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项林露出震惊的表情,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秦路影坐起身,“你应该很奇怪我为什么没被果汁里的药迷倒,是不是?那是因为刚才我当着你的面只做了个喝水的样子,并没有真正喝到嘴里。哦,请原谅我的失礼,以前我尊敬你是长辈,所以叫你一声项叔叔,但现在开始,你只是个杀害我爸爸的凶手。”
“小影,你说什么?”项林尴尬地笑笑。
“项林,陈远并不是死于自杀,而是被你谋杀的,对不对?你杀了他,是因为你也参与了当年的事情,为了灭口,你只能选择丢车保帅,才能不把自己牵扯进去。”
“你凭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那天的一句话,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询问你陈远情况的时候,你说过如果他能想开些,就不会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虽然那天你也在现场,但是当时并没有鉴证科的警员做现场检验,你怎么会知道陈远只开了一枪?除非帮他开枪的那个人,就是你。”
“我是看了他们后来上交的报告。”项林解释道。
“这案子有这么重要,能引起身为局长的你越过案子的负责人项泽羽和他们的大组长,亲自关注?”秦路影反问,“撇开这点可疑的地方不说,你会出现在陈远死亡的现场,并不仅仅是个巧合。”
“怎么可能?我那天不是也说了,陈远是我的老部下,我听说他出了事,关心他才赶去看情况。”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值得怀疑,可那天偏偏泽羽他们因为被大组长叫去询问案情,所以去晚了,让你先到了现场。”
“那是巧合。”
“世上并没有那么巧的事情,这都是你一手安排的,能够指使大组长,让他找去泽羽问话的,就只有你这个上司。而你的目的应该是拖住其他警员,自己好方便行动。”
“你说得好像亲眼看见我杀了陈远一样,那么你倒是说说看,办案的警员已经证实陈远死的时候门窗紧闭,假如我是凶手,我又是怎么杀人之后出去的?”
“当然是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进出。”
项林不以为然地一笑,“你们当时也都看见了,我是用保安的钥匙开的门,也就是说,门是从里面被反锁住的,这一点那个报案人张阿姨也可以证明。”
“不,那是你刻意制造的假象,张阿姨看的时候,门的确是从里面被反锁的,但那是因为你根本没出来,人还在陈远家里。张阿姨听到枪响后到陈远家去查看,她推门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那是你做的。然后,你趁张阿姨回屋打电话去报警的片刻跑出来,把门关上,找个不起眼的地方躲起来。张阿姨刚才推过门没打开,自然不会再次去查看,只是站在门口等警察来,这时候你转到楼道里,装作是刚赶来,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自告奋勇去保安处要钥匙。”
秦路影望了望项林,继续说道:“因为理所当然地认为门仍一直锁着,直到你和保安回来,我们出现,张阿姨始终没再确认过门锁,你就是利用了张阿姨的这种心理,制造了密室的假象。等你返回后,你以危险为理由,抢着提出用钥匙帮着开门,只有这样,你才能把根本没锁的门当成从里面锁住,演一出戏给我们看。而真相是,当时你只做了个开门的样子,其实门不需要钥匙也可以从外面打开。”
“就因为这个,你怀疑我杀了陈远?”
“陈远不是自杀,那封遗书自然也是你伪造的,你怕模仿陈远的笔迹会被鉴定出来,所以把遗书打印出来,可如果全部都用打印,肯定没有说服力,所以你临摹了陈远的签名,但正是如此,才会引起我的怀疑。”
“我作为陈远的老上级,又是公安局局长,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做的远不止这些,彭鑫和八年前我爸爸的死,恐怕和你也脱不了干系。”秦路影始终注视着项林,目光中不禁染上了些许怒意,“我只是不明白,我爸爸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你要置他于死地?”
“怪就怪他多管闲事,没想到你和你那不开窍的爸爸一样,我早觉得你是个精明的丫头,可惜聪明如你,难道就不明白多事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陈远冷哼一声,一改慈爱的模样,面目变得狰狞,随手拿起了一旁的水果刀,眼中显露出杀意,“你既然敢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就应该料想到结果,我佩服你这个小姑娘的胆子和智慧,但是很可惜,我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来吗?既然来找你,我就没打算能顺利回去,但我出来前已经留了字条给小悠,相信泽羽也很快就会知道,我不能让真相就此埋没。可毕竟你是他们的父亲,面对亲情至于他们会怎么选择,就只能看天意了。”
项林先是一怔,显然没想到秦路影会把所有的一切告知给其他人,而且还是他的亲生儿子。但这种迟疑只有一刻,他马上握紧了手中的刀,把心一横,步步逼近秦路影。秦路影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看着项林的一举一动。
“爸,住手!”“老爸!”随着一声巨大的撞门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项泽羽和项泽悠闯了进来,在看清眼前的情形时,不约而同叫道。
“你们……”项林手上动作一滞。
秦路影则侧目,气定神闲地轻笑,“你们来得挺快,是不是看到了我留的字条?”
