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地杂物。郁幽帘和沈若依顿时脸色惨然,忍不住呕吐起来。
越是往里走,境况就越是凄惨,恶臭越来越浓,地下的尸体也越来越多。倒在地下的女人,基本都是些年轻的,**还算丰满,她们完全是被虐待致死的。又或者是先奸后杀。在她们的身上,完全可以看到红巾盗临死前的疯狂。剩下的女人。基本上都是些老弱病残,也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刘鼎他们,仿佛已经完全麻木,其实她们地真实年龄应该都不大,可是她们看起来,差不多有六七十岁了。
刘鼎忍着恶臭,站在正中央大声叫道:“我是鹰扬军节度使刘鼎!奉朝廷的命令,特地前来解救你们!现在,万恶的红巾盗已经被打垮了!你们自由了!你们可以回到自己亲人的身边!”
那些女子都冷漠的听着,仿佛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理解刘鼎的说话。她们被关在这里,每天接受红巾盗的摧残,脑子早就变得麻木迟钝了。良久才有人慢慢地站起来,行尸走肉地向着外面走去,好多人才站起来走了两步,就倒在地上了,于是又努力的站起来,继续挣扎着前进。门口处地鬼雨都战士,找来一把飞铙,几个人同时用力,将围墙拉倒,将出口扩大,以方便她们出去。原来的小门,最多只能一个人弯着腰进出,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刘鼎沉默片刻,提高了声音说道:“有没有人认识一个叫做郁纹裳的女子?有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我是鹰扬军节度使刘鼎,如果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希望告之,无论是生是死,都有重酬!”
连续喊了几遍,都没有人回答,那些饱受凌辱的女人们,都麻木不仁的从刘鼎的身边走过,一声不吭。
沈若依和郁幽帘都有点失望,脸色显得更加的惨白,却又隐隐间有一丝丝的希望。
正在这时候,似乎听到一个女子嘶哑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你……是刘鼎吗?”
刘鼎诧异的看着四周,没有发现说话的人,随即沉静的说道:“是我……你是哪位?麻烦出来!”
那女子的嘶哑声音说道:“你过来吧……”
有个鬼雨都战士喝道:“你过来!”
那女子的声音嘶哑的说道:“你过来……如果你是刘鼎的话……”
那鬼雨都战士还要喝骂,刘鼎已经顺着声音走过去,东拐西拐的,才找到了声音的来处。只看到在最里面的破落院子里,地上一片的狼藉,好像是垃圾堆一样,不断有老鼠蟑螂爬过。一个鬼雨都战士最先进来,那老鼠居然从他脚上爬上来,被他挥刀砍成两段,鲜血飞溅到了围墙上,其余的老鼠居然还不肯退开。后面的鬼雨都战士进来,大家一起动手,才将地上的老鼠清理干净。但是蟑螂还是遍地横行,无论他们如何挥舞刀剑。都无法完全斩杀这些小小的家伙。
有个断腿地老妪依靠着围墙,艰难的看着刘鼎,气若游丝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声音却低得根本听不见。显然,刚才的几句话。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有蟑螂从她的身上爬过去,她却显得无动于衷。有个鬼雨都战士狠狠的一挥刀柄,重重地撞在围墙上。只看到围墙跟下的草丛,还有老妪背后的破衣服,顿时冒出一大群地蟑螂来。饶是心情无比的沉重,郁幽帘和沈若依都惊叫起来。
刘捷也跟这些小家伙耗上了,带着几个鬼雨都战士,上蹿下跳的,愣是用刀尖将这些顽强的蟑螂大军消灭掉。一个个的蟑螂都被他们用刀尖刺死在地上,有些顺着围墙爬上来的。被他们一刀砍做两截。好大一会儿以后,蟑螂大军终于意识到他们是不可抵挡的,留下了几百具蟑螂的尸体,其余地都灰溜溜的跑掉了。刘捷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缅铁弯刀插回去刀鞘里。郁幽帘和沈若依,也才慢慢的恢复过来。
刘鼎走到老妪的面前,缓缓的说道:“我就是刘鼎!”
那女子的眼睛几乎深陷的看不到了,她吃力的上下看着刘鼎,伸出枯柴般的手指。在屁股下面来回地摸索,良久才艰难的摸索出一枚暗红色的箭头,吃力的举起来,声音微弱的说道:“你……还记得这个吗?”
刘鼎脸色微微一变。
这个女子手中紧扣的带血的箭头,上面有一个狼头的印记,正是突厥贵族特有地箭头,极有可能是当日射入他后背地那一枚。当时他醒来以后,就发现箭头不见了。想必是给自己疗伤的医生顺手拿走了。又或者是扔掉了,张祥鹤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刘鼎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在这里遇到这枚箭头。
刘鼎声音急促地说道:“这……是谁给你的?”
这个老妪艰难的说道:“半个月之前,我这里来了个小姑娘,伤势很重,她身上带着这个箭头……后来,她不行了,就将这个箭头送给了我,说是……说是……说是刘鼎看到这个箭头的话,一定会照顾我的下半生的……如果我能够活着出去,一定要去找刘鼎……”
郁幽帘和沈若依都脸色大变,刚想要说话,却被刘鼎用手势缓缓的制止了。刘鼎接过带血的箭头,脸色深沉的仔细察看着,确信正是当日李存进射中自己的那一枚。他声音颤抖的说道:“我会照顾你的!你下半辈子都可以过着最幸福的生活!她……现在在哪里呢?”
