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由总班头统一安排,可以外出。探亲、游玩皆可,但是当天戌时三刻之前,必须返回。
所有细务归庶务长马铁枪掌管。如山长叶祖珪不在,重大事项由副山长韩京会同总教习周童、庶务长马铁枪商议决定。
叶山长宣布完毕,一众学员都是凛然遵命,连韩京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有姚黄暗暗叫苦,心里道:“七天有六天不让出门。只有所谓周日可以上街,还得经过自己外甥批准?上这个学堂跟蹲大牢有什么分别?”有心提出退出,又担心老父亲那边,不知如何交待。硬着头皮,也就没有吭声。
大家散了没多久,县里都头任广找上门来,说是衙门里有事,请叶大老爷回去。叶祖珪把韩京叫到一边,先把要去山东的事情低声跟他讲了,又说:“未都,趁大哥我还没离开,你安排一下,抓紧到安阳去一趟。”
“还是举孝廉的事?”韩京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问道。
“这事你跟你爹说过了没有?”叶祖珪问。
韩京打了个哈欠,说:“告诉他了,老爷子很高兴呢!说是我跟着你这个大哥,长出息了,比他老人家自己强多了。我看也是。老爷子当天就给我堂兄韩轩写了信,还封了一票银子,送过去了。韩轩那厮,绝对是个小气鬼,一毛不拔的。呜呼呀,我差点忘了,韩轩酸文假醋的,跟我说了多少回了,想要你的字呢!”
“这有何难,韩轩是属**?嗯,等我画一幅《芙蓉锦鸡》给他。”叶祖珪道,“凭这只铁公鸡跟相州知府李卫的关系,这件事应该没问题了。兵马都监胡海那边,我也打好了招呼。明儿你过去,跟你堂兄好好合计合计,务必把这件事定下来。”
“用得着胡海那狗才作甚?”韩京翻着白眼说,见叶大哥不悦,转脸又媚笑道:“好了,好了,我的好大哥,你就放心吧,我去还不行吗?”同时又把飞眼放将过来。
叶祖珪中着,浑身发凉,心道:“又把今天吃冷饮的钱省了。”嘴上交待:“岳飞的外公姚老翁住在安阳,岳飞的母亲也在他家里。你顺便去拜访一趟,就说这边三个人都很好。把岳飞的例钱带回去,姚黄要是有信,一起带上。”(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见韩京点头应下,叶祖珪转身要走,韩京拉住他道:“我妹妹不知怎的,到这会子还没来。你要出远门了,有没有跟她说一声?”
“你跟她讲一下不是一样?”叶祖珪说着又要走。
韩京呻吟道:“不一样!我的好大哥,兄弟我还不想死啊!”
“对了,”叶祖珪一拍脑门道,“差点忘了。七妹不是会弹琵琶吗?”
“是啊,”韩京说,“我妹妹的琵琶,不是吹,这汤阴县里绝对没人可比。”
“着啊,”叶祖珪抽出折扇拍着掌心道,“这就妥了。你跟七妹说,叫她今儿带上琵琶,晚上到我家吃饭。到时候,我自会跟她讲。”
“呜呼呀,好呀。”韩京喜滋滋去了。
第三十三章 大锤降世
叶祖珪前脚跟着任广走了,韩七妹和幼萍后脚就手挽着手,背着宝剑来了。不一会,午课时间到。马铁枪在前院,一招一式,给姚黄、梁兴他们演示“太祖长拳”。后院里,韩京这次不偷懒了,跟岳飞、牛皋他们站成一排,等着老周童训示。七妹和幼萍,还是肩并肩立在西厢房檐下观瞧。
周童站在大杨树底下,看着徐庆从后门口大车上抱过一大捆长木棍,示意他放在自己脚边。等到徐庆归队站好,周童开口道:“昨日我让你们去调息,你们调的如何啊?”
“昨日不成,今儿早上好象有点门了。一个时辰四十五息,不过中间断了好多次,还是有些憋的慌。”汤怀第一个道。
“四十息。”李显道。
“四十。”王贵说。
岳飞见师祖看着自己,笑道:“二十五息吧!”
众人都要看他,就听徐庆慢吞吞讲:“俺也行,二十五。”
汤怀叫:“胖哥你吹牛!”(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周童笑道:“怀儿你不要不服这个。庆儿他身大力不亏,气量本来就比一般人长大的多。只要掌握了呼吸的方法,二十五息也不奇怪。你们几个就要练的久一些。”
汤怀见攻击徐庆不成,马上调转矛头:“牛皋,你呢?”
牛皋知道抵赖不过,只好垂头丧气的说:“俺不成。白白把屁都憋出来了,气还是调不过来。”
汤怀等人都笑。韩京倒是毫不含糊,摇头晃脑道:“学生也是不成。”以自己的诚实赢得了妹妹一记大白眼作为奖励。
周童过来给牛皋号了号脉,说:“其实你们的身体条件都是上乘,所差的是个人心性不同。飞儿不要说,连师祖当年也比不过。庆儿性子最粘,坏处是反应慢,好处就是沉稳。皋儿你性格火燥,需要收拢收拢。别整天净是想着跑马、打架,这样书也读不好。日后如何为将带兵?所以说,站桩调息对你是很好的磨练。不一定哪日,只要静下心神,一试准成。”
见牛皋心悦诚服,周童又说韩京:“韩少爷你是散漫惯了,精神没办法集中。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心二意,所以昨日才会搞成那个样子。越是练不出来的东西,越是练着了各人天性里面缺少的东西,越是要好好练,下苦功夫去练。这样比你老是玩顺手的东西,要有用百倍。”
韩京和众人听了这些话,都是若有所思。周童道:“好了,其中道理,我就讲这么多。你们慢慢琢磨吧!下来讲点有趣的。你们以后上阵,想要选用什么兵器?”
