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找不回来…。” 张敏给他摇得眼泪直飞; 就是吝啬的不给一点笑容。
唯一看似清醒地就是何家辰; 送完老饶回去; 以宁不放心他骑摩托; 急call了公司的司机; 陪着坐在沙发上等司机; 他撑着头揉着太阳穴; 大概是喝多了; 以宁连忙给他倒了杯温水。
“喝了吧; 这样的灌酒一次就够了; 以后再不要; 想喝酒慢慢喝; 太玩命了有什么好。”
将杯子放在他手上; 他缓缓抬起红彤彤的眼; 嘶哑的嗓子说;
“让我抱一下好吗?”
没想到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以宁的心猛跳一下; 微醺的细目里藏着哀伤打动她的恻隐之心; 不就是抱一下吗; 一个朋友的拥抱而已; 林以宁; 不要这么谨小甚微; 她含笑的点点头伸出了双手。
何家辰迟疑的抱住她; 重重将额头顶在她的肩上; 混浊的酒气在以宁耳鼻边穿流; 她极力前倾支撑他的重量; 感受到他一阵又一阵的颤动。
“阿宁; 不要走…。。”
以宁十分纳闷; 自己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突变
那一夜借酒消愁后; 何家辰始终是做企业的; 很快从失态中恢复; 一般的人从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 只有关系密切的才能发觉在他隐晦的眸子里隐藏着失落。
他偶尔光临以宁住处; 也是与老饶联袂而来; 饮酒不过浅浅; 倒是老饶为了那次喝醉报有歉意; 一再保证不再重蹈覆辙。 有时正碰上以宁练琴; 会安静的坐等一曲弹完; 他依然不喜欢琵琶的曲调; “未成曲调先有情。” 他有些排斥这种听着心凉的情调; 但从来没告诉以宁。
剑书功课越来越重; 坚持做着part time; 未必每日能与他通上视频; 从模糊的镜头里; 看到他日渐清瘦的脸颊; 以宁免不了心痛; 不断劝他不要太过操劳; 小心身体。 每每他总是呵呵轻笑; 戏说大大的牛肉汉堡可以吃下两个; 绝对没有问题。 迟点可能要去实习; 过三两个月才回来。 时不时; 以宁也会问问阿珏的近况; 剑书通过少许的所知告诉她; 阿珏依然独身; 没有人搞得懂她的打算; 有了钱就满天下跑; 年后不久; 独行了趟欧洲; 就一直神神化化不知又有什么打算。
春寒料峭; 到花草莺莺燕燕; 时间的脚步有条不紊向骄阳烈日的夏日进发。 以宁的嫂子在林家的特护下; 安全的生下一个八斤的大胖小子; 寄来的相片里; 圆润的沈茜抱着两眼迷蒙肥胖的婴儿; 平添了少妇优娆韵味。 “外甥象舅”; 林爸特别提到; 小BABY 长得和小时候的以宁一模一样; 她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原来自己也曾经有这么庞大威武的时候。 特此专门买了一大堆婴儿衫裤; 各式玩具; 兴冲冲托人带去上海。 来串门的凌霄看着大大一包东西; 惊叹这要是自己的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宠腻呢。
“自己的孩子?” 以宁羞怯的想到即将归来的剑书; 他不是承诺要带自己成为世纪新娘吗; 那时; 共同拥有一个家; 将来也要为心爱的人生个自己的孩子。 “家” 这个字蓦然出现在脑海里; 她恍然大悟; 无尽的思念与渴望; 原来是为了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对此竟有如此强烈的期盼。