“小羽、小悠,你们别听这个女人胡说!”
项泽羽沉下脸,神情严肃,脸上痛苦中带着几分挣扎,“爸,您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陈远是您杀的,对不对?”
“小羽,这和我没关系,一切都是她胡乱猜测!”
“爸,别忘了,我是您的儿子,您的每一个习惯我都一清二楚。”项泽羽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我刚入警队的时候,您教我练习打枪,您有个习惯,射击时总是连发两枪。那天有人在停车场袭击路影时,我也在场,您能看着我的眼睛,肯定地告诉我,那个人不是您吗?”
“老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倒是解释清楚啊!”项泽悠从旁急切地问道。
“连你们也怀疑我?”
“不是怀疑,我找到了证据,不然我也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我一向敬重的父亲,身为公安局局长的您,竟然会是杀人凶手。爸,您虽然很谨慎,没有在陈远家里留下任何指纹,但您还是百密一疏,忽略了一个地方。您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在用笔写字时总会习惯性地拧开笔管,看看里面还有多少墨水。鉴证科在陈远家里找到一支签字笔,从墨迹已经确认是在陈远遗书上签名的那一支,要是您没用过,您能不能解释,为什么在那支笔里面的笔芯上会留有您的指纹?您擦掉了笔杆上的指纹没错,但却忘了抹去笔管里面的痕迹。”
听完项泽羽的话,项林握了握拳,忽然仰天而笑,声音浑厚中带着几分颤抖,“没想到,最后发现了证据的,竟然是我的儿子!小羽你太了解我了,看来是我的习惯出卖了我。”
“爸,您这算是承认了?”
“老爸,您难道真的杀了人?”项泽悠不敢置信地问道。
“只有陈远是我动手杀的,秦浩和彭鑫都确实如遗书里所写是陈远下的手。八年前,因为一个案子我收了一大笔贿赂,这钱足以能让我下半生衣食无忧。我拉上陈远,分了一部分钱给他,让他验尸时做了手脚,可没想到,陈远一次喝醉酒后竟把事情说给了他的好友秦浩。八年前那次我们全家去度假,我刚到度假村就接到了陈远的电话,说他杀了秦浩,我急忙匆匆赶回去帮他清理现场。”
“就是妈妈死的那天?”项泽羽紧握双拳,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扬高声音质问道,“您因为这个原因,把我们丢在度假村,使得妈妈因为车祸而死?”
项林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了一丝愧疚,“这是我没想到的,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更加不能放弃这笔钱,我为了它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已经无法回头。我赶到秦浩的实验室,和陈远一起用实验室的磷点燃了屋子,烧毁了一切。在验尸时,陈远将报告写成死者死于火灾,掩盖了秦浩在着火前就死亡的事实。后来,我利用当时作为案子调查组组长的职务之便,轻易结了案。”
“难怪妈妈死后您就带着我们兄弟俩搬了家,住到现在的别墅里,您当时说是为了换个环境调整心情,钱是公安局给的奖金,我当时还在纳闷,公安局怎么会拿出这么多钱当做一桩普通案子的奖励。”项泽羽黯然道,“爸,我一直觉得您是个优秀的警察,一直以您为目标,您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优秀?优秀的警察又怎么样?能当饭吃吗?我只是想让你们生活得更好!”
“但您却间接害死了妈妈!您用罪恶来掩盖罪恶,只会犯下更大的错误。”
“我只是想守护住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东西,这也有错吗?我知道秦浩的女儿回来之后,曾经想除掉她,但陈远说先静观其变,于是我们找了彭鑫来跟踪她。彭鑫以前当警察的时候,因为失职差点被告,是我保了他,让他只辞职了事,去开了私人侦探所,他欠我一份人情。可没想到彭鑫贪得无厌,不断勒索我们,我便和陈远商量杀了彭鑫。于是陈远除掉了彭鑫,烧了所有资料,可没想到彭鑫临死前还传了消息出去,让伪装的火灾意外没能成功。”
“那陈远呢?你们不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吗?”秦路影从旁问道。
“陈远杀了彭鑫之后开始害怕,尤其是小羽找他询问八年前的事情之后,他显得极度不安,他这样子早晚会露出马脚。那天小羽你在家里接到电话,说要去找陈远,我就知道陈远不能留了,我马上打电话给他,在你们赶到公安局找他之前约他出来,然后以商量怎么处理后续为由来到他家,用电棒电晕了他,打印好准备好的遗书,签上名字,拿出枪对准陈远太阳穴打死他,把枪塞到他手里,做出他自杀的样子。后面就像这丫头说的一样,我等在屋里在邻居去报案时,跑出去躲在安全楼梯间,装作刚来,又去找保安拿来钥匙,主动开门,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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