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婕心里一沉面上愣了愣,张口问:“新任务?”
“哎,你可得理解我们郭局啊,刑侦队大小事儿都离不开他,理解万岁呵呵。”
米婕勉强笑了笑说:“既然你们有任务要忙,那我就自己走吧。”
“那怎么行,郭局千交待万嘱咐的,生怕今天吓着你了,一定得叫我把你安全送到家才算完事儿,还有,”黄毛儿举起手里的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桶,“郭局说了,今儿晚上没吃饭,你喜欢本帮菜的大虾,特意买给你的。”
米婕开着车看了看后视镜,黄毛儿的警车跟在后面,一路护送,又瞥了一眼前座位上的保温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既然有任务了她还在他的办公室里,为什么不亲自来跟她说呢,搁以前至少也要打个电话的,她问过黄毛儿强仔的事怎么办了,黄毛儿只是告诉她已经结束了,几个人被随便的安了个罪名扔进去学习劳教十五天,别的一概不知。
到家以后看到黄毛儿挥挥手走了,米婕在小院里的石凳上坐下,怀里抱着保温桶,心思起伏。或许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郭柏玮的确有任务不能亲自送她回家,而且郭柏玮还细心的买了她最喜欢的大虾不是么,可米婕心里总是不安定,强仔究竟是怎么解释与自己相识的?他究竟说了多少郭柏玮了解了多少?还有,自己已经到家了,黄毛儿肯定会向他汇报,为什么他还不打个电话再确定一下呢。
郭柏玮用手指捏捏鼻梁,对着电脑太久眼睛有些酸涩,而且他的烟抽的太多,此刻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面前的烟灰缸里早就攒的满满的都是烟蒂,郭柏玮用手搓搓有些僵硬的脸颊,把自己撂在皮椅靠背上,他扭头黑漆漆的窗外,面色寂寥,内心却像是到了沸点的沸水一样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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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柏玮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这样坐到什么时候,好像无形中被一条捆仙索束缚,不想动也动弹不得,只能这样眼睁睁的失去焦距,明明满腹的心事,可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嘴巴里苦涩的直冒酸水,可是更苦的是他的心,他爱米婕,可能从自己第一次打开门,看到那个眼睛骨碌碌乱转的鬼灵精一样的女人开始就已经爱上了,亲吻米婕的时候他真想把她揉碎了吞进肚子里去,这样他就不会因为见不到米婕而满脑子都是她的娇俏撒娇的影子,最令他着迷的是米婕在他身下颤抖的样子,皮肤因为情欲而变得粉白,那朵红唇轻颤让他情不自禁含在嘴巴里再也不想放开,还有纠缠在他分身上的嫩白手指,带给他无与伦比的美妙感受,这是他所经历过的女人都不曾带给过他的激|情,他早就知道他并不是米婕的第一个男人,而他也不曾奢求自己所爱的女人会是Chu女,毕竟当今社会是个性开放的时代,米婕在他之前有过性经验他并不在乎,可是时至今日从强仔口中他才知道,米婕何止是有过性经验,简直是经验丰富到了极点。
郭柏玮扭转僵硬的脖子看向依然闪烁不停的电脑屏幕,上面的网页上全是米婕的记录,为了男人打架斗殴、偷窃分赃、赌博、甚至吸食K粉,慢慢的,郭柏玮心里生出一种悲凉,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对米婕的爱就像是一张爱似无形却密不透风的网一样,把他自己紧紧兜住,没有光亮只有黑暗,他被乐极生悲击中,这个痛,深入骨髓。
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米婕居然跟肇事在逃,现在网络上悬赏的A级逃犯宽哥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把自己置于了一种什么样的复杂地步,他连做梦都想不到他爱上的那个看似单纯到极点的女孩子,会有这样的“光辉历史”,他有点涩涩的想笑,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绝境,他郭柏玮居然也会濒临绝境。
郭柏玮无法遏制自己脑子里越来越冷的各种杂乱的风起云涌,每一个想法都会让他忍受不住想要跑到那个女人面前,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狠狠的问:你把我郭柏玮当成了什么?可以随便就上的公车?还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充当,而现在是他郭柏玮倒霉的撞进来填补你寂寞的临时床伴?心里的冷传到指尖,指间的那截烟灰簌簌而下落在他的腿上,就像他的心一样支离破碎。
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郭柏玮瞄了一眼桌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拿起手机看了看,意料中的,是米婕的来电,他唇边终于浮出一丝冷笑,随即又把电话扔在桌子上任它尖叫,抬起手吸了口烟,看着手机上红色的信号灯闪个不停,郭柏玮闭上眼睛靠在皮椅上,接受一个令他心悸的事实——他爱米婕。
是的,他深深的爱着米婕,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如此的让他牵心挂肺不能自己,他明白这一切全是他郭柏玮咎由自取,并没有人强迫他去爱米婕,他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对女人游刃有余,可是米婕不一样,因为他郭柏玮爱上了,陷进去了,心甘情愿的为了米婕卑微、委屈。
桌子上的电话停歇了两分钟又开始响了,郭柏玮耷拉着眼皮看着电话,米婕会跟他说什么?她难道就不担心她以前的事会暴露?她难道不怕他伤心?她会不会主动的坦白?只要她米婕够胆!郭柏玮与自己的意志较量,接不接米婕的电话?他还没想清楚,就看到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拿起了电话,话筒里传来米婕怯怯的声音:“喂?”
