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馆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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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馆杀人事件-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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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整体结构,那是你所谓的闽可夫斯基的四度空间。还有,我也已经调查过之前的相关情况,这里应该有镇魂曲的原谱吧?”

“镇魂曲?”镇子浮现讶异的表情,“你要看那个做什么?”

“这么说,你还不知道?”法水略显惊讶,语气严肃地说,“事实上,在最终乐章附近有两把提琴加上了弱音器,所以我有一种像在听贝里奥幻想交响乐的感觉。的确,在乐曲中,上绞刑台的罪人下地狱——此时应该出现雷声的部分却出现了冰雹般的大鼓声,而且,我觉得彷佛听见了算哲博士的声音。”

“这可真是天大的错误呢!”镇子浮现怜悯的笑容,“那并非算哲先生的作品,而是威尔斯建筑师克劳特·戴克斯比的作品。如果你在意那种东西,又会增加一个死灵喔!不过,如果你的对位法推理一定需要它,那我就去找出来吧!”

也难怪法水会在瞬间丧失自信。他本来推测这首镇魂曲是基奥恩·史特纳(病殁于廿世纪初的牛津大学音乐系教授)所作,并相信算哲依某种意志而改编,但结果竟是这栋黑死馆的设计者戴克斯比的作品。那么,据说在回国途中于仰光跳海自杀的威尔斯建筑师不就与这桩不可思议的事件有关?若是这样,法水一开始就调查死者的世界,应该说是慧眼独具了。

镇子找寻原谱之时,法水便浏览书架,将降矢木家令人惊叹的藏书一一记在脑中。不必说,这些是占据黑死馆全部精神生活之物,在这个书库某处,或许还潜藏造成深不可测的神秘事件之根源。法水迅速看过书背文字,有很长一段时间陶醉在纸与皮革合成的气味中。

一六七六年出版的三十本普利尼乌斯《万物史》与号称古代百科全书的《拉丁古文书》首先让法水惊叹出声。接下来从索拉尼斯的《神指杖使者》开始,乌尔布里吉、洛司林、隆德雷等的中世医学书籍:巴格、阿诺夫、阿戈里巴等使用记号语的炼金药学书;日本永田知足斋、杉田玄伯、南阳原等人的荷兰书籍译刻;古中国隋朝的《经籍志玉房指要》、《蛤蟆图经》、《仙经》等的房术医心方;其他还有Susrta,Charaka,Samhita等的婆罗门医书;阿夫雷希特的《爱经》梵文原著。以及本世纪二○年代限定版、著名的《活体解剖要纲》、哈托曼的《小脑疾病症候学》等,几乎有多达一千五百册的完整医学史藏书。

另外,关于神秘宗教的搜集也颇为可观。从伦敦亚洲协会的《孔雀王咒经》、暹逻皇帝敕刊的《阿叱曩胝经》、普勒姆菲尔德的《黑夜珠吠陀》开始,至舒拉金托威恩特、基尔塔斯等的梵字密宗经典之类,以及犹太教的非经典圣经、启示录、传道书之类中,特别引起法水注意的犹太教会音乐珍籍的福楼拜尔卡《对斐迪纳德四世之死的悲叹》原谱,与据说是圣布拉吉奥修道院传出的稀世手抄珍本、威萨里奥的《神人混婚》,还有,这里也能见到莱加舒坦的《密仪宗教》巨著与登·鲁吉的《葬祭咒文》。

其他尚有抱朴子的《遐览篇》、费长房的《历代三代记》、《化胡经》等与仙术神书有关之物。魔法书方面虽然有吉瑟威达的《火凤凰》、维尔纳大主教的《英格海姆咒术》等七十多册,绝大部分却属于席尔德《恶魔的研究》之类的研究书籍,属于本质性的作品应该已被算哲焚烧。

至于心理学方面,有关犯罪学、病态心理学、心灵学的著作极多,除了柯尔基的《拟态的纪录》、李普曼的《精神病患的言语》、巴迪尼的《蜡质屈挠性》等病态心理学之外,还有法兰西斯的《死亡百科全书》、舒连克·诺金格的《犯罪心理及精神病理的研究》、瓜利诺的《拿破仑的面相》、卡里艾的《附身与杀人自杀的冲动之研究》、克拉夫特·艾文的《审判精神病学校教科书》、波登的《道德性痴呆病患的心理》等犯罪学书籍。

此外,在心灵学方面有麦亚兹的大作《人格及其后的存在》、萨维吉的《远距离感应术可能存在》、杰林格的《催眠性暗示》、休达凯的奇书《灵魂生殖说》等庞大的搜藏。

过了医学、神秘宗教、心理学的部分,在古文献学的书架前看着芬兰古诗《坎帖勒》原书、婆罗门音理学书《桑基塔·拉斯纳拉卡》、《葛尔顿诗篇》、格拉玛吉克斯的《丁抹史》等书之时,镇子终于带着原谱出现。谱本已成焦褐色,只能见到女王安妮的透印图,歌词几乎已经看不清楚。

法水接过后随即翻至最后一页,自言自语地说着:“哈哈,原来是利用古音符记号写成。”接着便随手丢在桌上。

法水接着向镇子问道:“对了,久我女士,你知道这部分为何加上弱音器符号吗?”

