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筵上。
铁人抱起一坛酒酒,拍掉酒坛上的封泥顺着酒桌给给每人倒满后端起酒杯道:“我是个粗人,只会喝酒,这杯先敬各位。”
白飞也举起一杯酒,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先干为敬。”
白仁义微笑道:“各位果真好酒量,山庄内多年来未曾如此热闹了,今天大家不醉不休。”
转眼间酒桌上只剩下一坛酒,每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但却有一人例外,此人至今未曾说过一句话亦未曾喝过一杯酒。
这人是史剑。
江湖中不喝酒的男人恐怕比不娶老婆的还少。
这一点倒引起了白仁义的注意。
白仁义抚掌道:“近年江湖中崛起一少年剑客,此人剑法之犀利迅急已超过了‘快剑’张风,想必此人就是阁下了。”
白仁义说完后目光直视史剑。
史剑居然没有回避白仁义的目光,道:“是。”
白仁义道:“史少侠滴酒不沾想必是怕酒后乱性从而阻碍剑法?”
史剑冷冷答:“是。”
白仁义笑道:“单凭这点,张风纵然再练上十年也赶不上史少侠。”
史剑冷冷道:“他却死了。”
‘快剑’张风的剑虽不是天下第一但江湖中真正能击败他的人却不多,更谈不上一招致命。
可世间有许多事是在别人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发生的。
白仁义默然半晌,道:“两天前张风在江南身亡,一剑致命,剑在咽喉,现场还留下一口用纯银铸成的棺材。”
白飞沉吟着,道:“显然凶手的剑比张风快许多,此人在江湖上应极有来头。”
杜先生沉思半晌,道:“不错,可我怎么也想不出江湖中谁有如此能耐,能一剑取张风的性命。”
白仁义突然道:‘“同样令我想不通的是凶手为何在杀人后留下口银铸的小棺材。”
铁人忽然缓缓道:“我想起了件事。”
朱白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铁人道:“三天前‘神拳’江九被人一掌击毙在江南,体内的五胀六腑都被震碎,凶手同样在现场留下口银铸的小棺材。”
“神拳”江九的拳头足可以开碑裂石,击石成粉并且还有一身的“十三太保横练”,而凶手居然能够一掌将他击毙。
凶手掌法的刚猛凶狠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程刀也缓缓道:“我也想起了件往事。”
每个人都静静听着。
程刀的眼睛忽然充满了恐惧,紧张道:“二十五年前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组织,这组织暗中统帅着一股极可怕的势力且他们专门残杀中原武林人士,过后便留下口五寸长,一寸宽的用银铸成的棺材。”
程刀的脸色变了变,继续道:“从此江湖中人心惶惶,这时‘中原大侠’沈斌号召中原武林人士联合起来对付这神秘组织,两边便展开了一场恶战。”
程刀说到这时眼中的恐惧之色更浓,声音也颤抖了,可见当年的那一战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程刀继续道:“双方大战了三天三夜居然还未分出胜负,于是中原群豪一鼓作气准备在第四天与对方决一高下,可就在这时中原群豪发觉沈大侠不见了,更不可思议的是那神秘组织也随之消失了,像是在人间蒸发掉了一样。”
朱白忍不住道:“后来可发现沈大侠的踪迹?”
程刀黯然道:“自从那一役后江湖中再也没见过沈大侠的踪影,不知是生是死。”
白飞点点头,道:“此事我曾听一些前辈说过,他们都认为沈大侠为了减少中原群豪的伤亡而孤身一人去对付那神秘组织。”
白仁义长叹道:“沈大侠果不负‘大侠’之誉。”
众人不语,似欲以沉默来表示内心的哀痛。
铁人忍不住道:“如此说来张风与江九的死不就表明那神秘组织卷土重来了?”
