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那么多!”
“唐晓会!她以前被人家伤过。”
“对……对……”安古屺直勾勾的望着桌子,喃喃地说:“我得回去找唐晓……找她说说……”他立马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冲出去。
孟贤国看着安古屺磕磕绊绊的走,没出去追,剩下他自顾自地喝酒。约摸时间差不多了,他给沫沫去了电话。
——
这个看上去和往常一样的夜晚,唐晓却有了一个可等待的人了。她终于可以细心推测,打开门的一瞬间发生的每个细节。这个幽幽的夜,她有了可消遣的内容。
月光下,高大的身影有些飘忽但速度飞快。一声钝响,安古屺被高出城市建筑一大块的门槛绊倒了。俯卧在正中间,脸侧枕着,一头黑发披散下来遮住额头。唐晓被吓了一跳,借着微弱的灯光走过去——他竟能睡着了,呼吸沉沉地、深深地。唐晓蹲在身,锤了锤安古屺的肩膀。安古屺像什么也没发生,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睡眠如此香甜,他还咂着嘴。唐晓静静地看——光洁的皮肤、高高的鼻梁、上唇紧紧的,微张的嘴里喷出炙热的气息。禁不住伸出去的手还是有些颤抖,这是唐晓除了自己男友以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近一个男人。她的脸伏在那,依稀闻见了点带苦的香。她的身体莫名有点躁动——指尖正碰到有力搏动的脉搏上。
安古屺动了动身子,一只手抡起来正落在唐晓的脖子上。她一惊嘴唇竟磕在安古屺滚烫的额头上——微咸带点雄性粗犷的味道渗进嘴里。她陶醉却惊讶,抽出身站在那。
安古屺两只手也都伸直了,灯光仍旧安详的亮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古屺还是酣睡着,浑身沾满了泥土。唐晓又叫了他几次,他似乎也搭理了几声,又睡着了。
唐晓想转身离开,让安古屺栽在在地上睡吧,反正他醒来也会自己回到床上的。一阵凉风袭来,地上的人呻吟了一声。“这地方太冷……”离开的念头刚一露头就打消了。她说服自己,返回照顾他。
没办法,唐晓只好从屋里取来毛毯垫在他身子下面。脱下他的外套,拿个棉被给他盖上。她拿来茶水喂给他喝,一壶水很快空了,尽管他一直睡着。
忙了大半夜,唐晓太累了坐在木椅上睡着了。夜风渐渐吹走了酒意,到底是喝完酒脑子一片空白。在黎明时分,安古屺醒过来,坐起身,脑袋发胀但也清醒了。
他转身看见正磕头的唐晓。本来想多看她几眼的,可是心里就想着和她多说几句话。他走过去,“唐晓……”他抬起手拍拍唐晓的脸颊。
唐晓一惊,正看见安古屺结实的胸脯。倏的,她脸上一片红晕。
第五十八话 谁让你是女人
深蓝色的天空衬托出黑夜的静,沫沫和孟贤国一前一后走在树林中的小道上。因为凉爽的夜晚和干燥的白天,他们周围充满骤降的雾气。旁边的溪水潺潺,月光穿透水面让细沙闪烁起天然的灵气。
两个人在一起,其中一个却控制不住地需要。也许过于贪婪,她可以回避那些令人烦恼的事,就跟事先说好了似的。沫沫一直希望自己就持续这样的生活,平静地安稳,规定在一切毫无意外之中。毫无需要回报,不经意中总有惊喜漂流到自己这,然后想要的一切就会很自然的来到面前。
“你说他们俩能……?”孟贤国还是跟上了沫沫,问着别人情况却想着自己的事。
“不知道。”——干燥的回答。
“哦……”他被说得无趣至极,“还在生气?”现在只有这个理由能说服他不再追问。
“为什么生气?”沫沫笑得世外桃源。
“是不是现在我说什么你都无所谓?”孟贤国第一次表现出性格以外的不稳定。
“没什么。”沫沫还是笑,觉得这个回答可以让他们平平淡淡度过整个旅程。
“你最近越来越没意思了。”孟贤国口气中多了些厌烦。沫沫最讨厌的也就算这些了,她歪过头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又转回头,“什么会让你觉着有意思?”
“我和你……”他想说出一点自己的真情实意。
“别跟我说,你来这是为了表现……”
“沫沫,你能不能不这么说话。”孟贤国扯住她的胳膊,甩得她身子兜了个大圈,“我没做错什么。你也不是什么判官!”
