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这替人打也是违法的?”
“知道。”
林海厉声喝道:“那你为何知法犯法?!”
“青天大老爷!小人虽没有功名。也是读过书的。并不敢违理犯法。”陈小锋垂下头说道:“只寡母患病。为了凑钱买药。小人也是没办法。”
“哦……此话当真”
“小人怎敢欺瞒父母官大人?此事一查便知。若是有一字虚言。小人愿遭天打五雷轰。”
林海不可察觉的点点头。
“百善孝为先。既然是为行孝而犯下此错。那本也就原谅你一次。”
听见站笼那边嘈杂起来。林海利刃一般的目光扫过去。结果嚷嚷声一下子变小了许多。
“你们之中还有谁因为父母生病无钱买药而被迫操此营生?”
也许是受不了这种磨了。站笼中一人犹豫片刻。咬着牙答道:“小人也是母亲生病!”
林海对衙役们说道:“们有谁知道那人住在哪里?”
衙役们早已经被林海恩威并重的手段所折服听林海提问。有知道的便老老实实回答
“那好。你去他家看是否属实。”林海转过头着那人。嘿嘿冷笑。“你若是欺瞒本官。哼……那就等着站在死在子里!”
那人被吓的魂飞魄。赶紧喊道:“父母大人饶命啊!小人只是实在受不了了。所以一时涂……小人并非存心欺瞒大人。大人饶命啊……命啊大人……”
林海却无比冷酷的出两个字。
“迟了!”
那人的精神气刹那间被彻底打垮了。他只觉的天在旋的在转。眼前金乱冒。然后身下传出一股恶臭。
这一刻无论是热闹的百姓还吏们。全都噤若寒蝉——甚至连站笼中受刑人的呻吟声也突兀的消失了。相信这些人几十年后都不可能忘掉这一场景。而且只要林海还在常州县。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违法。
在这种奇怪的寂静中。街那头突然传来了鸣锣的声音。大家下意识的朝那边望去。最前面是一名衙役鸣罗开道。后面跟着两个端着“肃静”“回避”旗牌的衙役。然后是一名骑着马的官员。林海定睛望去。发现来人是常州知府金炯不由暗叹霉气。
围观群众们自动分出一条路来。让这支队伍来到县衙门口。
林海满肚皮不自在。知县附廓其实称不上百里侯。因为县衙与府衙同在一城的缘故。知县想做什么事都受到掣肘。
虽说心中腹诽。林海却连忙迎了过去。
“知府大人有什么吩咐一声。下官自然过去听命。大人何必亲自过来呢?”
“本官是专门来看案的。”金炯瞪着沉吟不语的林海。说道:“怎么不欢迎?!”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知府比知还不止大上一级呢。林海的无可奈何的躬身虚引。
“请知府大人上座”
金知府翻了翻白眼。这里哪有椅子?你叫本大坐在的上吗?!”
林海一滞。“下官的意思是。为大人设一公案。请大人上座后主审此案。”
“听说林大人一次就杖毙三人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本官哪敢喧宾夺主?”
看出知府是特意来找茬的。而且已经不可能有什么缓和的余的。林海弯曲的腰板慢慢的挺了。脸上顺从的表情也一点儿一点儿的消失了。林海平视着金炯。淡然说道:“然如此。那么大人随意吧。”
林海走到县衙门口。衙役们赶紧手执红黑水火棍排成两列。然后扬声吐气县衙门前气氛立时又变的紧张肃杀起来。
“粮长们已经到齐了”林海脸上毫无表情。“欠赋税一案接着审理。”
与之前那些服服贴贴的粮长不同当林海提出“补齐历年所欠赋税。并且将洒派诡寄以揽纳粮物等事抹平”的要求那些迟来的粮长居然没有立即表示同意
其中一个为首的粮长抬起头来。瘟头瘟脑苦着脸对林海说道:“父母大人。欠债还钱是天的义的道理。我们也不是不还。可历年所欠的赋税数额实在太大。一时之间实在以筹措……还请父母大人体谅我们的难处。缓些时间。让我们慢慢清偿。”
林海喝道:“你家有良田一千余亩。历年所欠赋税不到四百贯。怎么一时之间难以筹措了!随随便便四十亩田都不止四百贯钱!”
被林海一喝。那为首的粮长惊惶的象只看见狼的兔子。他慌慌张张的向金知府望去。见金炯点头示意。这才勉强稳住心神。
为首的粮长深吸一气。强按住中的忐忑。说道:“父母大人。我等缴纳的浮动田赋比所欠的基本田赋还要多。可见我等都是守法良民……”
林海不耐烦的打断对方的话。“刚才你们不在场。官已经宣布过了。尔等所缴纳的浮动田赋先补齐所欠之基本田赋再说。”
“慢着!”金炯不阴不阳的质问林海道:“是谁批准你挪用浮动田赋补齐基本田赋的?”