此刻的以宁可不知道; 幸福太满了; 就会洒出来; 老天会眼红得将它拿走; 就在你以为即将拥有时。
为容与王红星依然各分两地; 在深圳工作得牵肠挂肚; 经常在电话里发牢骚; 可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归作家庭主妇; 以宁劝她早点回去吧; 是苦是甜也是两个人分担共享; 一个人在外的滋味不好受。 突然; 为容嬉笑; 上次回深圳; 专门带王红星和乔子洋去仙湖求签。 王红星抽得大吉的签; 预示事业;财运; 婚姻一切顺利。 那个乔子洋却不肯将签文拿出来; 扭扭捏捏不象话。 “你好我就好” ; 面临自己即将到来的幸福; 以宁由衷希望子洋洒脱得到他的幸福。
七月的日子; 除了酷暑难耐; 平淡的如同静止的湖水; 没有微澜。 以宁没有收到预期中的邮件; 多少有丝失望; 转念一想; 说不定剑书是寄过来; 在路上的时间要多些; 安下心等待八月的来临。
八月是广东最难受的月份; 地面明晃晃让人头发昏; 以宁根本不敢在太阳下行走。 这样的季节让她免不了心急; 信件在路上行走的时间太长了吧; 持续到月末; 终于在邮箱里收到剑书的寥寥几个字: 太忙; 勿念。
只字不提邀请以宁去观礼的事; 她心里有了委屈; 难道忙得将这事忘到脑后了吗? 还是他不想自己去呢; 猜来猜去觉得心烦。 能收到剑书的字; 又让她心宽; 最怕他有什么事; 看来他真的忙; 所以; 没时间联络。 反正年底前; 他得回来; 那时再和他一起算总账。
整整一个九月; 没有收到剑书的一个字; 更不要说视频; 他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没有他的消息; 以宁忍不住开始混乱猜测; 是太忙还是病了; 无法得到答案; 心里愈加惶恐不安; 独自躲着担心掉泪; 脸色因为心情的低落苍白; 天气酷热难当; 对于广东长久的暑期; 以宁心生厌恶之意。
深圳的为容连着打了几个电话; 起初以为她准备去加国了; 谁知竟没收到剑书的邀请函; 而且从她沮丧的声音里; 察觉出情况似乎比想象更坏。
十月国庆节; 张敏答应凌霄结伴去海边度假; 这也是凌霄持久努力的回报; 他们客气的邀以宁同去; 她心里存着放不下的忧虑; 没精打采推辞了。
一号的清晨; 天色将亮她竟醒来; 这样的情形存在好久了; 心里有事睡眠真要短很多。 可今天她却有异样的感觉; “剑书”; 无端预感能在网上看到他; 她急切打开电脑; 一边拨号一边梳理长发。
以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剑书真在线上; 她兴奋得使劲按下呼叫; 匆匆跑进洗手间洗脸。 等她急切出来; 屏幕上显示”呼叫超时。” 她愣住了; 明明在线上; 怎么不回应。
以宁的犟脾气来了; 固执一次又一次点击对方; 终于; 等来了对方的反应。
“以宁。” 剑书的头像在镜头前晃动; 声音暗哑; 素来的寸头却显凌乱; 没有预期中的喜悦。
“剑书; 这些天你去哪了; 怎么没有上网; 是不是你忘了给我发邀请函; 毕业典礼我还要不要去观礼; 你什么时候回来…。” 以宁的焦虑脱口而出; 迫切想得到他的回答; 没想到剑书脸色越渐暗淡; 近似阴沉。
“林以宁; 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 你也不小了; 怎么这么幼稚” 话音里有明显的不悦; 以宁被他的冷淡噎住了。
“你怎么啦; 剑书; 出什么事了。” 她委屈的降低声量; 小心翼翼问; “是不是太累了; 最近工作很累吗?”