沫沫看着他生气反而乐了。没被抓住的手牵住他的胳膊,整个身体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上。
孟贤国被突然的亲密搞得昏头昏脑。
外面的风不大却很凉,它们透过空隙穿梭两人之间。
“快下雨了……?”沫沫轻轻的问。
孟贤国低下头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在沫沫身边他没有目标,总被牵着走。他愿意沫沫会接着走下一步,请求一些澄清真相的语言,告诉他怎样才能逃离那个贪婪的大脑。这个世界值得自己关心的东西很多,沫沫应该知道是自己正让孟贤国的生活升华到另一个层次。
她和他躲进山腰处的另一处院落。
沫沫那些日子背后的关心、体贴再次让孟贤国在不知不觉中失魂落魄。她摇起轻柔的铃铛,没乞求共鸣,只是为了寂寞的心。她兑付了最初的梦想,默默的等待,默默的伴随,拒绝思考违心告别后的一切忧伤。
孟贤国抱着美丽的沫沫,她的身体在自己怀里变得越来越柔软。他喘着气,沫沫闭着眼。在他怀里,沫沫是有生命的而且让他倍感强悍。
黎明时分,晨雾更浓。沫沫睁开眼,静静地穿衣服。孟贤国也醒了,吻她。可转身看他的眼睛竟然那么陌生,没有感情。
“沫沫……”
“喜欢吗?”
“……”
“我只有这些了,喜欢吗?”
“这算什么!”
沫沫还是穿自己的衣服,很多想法让她大脑冷静。当她在精神上折磨自己的时候,身体也往往受了打击——穿衣服的姿势是如此笨拙。她明明知道很多事情无法挽回却仍想着自己还有机会,偏要陷入极大的痛苦。她心里清楚——这样做不仅可笑而且毫无用处。
女人的坚强都是为了男人才这样的。可女人是柔弱的,当她变坚强的时候或许就是离开你的时候。沫沫也是女人,所以不要让她在感情上绝望。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沫沫认为孟贤国只想要的——一个身体、一个躯壳、一次无滋无味的性爱。
“我走了。”沫沫开始穿鞋,“以后如果需要,可以……找我好了。”
木板床上的孟贤国呆若木鸡。
自己走在路上,沫沫给在PUB代班的莫伶去了电话。她问莫伶,如果一个女人跟一个明知道不爱自己的男人上了床,怎么办?
莫伶说自己不知道,她只说她曾经和两个男人同时交朋友。她说,她的爱是可以用数字计算的。她“爱”他们不是为了感情或者是其他的,只是单纯的愿望罢了。男人其实都一样,无论他们是赤贫还是开着宝石捷。和他们做完爱,都是那几副死德行。有的像捡到一个大便宜,连笑都偷偷摸摸的;有的甚至连笑都免了直接跑了;有的像犯了天大的错误似的,一边讲道理一边做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还会拿钱出来堵她的嘴;有的则是一脸感激,把一切都看成施舍,把自己当成救济的对象。
所以她会在他们起床之前离开,给他们一个结实的背影。如果他们在面前表现出惭愧或是紧张,她就直接告诉他,如果心里不好受,只要给钱就好,无论多少,那样大家就扯不上关系了,也就心安理得了。
“那要是真动了感情呢?”
“那是你活该。”莫伶笑的轻飘飘的,“谁让你是女人呢。”
春天的尽头,却是一阵秋风吹过,无情的将自己心中刚起绿的树叶吹落,落在自己眼前却掉进心中激起一阵的失落。
第五十九话 受了点伤
唐晓不自然地向后靠了靠后才转身躲开了,“你喝了那么多酒?”
她走出老远收拾被子,一直逃开安古屺注视的目光。她手里收拾着东西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恍惚。面对茫然,唐晓只会重新回到起点。
安古屺发现唐晓的灵魂在游荡,跟着那个幽魂,他走向唐晓。脚步太急又不稳,一个踉跄,大概又绊着什么了,差点再摔倒。唐晓赶快赶过来,拉住他的胳膊。
这时,晨光好像一下子扫进来,屋子马上亮堂了。唐晓的眼睛被刺的眯着,那只没用上的手挡住光的刺激。她又开始不知所措却装作冷静、不在乎,“醒了?”安古屺没说话,还是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唐晓认为他站稳后便回身到床边为他摊开被子,“再睡会吧?”
“唐晓!”一双炙热的大手又伸过来,急促的抓住她的肩膀,“别再躲了,你再听我讲明白几句话……今天太不寻常了。”他的声音颤抖而且激情四射。
“别、别说!”唐晓想干点别的或者干脆不敢听。
“唐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对吗?”经历了情感的波澜,安古屺发现很多事情发生或早或晚,但只要发生了就谁也阻止不了。爱在谁面前都是慷慨的,即使失败了、后悔了,那爱回想起来仍能全然投入。
唐晓感到一种想信任又怕信任的存在。安古屺紧紧抱住她的一瞬间就发生了——一股‘我爱你’感悟陌生地滋生。唐晓现在面对的不只是“凝视”也不只是被“看见”,而是被另一个人兴致勃勃的不加任何点评的拉进视野,抢她当做一切。
“唐晓,我爱你。”安古屺说出了口,头紧紧贴在她的肩膀上。
“我、我……我……”无论是因为自恋还是自私,唐晓突然自我起来。心曾像着了火一样肆意的探索,终于让别人烦了也让自己倦了。但没有爱就像没有绿色的叶子,爱一个人会让一个人坚强也会让一个人软弱。它让她一次一次的受苦,难道换一个人就又能卿卿我我了?只靠几句承诺就能走出沙漠吗?自己曾看见过的花朵那么美丽——只要人们失去了一个可亲的人,对由此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