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经理; 这是豆豉。” 以宁递过来一包黑黑袋子; 他的眼神让她有点发窘; 低头审视自己; 好像没什么差错; 虽说是家常的便服; 但因为在宿舍里; 还是十分保守的。
“哦。” 他回过劲; 如常的交待她;”切点葱; 要直身; 蒜; 要拍碎。”
何家辰做鱼的水平还真如他自己说的是一”绝”; 豆豉蒜蒸鱼头; 既浓味又不失鱼味; 清蒸鱼尾; 火候刚刚好; 完全的广东风味。 加上以宁琴姐做的菜; 七七八八摆了大桌。 整个大厅香气扑鼻; 热闹喧天。
“肖辉; 你明天就走了;舍得把张敏扔在这里。 这可有很多恶狼哟。” 这个彭新华语不惊人誓不休; 换来张敏及时的一筷子。
“没办法; 下面忙; 快了; 再干两年就申请调上来; 还是你们办公室好呀。” 肖辉叫着苦; 大家都清楚; 分公司可是块香馍馍; 各个部门的人都想下去; 天高皇帝远不说; 工资待遇也不是内部人员可比的; 何况他已经做到经理的位置。 以宁看看张敏; 脸上挂着骄傲; 傍在眉目清秀的肖辉也是郎才女貌。
“何经理; 公司宿舍什么时候盖好; 我想要结婚没房也不行。” 肖辉问这何家辰; 公司现在新区修宿舍; 外来的员工都指望着能分一间半间; 有家有口的正好可以将家人接过来; 要结婚的也可以有容身之处。
“我还想问这个问题呢; 如果分了房; 我得接老公孩子过来; 我来了快两年; 儿子要上学了; 没有妈可不行。” 一众人里有家的琴姐说起宝贝儿子; 眼睛就红了; 在外打工; 如何风光都抵不上想家想亲人。
“快了;估计年底可以完工; 这段时间我就在搞分配方案。” 何家辰倒能理解大家的心里; 大哥很重视这些外来员工; 公司能在这几年飞速发展; 多亏了这些人; 安定他们是重要的; “安家”才能”乐业”呢; 所以公司要在资金紧张的时候也要建宿舍。
“公司还是不错; 想着修房子; 你看这附近; 哪家厂有这个心。” 老饶很赞同公司的作法; 要按年资; 他肯定是能分到一套房。 如果有房了;或许他心底里的梦想会近点了吧。
“以宁; 你说我们能分到吗?” 张燕有点担心; 自己既没结婚又没足够的年资; 但希望分上半间也好。
“啊; 我也不知道; 我一个科员恐怕难吧。” 以宁正伸筷子要夹清蒸鱼; 没想到有人问到自己。 何家辰见状; 将装鱼的盘子向她面前推推; 她笑着示谢; “要问何经理; 我们这些科员有没有希望了。”
“你们这些女孩着什么急; 最好找婆家嫁掉; 就省事了; 何必和大家来争房子。” 不知为何; 何家辰突然嘴里迸出这句话; 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 特别是几个男士一个劲点头称是; 凌霄还起哄的叫不如内部解决; 以宁抬眼略到何家辰含笑的眼正望着自己; 脸一下就飞红了。
好事来时; 接二连三; 过没多久; 以宁的哥哥以安和夫人回国了; 这是他俩出国这些年第一次回来; 据说受聘美国一家公司到上海办分点; 高薪高职位; 拼熬这些年可说是荣归故里。 他俩特意来广州和剑书以宁吃顿饭。 席上; 以安以过来人的经验指点两人; 有机会一定要出国深造; 有了海外经验与眼界; 再回国工作天地广阔多了。 一向清冷的剑书也点头; 原来他的很多校友也选择了出国这条路; 自己学建筑的; 如果能出去看看; 是非常难得。 以宁是被嫂子沈茜表述的国外风景迷住了; 对西方的月亮是否真比中国圆有了欲望。
送走哥哥嫂子; 以宁怂恿剑书; 不如我们也移民吧; 你应该找个学校深造; 回来就不用看你经理的脸色了; 再说就是不成; 也知道怎么回事。 剑书本是说说而已; 通过和同学联系; 发现班上绝大部分都走了; 慢慢也有些心动。 那时; 以宁可不知道; 就是这样刹那的念头一步步在不知不觉中; 自己送走的剑书; 让他离自己远而又远; 及至……
以宁除了工作忙碌; 又忙碌找移民公司; 评估; 筹备移民的事。 公司知道的人不多; 但不知怎么搞得; 何家辰竟然知晓了。 他阴沉的关注着这个女孩整天忙赫赫的; 脸上挂着希望的笑意在公司; 自己生活里来来去去; 说不出她给自己带来了什么; 又因为她要离去而要带走什么。 复杂的心情引起某个人的注意。
再次坐在何家红的办公室里; 以宁没了第一次的忐忑; 何家红在这个镇上要算是个出名的女孩; 年纪轻轻成了这么大集团公司的财务领头人; 业务能力如何不去评价; 但驾驭人的能力还是相当拿手; 办公室里的职员们不管外地来的; 本地的都很听她的话; 也可能与做财务这行的性格有关系; 不是那么张扬而且以服从为主。
“最近项目进展很好; 你做的很辛苦。” 何家红是很懂得给人甜果子吃的。
“还好; 只是培训方面可能进展慢点; 毕竟我们都没用过系统。” 以宁实话实说。
“是呀; 你看外面这些女孩; 见也没见过电脑系统; 你让他们完全按照要求操作太难了。”所以;顾问那边;你要多督促; 难得有你这样既懂电脑又懂财务的人。”
得到老板的肯定; 以宁还是挺开心的; “我会的; 顾问们也挺有干劲; 下段时间要准备数据正式上线; 估计要加通宵。”
“公司现在非常时期;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稳定; 一心一意做好这个项目; 把基础人员带出来。” 何家红坐在大班桌后面; 态度诚恳地望着以宁; 似乎将一幅重担委托给她。