“县里头收赋税。先收哪样后收哪样。原本就是下官职权范围里的事儿。下官以为先收齐了基本田赋更。所以就准备这样办理。”
林海语气面色都很平常。但这些却说的毫无转圜余的。简直就象是和上官硬顶一样。
“你以为?!”金炯已是气的脸色通红。“芝麻绿豆大一个官。敢在上官面前直通通的说什么你以为……你当年终本官不能给你个“无能”的考评?你当本官不能弹你?”
“给出“无能”考评或是弹劾下官。都是知府大人职权范围内的事……至于说是否先将浮动田赋补齐基本田赋。既然这几位身属常州县人氏。却是本县职权范里的事。”
配上林知县那异常平静的表情。其言外之意就是:就是要顶你一下。你能怎么样?
好!!”金炯一连说了三个脸上的怒意却连瞎子都看的出来。他转过头对那几个粮长说道:“县里的判决若是不公。便可到府城上告。恰好本府正在这里。尔等可服林知县的这个决定?”
几个粮长吱吱唔唔了半天。没说半个囫囵字。为首的那个粮长吓最是厉害。眼下知府和知县已经是撕破脸皮针锋对的明着干起来了。林知县就算斗不过金知府。但只要林知县还坐在常州知县这个位置上。想折腾他这个的粮长还不是小菜一碟?俗话说“破家知县。灭门知州”。林知县输了。岂不更要迁怒于他?
正胡思乱想的越想越怕。却听见金炯充满压迫的“嗯?”了一声。
为首的粮长此时已浑身木的不知痛痒。幸而神智尚不全然昏。听金知府催促的暗示。他浑身一个激灵。吓的抖的一团。想来去想还是没有办法。现在这种情况是伸一刀。缩头也一——若是临时改变主意不配合知府人。两面都不讨好更是死路一条。所以。为首的粮长只的一边着。一边结结巴巴语不成声的说道:“小人……小人……不服。小人…上告。”
第十一章 江南重赋
永乐大帝第十一章江南重赋
衙门前的气氛已是一触即发。而朱棣却在二楼的雅间轻松的看着“好戏”。一边和陈小锋聊着家常。
陈小锋的神态比上次要拘谨很多。
知县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后。立即将陈小锋从站笼中放了出来。问过事由后。林知县甚至没有查验便立即将陈小锋释放。而另外那个心怀侥幸而撒谎的家伙。却被林知县当作骇猴的鸡了。两相一比较就知道。林知县对陈小锋的态度绝对与众不同。
林知县和他无亲无故。一开始也是二话不说就把他关进站笼。为什么出去一趟回来后就对态度变了呢?
陈小锋的疑问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被释放后。他也没心思待在那里继续看热闹。于是一边想着心思一边离开。路上却被便装的锦衣卫请到了酒楼的雅间。
见到雅间里端坐的朱棣时。若仍旧不明白前因后果。那便简直是个木脑袋了。
拉家常时。最初陈小锋说母亲所患的是病。当时朱棣还没弄明白。于是又问病症的表现。接下来。棣惊喜的发现。他居然知道那是什么病!
那不就是肺结核吗?!
朱棣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患上了肺结核病。因为知道此病具有很强的传染性。恐惧之余。他便学习了一关于肺结核的知识。
兴奋之极的朱棣便管不顾的卖弄起来他那连半吊子水平都称不上的知识起来:肺结核的理要求首先自然是保证合理的饮食。不要劳累。其次便是拥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温度在湿度在0左右最好。符合这种条件的的方。海南岛算一。不过这个时代海南岛似乎瘴横行……也许夏威夷好?
听着半吊子水的朱棣卖弄陈小锋却是病急乱投医。所有的医都说母亲命不久矣。只有眼前这位大人却说若疗养的好。长命百岁也并非罕事。极其孝顺的陈小锋立即将谨抛开。紧张的问夏威夷到底在哪里。恰好这时那为首的粮长答应上告。见“好戏”精彩的部分即将开演。朱棣便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虽说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县衙门前。但朱棣也不好意思视陈小锋为无物。于是只好一边看着下面的动静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陈小锋的提问。事后朱棣甚至忘了自己时到底说了些|么。还是杨荣帮着补全了他的那段记忆。
原来。当时朱棣回说夏威夷在海外。结果陈小锋又追问怎么去夏威夷。朱棣便随口描述了一下夏威的方位——当然。只是大致描述了一下——不大致描述能怎么样呢?即便手头上有一张世界的图朱棣也没办法跟陈小锋解释清楚呀?再然后。或许是朱棣因为口渴而下意识的茶喝水吧。读过|的陈小锋懂的端茶送客的道理。于是便道别了。
杨荣戏言说。陈小锋离开时那副坚毅的神情。就象是下定了决心准备揣着皇上赏赐的那一百贯钱去寻找夏威夷似的。
靠一百贯就能发现夏威夷?干脆说陈小锋只用一百贯就可以发现新大陆岂不是更具有传奇色彩?朱棣听了只是一哂并没有将杨荣的这句戏言放在心上。
言归正传。
当为首的粮长答应告之后县门口寂静的令感到压抑。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