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唐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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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唐帝国-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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涎欲滴的美食香味扑鼻而来,让我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将其一口吞下!然此时田令孜在场,我若如此,表现得跟普王从前大不相同,那田令孜难免会起疑心,现在还是慎言慎行为妙。也只好强忍腹中谗虫,努力克制自己千万不要失态。
    我无奈,为了转移自己的思维,只好将目光投向田令孜二人。可惜此二人皆非美女,不能赏心悦目,我虽心中不愿,却也无可奈何。
    田令孜的相貌我早从普王的记忆中得知。而这可能是陈敬瑄的人,普王却未见过。我倒要好好瞧瞧,这个靠马球赢得高位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此人衣着果然褛褴。我来到唐朝,附身于普王身上,还没出过王府。而普王也是从小锦衣玉食,从来没接触过民间疾苦。所以我并不知道当下普通的大唐百姓生活如何,不过在我想来,这家伙穿的衣服估计就算跟最穷困的百姓也有得一拼。
    至于这样夸张吗?
    大概田令孜认为普王从小生活优裕,不知道民间生活如何,故此有恃无恐吧。
    这个人的年龄,从表面上看来,比田令孜老一点,大约五十出头。虽是兄弟,他的面貌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像田令孜。一双小眼睛,时时闪过那种只属于市井中才有的狡黠光芒。而他额头上的皱纹和脸上的风霜之色,倒也的确说明他从前的生活比较困苦。但是还没到满脸菜色,面黄肌瘦的份儿。而且现在他脸上隐隐透出一层油光,很明显最近生活过得比较滋润。
    见我注视他,他的脸上现出讨好的神色,吧儿狗一样对我笑了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屁股后头有尾巴在拼命的摇,以示卑躬。
    这家伙居然这样没骨气,我心中顿时有些厌恶,却一点都没表露出来。
    田令孜见我出来,连忙快步上前,露出看起来颇为慈祥的笑脸来,将手上提着的一包东西一亮,这就凑了上来。
    我知道田令孜见到普王的时候,手上往往带有从外面置办的普王爱吃的食物。但他却从来不直接交给普王,总是和普王嬉戏半天才给他。
    普王虽是皇子,但生母王氏却在幼年便已去世,他母族微贱,更无母系亲友照应。而皇帝甚为宠爱郭淑妃所出的大公主同昌公主,对普王却颇为冷漠。所以他自幼就很少有过人关爱,跟父亲和兄弟姐妹的关系,也颇为疏远。翠桐对他虽然很好,却谨守奴婢本份,不敢有丝毫逾越,所以总是隔了一层。唯有这个田令孜,从小就和蔼可亲,而且亲自陪他游玩,不知不觉间,在普王幼小的心灵中,已经把田令孜当成世上最为慈祥之人,甚至悄然取代了皇帝的父亲地位。
    眼下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也是田令孜跟普王逗乐的途径之一。普王虽然不受重视,到底是亲王之尊,凡有欲求,皆无人不尊。而田令孜给他东西,却是遮遮掩掩,反而让他生出新鲜之趣,这也让田令孜在普王心中,不但如父亲一般慈祥,更如玩伴一般可爱。
    到这里,我也不得不佩服这田令孜,对普王这孩童的心理把握得细致入微。他能够在日后得到僖宗的那般宠信,也是其来有自的。
    但我可并没有跟一个宦官捉迷藏、玩游戏的兴趣。只是眼下情形,不容我不做。没奈何,只好把普王的相关记忆从脑海深处翻将出来,照猫画虎,装腔做势,扮成孩童举止,与之戏耍起来。
    按照往常的惯例,戏耍一段时间,田令孜便会装作不小心,任普王将其手上食物抢去。但是今日却有些不同,戏耍半天,却仍不将东西让我抢走。我久抢不到,只能按照小孩的性子,在那里撒娇起来:“阿父,给我吧!给我吧!”
    一旁的那人看得目瞪口呆,那望向我的目光中便多了许多轻视。我心中暗恨,却也无可奈何。
    田令孜戏弄我够了,这才道:“五哥儿,只需答应阿父一事,阿父便将东西给你。”
    普王排行第五,爱称为五哥,原本是皇帝和其母的专称,没想到田令孜这宦官居然也这样称呼,还公然以阿父自诩。原来的普王倒也罢了。听在我耳中,却更生怒气。我虽非什么有大出息之人,对自己的父母却十分孝顺。他一个没了卵袋的宦官,有什么资格竟敢自诩为我的父亲?至此,我心中开始逐渐对田令孜生出杀念。
    表面上我当然毫无异状,连连回答:“阿父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孤都准了便是!”
    田令孜忙向那人使了个眼色,道:“阿父有一兄长,生活困顿不堪,故来投奔阿父,求阿父帮他谋个出身。阿父心想,神策军乃是宫中禁军,若能入其中,必能保一家衣食。故特来像五哥儿讨个举荐状。”
    听田令孜说到这里,那人已经跪下施礼道:“草民陈敬瑄,叩见普王殿下千岁。”他的大唐官话学得颇为流利,只是中间加了不少奇怪的音节,想来便是蜀地的方言口音了。不过倒是不碍交流。
    果然是他!
