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勘听她此番言论心道:这丫头原来是个二半潮子——整个一个半疯,若和她缠夹不清岂不误事。柔声笑道:“‘本小姐’,你让让道,让南某过去好吗?南某还有大事要办,现在实在没功夫陪你胡——玩。等南某有功夫再专程陪你好好玩上一玩好不好?嗯!”
“哼哼!姓南的你别想用这两句好听的,把本小姐打发走。你的出身来历,你现在做什么,本小姐整个门清。本小姐在没抻量你的能为之前,你想杀猪不吹蔫褪的避开本小姐,告诉你姓南的——没门。今天你是想和本小姐玩也得玩,不想和本小姐玩也得玩。今天本小姐跟你玩定了。哼!”
南勘听她话中有话,似对自己非常了解。而自己对她却是一无所知。今日她拦住自己的去路非要抻量一下自己。不知她是敌是友,而自己刚才被她的娇憨之态看走了眼,已经着了她的道了。自己今日已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不过这对今后行走江湖在待人接物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值得借鉴的教训。那就是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蒙蔽,而忽略了表象所掩盖的真相。那么此女今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呢?且问问看,或许她与那伤柳小姐的凶徒有关。若果真如此,先将她擒获,不愁不知道凶徒的下落了。心念至此,他甜甜的笑道:“不知小姐要如何玩法,南某奉陪便是。”“是”字出口南勘从马上以苍鹰博兔之式,腾身而起,疾愈闪电般的向绿衫女子的双肩抓去。南勘自忖此女万难脱得自己这骤然而发的突然一击。
谁知南勘双指堪堪沾上绿衫女子的双肩之际,眼前一花,该女子已不知所踪。陡觉自己的右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听那女子嗔道:“你这人好没劲。人品、武功怎么也和你的长相一样呢!话没说完便施偷袭。”
南勘肩头挨得这一巴掌,虽然毫无力道,然他却惊出一身白毛汗来。此女的武功,不知高出了自己多少倍,所幸此女并无伤害自己之心,否则便是十个南勘也命丧当场了。
他虽折在绿衫女子之手,但却印证了他所耽心的一件事,即此女并非凶徒的同党。他回过身来,对绿衫女子一抱拳由衷的说道:“多谢女侠手下留情,冒犯之处尚请女侠见谅!不知女侠高姓大名请女侠赐教!”
绿衫女子一闪身避而不受南勘之礼,笑道:“我什么也没做过何谢之有!至于我的姓氏嘛——我不想与你对——日后自然会让你知道。”
“那——我如何称呼女侠呢?”
“这个简单,你只管叫我老姨就行了。”
“老——怡?”
“这个……不好……”
“什么这个那个的,咱们还没玩过呢。这样吧,你也别为难。我给你提供两个玩法供你选择。一是文玩、一是武玩,你选择哪儿种玩法?”
南勘虽也少年心性,但目前大事未了,缉凶救人重任在肩,哪有什么心情与这绿衫女子文玩、武玩呢。只是希望快点摆脱这武功高卓的绿衫女子。口不应心的问道:“什么文玩、武玩说来听听。”
“看你这有气无力的熊样,还男子汉呢。我都为柳芸他爹遗憾。怎么就相中了你这么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窝囊废姑爷子。多大的事呀,还值得你上这么大的火。骑在马上光顾着想自己的小九九,低着脑袋和自己的二……算帐,连路上来了人都不知道,还侦凶救人呢,真令我失望!”
南勘被绿衫女子骂的狗血喷头非但不恼,反倒高兴起来。因为他从绿衫女子的口中发现了缉凶的曙光。他嘻嘻笑道:“听老、老——怡的意思,你知道凶徒的下落,那么他是谁?现在何处?可否让我现在疾速将其擒获,好解柳小姐的伤痛之苦。”
绿衫女子脸一阴瞬即转晴,笑道:“凶徒之事你暂且宽心,待你我玩过之后,我自会告诉你如何抓获凶徒。我把文、武玩法的游戏规则讲给你听,供你选择。不过……”
“快讲、快讲,老怡求求你,别卖关子了好吗?”
“好吧。看你这种对柳芸关心的猴急样,我就简短捷说。这文玩便是你骑着马跑,我在后面追,你若能在五十里内落下我一马之距,就算我输了,我帮你缉拿凶徒。若是我赢了,你得把缉凶这件事放下,帮我办一件事。武玩嘛,就是亮出你的平生所学和我战上三百合。若你能赢得我一招半式,我也帮你缉拿凶徒完你心愿。若是你输了和文玩一样,你得帮我办同一件事。你听明白了吗?”
南勘自忖:刚才已领教了她的轻功,她的武功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以自己的武功三百招内虽不至落败,又岂敢奢望赢她一招半式呢。既然没有胜算的把握,这费时耗力又赔本的买卖是不能做的。更何况不知她要自己帮她做什么事情呢。而文玩嘛,自己的胜算显然大些,她的轻功再好五十里之内,量她两条腿也跑不过我的四条腿的乌骓宝马去。到时不怕她赖帐不告诉我凶徒的下落。可是往哪个方向去呢?千万别与凶徒藏匿地点南辕北辙,背道而驰才好。他试探的问:“我同意文玩,但不知往哪个方向去好?”
