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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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红颜-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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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问侯玉花,“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呀?怎么这么神秘兮兮的。反正我也要走了,让我知道知道行吗?”
    侯玉花一脸严肃,“这是商业秘密,告诉你可以,但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
    吴霞说我发誓。
    虽然再没第四个人在,侯玉花还是压低了嗓子:“滚大包儿。”
    “什么叫‘滚大包儿’?”汪虹和吴霞一齐问。
    “如今的社会,信息是最重要的。我刚刚得到消息,从国内上货,乘国际列车一路卖到莫斯科,这就叫‘滚大包儿’,一趟一万美子。”
    “哇!”汪虹和吴霞同时惊呼。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是悉尼邮电局的小姐,一通英文。侯玉花听不懂,忙喊汪虹。汪虹赶紧接过话筒,原来对方在说OpenFax。汪虹给了传真信号,三人都站在传真机前。不一会儿,随着轧轧的声音,一张写了几行字的纸传了过来。
    吴霞拿过传真,迅速地看了一遍,嘴角开始抽搐,脸色也青白起来。突然,她掩面大哭,传真飘然落下。
    汪虹和侯玉花傻了。
    汪虹弯腰拣起传真,看了一遍,把个脸儿惊得煞白,赶紧递给侯玉花。
    只有几行字——
    吴霞:你好!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来澳大利亚,我明白告诉你,我已经与一位中国小姐同居了。这样的事在澳大利亚非常普遍,因出国而分离的夫妻,绝大多数都会分手。因为相隔浩瀚的太平洋,再滚烫的感情也会冷却。身处异乡,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太需要异性的慰藉和陪伴了。我们已经不可能有共同的话题和良好的沟通了。
    如果你一定要来,我也不反对,但你必须在两周内离开。
    忘了我吧,好好生活。
    一个很帅的英文签名。
    侯玉花毕竟年长几岁,比汪虹和吴霞显得老谋深算一点。她对吴霞说:“别哭了,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还去不去悉尼?”
    吴霞含泪摇头,说绝不会去。
    侯玉花说:“那好,你马上给他发个传真,说你怎么也要到悉尼看看,当然也保证两个星期内离开,绝不妨碍他的生活,让他把往返机票寄来。”
    汪虹和吴霞都不明白为什么。
    “退票也是一笔钱呀!”侯玉花说:“从今以后,你只能靠自己了。”
    吴霞擦干眼泪,咬咬牙,一跺脚:“我也加入你们的行列!”
    汪虹高兴了,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咱们齐心协力干吧,来,咱们一齐唱个歌,‘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别人的土地,
    背负着自己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三姐妹安抵莫斯科。
    才半年多一点时间,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变。出来的时候是苏联,回去的时候是俄国。其实不光是苏联,一旦政治版图发生变化,地理版图也有许多跟着变化。南斯拉夫正在变化中,而她们身居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两个国家——捷克共和国和斯洛伐克共和国。她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只是对变化带来的麻烦感到讨厌——半年前汪虹从莫斯科乘火车经基辅进入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顺畅得很。现在不行了,你必须取得斯洛伐克共和国的过境签证、取得乌克兰共和国的过境签证才能到达莫斯科。
    一出车站,便看见手持鲜花的方磊笑嘻嘻地在那里迎候。走以前汪虹给他打了电话,说要同女伴重返莫斯科。他很高兴,询问了车次和到站时间,说我尽量争取去接你,但不知道能否及时得到签证——他所在的明斯克如今成了白俄罗斯共和国的首都,从这里去莫斯科必须要有俄国驻明斯克大使馆的签证。
    他顺利得到了签证。
    他把花送给汪虹,说声一路辛苦。汪虹又把吴霞和侯玉花介绍一番,吴霞挤眉弄眼地说汪虹:
    “没听说你在莫斯科还有个人儿啊,不去我们那儿了吧?”
    汪虹说:“怎么不去,咱们姐妹可不能分开。”转脸儿对方磊说:“把你电话给我,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记下电话号码,说声再见,三姐妹拎着包儿上了出租车。
    按原定计划,她们在侯玉花的朋友处落脚。这是一间带卫生间的大房子,住着四个北京哥儿们,都是侯玉花的朋友,专业滚大包儿。侯玉花说住在这里好了解信息,看上什么货好。
    他们为仨姐妹接风,已经准备了一桌菜。她们也不客气,坐下就吃。四个人中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姓玉,叫玉满堂,是满族人,个儿不高,挺精神。对吴霞特好,一个劲儿地给吴霞夹菜敬酒。吴霞也不怵,说你个小毛孩儿还想灌我?来,干杯!一仰脖儿就是一杯。汪虹简直看傻了,怎么吴霞这么能喝酒?十几杯干过,小玉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哇哇地吐起来。吴霞喊:“怎么抱着马桶亲嘴了?”
    吃罢饭,侯玉花和朋友出去了,小玉躺在床上哼哼,吴霞心疼,在一边儿陪着,端茶倒水。汪虹打通了方磊的电话,约好了见面的地儿,乘出租车去了。
    俩人在阿尔巴特街一个小酒吧喝啤酒,聊着别后情形。汪虹问:“怎么一个好端端的苏联说没就没了?”