这个女子晦涩的说道:“死了。”
刘鼎木然片刻,轻轻咬着牙齿说道:“张雄杀死的?”
这个女子目光摇曳,艰难的说道:“不是,她是自杀的。”
郁幽帘急忙说道:“她为什么自杀?她为什么要自杀?”
随即觉得自己的问话很愚蠢,郁纹裳既然落在了红巾盗的手中,可能当时还暂时没有被认出来,所以没有被张雄等军官抢走,然而,她被关在这里面,迟早要被人发现,为了保持自身的清白,她可能选择了自杀。果然,这个女子晦涩的说道:“她是为了保持自身的清白,来的当天晚上,就自杀了……她割断了自己的脉搏……又将鲜血涂到自己的身上…刘鼎目光熠熠,一字一顿的说道:“她……死了以后,被埋葬在哪里?”
那老妪晦涩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听人说,在这里死了的人,都扔到东门外的乱葬岗去了。”
刘鼎沉默片刻,对李怡禾说道:“你帮忙安排人照顾她,让她衣食无忧,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另外,传我的命令给萧骞迪,城内的战事交给他指挥。同时传令给杨璧鳞,让他继续追击张雄,最好能够将他生擒回来,我有事找他问清楚。令狐,带上二十个人,我要到东门外去一趟。”
李怡禾犹豫着说道:“大人,你这时候离城……”
刘鼎沉稳的说道:“红巾盗已经无心恋战,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叮嘱萧骞迪不要乱杀俘虏即可。”
李怡禾想了想。觉得红巾盗已经溃退,的确问题不大。这才去了。
一会儿地功夫,刘鼎和令狐翼就带着二十名鬼雨都战士,还有沈若依和郁幽帘两人,出现在东门外的乱葬岗上,但见这里杂草丛生。夜风吹拂,时不时有磷光闪动,远处隐约还能传来野狼地嚎叫。说是乱葬岗。其实就是一片长满杂草的丘陵地,在荒草之中,有片片的白骨,哪里能够找到郁纹裳的尸骨所在?
刘鼎木然的看着手中沾满血迹地箭头,良久沉默不语。
沈若依好奇的说道:“你……没事吧?”
刘鼎摇摇头,晦涩的说道:“没事。”
郁幽帘好奇地看着他,“这枚箭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鼎艰涩的说道:“是她……救了我……”
当即将自己中箭洛江。被郁纹裳所救的事情说了。这枚箭头落在了郁纹裳的手中,相信郁纹裳就是救自己的人,也只有九华山的女弟子,才能将自己救过来。沈若依和郁幽帘也印证了刘鼎的推测,当时郁纹裳的确是路过这里,她和歙州张家也地确有些渊源,所以张家会保密她的身份。
刘鼎本来想镇海的事情了一段落,他就回去舒州,半路上顺便去九华山感谢救命恩人。可是没想到,他还没有来得及见她一面,她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许,在悬壶济世的郁纹裳眼中,救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她可能过后就忘记了,然而,在他刘鼎的内心里。郁纹裳却是给了他第二次的性命。如果没有她。或许自己早就死在了长江里面了。
天意弄人,何苦如此?
良久无语。
夜风吹拂。丝毫吹不走众人心情的沉重。
令狐翼带着二十个鬼雨都战士,搜索良久,都没有丝毫的发现,不要说郁纹裳的坟墓,就连这三个字地边儿都挨不上,事实上,这里也没有丝毫的坟墓,只有森森的白骨。鬼雨都战士还在乱葬岗的外面射死了两头觅食的野狼。在这种地方,居然有野狼出现,可想而知这里平常有多少的尸体被随意的抛弃,据说那些野狼的眼睛都是红地,显然是人肉吃多了。
这时候,天色已亮,刘鼎只好撤回去城内,郁幽帘和沈若依也只好带着噩耗,跟着刘鼎回到城内。九华山地女弟子,平日悬壶济世,普度众生,对死亡倒也看的很开,只是郁纹裳这样地罹难,实在是有点卑贱。然而,在这个乱世,又有谁的性命不卑贱?
萧骞迪急匆匆的赶来,汇报基本的战况。红巾盗已经被彻底的打败,残存的红巾盗,要么是逃出了城外,要么是举手投降。根据初步的统计,在城内发现红巾盗的尸体大约四千三百具,抓活的红巾盗俘虏一千六百人,其余的红巾盗,都被打散了。
刘鼎冷峻的说道:“有没有抓到张雄?”
萧骞迪遗憾的说道:“他跑得很快,现在杨璧鳞正在追。”
刘鼎点点头,随即说道:“你安排一下,派人到俘虏中去问一下,有没有一个叫做郁纹裳的女子的消息!”
萧骞迪说道:“明白!”
郁纹裳和沈若依同时说道:“我们亲自去问。”
刘鼎对萧骞迪说道:“去吧!保证她们的安全就行,不用干涉她们的行动。”
萧骞迪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