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想到袁天罡所言不虚,一般情况下在五雷轰心正法的施为下,死伤的必是披毛带甲之辈,不知那狐、鼬用何术破解了正法,反使自己自取其辱。便道:“即我被其二怪所伤,你也不应放其走脱。”
袁天罡道:“他二人非但没有走脱,反以德报怨,来你府里为你疗伤。如仅凭我个人之力,恐你现在仍在垂危之中。”
李淳风道“果真……如此?”
袁天罡道:“一切事物的出现必然有其一定的道理,李兄当面对现实,不要持固有的看法不变,抱残守缺或墨守成规都是我辈修行之人的大忌。至于奎、亢二星之事已成定数,切不可一误再误矣。”
李淳风慢慢的除去朝服与袁天罡恳谈起来。
第十七章
却说江浙总督长孙策,于八月十三日得都抚大牢的典史告之,被押于牢中的张言不知以何术逃离,牢中门窗竟丝毫未损。
长孙策大怒,着督衙蒋、沈、韩、杨四位捕快班头速去苏州,秘密缉拿逃犯张言。四捕快领命而去。
由于是秘密缉捕,四班头不敢招摇,也不敢直接去张家公开抓人。只得隐伏在张家左近,只待张言露面便可乘隙拿人。
谁知等了数日并不见张言踪影,不免焦急,这四人合议待今夜夜静之时,翻入张家墙内,直去张言卧屋秘密捉拿张言,回杭州总督府复命。四人计议停当,便回居住的五福客栈去睡觉,养足精神好夜间行动。
四人打开客栈房门之锁进得门来,四人同时心中一震,房中桌旁扶椅之上,坐着一位白发白髯的道装打扮的老者。
道装老者笑道:“四位班头一定不知我是谁,我来介绍一下,我姓由是张言的朋友,我今特来通知四位。不要徒劳了,你们所要捕获的张言,现在京师长安已中文科状元、武科榜眼,不日便有捷报到督抚衙门,你们回去长孙总督必不会怪你们。四位后会有期。”拱手道别之间人影已沓。
四捕头都道:“这莫不是陆地神仙?我们四人此行仅长孙总督知道,这位道长何已知之?既然前来通知我们四人,可见对我等并无恶意,既然如此,我们谁又想当那得罪新科状元的呆鸭。”
四捕头离开苏州回杭州都衙复命。张言高中状元的捷报果然已到江浙都抚衙门。
第十八章
八月十九日早朝毕,唐太宗在金銮宝殿传见了文科状元张言,武科状元南勘二人。
张、南二位状元伏阶三呼万岁朝拜太宗已毕,太宗说道:“二位爱卿平身。”请张、南二位状元坐在为他俩所设的锦墩上说话。
太宗李世民见文状元张言一张白净脸上柳眉微挑、凤眼带笑、鼻直口方,加上一副高挑身材,浑身素白称的上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材。
再看南勘一张白净的脸膛鼻直口阔,两眼眶青黑,一对剑眉斜插入鬓,剑眉下的虎目炯炯放光,虎背熊腰,浑身皂黑犹如一支擎天铁柱,真是威风凛凛英武不凡。
太宗心道:这文武两状元一白一黑,一俊一丑,倒也相映成趣。开口问张言道:“张爱卿在科试卷中提到言为民声,直达天聪之语将以何保证?”
张言答道:“言路本畅,奈地方官吏为彰自己政绩,故闭塞民声以粉饰太平,想我大唐初国,百废待兴而言路不通何以制定国策,国策不明大唐何以中兴,故,治贪官惩污吏,广视听可保下情上达圣聪。”
太宗点头。问南勘道:“南爱卿在试卷中论及,制法典中有民权之句,不知其意何指?”
南勘道:“民权者即指百官应有的权利,庶民也应该拥有同样的权利,例如,生命权、生存权及自由贸易权等。不得任何官吏以任何借口加以剥夺。其保障的方法是奖勤政、倡清廉、惩昏庸官吏等,各级官吏必须执行的法典。还有,以广大的民众利益为重。”
太宗点头道:“张爱卿对南爱卿的庸政之说有何看法?”