    我一挥手,不耐烦的道:“起来起来,你既是阿父兄长,孤准你以后见孤,免了跪礼。”
    陈敬瑄千恩万谢的起来了。
    田令孜也假装放松了警惕,我装作迫不及待,一把就将那食物抢了过去。正要打开,突然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回头问道:“陈敬瑄,你以前是干什么出身的啊?”
    陈敬瑄忙答道:“回殿下,草民出身低微,以前是个卖麦饼的!”
    “卖麦饼?”我摆出一副大有兴趣的样子,问道,“可是一种好吃的东西?”
    陈敬瑄答道:“倒也算不上什么好吃的,只是草民们须臾离不得它。”
    “既然须臾离不得,想必是好吃之极的了,不然为何不换肉吃?”
    估计这句话一出口,我在他们心中,就跟那个听说百姓没有饭吃,却问大臣们百姓为何不吃肉羹的晋朝皇帝成了一路货色了。虽然没有看到,想必他们心中对我鄙视之极吧。
    陈敬瑄愕然片刻,正要回答,我已经打断他的话:“恩,你这一说,倒把孤的谗虫沟起来了。陈敬瑄,孤给你个差事去办。”
    “殿下尽管吩咐。”
    “你给孤做点麦饼来给孤尝尝。”
    陈敬瑄大惊,忙道:“殿下万万不可。这麦饼乃是草民们充饥用的粗陋食物,如何能够入得殿下尊口?”
    田令孜也在旁道:“五哥儿要吃好吃的,阿父已经给你带回来了。这麦饼嘛,不吃也罢。”一面心中暗骂陈敬瑄不该说吃的。这麦饼粗糙无比,就连自己吃起来都难以下咽,普王又如何吃得下去?万一普王觉得麦饼不好吃,生起气来,自己可还要花大功夫摆布这小祖宗。这不是给自己添乱么?
    我却不依不饶起来:“不行,孤非要吃这个,陈敬瑄,你赶紧给孤去做。要是做得好,孤种种有赏,要是做得不好,孤就去了你的脑袋!”
    “啊?”
    陈敬瑄瞠目结舌。那麦饼再怎么做,如何能够做得好吃?这不摆明死路一条么?可这殿下把话都说死了,不做还不行,这可该怎么办哪?
    田令孜却颇有眼色,知道孩童行事,不能以常理论之。尤其是眼前这个普王,从小予取予携,从未有拂逆者,故养成了一个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脾气。今日若是不趁其意,闹将起来,普王一怒之下,要将陈敬瑄斩首也未可知。下位者若欲得上位者欢心,最忌惮的就是顶撞上位者命令不从。宁愿背着上位者欺骗与他,也不可当着上位者说实话。当下轻轻一拉陈敬瑄衣角,示意其赶紧应下。
    他的小动作我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却佯作不知。
    陈敬瑄得他暗示,没口子的答应下来。
    我这才回嗔作喜,笑道:“赶紧去,孤饿了。”
    陈敬瑄心事重重的离去了。
    田令孜也忙道:“五哥儿,一个人做这麦饼颇费时日,恐五哥儿等不及。不如让阿父前去帮他,那样就能快一些了。五哥儿意下如何?”
    “快去快去,莫让孤着急。”我知他要去弄鬼,也就顺水推舟,任其去了。
    不多时,田令孜二人已经端着一盘饼上来了,奉于我前。
    我装作迫不及待状,也不管麦饼还烫,一把抓起麦饼就往嘴里送。虽从口腔至喉咙一路,皆被麦饼烫得生疼,却也不稍减速度,囫囵如故。
    田令孜何曾见过我这般谗嘴模样?一时间与陈敬瑄面面相觑。
    麦饼入口,倒让我大吃一惊,味道虽然不能跟那些精心脍炙的佳肴相比,却也颇为美味,中等人家置办的饭菜,都未必能够与之媲美。我可以肯定这绝非真正的麦饼,否则那天下的老百姓,光为了吃这麦饼,只怕都会弄得倾家荡产。
    这“麦饼”虽然好吃,却有些干燥。我于是一面吃,一面从几上端起一碗汤,将麦饼送下。
    我吃得很快,一大盘麦饼,我不过两三分钟时间,就全部送进了肚子里。吃完后,我意得志满的斜卧于席上,闭上双目,回味无穷的道:“妙!实在是妙!不意这麦饼竟然如此美味。孤定要常常享用。阿父啊,孤看也不用送陈敬瑄入神策军了。他既然有如此手段,就跟在孤身边,专心跟孤做麦饼,岂不更好?”
    我做作半天,为的就是说这一句话。
    只需装成一个饕餮(神话中好吃的神兽,也用作为嗜美味者的代称)模样,以做麦饼为由,将陈敬瑄羁绊住,无论如何不放他离开。我倒要看看,到时候田令孜和他凭什么去弄到这个西川节度使!就算弄到手了,只要我死活不放人,我看他怎么到任!
    田令孜二人大惊!
    田令孜忙上前道:“殿下!敬瑄他一心为国出力,效命军中,这调弄膳食,非他所愿啊!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他口不择言,也忘了叫我五哥儿了,直接用殿下相称。
    现在叫我殿下了?早干嘛去了?还叫我五哥儿,五哥儿可是你叫得的?
    我心中冷笑,嘴上却道:“什么为国出力,效命军中,孤一概管不着!孤只知道,今后若不能吃到这麦饼,孤便将寝食难安。孤只要他为孤做麦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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