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拿给别的士卒使用。反过来你一枪伤人要害,敌方如果不救治,必定会动摇军心。如果救治,白天要几个人费力抬着行走;晚上伤痛,呻吟惨叫,同样动摇军心。最要命的是,眼下的一些金疮药,左右不过是三七、冰片之类止血、清热、消肿的草药研成的粉末。上好的,最多加些麝香、龙骨,做成油膏。人体被铁器杀伤,皮开肉绽,流血不止;铁器见血有毒,又没有及时清洗,即使上药包扎,也难免化脓、溃烂,高烧不退,十之七八到头来还是一死。活下来也是残废,大部分回家种地都困难,别说再上战场。敌方朝廷还要靡费钱粮,去养活他们。你说是杀他一个划算,还是伤他一个划算?”
岳飞虽然从小练武,一心想着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可是此时还是个没真正见过血的菜鸟,对于战场上的残忍与血腥,并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听了这话,不由的低下头,半晌才道:“孙儿记下了。”(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周童也不想一次刺激岳飞太过,就转换话题,微笑道:“使用这门枪法,枪杆要坚韧有弹性,浑铁枪并不很好。最好是木质,南方的苗竹,竹节稠密者,也可以代替。木材必选一次长成者为上,不可用大木破开。茶条木、米枯木、拓条木、白蜡杆均可。各处土产不同,性质稍异。其中檕条木、赤色牛筋木是最好的,但是生长缓慢,取材不易。还要取坚实体直,无枒枝节疤者为上。根头可要盈把,便好持拿,自根渐渐细至稍上。木材截下,需用桐油浸泡数月,取出挂起阴干,如此调制三次,就可以运用了。即便如此,对阵时依然难免折断、损毁。所以大将上阵,至少应该携带三支大枪备用。如果士卒用枪,恐怕只能是白蜡杆或者苗竹竿。白蜡杆还好,竹就不耐用。拿、拦、击、刺之间,力大则破,太干燥了又会自裂。不用的时候最好能用盐卤浸泡,使其常有润色,勉强可以用而已。铁枪头可以更换,总之以轻便为妙。”
岳飞听着,走到桌边,取过笔纸,把周童说的,一一记下了。周童感叹道:“枪木生长不易,须的从小掐去侧芽,只留顶叶。种的又不能太密,还需不断清理周围的高草杂树,以免使树苗因为趋光而弯曲。如此十数年方可成才,其间还是难免虫蛀鼠啃,十不存一。师祖当年无事,在紫盖山南麓一处坡地,经年栽插,种下四、五千株牛筋木。其中有一些想来一二年内便可取用了,最终总会有个几百根成材,够你用了。要用的时候跟我去也可,你和你师父自去找你煮海师伯也行。”
说到这里,周童拿起自己的长枪,戳在岳飞面前道:“这支大枪,枪头是缅铁打造。畅饮过太多敌人的鲜血,所以才会变成这种紫黑色,再也擦洗不出本色。这根枪杆别看其貌不扬,却是师祖的一场大造化。多年前得自大理国崇圣寺,乃是一根生长千年的南海乌木。长有一丈零二寸,重四十一斤。入水即沉,火烧难燃。坚韧胜铁十倍,刀砍斧劈不破不裂。此枪称之为宝枪也不为过,跟随师祖半生,现在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我今天将它,正式传给你了。望你好自为之,将我中原神枪,发扬光大。”
岳飞双手接过大枪,把枪杆横着紧紧抱在自己胸口,郑重给周童磕头谢恩。(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汤阴忠义文武学堂开学第三天,七月十二日一大早,县大老爷叶祖珪就坐着轿子,来到了关帝庙门前。下轿的时候一抬头,正好看到副山长韩京,鬼鬼祟祟从一辆骡车上爬下来。叶祖珪见他脸色如常,手脚也没有什么障碍,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倒是眼角、嘴角都憋着一些贼笑,面目很是可疑,就问道:“未都(未都是韩大少爷的表字),怎么回事?听幼萍说你昨天中了暑气,下午烧的烫手,还打摆子。今天哥哥我在这里盯着,你回去歇着去吧!”
韩京闻言,脸上贱笑更盛,把叶祖珪拉到一边,伏在他耳边说到:“中了哪门子的暑气?兄弟我前天夜里,等我妹子他们都歇下了,偷偷按照那本剑谱上画的法子,运气行走。不成想忽然梗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好玄没憋死,连喝了几大碗酒才硬压下了。昨个早上起来感觉没什么事了,到中午在你家后宅吃饭时还挺好的。下午看那老周童耍枪,不知怎么搞的,就牵动了气机。回到屋里开始胸闷,两眼发花,忽冷忽热,头晕目眩。”
叶祖珪听了这话,狠狠压住要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咬牙道:“你想死啊?我不是早跟你说过,那套剑谱是给女子设计的。你这样关起门来胡搞,早晚落个半身不遂都是轻的。”
第三十章 化学武器
韩大少听到大哥反对自己练剑,反过来正色道:“大哥,别的事我都听你的。可是这练武的门道,你别想唬我,因为你不懂。”
叶祖珪一点不恼,说:“那你为什么不请教周老先生?”