“当然不知道。”镇子讽刺地笑了。“Con sordino(译注:加上弱音器演奏)应该有加上弱音器以外的意思吧?或是Hom Fuge(人子啊,快逃)的意思。”

面对镇子辛辣的讽辱,法水不但未露狼狈之色,甚至强势地说道:“不,应该是EceHomo(译注:请看这个人)吧?这是在说‘请看华格纳的《PALSIFAL》’。”

“PALSIFAL?”镇子因法水之言而蹙眉。

但是,法水反而转移话题问道:“还有另一件事,如果有雷萨的《关于死后机械性暴力的结果》一书……”

“我想应该有。”镇子沉吟片刻后回答,“如果急着要,你可以去那边需要修补的杂书库中找找看。”

爬上镇子所示的右手边暗门,发现里面的书架上参差放着必须重新装订的书籍,仅依照ABC字母顺序排列。法水最先从U的部分仔细寻找,脸上很快就浮现愉快神情,嘴里说着“就是这个”,然后抽出一本素色黑布装订的书籍。他的双眸溢满异常光辉——难道这本书真能替他带来什么收获?

但是,翻开封面后,出乎意料地,法水脸上掠过一抹惊愕,手上的书掉落在地。

“怎么回事?”检察官吃惊地靠过来。

“这是只有封面的雷萨名著。”法水紧咬下唇,可是仍抑制不了声音的颤抖。“里面是莫里哀的《骗徒》。你看,在托米艾的插画中,那位恶徒主教不是正嘲弄地笑着吗?”

“啊,有钥匙!”熊城忽然惊呼出声。他从地上拾起该书时,发现在中央部分刚好有旗斧状的突出金属,取出一看才发现是钥匙,钥匙圈上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药物室”。

“骗徒与遗失的药物室钥匙吗……”法水以空洞的声音喃喃道,回头对熊城说,“这个牌子的意义应该表示凶手早已准备好演出一出戏吧?”

熊城将满腔愤怒向法水发泄,“但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演员了吧!谁能忍受没有领薪却被嘲笑?”

“现在并非谈论那种淫恶主教的时候。”检察官似在劝止熊城,但是这句话却引出令人凛然的结论,“我想说的是‘事实在于柯达侯爵马克白(四位魔女的台词)’。为什么在那家伙尚未变成死灵之前,就能事先藏起法水所预见之物呢?”

“嗯,这真的是有点痛快的挫败。不过,坦白说,我也觉得无法释然。”不知何故,法水低着头,神经质地说,“刚才我说过,在遗失钥匙的药物室里有着可以衡量凶手的东西,另外,也因为想解明易介的死因所出现之疑点而发现了雷萨的著作。但是,其结果却与理智的天秤正好相反,我们被置于凶手预设的秤盘上。凶手会如此嘲笑我们,或许表示在那本著作中并没有我所认为的本质性记述内容。无论如何,杀害易介应该是凶手最初的计划之一,毕竟其死因中所出现的矛盾不可能会是偶然。”

法水虽未说明自己注意到雷萨著作的理由,不过至少已能确定他们至今为止的方向——虽然不甘心,却绝对是走在凶手的神经纤维之上。不只如此,凭这点就能充分了解,凶手在此很明显地刻意嘲弄,更表现出其超乎想像的超人性。

不久,三人回到书房。法水并未说出在杂书库中发生之事,对镇子问说:“事件的波动终于及于这间图书室了。你记得最近有谁进入这扇暗门吗?”

“哦,原来是这个。在这一个星期内只有丹尼伯格夫人。”镇子的回答在这时只像诈辩的意外,“她似乎想知道什么,频繁地进出那间杂书库。”

“那么,昨夜呢?”熊城急问。

“很不巧,我正好陪丹尼伯格夫人将图书室上锁。”镇子淡淡回答后,面对法水讽刺的微笑说,“我想顺便送一颗‘贤者之石’给你,你觉得克尼伯的《生理笔迹学》如何?”

“不,我想要马罗的《浮士德博士的悲剧历史文献》。”法水举出的这个书名已足以回报不懂咒文本质的对方之冷笑,可是他仍意犹未竟,表示还想再借阅洛斯科夫的《Voeks…Buch之研究》(据称是浮士德传说的原本)、巴尔德的《关于歇斯底里性睡眠状态》、威兹的《皇室的遗传》之后便走出图书室,带着钥匙,紧接着调查药物室。

药物室位于楼上靠后院的一侧,以前应该是算哲的实验室。中问夹着空房间,右边是进行神意审判会的房间。房内飘浮着药物室特有的渗透性异臭,地板上是无从证明的杂乱拖鞋印,除此之外,这里连一截袖摺也未发现,他们剩下的唯一工作就是调查超过十个的药品柜和药物篮,以及判断药瓶被移动的痕迹与药品减少的份量。幸好有堆积大约五分厚的灰尘让调查容易进行。

最先着手的是坛盖打开的氰酸钾。法水逐一记下,但是,接连听了三种药名之后,他的眼神泛现怀疑的异样色彩一一因为硫酸镁、碘酒与水化氯醛皆是非常普通的药物。

检察官也讶异地摇头,喃喃说着:“是泻剂(泻利盐可以使用精制的硫酸镁制成)、杀菌剂与安眠药。凶手打算用这三样东西做什么呢?”

“不,这些应该是随即要被丢弃的。不过却被我们吞食了。”法水在这里又卖弄他向来喜欢的“悲剧性准备”的奇言。

“什么,我们?”熊城惊骇地说。

“没错,所谓的匿名批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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