绿衫女子笑道:“孺子可教也,明知不可为而不为,两害相权取其轻。是为识时务也,我看你出家门也已三天了,也该回去看看柳芸的伤情了。你我便往柳府方向文玩可否?”
绿衫女子此言正触到了南勘的痒处。他大声应答道:“便依老——怡所请,南勘有僭了。”双腿一夹马腹,乌骓宝马四蹄翻飞如箭般向前射去。初时绿衫女子尚与南勘并行谈笑。久之绿衫女子便落后于马尾相衔了。此时已离大柳庄不足五里了。南勘心下焦急只期与她拉开距离,好让她说出凶徒的下落。便不再回头瞧那绿衫女子,将身体平贴在马鞍桥上,转瞬便到了大柳庄柳不化的府门前。他翻身下马,回头看了一下哪里还有绿衫女子的踪影。他长吁了一声,总算赢了绿衫女子柳芸小姐有救了。他尚来不及高兴,猛然省到,南勘啊南勘,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光顾着赢那位绿衫姑娘,而把她丢了呢。如今可好,只知人家姓氏名谁,但不知她居于何处,我连打听她行踪的机会也没有哇。我分明被那女子给当猴耍了都不知道,还企望什么进京会试,高中后为国尽忠,为民效力呢。这不是瞎掰嘛。不禁喃喃道:“南勘呀南勘,你还是拉倒吧。若救得柳芸能和她厮守一生倒也不错,瞎子掉井哪儿不背风呢。”
一声娇笑传来:“我说难看公子呀,大白天的你发什么呓症呢?渴了吧?什么掉井背风的,难道你忘了游戏规则,不想帮我办事而赖帐不成?”
南勘霍然回头,见那绿衫女子正婷婷玉立于柳府门前,左手执壶,右手端杯望着自己哂然而笑。
南勘羞愧的俊脸赧红,讪讪的道:“女——老怡,原来你没——没,而是赢了在下!”
“废话!老姨不是女的难道还是公的?你是不是想说我没跑?嗯!”
“就是——不是。咳,我的意思是说老怡就是女的这没错,对于老怡的失踪我不是——不是那个意……”
“你别这个哪个的乱描了,还不进来听我吩咐。嗳,对了,这茶你还喝不喝,你不喝我可要泼了啦!”
“嗳,别——别泼,我喝。哎呀,这茶怎么这么苦哇。”
“废话!这莲籽茶若是不苦,能祛你的心火吗!这叫良茶苦口利祛火,老姨说话利甥行。难看小子你懂吗?”
南勘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这都哪儿对哪儿呀,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我怎么好像比她小一辈似的。不过她这变通的活学活用,说得也不无道理。
南勘进了柳家,只见院内冷冷清清,偌大的庄院无人走动。南勘不禁大急,难道柳小姐她莫非出了不测。他急回头道:“老……”哪儿里还有那位绿衫女子——女侠的影子。
他无暇细想,急步奔入正房见柳不化正伏在桌上假寐,而老父南惟仁也坐在右手的太师椅上打盹。南勘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但他急于要知道柳小姐的病情究竟如何了?而二老又鼾睡不醒真是急煞人了。南勘悄步出了屋门来到了院中,他要找人询问柳小姐的病情。
前院无人南勘转到了房后,见一月亮门便走了进去。园中一片花木扶疏,知是柳府的后花园。花园之中是一泓人工湖,湖水澄碧,荷花浮在水面含苞待放,水仙吐蕊倒也雅致。只是园中荒草没胫,可能是久未有人工剪理所致。东北面树木掩映之中露出红楼一角。南勘心道:这便是柳小姐的绣楼无疑了。于是顺着曲径朝着红楼奔去。
绣楼上下两层是砖瓦结构,窗棂与门扇均雕刻着百花图案,而门扇上是一株彩绘海棠沐日图。
南勘看到这幅海棠沐日图,心中似有所悟,似乎曾见过这朵盛开的海棠,但一时忆不起,在何时何地见过这意境逼真而又如此娇羞万种的海棠。南勘一时竟忘了来此地的目地,竟默默的深思起来。
绣楼门吱呀一响惊醒了南勘,原来是丫环小红端着一个面盆出来倒水。见南勘愣在绣楼门前发呆,便招呼道:“呀,是恩人来了,你怎么来了也不吱一声,好让我下楼接你。”南勘道:“那倒不必。我且问你,你家小姐可好?柳家大天白日的院内为何空无一人?仆、婢之人都到哪里去了?你快告诉我。”小红见南勘一连数问,俏眼一眨笑道:“恩人一连数问,倒让我不知如何先回答哪个问题好,后回答哪个问题为好了。”南勘见丫环小红如此绕舌,心中大急,冲口而出:“当然是先回答你家小姐病体如何了!”
丫环小红抿嘴一笑,南勘猛省这一着急竟着了这小妮子的道,反倒被她取笑了。脸一红掩饰道:“一切皆为你家小姐而起当然是先问你家小姐了。”
丫环小红笑道:“恩人若问我家小姐,自己何不到绣楼上去看。我家小姐现正在绣房静候恩人你的佳音呢。咦!恩人你为何不上楼去亲自探视我家小姐?你难道未见到南安?”
南勘心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