“我。” 以宁敏感到她的意思; 想说说自己的情况。
“我知道。” 她迅速打断她的话。”在我们这样的企业; 人员流动非常正常; 但我们上至何总; 下至几个经理; 对大家都十分有诚意; 否则; 不会在资金这么紧张的情况下; 也要贷款修宿舍; 这也是希望员工; 特别是有能力的员工的稳定。 因为有你们的稳定; 才有公司的健康发展……”
以宁为难得咽下要说的话; 体谅的点头。”是; 我理解。”
“谢谢你的理解; 你能答应我; 在系统完结前; 不要离开公司吗?” 自己的一番话起了效果; 何家红趁热打铁。
“我; 会的。” 她答复的艰难而惶恐。
后来; 以宁反省自己; 对于何家辰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大概是比一般的朋友要近些吧。 正是这种感觉; 以宁找到何家辰; 既是希望从他那得到一些支持; 又想听听他的建议。 何家辰听说妹妹给以宁的暗示; 心里非常清明,两人年龄相当,以宁的世故心思是绝比不上阿妹的。
“你一定要走; 没人拦得了; 但现在的情况; 她也说得事实; 如何考虑关键在你自己。” 他不想透露太多自己的心绪; 将问题丢给以宁。
“我这也是犹豫; 好像公司正需要的时候就走; 似乎不好。” 她蠕蠕的动动嘴。
“那是挺没良心。” 他毫不含糊; 嘴下没留情。
“别这么说,我也有自己的幸福嘛。”
“听说出去开销很大; 两个人负担更重; 你可以考虑下男朋友先去; 你做完项目再去; 或者存点钱再去; 这不是很好吗。” 想着她要跟人跑到国外去; 他心里就不舒服; 阿琳去了; 这个人也要去; 外国有钱捡呀?
分离
剑书总算听明白以宁支支吾吾说什么; 原来她要自己先办移民; 就她那理由; 公司的事比两人的事还重要; 心里很不痛快。 听得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脸色阴郁的可以吓死人。
“再说; 我的项目说不定完了; 你还没走; 我说不定能赶上呢。” 腻在剑书的膝盖上; 以宁腻腻歪歪的缠着他; 她摸着剑书额头的”川”字; 心虚得觉得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你真打算让我一人走; 你舍得?” 打掉她摸在自己脸上的手; 心想她不知道这么摸来摸去对男人是个诱惑吗?
“我不舍得; 可迟点要上线; 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恐怕来的机会也少; 也是见不着; 再说; 你一人去; 开销不那么大; 如果我们两个都去了; 负担太重了。”
“没听说有人在外面饿死喔; 就我们两有手有脚; 苦点就苦点。” 不愿意以宁的这种安排; 舍不得离开她。 可她那么重视那个项目; 如果自己执意要她走; 害怕她心里的内疚; 不能因为自己让她难受; 既然她觉得这是好的安排就随她吧。
“闭上你的眼睛。” 叹口气; 剑书从书桌里掏出个小盒子; 本想迟点送给她,现在倒有怕来不及的担忧。
“是什么。” 感觉凉凉的一条东西贴在脖子上; 好奇的摸索; “是项链吗?” 睁开眼低头看; 黑色的细绳上旋着两颗晶亮的水晶星; 在白孜的日光灯下折射出幻彩。
“好漂亮。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水晶?”
“你说过不爱金银; 一看到这两颗星就想到你的眼睛; 觉得你一定喜欢。” 一只手握着抚摸着那两颗星的小手; 温热的唇粘上了透着欣喜地眼。 “戴上它; 不管我走在哪里; 都爱你想你。”
“什么; 你疯了; 胆敢让高剑书一人出去。” 李为容听说这事; 电话里充满愤愤。
“担心什么; 是你的跑不掉; 不是你的争不来; 再说这点信心要没有怎么过一辈子。” 以宁尽量的轻描淡写; 好朋友不该为自己紧张。
“你也太; 啊; 自信了点。 这么远的距离见一面多不容易。” 为容觉得以宁整个无药可救了; 火烧到眉毛还这么掉以轻心; 而且这火还是她自己点的。
“他找到学校读完书就回来; 我想会很快的。”
“你也潇洒过了头; 我和王红星这样都惴惴不安的; 你俩隔个太平洋还能心安理得。” 她感同身受的感叹。
以宁知道她和王红星三天两头闹; 嚷着她要再不回去结婚; 他就要另找了。 为容认为结婚可以; 但要在深圳安家; 两人意见不统一; 架没少吵; 以宁和剑书也没少做和事佬。
“要赶我走了; 你再和他吵架可没人劝架了。” 干脆将她的军; 果真为容放弃了。
“好;好; 我说不过你; 找个人来说你; 看你还这么安稳。”
以宁以为她开玩笑呢; 哪去搬救兵; 等救兵真来了; 她傻了。
高高大大;颇有点阳刚之气的乔子洋插着裤口袋在厂门前晃悠; 以宁意外的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两天为容还说搬救兵; 不会是他吧。
“林以宁; 你哪根筋出了毛病; 李为容说的是真的吗?” 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