“好了; 我不和你啰嗦了; 今天有件事通知你。” 剑书明显不想听她再问下去; 厉声打断; 前所未有的冷漠。
“剑书; 如果你太累; 我们下次再说; 去休息吧; 我不打扰你了。” 嘴角哆嗦; 以宁声音颤抖; 剑书的态度已经令她伤心; 一股潮湿象涨潮般无可抑制向上涌来。
“不用; 今天把话说清楚; 我不想拖拖拉拉。” 她话音里的起伏令剑书迟疑片刻; 坚持的说下去。 “以宁; 我们…。 分手吧; 我; 不再爱你了。”
剑书轻轻松松一句; 冷酷得对以宁如同晴天霹雳; 炸得整个人象似粉碎; 那股潮涌喷井般从眼睛里洒出。
“剑书; 你说什么; 不要说这种无聊的笑话。” 她恍惚的告诉自己; 这是剑书开的玩笑。 由于紧张; 不由自主对着电脑大叫。 “你说过要我等你; 说过要回来; 说过要和我结婚; 你说过…。”
“我是说过; “ 深炯的眼眸浮现动容; 以宁泪流满面看不清他脸上隐约的搐动; “那是以前太单纯; 现在; 我已另有所爱。”
他无视以宁的悲痛; 继续残忍往以宁心上捅刀子。
“她比你坚强; 比你能干; 比你有上进心; 比你…。” 他的气息不稳了; 惟有短暂停顿。 “以宁; 你令我太累。 总要我照顾…。”说着疲累的撑住头,镜头里只有他那堆乱发。
“她是谁?” 一个又一个的比较; 打击得以宁心灰意冷; 原来自己是剑书的包袱; 他对着自己不是快乐; 却是”累”; 这个她; 在他心目中竟然如此美好。
“她…。” 剑书迟疑着。
“怎么; 就这么在乎你的新欢; 还是你根本就在撒谎。” 冲着电脑; 以宁无法控制的吼。
“林以宁; 你不要逼我” 他咬着牙; 头上青筋暴跳; 狠狠地没有再留情面。
“你过来吧。” 他的声音却是温柔的; 曾几何时;这样如蜜的温柔痴缠着以宁;现在却在自己的面前对着别人上演。
以宁的彻底崩溃在看到那个女人的脸; 而他说的话更将她打下黑暗的地狱。
“阿珏; 王珏。” 以宁目瞪口呆的对着满脸歉意的阿珏; 她比过年时显得更胖些; 胖的有点浮肿。
“我…。 以宁; 对不起。” 她扭捏欲站起身; 却给剑书牢牢抓住手腕; 惟有坐在旁边抽泣。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会是你?”
“对不起; 以宁; 我; 不该这样; 因为…。。”
“因为…。阿珏她已经怀孕; 我们会马上结婚。” 剑书抢着说; 阿珏唇角喏喏说不出话; 猛的站起来; 消失在镜头里; 就在那瞬间; 她微凸的肚子不可救药的刺在以宁眼里。
“以宁; 忘记我; 找个爱你的男人好好过日子。” 每个字从他的口里出来都十分艰难; 艰难得好像因此失去生命。
以宁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胸口象有千万只针插进; 血液淙淙从伤口倾出; 痛的透不气; 抚着胸; 突然碰到挂在颈间的水晶星; 曾经爱恋的见证; 如今却是莫大的嘲讽,千盼万等的望他归来;现在突然说爱上了别人;还有了孩子。 用力一扯; 黑色的绳带紧紧勒进皮肤; 可皮肉的痛也比不过此时的心痛; 闭上眼; 使出浑身的力; 硬硬将绳拉断; 举在电脑前。
“我恭喜你们; 剑书; 恭喜你即将为人夫; 恭喜你即将为人父; 恭喜你拥有一个如愿的家…”
话音刚落; 狠力将手里的挂件掷向水泥地板。
“以宁…” 随着水晶在地上的碎裂; 剑书难以致信惊呼; 眼里出现莫名的痛; 他还在乎的; 可是他却爱上了别的女人。
“剑书; 我不会爱你了; 我恨你。”
以宁的泪再次漫天倾洒; 满地的碎石象她眼中的晶莹; 失血的心。
死心
乔子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