韩京扭捏道:“我不是怕让我妹妹知道吗?再说,兄弟我觉的周老爷子他,他有点看不上我。当初那个大和尚煮海就看不上我,收了了然为徒,又给我妹妹她们剑法,也不收我。”
叶祖珪道:“废话!给你妹妹剑谱你还不高兴?再说你又不会出家,煮海大师凭什么收你为徒?”
韩京道:“我妹妹可是平白得了剑谱。煮海和尚说了,这个东西威力巨大。要是不跟着练,以后打不过她,我这个作哥哥的,还有什么威信?”
叶祖珪嗤道:“我从来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威信。”
韩京在这事上无法分辩,只得连比划带说:“大哥,你别说,你虽然不懂武功,可是你请回来的这位周老爷,真是神人。昨天我犯病,七妹急得什么似的,就去喊人。周老爷子进来,把了把脉,二话不说,出手,啪啪,啪啪,连着击打兄弟我身上八处大穴,又在我腹下推拿,痛得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过后气就顺了,那一身汗出的,全身都空了。回到家里,我连吃了四碗饭,外加一只烧鸡。晚上再运气行走,就感觉无比顺畅。可惜周老爷子,从来不拿正眼瞧我。”
叶祖珪心里道:“他要是真的看不上你,就不会替你通脉顺气了。”嘴上不忘叮嘱:“不管怎么样,你以后不要再自己乱搞了。我跟老周说一说,你每天没人的时候,在他面前演练演练,让他给你把把关。”(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韩京听了喜不自胜,对小叶飞了个媚眼,柔声道:“还是大哥你,知道疼我。”说着话还把头扭到一边,作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弄得小叶三伏天里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道:“这个《春岚秋水剑》不能让此人再练下去了,不然真要练出个人妖来。”急中生智,发现了一个破绽,道:“我说未都,你傻不傻啊?人家那个剑法是双剑合璧,你一个人怎么个练法?”
“你兄弟我聪明吧?早就想出办法来了!”说着话,韩京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两柄奇形怪状的东西,美滋滋的道,“我今天就是要请马师傅,帮我打造这一对雌雄宝剑。本少爷到时候一手一把,不就双剑合璧了吗?嘿嘿,我韩京、韩未都,真是个天才啊,早晚定是那一代宗师!”
小叶正要找话,狠狠打压小韩的这些不着边际的奇谈怪论,就听见马铁枪迎面问道:“韩少爷要我老马打造什么?”
原来小韩和小叶边说边走,已经来到院子里大殿门外。马铁枪正带着几个一阶堂的学员,在古柏树底下踢腿,听见小韩提到自己,就走过来询问。另外几个学生,也都过来见礼。叶祖珪看了看,包括马义、岳翻和姚黄在内,一共才六个学生,人数好像不太对头。就问马铁枪:“先不要理会韩副山长的天才设计。马师傅,一阶堂不是有八个学员的吗?”
马铁枪苦笑道:“有两个说是受不了这个苦,昨天过午就收拾东西走了。”
“哦,”叶祖珪道:“走了就走了吧!这事毕竟也强求不得。学费都退给他们了吗?”
“退了,最后都退了。”马铁枪说,“有一个一开始死活不肯收回去。说是自己不争气,这些钱理应孝敬我们。”
叶祖珪笑道:“这倒是个乖孩子,懂礼貌,可惜吃不得苦。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啊!”
马铁枪指着后边两个学员,对叶祖珪说:“今天就连这两个,也是闹着要回家呢!”
韩京听了马铁枪这个话,不乐意了。心里道:“这些孩子怎么一个个不知道好歹?比我家里那些护院的家丁还没见识。我大哥费劲把拉,建这个学堂,还请来名师。这里能学到上乘的武功,知道不?普天下上哪儿找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这是赶集吗?”当下摆出副山长的架势,倒背着手,臭着一张脸,斜眼盯着那两个人紧看。瞅的两人一阵哆嗦,其中一个抵受不过,低下头小声说:“我们不走了,我们不是……”
叶大老爷倒是一点不着急,笑容可掬的看着这两个后生,那表情活脱脱就是遇见小红帽的大灰狼。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从那个村来的,今年多大了?”
“俺叫侯亮,是侯庄的,今年十三岁。”
“我是吴明,家在吴洼,十二岁。”两个小孩挺直胸膛答道。
“你们二人为何要回家,读书、习武太累、太苦吗?想要回家去吃奶吗?”叶山长忽然变了脸色,扳起面孔训道。(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两个孩子吭哧了半天,才由大一点的侯亮答道:“俺们不怕吃苦。俺爹说了,学不成武艺,自己抹脖子、上吊,怎么都行,反正是不用回去了。”
韩京奇道:“你爹有种。怎么生下你这个孬种,没两天就要回家?”
侯亮涨红了脸,分辩道:“俺不是孬种,俺们不是要回家,俺们只是,只是……”
叶大少瞪了韩大少一眼,意思说:“跟孩子们说话注意点儿,别顺嘴胡勒。”又转过头问侯亮他们:“只是什么?不用怕,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山长跟你们马师傅,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马铁枪插话道:“他们两个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