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明生懦怯怯的样子,任少爷走过来,就问他:“明生,出什么事了?”
“我妈她……”明生眼泪汪汪,却哭着说不出话来。
任大鹏看明生凄凄怯怯,知道又出事了,于是对看门老头,说:“丁老头,我去看看去……”说完,边系纽扣边和明生往外走。
路上,任大鹏小声问哭泣的明生:“怎么了?”
那明生小声说:“我爹又打我妈了,还把她捆了。”
那任大鹏听了,不吭声了,只是脚步匆匆大步往前赶。
他好象气得不堪,狠狠地骂着了一句:“这个该死的赖子,一个虐待狂。”
明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跟在任大鹏外面一阵直追,可还是跟不上。
忽然,他被绊了一下,大叫一声就跌倒了。
任大鹏看他这样,又转折回去把他拖起来,问:“疼吗?”
明生眼里转着泪水,手和腿都擦破了,他撩开衣服翻看了一下自己擦破的胳膊和腿,抬头看着任大鹏,想哭却终于没有哭出来。
面对任少爷那和蔼亲切的脸,明生瘪瘪那失去血色的小嘴,小声说:“不疼!”
任大鹏看他想哭却强忍的样子,低俯下头来,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儿子,感慨地把他抱在怀里,又摸摸他的头,后来又说:“来,明生,我抱你。”
那明生却象躲瘟似的避开他,说:“伯伯,你是少爷呢!使不得。”
任大鹏听了这翻话却是心酸,他温和而疼爱地看着他,说:“明生啊,你一个小孩子家,什么少爷不少爷,我是任大鹏!我小时也是一个穷孩子,象你这般大。”
明生听他这么说,就怯怯地走了过来,还带着一丝羞涩。
任大鹏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一时心潮澎湃,他看着明生象丢失什么似的一把把他抱在怀里,之后又看着明生那惊恐万状的眸子,低俯下头,在明生还处在迷迷懵懵之际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别怕,明生,乖!”
明生愣了,那任大鹏也愣了愣,任大鹏好久沉浸在他复杂而又难言的心情里。
明生的样子稀里糊涂,象做梦。而任大鹏,却是一半疼爱一半酸涩。
谁知任大鹏才抱着小明生走了几步,明生便不依不挠要下来,他说:“我要下来!不嘛!不嘛!”
任少爷看他这样,知道他不习惯,就把他放了下来。
一时两人都无话了,任少爷在前,小明生在后一阵小跑,两人拖拖拉拉就这么穿过人迹聊聊的大街向山桃花的家里走来。
惨遭蹂躏后的山桃花;奄奄一息地闭着眼,看到任大鹏来了,酸涩的泪从她的眼里涌出来,涌出来。
任大鹏看到山桃花被老光棍折磨成这样,心里却是疼痛的厉害,那张脸阴沉沉的,象张黑炭脸。
看着山桃花满身的伤痕,他的眉头紧紧地蹙到一起,腮帮的肌肉牵动着一起一伏,明生在任大鹏失控而急剧喘息声中,听到他的牙齿在咬得格支格支响了几回。
他气恨恨地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把她的头发又敛成一团,把她抱在怀里,又拖过一张被子给她盖了。
任大鹏默默地做着这一切,心里难受地做着这一切,不言不语,后来,他说:“这个畜牲,我饶不了他。”
山桃花身子僵僵的,象一具僵尸,浑身麻木着,一点也动弹不得,只是凄凄地摇着头,摇着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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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抱在他怀里,山桃花伏在他的怀中,喘息着,休憩着,无声地哭泣着。
后来,她低低地说:“大鹏哥,我想死。”
任大鹏的眼睛却湿润了,附在她的耳边说:“山桃,你要活着,活着!记住了吗?什么时候也要想着活!”
“为什么要活着呀?”她有气无力地问。
“因为,因为明生需要你。”
山桃花苦笑了两声:“我可能永远活不到那天了,这样的日子没个够。”
任大鹏愣怔了一下,说:“我也需要你活着,我……”象逃避什么又象掩藏什么,他终于没有说下去。
任大鹏把山桃花放在被窝里,又抽出身,笨手笨脚打发她吃稀食。
山桃花凄惨地笑了一下,吃了两口又泪流满面,一脸酸涩地看着他。
他转过身去,心里兀自酸痛着不言不语。
她也静静地没了言语。
第159节(回忆篇)
任大鹏看山桃花好久说不上话来,到底沉不住气了。
他终于问她:“他干什么去了?”
