回拉,猛地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你真的……要我?”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胸膛很烫,把她牢牢锁在胸前。
宁夏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埋伏进去,点点头。
没有迟疑,阿木图把她抱起,绕过长廊,步入她的房间。
把她轻放到床上,没有点灯,月光从窗口洒下,静谧如流水。
她的皮肤在月下如瓷器一般光润,双颊红润,双目清涩含羞。只是行为语言比较没羞。
“看够没?!”宁夏没耐心了,把他往床内推,扑上,压住,强吻。
这次阿木图没有让她失望,很热情地回应了她,直到她应接不暇呼吸不顺想推开他时,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阿木图轻轻松开她的衣带,唇膜拜过她的脖子,锁骨,到胸前粉红的蓓蕾。
宁夏抽了口冷气,低吟了一声,背向后弓起,双手放在他肩上想推开,又颤抖地咬住唇。
粉色在他的舌尖开出了玫瑰的花,连带胸口脖子都氤氲上了一层粉色,细细的汗像小珍珠滴在皮肤上,带着花瓣的芬芳。
很敏感的身体,诱惑得快要支撑不住。
梦里多少回想念到快发狂的温暖和气息啊,心脏为她疼痛了多少次又麻痹了多少次!痛,也告诉自己不痛,可是现在就在怀里,他却从指间到心底,都在疼痛和颤抖。
手腕上的花开得仿佛要滴出血来,最害怕的是得到以后的失去吧……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如此患得患失了?如果这次她再离开的话,他一定会死掉。
阿木图的手从向下移去,褪下了她身上最后一件障碍物,分开了她的腿,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皱起的眉和汗湿的脸庞,在眉心轻轻落下一吻,柔声说,“你考虑清楚了吗?如果今夜我要了你,我便再也不能放开手。”
宁夏睁开迷离的双眼,红唇微张着,轻喘着气,唇上被牙齿咬出了一排噬印……
“到时候,就算死,也不放开。”他的声音低低地出现在她的耳畔,尾音落下,宁夏清醒了大半。
手抵住他的肩,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什么?你说什么?”
阿木图定了定神,轻轻拨开她额前的湿发,声音低沉沙哑,眸色沉得像块墨玉,“如果我要了你,我将把你锁在身边一辈子!连着下辈子,也不会放手!”
宁夏一惊,阿木图的眼神告诉他,他是认真的。
“不!”宁夏慌了,推开他,坐起来,卷起身子抱住自己。
心像被浇了凉水,那地方的肋骨,好象都快断掉了。
不过没事,还有救,还有救……
阿木图拉过毯子把她裹住,轻轻抱住。没关系,没关系,不会伤心的,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是么……
这种疼痛已经习惯了,早就习惯了。
把脸埋在她的颈项间,用力呼吸着只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