张言道:“官吏政绩平平者既为之庸,而庸吏往往由于不学无术而损朝廷的威仪。”张言借此太宗金殿面试之机,将苏州知府苏宏程的滥施酷刑致死人命,江浙督抚长孙策对苏宏程不治其罪,反任它地官员等情事源源本本的奏报给了太宗皇帝。又道:“这便是庸吏的真实写照。”
太宗皇帝听得张言这番话语龙颜大怒,对陪侍一旁的丞相魏征道:“魏爱卿,你可会同吏部、刑部尚书,大理寺正卿,准备三堂会审长孙策与苏宏程。另替朕拟旨以八百里百边报的速度,着长孙策入京面圣述职,着吏部搋去苏宏程的学政之职,打入木笼囚车送交大理寺与刑部勘审定罪。”
太宗安排完毕便问起张、南二状元的家庭情况。二人一一如实奏禀。又向太宗皇帝禀明狐、鼬二仙相助的故事。
太宗听得张言与南勘婚姻上的离奇、悲欢、缠绵的故事后道:“二位爱卿,婚姻上的悲欢与缠绵有异曲同工之妙,亦为一缘,狐、鼬二仙与文武二状元为一缘,真可谓情与姻缘,人与仙缘的双缘会了。”
太宗李世民在金殿面试后喝道:“文武状元听封。”
张、南二人俯伏金阶,太宗道:“文科状元张言朕封你为东台御史,主司广开塞言之路,官阶三品归吏部节制。”张言谢恩。
太宗又道:“武科状元南勘听封,朕封你为西台御史,主司法典的制定与监督。官阶三品归刑部节制。”南勘谢恩。
太宗又道:“二卿既有官职,二位夫人又诸多磨难为表其孝悌,忠节,敕封孙小兰为孝悌夫人。敕封柳芸为忠节夫人。赐半副銮驾,一对凤头牌以为旌表为二位夫人婚礼时用。二卿夸官三日后,可归故里完婚,三月后归京供职。并着工部起造文武状元府。”
张、南二人谢恩而退。
狐鼬二仙见诸事已毕,便对张言、南勘道:“二位贤弟如今皇恩浩荡不日归里完婚。我二人也不便久滞此地,今日当别过。”
张、南二人各执鼬仙、狐仙之手流泪道:“我等二人非二位兄长神力相助,安得有今日,突然分手我等二人情何以堪,只望二位兄长居左右,也好与二位兄长共享荣华富贵。”
狐仙道:“我与鼬二弟四海为家,飘无定址,闲居恐生出病来,况世间没有不散之宴席,只是二弟日后为官,当勤、当廉,亦不可枉杀无辜。”
张、南二人皆哽咽答应。
鼬仙道:“二位贤弟不必过于悲伤,我等虽与二弟分别,但会一直关注着你们。惟愿二位老弟以天下苍生为重。二位贤弟若有难,我与狐兄便会不请自到。狐兄所嘱之言望二位贤弟仅记在心切切切切!”
四人洒泪分手,二仙飘然而去。
张、南二状元兼御史在京城夸官三日后各自归家祭祖完婚。
诗曰:奎亢无意游花荫,谁知牵动女儿心。
红绳暗系凡间走,各获俊丑一郎君。
第十九章 (上部完)
华山,狐鼬二仙对坐于弈棋枰前,狐仙问道:“此局由谁先开?”
鼬仙道:“谁先开谁后开倒无大碍,只是十八年前的那局残棋已杳,令人遗憾。”
狐仙笑道:“世事本来就不是静止的,每日每时都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化,演绎着,只是不亲身经历不知道罢了。今身临其境方知过去的便如过眼云烟,所留下的只能是美好的回忆。因为世上根本就没有永恒的事物存在。”
鼬仙道:“狐兄说的有道理。就拿长孙策与苏宏程来说,今天为止还为总督、皇亲、学政,可明日呢?”
狐仙道:“鼬弟我看你是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啊。他们二人一个徇私一个枉法,你想皇上会对他们如何?”
“这我知道,但狐兄你说我对古人担忧岂不大缪。他们不都是本朝的人吗?”
狐仙笑到:“一个被杀,一个被贬,从此从历史的舞台上消失,你说他们是古人还是今人?”
鼬仙道:“如此说倒也不无道理。”
狐仙笑道:“二弟请开棋,你我之事已了,今番不会留有残局矣。大可痛杀三局了。”
鼬仙若有所思道:“狐兄弈棋稍缓,我有一事不明尚请指教。五色之石系女娲娘娘补天时所裁定的一块,据说当时是一块不多一块不少,可为何遗下一块为我所得,而天又补齐了呢?这件事真是令人费解。”
狐仙道:“鼬弟大可不必为此费解。自古至今所留之谜岂只是一块五色石,即如今日之棋不也是谜团一个吗?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目前你我所需要的是如何弈好这局棋,多想几步,棋路走一步看三步、五步,岂不是胜过思索那解不开的谜吗!”
鼬仙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忘记过去,着眼棋局。炮二平五……”
狐仙对鼬仙道:“二弟,此棋不下也罢!”手指西北方道:“你看这棋还下得安生么?”
鼬仙顺着狐仙的手指方向看去,西北方浓雾大起不仅惊道:“大哥,难道世事真是如此多变吗?”
狐仙道:“这便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诗曰:文科武场显奇能,奎亢二星初显名。
意得志满完婚去,安知边陲不太平。
(上部完)
……(本卷结束) ……
二十年后
第二十章 下部
西台御史南堪南怀远今天府门洞开、张灯结彩,府门两侧高悬双喜字红灯,门前车水马龙人群熙攘,出入之人均是携妻带眷蟒袍玉带的高官显贵。
南御史站在中门恭迎宾客,御史府喜气洋洋。
原来南御史正为自己的公子南思胡操办婚事迎娶东台御史张言张为民的掌珠张慕由张小姐。
***
今天南、张两府可谓三喜临门。
今日早朝则天皇帝颁下圣旨,鉴于西台御史南勘甄别平反酷史来俊臣、周兴等人的冤假错案之功,敕封为忠勇侯领冀州封邑、官一品,敕封其夫人南柳氏芸为定国夫人、领国子监监学、官三品。赐金牌一面,可自由入宫。
东台御史张言敢于直抒民声、为民请愿、不畏强权,敕封无畏侯领苏州封邑、官一品。敕封夫人张孙氏小兰为安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