    方磊苦笑笑,说:“我也这么问自个儿,到现在有时候都不相信是真的——超级大国呀!”他叹口气,为汪虹讲起这个惊天动地的大事变:
    “你是10月9日离开的莫斯科,两个月后,严格的说不到两个月,12月8日,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白俄罗斯领导人舒什克维奇在白俄罗斯的别洛韦日丛林秘密开会,当晚签署了别洛韦日协议,主要内容是不要苏联、不要戈尔巴乔夫。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协议签署后,叶利钦首先通知的是美国总统布什,而不是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我知道大事变又来了,傻瓜才会放弃亲历历史发展重大事件的机会,我匆忙赶往莫斯科。
    “12日6日,莫斯科漫天飞雪。各报都在显著地位刊登了一条消息: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和俄罗斯联总统叶利钦分别会见到访的号称‘负有美国总统使命’的美国国务卿贝克。这条消息让全世界的读者知道了苏联即将发生的重大变化——按道理讲,贝克应该首先会见戈尔巴乔夫,然后再会见叶利钦。但是不,报道说‘俄罗斯联邦总统叶利钦在克里姆林宫富丽堂皇的叶卡捷琳娜大厅会见了来访的美国国务卿贝克’。叶卡捷琳娜大厅历来都是苏联最高领导人会见各国政要的地方,类似我国的中南海怀仁堂。而且,陪同叶利钦会见的不是俄联邦有关负责人,而是苏联的两位实权人物——国防部长沙波什尼克夫和内务部长巴兰尼科夫。报道说叶利钦和贝克就双方感兴趣的问题用四个小时的时间进行了会谈并取得了一致的意见。与叶利钦的会谈结束后,戈尔巴乔夫才能够在贝克已经坐了四个小时的大厅里与美国国务卿会谈,贝克的谈话完全像是对一位刚刚逝世的伟大人物所致的带有盖棺论定意味的悼词——‘世界发生的根本变化是与戈尔巴乔夫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说了一顿废话,完全是礼节性的。
    “这位贝克先生是戈尔巴乔夫做为苏联总统会见的最后一位外国领导人。
    “12月21日,除已经宣布独立的爱沙尼亚、立陶宛、拉脱维亚三国和格鲁吉亚外,原苏联的11个加盟共和国领导人在阿拉木图正式发表联合声明:从即日起,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停止存在,同时成立松散的独立国家联合体。当天晚上,11位领导人致电戈尔巴乔夫: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停止存在,苏联总统的设置同时取消。戈尔巴乔夫成为全世界有史以来第一位没有国家的总统。戈尔巴乔夫坚持了4天,在12月25日这天晚上19点,他最后一次做为苏联总统向全国人民发表电视讲话。他说:‘鉴于独立国家联合体成立后形成的局势,我宣布停止自己作为苏联总统的职务’。我们当即赶往克里姆林宫,19点38分,飘扬了70年的镰刀斧头国旗在寒风中缓缓降下。目睹着这个场面,我们几个中国人都哭了。西方政要弹冠相庆,他们度过了一生中最美好的一个圣诞节。”
    “苏联普通老百姓怎么看呢?”汪虹问。
    “大部分人不喜欢苏联共产党,这是肯定的。但是他们也不愿意苏联解体。我在明斯克的房东是一位二战老兵,曾经跟随朱可夫一直打到柏林。我问他对于苏联解体的看法,他很激动,老泪纵横。他说苏联是什么?苏联是我的命运,是我的光荣,是我的一生!为了苏联,我的格鲁吉亚战友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我的亚美尼亚战友献出了生命,我的塔吉克斯坦战友把双腿扔在了莫斯科城下。我死去的老伴儿到死都是苏联公民,就因为我比她多活了一年,我就不是苏联人了?不!我永远是苏联人!”
    为了苏联解体,两个中国年青人竟然伤感得几乎落泪。
    天色已晚,他们在酒吧门口告别。方磊说我明天就回明斯克了,再过三个月就结束学业回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就给我打电话。
    汪虹说,我们马上就要回国,可能半个月后就返回莫斯科,到时见。
    汪虹赶回侯玉花的朋友处,几个人正嘻嘻哈哈打扑克呢。小玉也酒醒了,脸上又被贴满了条子。汪虹就笑,说小玉你怎么啥也干不成呢?小玉还没说话呢,吴霞开口了,“去哪儿约会了?瞧得意的,一回来就损人。”
    汪虹脸红了,“什么约会,就在酒吧说了会儿话,讲的全是苏联解体的事儿。”
    “三个A!”侯玉花一边出牌一边说:“累不累呀,真能瞎操心。人家不解体咱们上哪儿滚大包儿去?双王站住!这叫三连弹,抽死你!”
    小玉又被捉住了。
    夜深了,大家都说睡觉睡觉。汪虹心想这怎么睡呀?只有三张床。侯玉花说,咱们仨女士一人一张床,爷儿们都睡地上去,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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