“嗯。”
“你在哪儿?”
郭柏玮听到她这样问突然生出一股难以控制的厌恶夹杂着怒意,更多的却是恨,她把自己推进不能自拔的深渊里,却做出无关的观望,看他狼狈的挣扎与自己搏斗,直到精疲力尽。郭柏玮吐出一口怨气,足足停顿了快有十秒钟才艰难的回答:“。。。。。。我在一处现场出任务。。。。。。”
“。。。。。。哦,这样啊。。。。。。那,那你回得来么?我又熬了排骨汤,晚上你也没吃饭。”
郭柏玮心里一动:“。。。。。。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
“你一直忙,我怕你没来得及吃饭。”
郭柏玮闭了闭眼,又靠进皮椅里,米婕在电话里听起来格外柔弱的声音击溃了郭柏玮的冷硬,紧闭的眼前浮现米婕娇嗔的脸孔,郭柏玮又开始觉得悲哀,这个女人啊,把他拿捏的死死的,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蛾子,被米婕生生折了翅膀,只能用残破的身子拱来拱去,却哪里也去不了。
他听见自己低声说:“傻呀,这么晚了还熬什么汤,你先睡,我一会儿就回去。”
他还听见米婕用欢快的声音答应:“嗳,没事儿,我等你。”
35
郭柏玮到家的时候并没有下车,关掉引擎又点上一支烟,看着米婕的屋内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他知道,米婕还在等着他。
他究竟该怎么面对米婕?他能当作自己什么也没发现的与米婕安然处之?他做不到,其实依他的个性他更应该直白的质问米婕才对,可是他更做不到,他害怕,害怕米婕会问:你在乎吗?
是啊,他在乎吗?他这样问自己,得到的答案是他当然会在乎,米婕的过去太不寻常,以他郭柏玮的身份米婕这样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想他堂堂的公安分局局长郭柏玮,居然找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做老婆?郭柏玮愣愣的盯着米婕的窗户,心思起伏,直到眼睛酸疼,屁股麻木,他这样的坐在车里多久了?十分钟?二十分钟?还是半个小时?揉揉眼睛才发现,米婕屋里的那盏灯不知什么时间熄了,他再看看手中的那截烟,早就灭了,散发出一阵令人不能忍受的焦臭味儿,他把烟蒂扔出车窗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双臂放在方向盘上慢慢俯下头,静静的呆着,他在想,以前总是倍儿潇洒的郭柏玮到哪里去了?那时候女人看到他眼睛里就发出光来,遇到他也感兴趣的女人时他会毫不吝啬的展露他的幽默大方,成年男女总是比较迷恋床上的拉锯大战,可是自从他有了米婕之后,再没去过不该去的地方,一心一意的宠爱米婕,米婕,又是米婕,郭柏玮烦躁的抬起头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心一横,伸手又拧开车钥匙,挂档,把车倒出去,漫无目的的开出小区。
米婕静静地跪坐在窗前的沙发上,下巴个在沙发椅背上支起的手臂上面,眼睛盯着窗外的那辆车,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听到汽车引擎声米婕就会欢喜的想要扑出去,可是当她看到郭柏玮并没有下车时,就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是福是祸,已经由不得她来决定了。米婕关掉玄关里的那盏灯,坐在窗下默默地看,一直到那辆车重新启动,最后消失。米婕翻个身滑在沙发里,脑中一片空白,喉咙里挤出一丝梗咽,她能听见自己不停的喃喃叫:“郭柏玮,郭柏玮……我为什么要爱上你呢?为什么呢……”
郭柏玮开着车满大街的转悠,他把车窗降下,凌晨的风已经开始凉了,快秋天了,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此刻就连他的心,也是冷的,而他手下的那辆车,却仿佛是一匹识途老马一样,等他停下车一看,居然是自己以前经常光顾的一家酒吧。
郭柏玮坐在车里呆呆的看着霓虹闪烁的字母,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他应该放松放松自己那一晚上绷得紧紧的神经,他郭柏玮什么时间居然会为了儿女情长如此的狼狈?他是个男人,男人就该要有男人的样子,大口的喝酒大声的爆粗口,想要女人?只要自己下车走几步,酒吧里到处都是又迷人又妩媚的女人,哪个会比米婕差?女人他郭柏玮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二十一世纪了,谁还离了谁慧能活不下去了,郭柏玮鬼使神差的下车,漫步走进酒吧里,他想证明一下,离了米婕,他郭柏玮照样是女人的香饽饽。
酒吧里正在放一首慢节奏的歌曲,到处都是深夜寻找刺激的情欲男女,郭柏玮一直走到酒吧台前,看着酒保小四儿正在表演鸡尾花式,把调酒用的金属长瓶前后左右的抛来抛去,惹来吧台边一群衣着暴露的小花痴们的赞美声,郭柏玮不觉得笑出来,坐在一边看着发现他后的