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
相比之下朱棣更反对吏员升官路被堵死。
应当说。科举是一种非常成功的选拔制度。十八世纪时启蒙运动中。不少英国和法国思想家都推崇中国这种公平和公正的制度。甚至有人称科举是中国文明地第五大发明。但如果将科举考试神化则又犯了绝对化的错误。
在朱棣看来最佳的办法是以科…制度为主荐举制度”以及“吏员考满迁转制度”作为有力补充。
吏员当官的正式说法应该是“吏员考满迁转制度”。是指吏员三年一考核。“一考满迁转”“二考满办事”和“三考满出身”。也就是说。如果吏期任满九年。每次考核都能考满。那么这名吏员就获的了做官的资格。这种制度在明初执行还不错。可惜在明代中后期。由于科举制地日臻完善吏员考满迁转制度”便逐渐名存实亡了。
吏“不入流”。由官自己“辟召”。身份其实是民。也就是说官僚都是“国家干”吏却只好算作“以工代干”。他们是官府中的“服役人员”。其身份与衙役(更夫捕快狱卒之类并无区别。只不过更夫捕快。|卒或服劳役。或服兵役。吏则提供知识性服务而已。因此吏地位极低(常被呼为“狗吏”。遇也极低(往领不到薪水。此外还有一条规定。就是吏不能当御史。也不能考进士。
由于明朝吏员不的参加科举考试。而中后期又极难的以通过磨勘考满而出仕这不仅埋了大量人才。造成吏员的腐化堕落对于断绝了升官希望的吏员来说。既然被剥夺了精神追求的权力。那也就唯有进行物质追求了。
别看理论上在处理国家事务和地方行政时是官领导吏。但由于吏比官更精通“业务”因吏总是很容易糊弄官。要知道。除非皇帝有明确的上谕。否则在处|“业务”时往往需要查案例。过去处理这类事情的成案以便例办理。由于事情千差万别。是一个成案可以解决有的必须七弯八。援引很多案才能解决一个问题。这些案例堆如山。汗牛充栋。如非熟手。无异于大海捞针。官员们很少有人能够熟悉钻研“业务”。因此在行使职责时不的不听命于书吏。
此外。帝国的政策和法令往往都是些“原则性意见”。是用漂亮的文言文写成地。因此是含糊其辞和语焉不详的。具体尺度全靠执行者掌握。官员们既然不懂行则升迁的快慢。处分地轻重。赋税地多少。工程的增减。自然也就都由吏们说了算。或者被吏牵着鼻子走。所以。明末的顾炎武。便说当时的情况是“百官者虚名。而柄国者吏也”。清末的郭焘。也说有清一代“与吏共天下”。
坚持“吏员考满迁制度”会带来两个明显的好处。一是可以让吏员拥有更高的精神追求目标。稍稍减轻一下吏员腐化堕落的程度。另一个好处则是曾经做过吏员的官不那么容易被手下的吏糊弄。所谓“阎好见。小鬼难缠”。真实地情况不是吏怕官。而是官怕吏。
吏员不能成事。却败事。所以。往往反倒是官员需要贿赂吏员。例如。兵部按军功任命官职。如不给经办的吏员一些好处。他就会设法刁难。你非常正直。吏员会把
|功政绩的文件涂改几个关键字。然后给主管长官上报件有涂改。按制度应当核对。核对为名把你的升迁挂起升迁这种事时间拖的过长。弄不好就会有什么变故而失去这次升迁的机会。所以。官员往往只能按惯向经办的吏员行贿。待贿赂手。该吏员便又对主管长官说:虽有涂改。经核实误。
又比如说管理册籍并协助里长攒造黄册稽核钱粮的书吏。他们把田赋征册收藏起来世代传。将之视为枕中密宝。不肯示人。即便示人。也因其从中舞文弄墨。让别人无从识别。州县政府催征田赋时非依靠书不可。他们盘踞征收机关虽驱之不去。因贴近民间。能随时跟踪人户田地转移买卖的情况。因此民户可以欺官府。却不可以瞒里书。
永乐年间有个叫钟的吏员后来升任苏州知府。他深知吏治中地积弊到任苏州初理政事时。先是假装木。不懂诸务。群吏们怎么说他便怎么做。群吏异常高兴。认为太糊涂可欺。三天之后。扮猪吃老虎的林海露出狰狞面目。他召来群责问:“前某事理应施行。你们却阻止我;某事理应制止。你们却让我施行。你们这几个人长期谋私舞弊。死有余辜。”立即捶杀数人。将贪虐庸懦地僚属全部斥退。从此一府大震人人奉。人称况钟为“况青天”。
可见。从吏员中提官员对于治理吏员**非常有效。
由于朱棣知道况钟样的典故因此对于“吏员考满迁转制度”特别上心。在察看吏员简历时。发现林海推荐人的评语是:师从法家。明察秋毫。性苛”。别的推荐人都是说好话。但海的评语中却有“性苛”地评价。这便引发了朱棣极大的兴趣。相而言朱棣倒是更欣赏性子苛刻的官胜过老好人式的官员。因为这个缘故。朱棣便罕地特意御点林海为常州知县明这个林海是自己亲自选定的。此时却反过来批评他“无能”……
想到闹出这么一个大乌龙朱棣老脸一红敏感地瞟了一眼杨荣。见杨荣正一脸木然地吃着菜。似乎刚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想终于放下了心。
犹豫了一会儿。朱棣为了掩饰刚才的错误忍不住说道:“……林知县故意表现的如此无能。肯定是为了引蛇出洞。”
杨荣紧闭着嘴不敢搭腔。刚才皇上已经闹了一次乌龙。若这次又判断错了。到时候老羞成怒起来。怒火谁又承受起
张辅虽然不知内情却也不敢胡乱拍马屁。平时拍下马屁。过也就算了。哪怕皇上对某件事判断错误之后皇上也不会自讨没趣重新提起。但这种时候若是说什么“皇上高瞻远瞩”。万一等会儿情况并非如皇上所料。岂不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所以。张辅也紧紧地闭着嘴。
见没人搭腔。朱棣觉无趣但有继续就这件事说下去。他对林海的了解仅限于书面上。万一林海并非如同评语上明察秋毫”。岂不是连累了他英明神武的名声?