山桃花知道任大鹏问的他是指谁;她实在不知那老光棍去了哪里;于是摇摇头,又困又乏,说:“我也不知那该死的去了哪儿,我又疼又困又累,我要睡……。”说着,有气无力地闭上眼兀自沉沉睡去。
那明生听了;却一脸天真地说:“我爹好象去什么院了!他打了我妈,骂了我妈,好象说到哪里找乐子去了。”
“这个畜牲,这个不成气的深东器。”任大鹏狠狠地骂。
他这样脸色沉沉骂着老光棍,其实也是心事重重,气愤难平,他有意呆在山桃花的家里不走;也是等那光棍回来。
可眼看着天要黑下来,那老光棍还不见踪影,任大鹏有点沉不住气了。
明生却在一遍一遍地喊:“妈,妈!我饿了!妈;妈啊;我饿了……”
任大鹏看明生这样,就蹲下来,对他温和地说:“明生,乖啊!在家等着,伯伯去去就来,你就照看。”
任大鹏在商铺里转了一圈,买了一大包食物,有肉;有鸡;有蛋;有糕点;他的手里还提着一罐酒,心情复杂但很从容地走进来。
他把那一大堆麻纸包裹着的东西丢给明生,明生看到那么多好吃的竟然欢呼一声;一张小脸喜得发红。
递给山桃花吃时;山桃花却难受地摇摇头;一副食不下咽的样子;任大鹏知道她身体虚;劳困与难受至极;只好把吃食放在一个碗里;给她送到枕头前;自己却打开那一罐酒喝起来。
吃着喝着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正在这时,那老光棍推开大院的门;哼着小调回来了,他嘴里还唱着一支下流小调“小寡妇上坟”。
巴嗒巴嗒的脚步声渐渐近了;老光棍吊儿郎当地走着;流里流气地唱着就进了家门。
他一进门,就高兴地忘乎所以地喊:“兔仔子,你爹发财了,今天赌博手顺着,走了一天,挣了一堆大洋,哈哈哈……”
他的话没说几句就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他看见他家炕沿边坐着那怒目而视的任大鹏,他的手里正提着一罐酒,眼光凌厉而又凶狠地盯着他。
看任大鹏那样子,老光棍打了一个哆嗦,但是,他立即又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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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大鹏冷沉沉地问他:“黄赖子,我问你,你守不守信用?”
老光棍把眼一瞪,一副胡搅蛮缠的样儿:“什么信用?任大鹏,你和谁说信用?我没有和你定过信用啊?”
任大鹏说:“你说什么信用?你该知晓,别稀里糊涂的!”
黄赖子嘿嘿笑了,说:“那一百个大洋的事吧!看你,还记着,我可是忘记了,亏你还记着。就为那点事?”
“我是说山桃的事!”任大鹏忍无可忍地吼。
黄赖子嘻嘻笑着,一副却之不恭而又痞子的样儿,说:“山桃花是我女人,我现在有钱了,需要女人伺候我,还不花钱,所以,我不准备卖女人了,山桃花以后还是我的女人,怎么了?”
任大鹏愤怒地说:“我是说你打山桃花的事,你听明白了。”
老光棍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一把一把的银元,在任少爷的跟前炫耀着,说:“任大鹏啊,我发现,有钱就是一件好事,用钱挣钱就是好挣。可有人仗着自己有钱就瞎管闲事,有朝一日会被那蛇咬了手指头。任大鹏,你要知道,我也提醒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就瞎管别人的家事。”
任大鹏说:“你打山桃花就不行。”
老光棍说:“我的女人我来管,她偷汉子,养野男人,我不管谁管?”
“你这个流氓!你那是管女人吗?你那是往死路上逼她。”
任大鹏也不想和这个老光棍理论什么了,他愤恨地走上前,揪了他领口,说:“说!黄赖子,你给我保证,以后不虐待、欺侮女人了,我就放过你!”
老光棍却叫起来:“哎哎哎,任家少爷,你这是准备狗逮耗子多管一些闲事?”
“你打女人我就要管!”
他的话才说完,赖子就挣脱他的手,却被他又牢牢拽住了。
黄赖子抬起手来,不料,却被蓄备已久的任大鹏抢了上风,只听啪啪啪几声,那黄赖子脸上便起了红印子。
“你打我?你打我?你管我的家事,跟我的女人睡觉,不清不白!反了你了!”那黄赖子穷凶极恶叫嚷着,动手就要撕扯任大鹏。
任大鹏却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你的女人?哼!你会把山桃花当作你的女人?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只是把她当做你使唤的牲畜!你折辱她,欺负她,打她,骂她,在她身上什么下贱的手段都使出来!”
“你休管我的家事,你算什么?”
任大鹏鄙夷地看了黄赖子一眼,冷冷地笑了,说:“我算什么?你倒要问我!哼!我不算什么,但山桃花的事就是我的事,她的事我管定了!”
“我跟你拼了!”
“你欺人太甚!”
立时,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这黄赖子一惯无赖点,但他年纪大,哪里是那任大鹏的对手;更何况那任大鹏在部队里打了几年敌人,练过一些擒拿格斗,所以,不大一会儿,这黄赖子就气喘吁吁只有挨打的份了。
那明生看两人打了起来,也着实急了,团团转着,一会儿喊声爹,一会儿又喊伯伯,拉了这个又拖那个;不知怎么好。
那老光棍看明生帮不了忙,也是这任少爷的种,心里也着实急气了,就在明生又打劝他俩住手时,那老光棍伸出一条腿来,朝那明生屁股上又是一脚,说:“你这个杂种养的!”
那明生扎了一个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