程刀道:“肯定是的,那口小棺材便是最好的证明。”
杜先生沉吟着,道:“倘若如此,他们的目标似乎又是整个中原武林。”
白仁义道:“不错,所以白某恭请各位到此商议应对之策。”
白飞冷笑道:“我早就想去会会那神秘组织了。”
白仁义道:“有各位在此,相信他们的阴谋不会得逞。”
铁热病昂首喝完杯里的酒,道:“老子偏不信那个邪,自古来就是邪不胜正。”
史剑忽然冷冷道:“我来只是为了会那杀死张风的剑客。”
说完便起身离去。
良久,杜先生才道:“这少年果然气傲。”
白仁义道:“他有值得气傲的本钱。”
最后一坛女儿红已被开封。
酒桌上的每个人都想醉,一醉解千愁。
但却没有一个人醉,因为他们都知道——
这一醉就没有再醒来的时候。
他们此刻面临的是一个组织,一个不知其来历。势力,武功究竟如何的神秘组织。
他们惟有全神戒备,提高警惕。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组织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第二章 杀机又现
富贵酒楼是这里最好的酒楼,生意最好,人最多,最热闹。
尤其在今天。
此刻,酒楼内已找不到一张空桌子——无论是一楼的一般位还是二楼的上等位。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酒楼里的伙计便最忙,忙到恨不得懂得分身术。
况且在二楼上等坐的大爷们又难招待,稍有不周便有挨骂掉脑袋的风险。
因此酒楼的伙计都摸清了二楼上等坐中那些常来的老爷们的脾气。
有些伙计在富贵酒楼里干了三年活,可今天却第一次看到二楼上等坐中有如此极不相称的人。
二楼一个临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的衣服又破又胀,还隐约有股臭味。
这么样的一个人本没什么希奇,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身打扮的人理应在街上讨饭而非坐在富贵酒楼的二楼上等桌上。
富贵酒楼的上等桌不是达官贵族,腰缠万贯的富贾或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是坐不起的。
旁边的客人已对这少年指指点点。
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至少也该脸红的。
可此少年非但不脸红嘴角反而挂着份懒散的笑意,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腰下斜佩的长剑的剑鞘破旧不堪,给人的感觉是——剑虽是杀人利器,但佩在这么一个人身上便没什么可怕的。
他的桌上摆着六碟精致可口的菜和一坛竹叶青,他便独自在那自斟自饮。
这年轻人喝下第五杯酒时他的身旁多了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人,这青衫人居然大马金刀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笑道:“沈花雨喝酒时怎能少了我愁自在。”
沈花雨笑道:“特别是在我有好酒的时候。”
愁自在喝下杯酒,道:“哼,你这人有好酒时总爱独吞。”
沈花雨笑道:“现在你不是找着我了么。”
愁自在笑道:“这多亏了你身上的臭味。”
沈花雨苦笑道:“看来我该洗个澡了,特别是在我有好酒的时候。”
沈花雨的眼睛忽然发了光,道:“你似乎刚洗过澡?”
愁自在缓缓放下酒杯,抖了抖衣袖,道:“没看大我这么干净?”
沈花雨笑道:“这么说你下次洗澡时是在一个月后咯。”
愁自在急忙看了看四周,压底声音道:“你惟恐别人听不见吗?说那么大声。”
沈花雨眼中露出了笑意,道:“那么你现在最好去做一件事。”
愁自在忍不住道:“什么事”
沈花雨道:“找女人!”
“找女人?”愁自在差点忍不住叫起来。
“对。”
“为什么。”
沈花雨笑了笑,悠然道:“趁你衣服还没发臭。”
愁自在失声笑了起来。
瞬间他俩的笑声传遍了整个酒楼。
这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这些人不禁好奇怎会凭空多出两个疯子。
其实他俩没大笑之前也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酒楼上一些少女们的目光。
突然,他俩同时收住了笑声,你瞪我我瞪你。
良久,愁自在一字字道:“你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沈花雨道:“什么事?”
愁自在道:“张风与江九这事。”
沈花雨道:“不是!”
愁自在诧声道:“不是?那你急找我来究竟为何?”
沈花雨道:“我只是觉得有点怪。”
愁自在道:“这就是你急着找我来的原因?”
沈花雨不语。
有些时候不语就是表示默认。
愁自在长叹一声,道:“认识你这混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沈花雨笑了笑。
愁自在沉思一会道:“我也觉得怪,特别是仁义山庄。”
沈花雨道:“哦。”
愁自在道:“听说仁义山庄来了不少人,而且‘‘‘‘‘‘”
沈花雨抢道:“而且个个都是声名显赫的人物。”
愁自在道:“譬如说‘‘‘‘‘‘”
沈花雨道:“譬如说杜先生,白飞,史剑‘‘‘‘‘‘”
愁自在缓缓道:“的确是一等一的人物,可单凭白庄主之力恐怕还请不动这些人,特别上那个心中,眼里只有剑的史剑。”
沈花雨道:“这其中自有原因。”
愁自在道:“与张风,江九被杀有关?”
沈花雨道:“多少总有点。”
顿了顿续道:“你可知张风是如何死的?”
愁自在道:“听说一剑致命。”
沈花雨沉吟着,道:“所以史剑应该不是请来而是自己来。”
愁自在不解。
沈花雨道:“史剑是为了‘剑’而来。”
愁自在恍然道:“你的意思是史剑是为了杀死张风的剑客而来?”
沈花雨点点头。
没有一个剑客回容忍别人的“剑”比自己的“剑”更强更快。
一坛酒已快见底,沈花雨与愁自在仍无醉意。
沈花雨道:“白庄主身为江南武林领袖,在江南发生这些事他当然有责。”
愁自在道:“所以史剑来到江南就自然去找白庄主。”
愁自在又道:“可其他人又作何解释?”
沈花雨端详手中的酒杯,淡淡道:“不知道!”
他随即一笑,道:“我看你得找间客栈住下了。”
愁自在道:“哦!”
沈花雨道:“因为你上个爱看热闹的人,特别是这种热闹。”
愁自在也笑道:“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