还是老老实实睁大眼睛观看接下来的事吧。
……
板子打完了。林海走到行刑地地方看了下行刑效果。对行刑的衙役们嘿然一笑。
“看起来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蛮能唬人的。可既没伤到筋骨。也没有造成什么暗伤……都是家传地手艺吧。不错。都很不错。”
衙役们目瞪口呆地着知县大人。外人或许听不懂林海说是什么。但他们怎么可能听不懂。胆子相较小地衙役只觉的两腿发软。正犹豫着是否应该下跪讨饶。可林海说了这句话后却不再理会他们。而是背着手又回到刚才的地方。
林海立在滴水檐下的石阶上对下面的人群说道:这些人拖欠朝廷的税款。所以本官打他们板子以作惩戒。但光打板子还是收不回拖欠的税款。所以本官决定……”
林海故意拉长了音调。待围观人群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后。一字一句地说道:“说服欠税者掉田产抵税!”
林海将视线移到那些刚刚挨过板的人身上。娓说道:“你们所欠税粮合起来最多也不到百贯。可名下的田产最少都有一百亩多者达一千多亩。你们的身份已经通过典史里正地证实。只要你们愿意将自己名下的田产卖掉。只需要按个手印。那便不仅能够偿还拖欠的税款。还能余下几千甚至数万贯钱财。”
围观人群突然寂静片刻。然后便象是煮沸的开水一样沸腾起来。林海如同没有看见一样。继续说服那些或者惊呆。或者惊喜的挨打者。
“本官也知道。卖掉田产的名声不好。不过。今皇上鼓励百姓移民。你们手里拿着几上万贯钱。移居他处也就是了怕什么?”这时朱棣简直怀疑林海学催眠术。因为。那一刻他的表情和语气非常象电视里的那些催眠师。要不然。你|可以打着投奔亲戚的名义到别地县城居住。本官当场
给你们开路引。想一想有了几千甚至数万贯。每天大鱼大肉……”
“县官老爷!”一个挨了板子的挣扎着跑到林海面前跪下。“小人……小人……小愿意卖光名下地田产!”
林海满面笑容。
“很好!本官此刻就为你现场办理!你的名下共有田产三百零八亩。按去年缴纳的浮税计算其强制购买价格大约是一千五百贯。但既然是自愿卖田抵债。价格自然可以些。若有人愿意出价五百贯。你愿不愿意卖?”
“愿意!愿意!小人愿意!再少些小人也愿意!”那人忙不迭地应着。
林海将视线投向围地人群。
“五百贯即可购买田三百零八亩。有意者可走上前来现场购买。放心典史里正都已证此人是该田的主人。等会儿的买卖文书上他们也会签名担保。有了这份官府盖章的买卖文书。将若有无赖地痞闹事无论怎么打官都不会输的。”
人群闹哄哄了交头|耳了半天。一满脸横肉的家伙突然举起手高喊道:“我买了。我买
到林海的允许后那满脸横肉的家伙在衙役的引导下来到林海面前跪下。
“小人愿意买下这田产……只是小人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小人这就派人回家拿钱。”
“这有何妨?”林海眯着眼睛一。你自派人回家取钱。这里先写好文书。待钱取来后。双方签字画押。再加上典里正作为中人签字即。”
满脸横肉的家伙回过头打了一个手势。一个伙计模样地人立即飞快地挤出人群。象是房子了火似的撒腿就跑。
一柱香的功夫。师爷当场写好文书。然后递给林海。
林海满意地舔舔嘴唇。拿起文书面向众人。待底下安静下来便闲庭步似地照着文书读道:
“一都立契人刘应武。今缺少银两物用。自愿今将承祖父良田三百零八亩。坐落于徐东村南。今自愿愿将此三百零八亩并苗竹木尽行立契。出卖与常府杨大富名下为业。三面议作时值价大明宝钞五百贯整。其银契当日两相交付明白。所有税粮。听到册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