“枪!”众人除了两个女孩儿,异口同声答道。
周童哈哈大笑,说:“看来你们都看中了老夫的枪法。那样的话,皋儿,你家传的双锏不练了?”
“这个,”牛皋挠头道,“锏,俺也练,枪也练。以后上阵厮杀,若枪打不过,俺就用锏;锏要是不灵,俺就用枪。”
众人都是嗤笑。周童就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其实十八般兵器,道理都是相通的。但是因为形状、软硬、重量不同,各有妙用。枪、棒、钩、叉,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很难说孰优孰劣,但看你如何使用。个人选用兵器,应该适合自己体质、心性,容易发挥为好。但是上阵杀敌,又与比武私斗不同。平日比武,都是一场定胜负。即使中间兵器坏了,一般也可以换过再战。上战场可就不一样了,双方都是往死里砍杀,手中兵器很容易损毁、撒手。经常需要马上就地取材,拣到什么用什么杀敌。所以需要十八般兵器都会使,而且拿手的最好不要是太奇门的兵器。以免一旦失掉趁手的家伙,实力马上大打折扣。说书的说三国,讲到曹操大将典韦,号称有万夫不挡之勇。结果被人偷走了惯用的双铁戟,竟然被一群小兵围杀。其实典韦死的也并不怨,怪只怪他练的兵器太邪门了嘛!”
前头听到老周童演说兵器,王贵说:“师祖,我要使刀。”
“好。师祖刚才说了,兵器不要太古怪。你们看,这架子上摆着的家伙,没有十八般,也有十五、六种。其实上阵杀敌,真正用的上的,也就是刀、枪、锤、棒,加上斧子,数种而已。”周童看着王贵说,“贵儿,你为何要选刀?”
王贵道:“我跟三师兄汤怀打,别的兵器都走不到十合,用大刀有时还能赢呐!”
“你赢个屁,”汤怀恼道,“那是师哥我让你的!”
“我是说有时嘛!”王贵小声嘟囔说。
周童教训汤怀道:“怀儿,怎么能对师弟这样?”
汤怀吓得不敢吱声了。
周童抚着王贵的头道:“师祖使枪,觉得最难对付的,当真就是使刀的高手了。等一下师祖给你画个图样,你打上一柄长杆大刀。将刀头作的窄一点、短一点,弯度不要太大,再去掉刀躜,很多时候就可以当作大枪来使了。这在唐代,就叫佰刀,是威震西域的兵器,兼有刀枪之长。遇到敌手,就给他来个刀枪齐上,保管够他受的。”
王贵听了这话,喜的五官都挤作一团了。
老周童又走到李显面前,肃容说到:“显儿,你的地趟功夫不错。你师父特别交代我,让我传你一项绝技,就是勾镰枪。你们的大师伯徐宁,就是凭着这个本领,当上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而且你师父说了,这勾镰枪法日后有大用,到时候就指望你了。万万不可懈怠了。”
李显一张平日没有什么血色的马脸,难得一见的涨红了,上前一步吼到:“从今日起,人在抢在,枪亡人亡!”
老周满意的拍了拍李显的肩膀,转身对着徐庆说:“庆儿,这里边只有你一个,不适合使枪。”
徐庆闷闷道:“那俺就使棒。”(起点中文网首发2。/book/1170234。aspx)
周老爷子看他好象吃了什么亏的样子,被他逗的笑起来,说:“庆儿你这么大的身量,力大如牛,更兼气息深厚、耐性绵长,不练大锤实在太可惜了。师祖看过你打铁的锤,五十一斤,重了一点。而且锤运起来,怎么也比枪之类的要慢,单锤空门太大。你跟你马师傅说,化了单锤,重新铸一对混铁轧油锤。每只锤重四十六斤,柄长二尺二寸。师祖传你一套锤法,你若使开了,怕是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的住。”
徐庆“呵呵”笑了,比划着说:“俺就是中意大锤,砸下去,咣咣,老带劲啦。可是俺师傅说俺使劲出去收不住,手太重,怕俺伤着师弟,非的叫俺使那两根小棒棒。小棒棒比棉花还轻,敲到自己头上都不疼。师祖你真好,让俺使锤,俺这就跟俺师傅说去。”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跑,去找师傅马铁枪。
第三十四章 卖官鬻爵
“站住,”周童叫住徐庆道,“等会儿歇息时,你再去。”
看徐庆乖乖站下了,周童又说:“马师傅安排你练习一对棒,也是准备着换给你一对锤。都是双手短兵器,以重取胜。手法、身法,很多是相通的。锤打盘旋,跟棒一样。哪能有出手没回手。你想想,几十斤的大锤当头抡过去,敌人挡还好,连人带兵器,一起砸扁。要是敌人不挡,一下子闪开;甚至吓坏了,一屁股墩到地上,你这锤可就砸空了。那么大的惯性,带着自己都得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